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很知足。 无他,这样热热闹闹才是生活嘛! 她拿着火钳子夹了一块番薯放到灶膛火堆里,嘴里不忘和延年说着话。 “延年,一会儿来婶子这里,婶子给你煨了块番薯,可香了。” 番薯口感软软糯糯,剥开里头金灿灿的,烤焦后的番薯还有一股特别的焦香。 宋延年艰难的说道,“那婶子你给我留个小块的,最小的就好。” 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 看了宋延年比划的姿势,钱婶奇道,“怎么就要这么小块呢,那怎么吃的饱。” 同时她也在心生纳闷,明明昨儿个清早她给的那块大番薯,宋延年还吃的挺欢畅的。 这不,她今儿怕他吃不够,特意往灶里多埋了两颗。 宋延年别过头,视线落在正煮着一锅白粥的尺三锅上。 “我喝白粥就好。” 番薯这东西啥都好,饱腹味美产量大,就是吃多了屁多! 别问他怎么知道。 他不是太想提。 “好吧。”钱婶也没有深究,拿起煮饭的勺子搅了搅锅,看了看还没有开花的米粒,转头和宋延年说道。 “这粥还要一会儿才好,你快去温书吧,对了。” 宋延年看向钱婶,只见钱婶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到后厨的一面墙上拿下了一个小纸包。 宋延年好奇:“这是什么?” 钱婶神秘的环看了下四周。 “这是我前些日子陪我家闺女去寺庙里进香时,从庙里的一个法师那儿求来的,听旁边的信众都说特别灵。” “给你!”说罢,往宋延年怀里一塞。 宋延年看着这张包裹着的符纸,想要拆开来看看,却被钱婶一把按住了。 “不能拆,拆了就不灵了。”钱婶一脸不赞同。 “那还是钱婶你留着吧。”宋延年推辞。 “钱婶还有,说给你的,你就收下吧。钱婶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溪陵江沉船发生的时候,咱们延年就在船上。” 说到这,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 “戴着吧,钱婶的一点小心意。” 宋延年只得将那包着黄纸的符箓收到怀里。 “那就是谢谢钱婶了。” 回到屋里时,郭荣摊着手睡得正香。 天色还暗着,宋延年将油灯搁在桌上,摊开昨天借阅的注释,就着灯光翻看。 半晌,他摸了摸怀中的符箓,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将那黄纸打开。 宋延年:…… 他面无表情的将这张泛着微薄道韵的求子符重新折叠好,随意的夹入一本书中。 -- 酉时,义塾门外。 一群身穿灰色劲装,一副家丁打扮的下人正神情沉默的站着,气氛肃穆中带着点哀戚。 中间一抬轿子椅上半躺着一个形容枯瘦的少年,一身淡青色外袍,衬得他更是虚弱。 此时正病恹恹的单手支着头,似疲惫万分的闭着眼,眉心一团紧凑。 酉时恰巧是学生正是放学的时刻,尤其明日就是旬假,住在义塾里的孩童也打包好行李准备家去。。 这不,两边的涌动的人在门口堵了个正着。 宋延年收拾了一身衣服,揣着全部的家当一两银,才走出寝室就听到了前方的喧哗。 “怎么了?”他拍了拍先他一步在门口的郭荣,诧异的问。 郭荣努了努嘴,“门口堵着了,听说是我们褚善人家的二公子来了。” 宋延年:“那没事,应该很快就通了,我们再等等。” 果然,在管家的指挥下,很快门外的那群人抬着一顶轿子椅有序的进来了。 “果然是少爷!这排场就是大!”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孩童酸溜溜的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就被旁边的同伴扯了扯衣袖,他也意思到自己话里的不对,干咳了两声,见身边人看着自己,面色羞躁的闭了嘴。 郭荣低头冲宋延年说小话,“我知道他,他是前两天新来的,叫做郭仁。”他撇了撇嘴,“我不爱和他玩,他说话酸里酸气的。” 宋延年赞成,这种人说好听点叫做口无遮拦,实际上最是忘恩负义。 他们这些在义塾里读书的孩童,受了褚家大恩惠,怎么连褚善人家的孩子坐个轿子椅回家都酸上了? 这义塾可是褚家老宅。 宋延年好奇:“他和你一个村子的吗?” 别看郭家虽然生活在船上,但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村子,只是村中的屋子许久没人居住,有些荒废罢了。 “才没!” “让让,大家都让让。”褚管家走在那群人前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大家听到声音都自觉的往路两边站去,路中间空出一条道。 轿子椅从宋延年面前经过时,他多看了两眼。 “咦!” “怎么了?”郭荣问。 “这个哥哥我认识。” 宋延年面容难掩诧异,虽然只见过一面,而且这少爷和之前的模样可以说是大变化,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这坐在轿子椅上的人分明就是他头一次去褚家书肆,送了他纸张和一管笔当添头的胖胖小哥嘛。 前些日子他再去时,还特意留意过他来着,可惜那次没有见到人。 原来不是书肆里的伙计,而是书肆的主人啊! 难怪大方! 郭荣也有去褚家书肆买过纸张砚台,接待他的也是那胖小哥,他听闻宋延年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摇头。 “怎么可能,书肆里的那个人胖着呢。” 宋延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胖小哥是经历了什么,才短短的月余时间,居然从原来的胖模样,变成现在的枯瘦模样。 “走喽走喽!” 褚家人已过,书院门口的路很快就通了。 郭荣雀跃的招呼上宋延年,一边走一边兴奋的嘴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等会儿到船上了,咱们就一起去放虾笼,你挑个地儿,我也挑个地儿,今天夜里咱们一起比比,看谁的笼子里虾多。” “我就不信了,读书我比不过你,这抓鱼摸虾可是我的拿手好戏,还能输给你不成!”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时不时的追逐打闹几下,很快就到了溪陵江郭家停放船舶的地方。 “舟舟,今儿这么早回来啊。” 乌篷船里,一个身穿草黄色半臂粗布衣裳的少女,掀开船上的那块遮帘,笑吟吟的冲郭荣说话。 一头乌黑的青丝用一根简单的布条高高盘起,显得她利索又高挑。 “这是我的姐姐。” “姐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宋延年。” 郭荣冲他们两人互相介绍着。 “郭姐姐好。”宋延年跟着郭荣喊了声姐姐。 郭雅眉眼弯弯,“你也好啊。” 虽然是普通的渔家女子打扮,但她的眉梢眼角难掩秀气,是个漂亮的姑娘。 “走喽,快上船吧,我带你们过去。” 原来,郭家有两艘船,一大一小,现在这乌篷船是艘小船,而郭荣的父母都还在大船那边。 平日里一到郭荣放假的日子,郭姐姐就撑着小船停在说好的地方等郭荣。 宋延年刚在乌篷里坐好,只见郭雅撑着一支长篙,一撑一用力,船只似轻轻巧巧的浮在水上,转眼就滑出老远。 郭雅一边撑着船,一边笑着,阳光洒在她麦色的脸上,脆脆的声音都好似带着阳光的味道。 “延年,你和我说,我们家舟舟在书院里,有没有好好听先生的话。” 宋延年侧头:舟舟? 郭荣:我的小名啦! 只见郭荣苦着脸,双手合十,悄声说着拜托拜托。 宋延年:…… “这么怕你姐啊?”他也小声的问。 “你是不知道,她可凶了。”
第30章 “又凶又坏!” “我听到了哦。” 船外传来郭家姐姐带笑的声音,郭荣一下就闭了嘴,只耷拉着眼角苦着脸看向宋延年。 宋延年闭眼:“就还不错。” 郭雅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舟舟,我都看到你手上肿肿的包了,是不是又挨先生打了?” “啧啧,红红肿肿的,这打的得是多疼啊。” 她嘴上说着心疼的话,可听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怜惜。 宋延年:是亲姐没错了。 “知道还问那么多!”郭荣嘟囔。 他和宋延年都红了脸,一个是因为老底被揭,气的,一个则是说瞎话被发现,羞的。 看到两人的反应,郭雅哈哈笑得更欢畅了。 秋天的河面很安静,黄昏时刻的落日,为江面镀上了一层金黄,就连河畔那白头的芦苇,都似染上红妆。 偶尔一两只白鹭飞过,惊起层层波纹。 一开始宋延年看向水面,是假装在看风景,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但渐渐的他却真被这水景迷住了。 船只顺水划行,途中经过几块渺无人烟的水中绿洲,绿洲上草肥苗高。 郭荣注意到旁边宋延年的目光一直追逐逗留着这水中绿洲。 “在看什么?” 郭荣纳闷,这绿洲除了草,就是石头沙子的,有啥好看的。 “别看了,再看头都要扭掉了!”他将宋延年的头转了回来。 船只已经划过绿洲范围,很快绿洲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宋延年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没什么。” 他只是想在上面养鸭子了! 郭荣不知道身边的小伙伴已经从鸭生蛋,到蛋生鸭,再想到了鸭鸭蛋蛋无穷尽了。 “到了到了!” 水域里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待看到前方一艘挂着青灰色番旗,上面大大写着郭字的乌篷船时,郭荣高兴的站了起来,指着船看向宋延年。 “看!那就是我家的船。” 兴奋之下他的动作有些大,脚下的船只都随之晃了晃。 他转头冲郭雅喊道,“姐,我们快点。” “好嘞,都坐好喽,我们要过去喽!” 郭雅拉长声调,船只陡然加速,在快到的时候才收了手中的竹竿。 她立在船头静静等待! “砰!” 两条船发生轻微的碰撞。 “臭丫头!我就知道是你。” 郭大娘从船舱里出来,掐着腰骂郭雅。 “你是不是嫌老娘命太长。” 船撞上的时候,她正好往河里打着水,差点没给撞进河里去了。 宋延年走出船舱就看到了对面船上妇人掐着腰,大嗓门骂着郭家姐姐,可能是因为常年船上讨生活,她比村子里的大娘都要更黑一些。 因此,看过去有些凶! 郭荣显然有些怕他娘,站在旁边对宋延年小声说道,“这是我娘。” 宋延年抱着自己的包裹,喊了一声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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