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闲的没事儿,让东行给自己找乐子结果找出了一堆麻烦还成了全京都茶余饭后的乐谈,陈雁行着实沉寂了一段时间。
不过他也没有一直低沉下去,因为他很快发现了新乐趣。
某次在陈雁行乱逛的时候发现东行端着一碗长寿面进了魏飞梁的屋子,等东行出来,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那天是陈雁行的生日。
那时候陈雁行还满脑子维持深情人设的念头,他生怕自己穿帮,立刻开动脑筋给魏飞梁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嘛,陈雁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蛋糕。
但迫于工具缺失,陈雁行把手干废了都没能成功将蛋清打发,他不得不正面接受自己确实是个废物的事实。
生日蛋糕计划中道崩殂,时间紧任务重,陈雁行不得不另辟蹊径。
他开始思索自己出了种地之外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最后发现——真的没有。
那就种地吧。
他想。
于是陈雁行偷偷溜进了魏飞梁的花房。
魏飞梁不愧是儒雅君子,花房内种了不少漂亮的花草。
陈雁行对花草没有研究,他见简单粗暴的将好看的,开的争奇斗艳的贵为珍品,迅速将它们略过去之后,陈雁行再角落惊喜的发现了一丛杂草。
它小小的,没有开花,长得杂乱无章还有些打蔫儿。
陈雁行觉得应该是花房的下人工作不认真,不小心将杂草一同带了进去。
陈雁行当即决定——就它了!
他辣手摧花,但任何植物生长起来都需要周期,他显然没有那么多时间,但陈雁行开动脑筋后发现自己可以走捷径。
他先前在厨房发现里面有新鲜的葱苗,葱是可以开花的…反正肯定比刚才那颗杂草好看。
说干就干,陈雁行立刻行动,从厨房偷了一颗葱苗出来精心照顾。
当天晚上魏飞梁回房间的时候,他还紧张着,生怕魏飞梁会突然管自己要礼物,但他坐立不安等了许久,直到听见外榻传出均匀的呼吸才终于安下心——看来魏飞梁不打算今天管他要礼物。
就这样,陈雁行提心吊胆的照顾自己的小葱苗,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过去看它开花没有。
终于在第三天,包含着他的期待与爱意的葱苗终于开花了!
陈雁行大喜过望,兴冲冲抱着花盆去找魏飞梁,正好和神情严肃,行色匆匆的东行撞在一起。
东行第一时间向陈雁行告罪。
陈雁行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顺口问了他一句:“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东行告诉他,府上遭了窃贼,他正要去报案。
原本陈雁行这时候放他离开,可能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偏偏陈雁行多嘴问了一句:“丢了什么啊?”
东行告诉他,丢了一盆花。
一盆价值昂贵,深得魏飞梁喜爱,种植的泥土都是快马加鞭从几百公里外运送过来,到现在都没有开花,外表酷似杂草的——
莲瓣兰。 ----
第34章 第 34 章
如果陈雁行当时表情再轻松一点、自然一点,没有应激反应将怀中抱着的葱花藏在身后,也许东行不会怀疑。
但这世上最可恨的就是——没有如果。
因为陈雁行藏花的动作太过做贼心虚,东行立刻警觉起来,他停下急匆匆的脚步:“瑞王殿下见过主子的莲瓣兰吗?”
陈雁行眨巴眨巴眼睛,冲他嘿嘿干笑两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没见过。”
东行这时候却不肯信了,他眯起眼睛,像蓄势待发准备偷鸡的黄鼠狼,随时等待拆穿,痛击陈雁行漏洞百出的谎言。
“是吗?”他语气狐疑,迈步试图转到陈雁行身后:“我怎么觉得瑞王殿下方才抱着的花盆有些眼熟呢?”
他们两个像刚开始学交际舞,动作笨拙的学徒。
东行往左一步,陈雁行立刻跟上往右偏移,倔强的保持着正面面对东行的姿势。
殊不知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的行为看起来更加的可疑。
东行已经笃定了谁是头花贼,只差花赃并获。
他露出一个格外冷酷残忍的笑容:“瑞王殿下敢做不敢当吗?如果您确实不知情,为何不敢让我看看你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陈雁行宁死不屈,打死不招,梗着脖子道:“这又不是送你的,为什么要给你看?我说了,我就是没见过你说的莲瓣兰,你不要污蔑好人!”
东行正欲反驳,视线忽然落在陈雁行身后。
陈雁行敏锐察觉到身后似乎多出一道冰冷视线,旋即他就听见魏飞梁薄凉的声音:“殿下手中的花盆,似乎格外眼熟呢…很像是臣用来养莲瓣兰的那个。”
陈雁行:!
