于是他干脆当缩头乌龟,抱头躺地下又哭又喊:“长留山的杀人啦!我区区凡人,不过是在白玉殿下面跟他们少爷发生了几句口角他们就要将我赶尽杀绝!没天理啦!” 人们总是对不及自己的人格外有善心,眼下这么一个衣衫褴褛,脑子不似常人的家伙躺地下诉冤,竟真有几个不明真相即对江淼淼怒目而视的。 况且他还臭名在外…… “早就听说这江淼淼被仙师惯坏了,这次居然连傻子也不放过……” “他们上修都是这样持强凌弱,我早就看透了!” “都说江家父子性情怪异,还好我没加入他们长留山……” 江淼淼和江疏雨似乎早听习惯了闲言碎语,一个稳当当站着撅嘴,一个好生生立着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眼看事情进入了僵局。 这个时候,还是路上认识的黄义陈文二人将谢炀从冷冰冰的地上架了起来。 好兄弟!以后有本君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一口喝的! 历经风雨,归来仍是少年的魔君感动得热泪盈眶。 黄义:“今早在殿下的时候步兄分明就已经与江淼淼打了个平手,你们这会儿是翻脸不认账是不是?” “?” “正是!”陈文道,“当时所见之人颇多,我亦可拿自己的人格担保!” 真不用!!! 温余眠扫了一眼台下,不少人趁时称是,他道:“这就难办了啊……” “难办什么?打!” 冀如仇一声令下,江淼淼就像是得了特赦般飞身一拳朝谢炀打来。 谢炀见避无可避,无奈推开左右两个“好兄弟”,自己在地上翻了个跟头避开了江淼淼这一拳。 江淼淼身形虽狠,但不甚太快,谢炀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弱点所在,但他不敢真去戳穿,而是晃动身躯四处躲避,以求既不激怒这个小炮仗,又不让场上的修士看出自己会剑修功法。 本以为故意输给他可以脱身,谁知“小炮仗”是个心思细腻的,不消一会就发现谢炀在敷衍他,因而停下步子,指着谢炀愤然道:“混蛋东西,谁准你让着我!” 谢炀:“非得让人打哭是怎么的,敢说我让着你的?” “伶牙俐齿的东西!” “凶神恶煞的小鬼!” “……” 他俩跟甩面条似的互相拉扯了许久,久到赛台旁的上修都有些困倦之意,以是温余眠自作主张,拉响铜锣震起场上场下不少还在留口水的众人,打了个哈欠下定论道:“平手。” “嗷!我就说步少侠是隐世高人吧!” “平手!有人跟姓江的小孩打了个平手!” “恭喜江仙师再得一弟子!” “终于停了,烦死了……” “哼!”突如其来的成败令江淼淼难以接受,但主办开口,许多事便不能再变,他气冲冲地撩开蓝袍转身大步离开,走时仍是放了句狠话,“以后有你好受的!” 谢炀还没弄清情况就被众人抬着抛起又放下,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像赢的是他们自己。 “等等!”一次下落,谢炀翻身躲开,疑惑道,“我没赢啊?” 温余眠温柔地对他招了招,待他被推至身前,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江仙师说过今日平手即可——偷着乐去吧!” 谢炀退了几步,心中好似五雷轰顶,他看了一眼冷眼注视着他的前“仇家”与未来师兄,“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 让我去死!!! 他一脸苦大仇深,偏偏温余眠愣是看不到,他举起谢炀的手,宣布道:“恭喜这位小友!步,额这个……” “步久留。”谢炀有气无力拿出自己早上就已编好的新名字。 本来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真用上了…… “对!步久留!” 一番波折,时长感人的灵典大会终于落下帷幕,而大魔头谢长留则不情不愿地跟着江疏雨和他那好儿子再次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作者有话说:刚重生就被路人npc安排了的魔君:???】
第六章 红梅小筑 = 黄昏尽头的长留山上,大雪纷飞,不见天日,雪下红梅漫山遍野,亦与十年前并无不同。 谢炀记得江疏雨人虽冷漠超脱,却独爱梅花,宝贝似的任其肆意生长,艳压白雪,十多年前他最后一次回长留时大逆不道地折了一枝放在他的窗前,可具体因为什么……他竟记不起来了。 寂静之中,江疏雨破天荒地率先开口道:“你说你叫步久留……” “啊?是!”他声音不大,清清淡淡,差点被谢炀当成风略过耳际。 “可有小字?” “有吧……” 就是还没来得及编。 “哦?”江疏雨回过头。 不知为何,谢炀总觉得那双上了层霜的眼睛里透出点好奇。 “阿炀!小字阿炀……”他干脆用了自己的本名,反正这世上叫“炀”的人一抓一大把,况且他不说,谁知道是“阳洋杨”还是“羊”呢。 江疏雨果真没再追问,点了点头把脸转回去,慢悠悠地往山上居所里走。 漫不经心。 这反应倒叫谢炀略略觉得气馁,就算世上“阿炀”千千万,可听到新弟子也叫“炀”起码也该顿一顿,想一想,有所回忆吧…… 还是说……他早把谢炀这个人忘了? 不,怎么可能,当年可是他亲手了结了谢炀,谢炀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魔头!要是连这都忘了,未免也太过扯淡。 谢炀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近人情的才是江疏雨。” 江淼淼对江疏雨另收徒弟这事儿极不情愿,但事因他起,即使再不乐意也不好马上赶人走,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他到底是个孩子,对一个人的喜爱与厌恶都难免写在脸上,以至于谢炀闲来无事,左右观望的时候乍一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差点以为他是生了什么大病。 