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哑巴却反常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没看见江横做了什么。 四周一静。 是谁来了?江横脑子里正想着,半睁着疼痛难耐的双眼,看见高门从外打开,风雪卷入一室,随即一截黑色长袍掠过门槛,入目便是一张仙姿玉貌的俊颜。 他费力睁眼,看着魔气四溢的小哑巴,还有银涯等人。 我该不会被谢辞当做叛徒直接杀了吧?提前谢幕。江横心里就这一个念头,害怕,真的害怕! [系统:你要是应付不来,就装晕吧] 江横:你……终于靠谱了一回! 不过江横在晕之前余光扫过漏气少年,费力地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撑着床颤颤巍巍地起身,脚步踉跄地走到小哑巴身前,孱弱的身子挡住了他。 他在银涯试图向谢辞开口告状前,聚灵,再次冲破了这残破躯体的限制,蓄力运招。 银涯刚开口,却被人打断。 “谢辞。”江横扬声喊道,与十八年未见的辞宝打了声招呼,他笑了笑。 面对谢辞,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笑。 江横很快地看了眼小哑巴,奇怪的是小哑巴此刻神情有些古怪,仿佛失了神一般。 江横当他是魔力消耗太多。 收回了担忧的视线,江横目光扫过屋中众人,很快地说了一句:“你要小心。” 没人知道,江横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谢辞闻言面无表情,偏生眼睫一颤。 屋中这五人都接不下明御一剑,江横大可不必为他担心。 他方启唇想开口,却见诧异一幕。 江横手中强招蓄力完毕,直接袭上了银涯和剑宗四人。 他同样被这一 招反噬的体无完肤,灵体溃散,吐完上涌的鲜血后便真就晕了过去。 剑宗四个杀手当场毙命,银涯也受到重创,口中鲜血不止。他惊骇连连的走向谢辞,抬起颤抖的胳膊指向昏死的江横,又指了指站姿笔直,一动不动的小哑巴。 银涯红着双眼,悲痛欲绝道,“谢宗主,此人是魔族奸细,与江横多有勾结,今晚被我撞破竟要杀人灭口!” “是吗。”谢辞垂眼,灰绿色的眸子宛如苍雪覆盖的青山,寂静而冷漠,让人不敢靠近。 银涯点头,言辞激动恳切,“正是,还请谢宗主快些将他拿下,符箓宗容不得魔族放肆!” “你错了,”谢辞抬眼,看着面前狡诈谄媚之人,“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师兄。” 冷到没有一丝生气,一丝情绪。
第10章 星云观过年期间,家中尚还有亲人在世的弟子可自行下山归家团聚,若家中亲故已然辞世,则可留在山上过年。 观里五宗皆是一片祥和热闹的氛围,仙山浮岛悬空,白雾飞虹缥缈,是一方世外仙境,冷清卓然于世,在这样的日子里,却拥有十足的烟火气。 堪称练气祖宗的气宗担任了观中上下五宗的烟花表演,起大阵逆转星河,展现星夜倒流景象。雅弦宗抚琴献歌献舞自是才艺惊绝,符箓宗画符招魂招妖来庆贺,药宗则是负责提供后勤,死板的剑宗维护秩序。 江横这一躺就是半个月,等他再次苏醒已经是正月十五了。 霍群忧心忡忡地守在床边,见他睁开眼,沮丧的面容瞬间露出惊喜神采,“师尊?” 江横嗓子干涩,接过霍群送来的冷梅露润了润喉,“什么时候了?” 霍群将他轻扶起身,“上元节。” 江横了然,看向那一丛淡紫色的纱帐,在看光亮透香的黑檀木地板,窗外正对着延绵山脉。 现在,这住处并不是他常住的寝殿。 霍群道,“这里是观世殿的偏殿长乐殿,主殿目前在修葺中。” 除夕那晚,银涯等人就差拆了他的寝殿,一时半会也住不了人,江横点头,问了句:“银涯呢?” 霍群闻声色变,面上温润的气息一扫而空,眼底愤然怒火,“他死了。” 江横心惊,死了? 他记得那晚场面很是混乱,他和小哑巴根本就不是银涯的对手,千钧一发之际是谢辞来了。 但谢辞的到来,并没有让情势好转,甚至进入了死地。 他拼死一搏也没能杀掉银涯,后被内力反噬晕倒过去。 银涯怎么就死了? 是被小哑巴杀了吗。 一个魔是绝不可能在谢辞的剑下杀掉星云观的长老的。江横不解,追问:“怎么死的?” “师尊不记得了吗?”霍群诧异地看着江横。 见江横一脸疑惑,他便解释道,“银涯勾结魔族奸细,以下犯上,试图篡夺宗主之位,趁着除夕那晚进犯观世殿,谢宗主得到消息赶来时,您已经制服了银涯。” “……?”怎么可能,江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谢辞赶来时自己明明小命不保,差点就让银涯奸计得逞! “其他人呢。”江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并未特指是谁。 “其他四人身份已经查明,皆是剑宗外门弟子,如今都已伏诛。”霍群顿了顿,“至于魔族奸细,被谢宗主青锋削首了。” 那四个剑宗弟子死透了江横是知道的,只是小哑巴终究是没能从谢辞剑下逃生吗? 这十几年来,小哑巴每晚都会准时给他送药,日子久了,喂完药后也不会立即离去,他会坐在床边听江横发发牢骚,偶尔也会给江横带几本《明心悟道》《清心论》。 有时候江横想找些其他宗门的秘事典籍,小哑巴也会想办法帮他带来。 