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间过得好快,唐洲白停下摸索云乌耳垂的动作,露出微微泛着桃粉的耳垂,似是被谁亲吻过。 云乌半跪半蹲在地上,双手搂着唐洲白的腰,下巴搭在唐洲白的腿上轻轻蹭着,守着祂最喜欢最珍爱的宝贝人类。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死去也挺好,唐洲白这样想着。 突然,云乌摩挲的动作停下,放在唐洲白腰间的手力气也比之前大了几分,唐洲白偏过头问云乌。 “怎么了?” 云乌的眉头微绞:“有坏人来了。” 话音刚落,地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地下实验所也被震得抖了三抖。 巨响如同夏季的惊雷,连绵不断地在唐洲白和云乌头顶响起,云乌也将一部分触手送出地下室实验所,去探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存在于实验所角落的黑色触手们个个不耐烦焦躁地缠绕着。 仿佛是为了报复之前的行为,地下实验所的上方被炸开,碎石滚落一地,压伤压死了许多黑色触手。 云乌也在第一时间将唐洲白护在怀里,目光不善地盯着上方。 祂能察觉出外面浓厚的驱散剂味道,不过,祂进化到人类的模样后,现阶段的驱散剂对祂没有那么大威胁了,最多伤层皮、肉。 【友情提示:距离玩家死亡还有四十分钟,请合理安排时间。】 唐洲白猛地抓紧云乌,他突然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准确的说是不想离开云乌,总觉得云乌这么单纯好骗,进入人类社会后会吃大亏。 可唐洲白又不舍得云乌一辈子只怀念自己,只遇到自己一个人类,只尝过一次和人相处的机会,永远藏匿于黑暗中,不见光日。 唐洲白换了一个说法,他拉进和云乌的距离,在云乌耳边说道:“没关系,选择你喜欢的方式生活就好,一定要开心快乐,除了人类,还有其他美好的事物…” 唐洲白的声音渐渐被掉落的石块压过,云乌侧过脸想听得清楚一些,嘴唇蹭过唐洲白的鼻尖,像是在上面落了轻轻一吻。 “…”唐洲白突然失去了声音,心里的一角被撬动了半分,还没等他弄清楚这种复杂的情绪。 后背突然一痛。 * 耳边是铺天盖地的射击声。 那颗子弹碰到唐洲白的骨头,发出难听的声响。 废墟上方传来霍齐乐撕心裂肺地喊声,喊得好像是唐洲白的名字。 唐洲白背后的血潺潺地流着,他伸出双手摸摸自己的胸口,血已经沁透了白色羽衣的前衫,血液流失的感觉让唐洲白感觉到了冷意。 他这是要死了吗? 云乌难以置信地回头过,接住了唐洲白倒下来的身体,白皙的双手上沾满了温热的血液。 为什么唐洲白会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到伤害?为什么自己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云乌气急了,无数黑色触手拔地而起,将废墟上方乌泱泱带着面具持着枪的人全部横扫出十几米远。 更是直接圈住震惊的霍齐乐,将他拦腰捆住,高高举在空中,祂要把霍齐乐一点一点挤压,直到他失去生命。 【友情提示:距离玩家死亡还有三分钟,请合理安排时间。】 “听我说…”唐洲白感觉吸进胸腔里的空气都是钝刀子,刮得他生疼,每说一个字,都要被刀子刮一下。 “不要伤害霍齐乐,他不值得,不值得你弄脏手。”唐洲白强忍着不适,用沾满血的双手捧着云乌的脸说道。 唐洲白的视线开始模糊,这才发现自己染血的手弄脏了云乌白净的脸。 他的指尖不断地摩挲云乌的脸庞,试图把血从云乌白静的脸上擦掉,但是事与愿违,越擦越乱,越擦越没有办法擦干净。 见唐洲白情况越来越差,云乌反应过来,那张沾染血迹的脸上满是慌乱,祂脱掉唐洲白的衣服,嘴唇贴近唐洲白后背,吻着每一个伤口。 然而,都是徒劳的,伤口没有像之前那样愈合,云乌嘴边那些原本鲜美可口的血液此刻像是泛着苦意。 有冰冰凉凉的动作掉落在自己背上,唐洲白头脑变得迟钝,他反应了很久,才明白掉落在自己背上的是什么东西。 是云乌的眼泪。 【友情提示:距离玩家死亡还有一分钟,现在开始倒计时…】 【另外,因为死遁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云乌治愈的能力对玩家失去了作用,希望玩家可以理解。】 唐洲白没有和11432争辩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好一些,轻声安慰云乌:“别哭了。”又阻止了云乌舔舐伤口的动作,示意祂转过身看自己。 现在的唐洲白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擦拭云乌脸上的泪水,他垂眼看着云乌,还在重复着自己对云乌的期盼:“你听我的话,好好活着…” 唐洲白的语气越来越弱,眼皮也逐渐沉重,他提着一口气,交代了最后一句话:“一定要好好活着…” 在唐洲白失去生命的一瞬间,方圆百里的绒球完全停止了飘动,下一秒发出了它们从未发出过的声音:尖锐刺耳的悲鸣。 悲鸣声持续了很久很久,像是在哀悼谁的死亡。 * 唐洲白的死亡决定了很多事情,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云乌都记得。 所以祂放过了霍齐乐,留了霍齐乐一条命,当然,也只留一条命而已。 所以祂变成了人类,成为了自己之前最讨厌的生物。 所以祂好好地活着,活得比之前更好。 但云乌的怒火并没有平息,失去唐洲白的伤痛让祂更加憎恨人类。 所以祂彻底剥夺了人类见到太阳的权利,带着唐洲白的尸体寻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定居下来。 