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他关心道:“弟弟,是不是这山上的风太冷把你给冻感冒了啊?” 江淼淼翻了个白眼,似乎特别不屑于同他说话:“瞎说,小爷自小就是在这儿长起来的,怎么会因为怕冷而感冒发烧,还有……不准叫我弟弟!” 风雪中寂静,谢炀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震的脑袋发懵,便嫌弃地往后撤了撤,揉揉耳朵道:“怎么了弟弟,你看起来对我很有意见啊?” “是啊,而且还不小。”江淼淼脚下片刻不停,嘴上也同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无情归无情,这可不是他自己要说的。 “有什么意见你说,反正哥也不会改。”谢炀冲他挤挤眼,一副谄媚之相。 这回换江淼淼答不出来了。 确实,这人除了嘴贱一点,欠打了一点,对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不点出几个意见反倒像是自己在无礼取闹一般。 仔细想了想,他道:“我讨厌你的名字。我们这是长留山,你偏偏要叫什么不久留?处处跟我们作对,我可以合理怀疑你就是故意的。” 谢炀一愣。 还真让这小鬼给蒙个正着了…… 谢长留,这个人尽皆知的大魔头的名字实际是他十六那年江疏雨所取,恰恰跟长留山同名,以前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死前最后才后知后觉——原来那好师尊一门心思想得都是长留山,都是他自己。 重活一次,他的反骨上来了,就硬是要跟江疏雨对着干。 他想让他留,他偏不留。 不知过了多久,风雪更大,但总算到了地方。 江疏雨挥手打开红梅小筑的结界,冷气被隔绝在外,阵阵暖意扑面而来,谢炀这才舍得睁开双眼…… 重看故地,一切好像都与十年前无甚不同,然而当江淼淼怀里护着的那只肥狸花挣脱他的怀抱,扑向院子里的小鸡时,他才惊奇地发现,原先连只老鼠都没有的小筑内此时竟养了许多鸡鸭猫狗,雪兔雪羊等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活物! 狗叫,鸡鸣,鸭喊…… 叽叽喳喳,此间热闹绝不输灵典大会,这还是原来那个红梅小筑,或者说……这还是原来那个煮熟了才许带进来的江疏雨吗?! 谢炀诧异地往那人那里看了一眼,江疏雨正把束发的银冠摘下,刹那间,黑发如墨泼落。 谢炀一时迷了眼,甚至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江淼淼有样学样,父子俩的动作神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般神似。 莫了,他回头瞥了一眼:“哼!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可不许打它们的注意,听见没!” “猫猫狗狗可以,鸡鸭之类的我可不能保证。” 谢炀蹲下摸了一把兔头,心里难免想:“想不到江疏雨竟能为了儿子做到如此地步,看来也算个好父亲。” 就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嫁了这个闷葫芦,倒八辈子霉了…… 江疏雨边走边脱衣上护甲,好似才想起他的所在,扭头吩咐江淼淼道:“带他去我卧房左边的那一间。” 然后又对他道:“打扫一下再住。” 等进了门,谢炀才知他口中的“打扫一下”是多大的工作量,这里以前就曾是他的卧房,如今里面各种器皿上都落满了灰尘,桌椅摆设都未曾搬动过分毫,想来是他叛出修道后就被江疏雨撂了摊子…… 拿着扫把,谢炀一动不动,心想:“本君过两天就走,这破屋子打扫了给谁用啊。” 这时,江淼淼拎了水和抹布进来,见他干杵着出神,便将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放:“不干闪一边去,少给小爷我这儿碍事。” “呦!挺烈啊你。”话是这么说,谢炀脚下却片刻不停朝屋外移去,心里盘算着去哪儿找个清静地方躲躲,然而刚到门前,随着江淼淼的一声令下,那早在门外等着的大黄狗就凶巴巴地朝他狂吼了起来。 谢炀马上换了副嘴脸,嬉皮笑脸退后道:“好好好,我干还不行嘛,淼淼师兄你快让这狗师兄收了神通吧……” 别再把江疏雨给召来了…… “哼,油嘴滑舌!”早晚要被赶出去! 江淼淼将沾了水的抹布扔给谢炀,不再理他。 直至深夜两人打扫干净,江淼淼长长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独留他一人坐在法力烘烤过的被褥上触景伤情。 “他为什么要问我的小字啊……” 他原来就是这么喜欢跟人唠嗑的人吗? 十八年前自己初上长留的时候他问了吗? 江疏雨会不会已经把他认出来了,正逗着他玩呢? 要不出去跟丫斗个鱼死网破算了! …… 不,江疏雨从不开玩笑,真认得出来的话他现在不一定还有命在…… 总之在找到魔剑之前,他不能跟江疏雨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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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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