人赃并获,陈雁行当场滑跪认错。
他能感觉到魏飞梁一开始很生气,但在他迅速滑跪并表示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准备生辰惊喜之后,魏飞梁身上炸起的毛微妙的被抚平了。
意外的很好哄。
不过魏飞梁很快就打破了陈雁行对他“好哄”的刻板印象。
这个小心眼儿又刻薄的男人无情的没收了他的葱苗还不算,还勒令他去绣房报道,跟着绣娘学了一个月,绣坏了无数张布,终于成功绣出了一个勉强还能看出莲瓣兰模样的香囊。
不过这个香囊相较于它的同类有些大,后来被魏飞梁当成了钱袋子用。
陈雁行刚开始不知道,后来一次无意中瞄见了。
那时候他已经掉马,他们的关系也好了不少。
至少比之前好一些。
那天陈雁行不想走路,闹着非要魏飞梁雇一辆马车,魏飞梁拗不过他撒娇,顺势答应了。
在驿站谈好价格,魏飞梁从袖袋中取出自己丑的奇形怪状,分外辣眼睛的钱袋子。
陈雁行当场在车行老板匪夷所思的目光中用脚趾扣除一辆四缸驱动新式马车。
火速载着魏飞梁逃离现场。
那天,陈雁行冒着腰被累断的风险,终于让魏飞梁答应——丢掉这个旧的,换一个新的钱袋子。
当然,是陈雁行掏钱购买。
新的钱袋子花了他三两银子呢!
收回思绪,陈雁行更生气了,他嘟起嘴不由分说将自己绣的丑袋子藏起来:“没收。”
-
“啧。”
丁严抱着胳膊,发出一声好似牙疼的轻啧,他看向身侧东行,夹起胳膊将一小截胳膊肘放在他肩膀上,重心靠过去:“你家主子,真的跟他和离了?”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陈雁行。
东行推开丁严的胳膊,没理他。
他能感觉到,主子的心情好了不好。
果然,风起说的没错,这两个人肯定是在闹别扭,只要制造一场偶遇,保证能将两个人都哄好。
看他们现在多开心呀。
-
“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你这是赃物吗?不是就自己收好。”官差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大口狗粮,本来加班不能和家人一起逛灯展的怨气又加重三分。
他将眼睛瞪成了死鱼眼,迅速完成了给钱袋子的登记,又盯向陈雁行:“还有你,你跟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当着我的面儿还敢抢人家钱袋子,你想陪着那个小贼和我们一起回去是吗?”
陈雁行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和魏飞梁没关系了呀。
他垂下头,刚刚有些愉悦的心情迅速低落下去,慢慢从袖中扒出被藏好的钱袋子递还回去:“抱歉,我忘了……”
“不用,”魏飞梁打断了他的话,偏开视线回道:“陛下准许我们和离的时候没提赡养费的问题。”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些就当是给殿下的赡养费吧。”
风起在陈雁行身侧,他努了努嘴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拽了一下陈雁行的衣角问:“什么是赡养费?”
陈雁行也没想到他这时候会提这个,眼睑垂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勾着钱袋垂下的系带将它带回袖袋中:“行。”
他说完转身就走。
魏飞梁留在原地,表情有些呆。
落空的指腹不由自主向内收了一下触及掌心,他慢慢收回手,眼神透出些许茫然——是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感觉殿下好像生气了?
-
陈雁行拉着风起走得很快。
风起人小腿短,刚开始还能勉强跟上,后来两条腿倒腾的越来越快,他体力跟不上“哎哟”一声扑倒在地。
陈雁行猛然惊醒,忙蹲下身子检查风起有没有摔伤。
“没事吧?没事吧?都是我不好。”陈雁行迅速撩开风起裤腿,没见到摔伤痕迹才松了口气。
风起第一次体会到被关心,被紧张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温暖让他鼻尖一酸,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泡在某种柔软又温暖的液体中,大颗大颗泪滴不受控落下。
“啪嗒”一声落在陈雁行的指关节处。
陈雁行惊了一下,内疚涌上心头:“疼吧?对不起,都怪我。”
风起用力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能一个劲儿用袖子蹭掉脸上泪痕。
从他记事起,风起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坚强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父母的离世没有打倒他,吃不饱饭没有困住他,晚上听见别的小朋友的父母喊他们回家吃饭也不过在心里小小羡慕一下。
他很少哭,甚至某次在山上,二狗不小心把他从树上推了下来,脑袋被摔破了一个大口子,流出好多血,二狗哭的稀里哗啦,他都能笑着安慰他。
风起曾以为,他已经进化掉了流泪的本能。
可这一刻他才明白,不是他进化掉了流泪的本能,而是曾经的他知道,眼泪是没有用的。
他哭并不能得到安慰,眼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的前提是,他身边有无数愿意哄着他,给他糖吃的人。
曾经的风气没有,他孑然一身,被视作不祥游走于世,能得别人一口饭吃已是天大的恩赐,他又怎么敢哭闹着惹人厌烦。
可现在,在陈雁行一声声关切的询问中,风起终于找回了曾经丢掉的能力。
他像是要将曾经八九年中受过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他终于放下全部顾虑,扑进陈雁行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陈雁行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十分耐心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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