祂牵着唐洲白的手,见证那双摸过祂头发和耳垂的手,血肉一点一点从骨头上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骨。 许是惧怕云乌的存在,唐洲白的尸体并没有招惹虫蝇之类的生物,腐烂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上许多。 整整用了十年,唐洲白彻底变成了一具白骨。 而十年的时间,云乌中午学会了和人类和解,与自己和解。 祂听从唐洲白的话,进入人类社会学习观察,遇见了很多人,有好有坏,有老有少,见证了美好和邪恶。 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习惯,说话方式,爱好,也越来越像唐洲白,也喜欢上了草莓牛奶味的软糖。 唐洲白说过的话,云乌都记得,祂会永永远远记得,毕竟祂有漫长而无尽的时间回味唐洲白说过的每一个字。 “今天的晚霞真漂亮。”祂小心翼翼侧过身,语气轻柔地对摇椅上的白骨说道,骨节分明的手为白骨提了提下滑的红格子毯子,又随口说了句:“起风了,我们回屋吧,亲爱的。” 唐洲白不在的岁月里,云乌学会了表达爱意。 祂樱桃色的嘴唇会亲吻白骨的颧骨、手指和白骨的每一寸。 也会日日夜夜说给唐洲白听,永不厌烦。 就像有一天,唐洲白真的能听到,又真的能活过来,对祂说一句:“早安,亲爱的。”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就好了。
第29章 *私欲·鸟笼 金色的鸟笼里, 一个男人斜躺在金色的床上,腿上盖着一张柔弱的羽毛毯子。 他的手上落着一只羽毛翠绿的鸟雀,鸟笼的上方也挂着一些小型的鸟笼, 它们高低不一,里面也养着各式各样的鸟雀。 “哥, 今天开心吗?”霍齐书推门而入, 十年过去了,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甚至比之前更冷,更没有人气。 霍齐乐摸鸟的动作顿了顿, 没有说话, 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霍齐书对此不以为然,他走到金色笼子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但它们对你的仇恨并没有削减。” “十年前, 你只是失去了两条腿。” “再遇到它们一次,你失去的就是命了。” 当初, 把霍齐乐从地下废墟里刨出来后, 他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养了十年, 到如今也动弹不得。 霍齐乐不耐烦地掐掐手里鸟儿的翅膀, 没给霍齐书好脸色:“闭嘴, 你滚吧。” 被掐地吃痛的鸟儿反嘴啄了霍齐乐一口。 霍齐书对霍齐乐的态度见怪不怪,他也不愿对着霍齐乐的臭脸多说什么,临走时对霍齐乐说了句:“哥, 你还是一辈子待在笼子里安全。” 霍齐书关上金色的大门,默默得靠在门上, 不出意外的,屋里传来鸟雀的惨叫。 听得霍齐书皱起优雅的眉毛,他自以为足够了解霍齐乐,但没想到霍齐乐的阴暗面藏得那么深。 现在的霍齐乐确实喜欢鸟,他喜欢先和鸟雀亲近,获取它们的信任后,然后拔掉它们的羽毛,剪断它们的翅膀。 就像他对唐洲白一样。 想到唐洲白,霍齐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再也不愿听门内鸟雀的惨叫,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等手里的鸟雀没了生意,霍齐乐才略带嫌恶的把死掉的鸟雀丢到笼子外,无所谓,反正明天霍齐书会送来新的鸟。 可,送来再多的鸟雀,也没有任何一只能比得上唐洲白。 唐洲白的死亡是一个意外,霍齐乐只觉得可惜,可以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唐洲白。 毕竟唐洲白是一只多么漂亮的鸟啊。 讽刺的是,现在自己竟然是笼中鸟了,还是一只瘸了腿的鸟。 *私欲·自我 十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霍齐书出生的目的是为了霍齐乐,六岁那年,霍齐乐无意间听到霍父霍母谈到他和霍齐乐。 说自己的存在是为了拯救霍齐乐,以防出现霍齐乐需要器官移植、骨髓捐献之类的情况。 只是听着,霍齐书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挖走了,像是真的移植给了谁,也是在六岁这年,霍齐书长大了。 但霍齐书毕竟是个孩子,他拼命地想让自己看起来和霍齐乐不一样。 他开始讨厌霍齐乐喜欢的任何东西、生物,努力把自己过成另一副模样,变得过于成熟、聪明和心机,把心机谋略玩得比谁都顺手。 他抓住了一切机遇往上爬,让霍家在灾难来临前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在这个过程中,霍齐书也渐渐地失去了自我,长成了和霍齐乐截然不同的人。 也是到了这时候,霍齐书发现自己丢失了快乐的能力和欲、望,愤怒悲伤等其他情绪也并不明显,越来越像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木偶人。 所以,也正如唐洲白所言,在看到霍齐乐十年如一日的天真快乐时,霍齐书才会嫉妒、会憎恨。 但霍齐书又忍不住贱兮兮地凑到霍齐乐身边,想守住霍齐乐的天真,仿佛冷冰冰的自己也能染上快乐。 可,现在霍齐乐也变了,变得暴躁易怒,而导致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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