江横也曾打趣过:“要不要来符箓宗,当我的关门弟子?” 小哑巴端着碗离开,笔挺修长的背影对着门外夕阳,手扶着寝殿大门,一副要关不关的样子。 江横眼底含笑,打趣道:“你要是想当这种关门弟子,也不是不可以,哈。” 小哑巴没说话,一甩袖袍,径自走人。 现在想来,就算小哑巴是魔族,也是能写一手好字的魔。 本性不坏,是个好魔。 江横叹了声气,让霍群找来轮椅,扶他下床。 少年高瘦,俊朗的眉目敛去了张扬跋扈,将宗主半抱着放入轮椅之中,又解了自己身上暖和的披风,覆盖在宗主的双腿上。 江横道,“你自己穿着吧。” 严冬大雪,霍群身无灵力很难抵抗山间寒意。 霍群道,“弟子不冷。” 江横扫了眼他冻得通红的手指,丢了个暖手的紫金炉给他。 “你如今与为师境遇相同,冷就是冷,热就是热,反正这种大雪天里为师冷得很。” 少年闻言,清浅一笑,没在推脱,找来两件厚实的披风,一件给了江横,一件自己披上,推着轮椅出了长乐殿。 江横没说,但霍群知道他在想什么,将人带去了仍在修葺中的主殿。 江横没进去,只在庭院盛放的寒英晚水树下,看了眼。 以后的傍晚,再没人给他送药了。 难免有几分遗憾。 至于装逼剑仙录里的正道栋梁谢辞,只是做了斩妖除魔的寻常事。好在这回,谢辞没说他与魔族勾结,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这次江横因为强行运招,导致灵体被反噬的严重,但也好过被明御重伤的那几年。 闻修白替江横把脉,表示他灵体可以修复,原先被明御所伤的筋脉也以缓慢的速度生长愈合,只是切记这几年不能动用灵力了。 与此同时,除了三人组过来探望江横之外。 剑宗的人也会定期往长乐殿送药材,有时候是熬制好的汤药,负责送药的弟子是个小道童,背着一把长长的剑。 在师兄、师姐、师弟的百般照拂之下—— 五年后。 江横灵体恢复如初,再也不用灵丹妙药来补身子了。 三人组喜大普奔,奔走相告,一时间星云观上上下下所有弟子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符箓宗的江宗主他,他终于站起来了! 高阶弟子对江横颇有印象,听说他灵体恢复一时间不知该喜该悲,毕竟江横倒下之前的符箓宗要多飞扬跋扈就有多不可一世! 新入门的弟子只听过江横的传闻,他们是万万不信星云观还有比掌门更嚣张的宗主,对于那些传闻也只当是传闻! 江横这一恢复,正巧赶上了三十年一次的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并同于秋会。 秋会是各宗各阶弟子进行演武比试。 而星云观的宗门大比,是指各宗的宗主间的较量。 江横表示:我可以躺完宗门大比后,再恢复灵体吗? 【系统:不可以,你必须走这一段剧情】 江横叹息,他躺了近三十年,脑子里确实有将原主的修为和功力融会贯通,但他生性软弱不争强好胜,实在不想参加宗门大比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啊! 江横问系统:原著这一段,江横是不是输给了谢辞? 【系统:是的】 江横对明御是心怀惧意的,绝对不要被这把剑捅第二次,所以。 我一定会在辞宝出剑之前,躺好认输! — 彼时星云观里,五大宗门的实力排名按先后分是:气宗,药宗,雅弦宗,符箓宗,剑宗。 因江横恢复功体,符箓宗的小白菜压抑的血性和激情又开始死灰复燃了,大有一种——我们符箓宗必将重回实力巅峰! 大比还未来临,替江横造势的弟子就已经数不胜数了。 此时的星云观中,形成了一种‘江横就是最叼的’的诡异风气。其他宗的弟子们又回忆起三十年前被符箓宗支配的恐惧了! 秋会九冠王,宗门大比十冠王! 符箓宗的弟子可能会输,但星云观的江横,不会输。 由此可见,流水的符箓宗弟子,铁打的江横。 江横听着以往的几次宗门大比,原主是如何的意气风发装逼王,他很想说:十冠跟我屁点关系都没,是原主的功劳,OK? 能不能不要再鼓吹我多牛逼了! 眼见气氛越来越鼓噪,江横夙兴夜寐,一有时间竟萌生了……要不要偷偷练习一下仙术和刀法? 妈的,我好紧张啊。 江横已经半个月天没能睡好觉了,不想再被小白菜们推着往前走,连夜叫来洺香长老,安排《明心悟道》《妙法清心》《清心论》三套书,宗内弟子各抄三十遍,明日上交,没完成的按宗法处置。 很好,此举见效速快,浮躁的晓云峰终于安静了下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宗门大比的日子,观中热闹非凡,各宗弟子脸上都洋溢着轻快欢乐的笑意。 毕竟以往被考核的是自己,现在轮到一门宗主上去接受演武比试,吃瓜看热闹的他们如何能不开心呢? 九华山的演武台已经开了天榜,榜上用灵力写着五宗,演武台恢弘高大,能容纳五宗弟子入场观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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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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