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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看书吗？”李中城又补道：“话本之类的。” 姜景旭:“不怎么看。” 李中城:“无妨可以学。” “啊？”姜景旭傻眼。 正常不应该让他学些文治武功吗？ 李中城还在询问，从大事问到日常小事至口味、习惯，姜景旭见薛祈年没吱声，虽摸不清楚状况，但也一一答过。 薛祈年听了半天，在听到李中城问姜景旭喜欢朝南的房间还是朝北的房间时，突然低声福来去拿杯茶。 福来很快端了两杯茶回来，都递到了姜景旭手上。 薛祈年：“敬茶。” 这是要，拜师？ 姜景旭双手端起茶杯恭敬递上。 李中城接过，吹了吹浮起的茶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听殿下你箭术无双，若是不喜念书可着重培养骑射。” “是。”姜景旭点点头。 “嗯。”李中城从未与这般大的少年郎相处过，顿了良久干干巴巴的关心了一下，“瘦了点，回去让你母亲给你补补。” “噗，咳咳咳。”姜景旭刚到嘴边的茶水差点喷出，被呛的连连咳嗽。 李中城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姜景旭表情惊恐，赶忙向薛祈年投去求助的目光。 薛青年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感情搞定身份是这种搞定。 姜景旭突然多了个爹，还多了个未曾谋面的娘，对此他只消化片刻，从善如流地喊道：“好的爹。” 薛祈年扭头闷笑，他其实有别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最好，其中也掺杂着他的小心思。 姜景旭瞧他那副小狐狸得志的模样气笑了，转头一脸真诚向李中城发问，“爹我让儿媳妇也给你敬杯茶，你不会棒打鸳鸯的对吧？” 薛祈年：“……”弯起的嘴角马上垮掉。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转眼便是中秋，等唐瑶窈忙完回来接待时李中城已经能够跟姜景旭融洽相处了。 可能是顾及到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相处，又或是这是殿下的要求，李中城对他仿佛格外优待。 就像失散多年的子侄，总是小心翼翼的顾及着他的喜好，即使不说姜景旭也能感觉到。 薛祈年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回京的一切尚需打点，他最近总是晨起便走直至戌时才归。 姜景旭闲来无事又开始学着做汤，刘大厨因为放糖之事，已经气的不理他了，李中城听闻后主动包揽教他。 姜景旭开始抱着对方都开口不好意思拒绝，便同意了，没想到李中城倒是精通厨艺，尤其是对药膳炖汤这一方面，更是做出了改良版本。 李中城顶着一张仿佛要去处理国家军务的表情，一点一点把手里的胡萝卜雕刻成兔子，雕完还非常开心的展示给姜景旭瞧。 姜景旭这三日跟他相处已经被他的反差震惊了不少次，雕个胡萝卜而已现在已经震撼不了他，他非常给面子的海豹鼓掌。 李中城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你母亲喜欢。” 每次提到他那位夫人，李中城的神色总是会隐秘的柔和些许。 “您与母亲当真恩爱。”姜景旭笑了笑。 “真心相爱又怎会不恩爱。”李中城将胡萝卜兔子放进炖汤里，依次给姜景旭展示了配料，细心叮嘱每味料要放多少。 他感叹道：“你母亲也不爱喝汤，所以这么多年，我总是换着花样给她做，追在后头哄着她喝，十几年如一日总算养成她的习惯。” 他侧头看向动作笨拙学着他雕兔子的姜景旭，“我之所以应下，不光是因为这是殿下的命令，更是因为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像我。” 姜景旭用尾指推走削下的胡萝卜，听到这话也起了好奇，“您年轻的时候也像我一样浑不着调吗？看着不像。” 李中城被他的说法逗的放声大笑，“想象不出来？我年轻时就是跟你相差无几，你知道的，你母亲是长公主的嫡长女，我们当时相识的时候，她差点砍了我的头。” “还有这事儿？”姜景旭对这个未曾蒙面的母亲越来越好奇。 “是啊。”李中城一边说，一边切着排骨打算做糖醋小排。 今天是中秋，他跟姜景旭打算一起做一桌团圆菜。 他把冰糖扔进锅里炒出漂亮的糖色，再将排骨倒入锅中翻炒。 “我们两个也算是欢喜冤家，只要一见面就掐，掐着掐着就这么在一起了，我当年只能算是一个穷书生，为了她我才一步一步爬到今日这个地位，她为了我也吃了不少苦。” 李中城加水盖上锅盖，“殿下他面冷心热，是我见过诸皇子中最为正直可信之人，只是你比较我当年要更具挑战，为父也没什么好教你，只告诉你别忘了来时的路，坚守本心。” 姜景旭莞尔一笑，“我明白。” 李中城还想说些什么，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一阵阵糊味，他嗅了嗅，“你的汤是不是糊了？” “我的汤怎么会糊？”姜景旭无语，顿了顿，“糖醋小排需要盖锅盖？” “糟了！” 薛祈年面色凝重，盯着面前，不知是何物的黑色块状物，迟迟不知如何下筷。 姜景旭把已经烧成碳的糖醋小排推到一旁，将几样正常菜色端上桌，“意外意外，都怪我爹话过了。” “你也有责任，怎么看到我盖锅盖都不提醒一下。”李中城把姜景旭了三个时辰的汤摆在中间。 薛祈年的目光在他们之中打了个转，“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毕竟是父子，你说是不是爹？”姜景旭冲李中城揶揄一笑。 “是。”李中城应下。 薛祈年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过中秋，虽然才两个，稍微有点不太自在。 若是姜景旭一人倒无所谓，如今多了个李中城，在饭桌上不断给他添菜，好像秉去了身份，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一家三口，过一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中秋。 菜的口味也多数照顾了薛祈年，都是甜口的菜系，比起姜景旭半吊子的厨艺要胜过不少，薛祈年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饭，让姜景旭神伤不已。 至于汤里的胡萝卜兔子，被挑食薛祈年捞去喂给不挑食。 李中城见到不挑食时瞳孔地震脱口而出一句“猪兔”，气的粪球制造机不挑食扭过屁股不理他。 饭后，李中城提议一起做月饼，每年他与何禾都会做，在中秋后分发给城中的乞儿们。 但是在薛祈年第八次烤糊月饼之后，李中城实在承受不住了，“你来做我来烤。” 把人急得连尊称都不叫了。 姜景旭不参与月饼计划，站在一旁在薛祈年杀人的目光中看他的笑话。 第九次月饼出炉，糊倒是没烤糊，就是晾凉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当做暗器使用，猛地一敲桌子还能砸进去一个坑。 李中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精神涣散地喃喃道：“等一下，为什么？你趁我不注意用铁和面了吗？” 他很快重整旗鼓不知道是安慰薛祈年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第九次不熟练很正常，我们再来。” 薛祈年:“……” 第十次在李中城满目忧心的目光中再一次被送进炉里，这一次他眼都错不开的守在旁边，生怕一个不注意，月饼又变成石头了。 薛祈年不想再做第十一次了。 他悄悄挪到姜景旭身旁，勾了勾他的小指，鸦青的长睫半遮着眼，鼻尖一耸一耸，可怜兮兮地小声说：“我不想做了，姜景旭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姜景旭对他一向毫无底线定力，喉结滚了滚，瞄了一眼正在专心盯着炉子的李中城，贴着薛祈年耳廓，“亲我一下，我带你跑。” 李中城从炉子里掏出第十次月饼，掰开一看，终于算是能吃了，感动的他几乎落泪，四十几年的人生成就都比不上这一刻。 他转过头想要分享喜悦，身后空无一人，姜景旭跟薛祈年二人早就跑的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的书名被朋友否了，还是换回来了T-T。 第19章 蹴鞠群架 上京，鹤望楼内人头攒动。 说书先生面前一张檀木桌案，醒木一敲引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只见他折扇展开故弄玄虚说道：“都说那夫郎啊，眉心一点朱砂痣，红艳如血，肤色雪白，引得十里外的人家都纷纷上门，因其貌美引起了富甲一方的员外注意，想要将之强纳为妾。” “诶，就在这时，成婚当天乌云黑压，狂风骤起，云间腾雾一条大黑龙，众人定睛一看，原来不是什么大黑龙，而是一条即将要化蛟的黑蛇。” “只见那黑蛇直冲而下，一阵狂风将所有迎亲的队伍吹飞，白光一闪，在地上的红轿虽然凭空消失…” 二楼看台。 姜景旭将面前的茶盏推给对面的妇人。 妇人一身鹅黄长裙，黛青色的眉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豆蔻色的指尖轻点桌面，注意力完全被台下的说书吸引。 何禾听到茶盏碰撞的声音才转过头，笑着问：“我们晚上就留这儿吃吧。” 说话间，何禾屡屡转头，生怕错过一点说书的剧情。 姜景旭有些心不在焉的应答，据上京已有一月有余，自从住进了吏部侍郎府，他与薛祈年就再也没见过。 四皇子的回归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由于薛祈年哥儿的身份，寿王等人没有过多留意，毕竟寿王跟七皇子和太子三人的斗争正是白热化阶段，一个哥儿兄弟，构不成任何威胁。 姜景旭也换了新的名字，改姓李，叫上了李景旭，对外只称是已逝故交之子，如今故交去世将其为养子养在膝下。 李中城归来前就告知了何禾，家里要来个便宜儿子，姜景旭起先还不知任何跟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相处，毕竟他从懂事开始就没有在父母膝下。 没想到何禾的接受度非常高，在端详了他一刻后，就亲亲热热拉着他问喜好，事无巨细，把李中问过的问题全都重复了一遍。 这一月，何禾带着姜景旭速成了规矩，毕竟她跟皇室也算沾亲带故，能进宫的机会也不少，规矩肯定是不能落下的。 规矩学完后，何禾带着姜景旭去上京的各个圈里混了个脸熟，现在就连坊间在议论吏部侍郎的这位养子。 越是这种情况下，他和薛祈年越是不能见面， 况且如今的身份二人只是个陌生人，见面了还得装。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卡在最关键的夫郎发现自己的夫君居然在蜕皮部分停下，吊足了听众胃口。 姜景旭叹了口气，不知道薛祈年吃的好不好。 何禾意犹未尽收回视线，姜景旭盯着虚空一点正在发呆。 都说知子莫若母，虽然姜景旭不是她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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