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凉那一瞬间以为迟牧的顽疾又复发了,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的右手,用自己的手指在迟牧手心里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迟牧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和白凉凉十指紧紧相握,通过这样来告诉他自己没事。 “卫林。”他冷酷不仁地下达号令:“从即日起,你便时时刻刻监视那二人的动向,有什么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是。”暗卫恭恭敬敬地点头,随后潜入黑暗中,执行命令去了。 白凉凉看得一头雾水。 迟牧坐在龙椅上,叹了一口气,将白凉凉拉在自己身前。他看出了小妃子的困惑,简单解释着:“卫林看到了白玉刚才的小动作。” “什么?”白凉凉大惊。难道刚刚迟牧发病真的和这个白玉有关? “卫林看到白玉从药盒子里取出了一枚透明的小药丸,随即握在掌心,在那之后,我体内的邪物便按捺不住了,开始入侵我的精神。” 迟牧冷冷地道:“那药丸恐怕是无色无味,会在空气里挥发药效,所以就连在场的你我都没有察觉到。” 迟牧以前被头疼困扰,无力去细致管理朝廷政事,但他没想到,竟然敢有人胆大包天,把胆子打到他身上。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是时候让某些人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称为暴君了。 “……”涉世未深的白凉凉被震惊地无话可说。这种手法也太过阴毒了吧?如果当时他不在现场,发病的迟牧下场会怎样? 迟牧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伸手温柔地捏了捏白凉凉的小脸蛋。“不过还好,你在朕身边。” “拿着。”迟牧从腰间取下了一样物件,递到白凉凉手里:“有了它,你就能随便出入这宫里任何地方,以后也方便些。” 白凉凉定睛一看,发现原来这是个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还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精贵样式,看上去像是迟牧私人使用的令牌。 “谢陛下。”白凉凉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迟牧靠近,对方亲自将这枚令牌系到了白凉凉的腰间。 两人接触之近,白凉凉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炽热的呼吸,他不自在地向后稍微挪了挪。 迟牧倒是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吩咐他不要弄丢后,霸道地命令道:“不许离朕太远!必须要随叫随到!” “是。” 见白凉凉答应,迟牧这才满意地点头。 白府。 白竖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徐徐写下一个大大的“静”字,末了,他像是不满意,粗暴地将整张纸面卷起,揉成一团,恶狠狠地砸在地上。 “老爷。”一旁的小厮对此心疼得不行:“依奴才看,您这字写得精妙绝伦,怎么就不要了呢?” 白竖冷哼一声,不满地睥睨道:“你区区一介奴才懂什么?” “是,是奴才多嘴!老爷莫怪!”小厮躬身回答得行云流水,平日里怕是没少挨训,之后他便不敢再开腔。 就在这时,白玉面色沉重地从走廊踱步而来。 “如何?”白竖欣喜地问。 下一秒,他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于是对着小厮说:“没见着少爷回来了吗?还不赶快滚下去。” 小厮脚下抹了油,立刻告退了。 “父亲……”白玉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父亲:“傀儡蛊失效了。” 白竖脸上的表情一僵。 “你说……”白竖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傀儡蛊失效了?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没有诊断出错?” “父亲。”白玉深呼吸,随后道:“儿臣怎敢骗您。” “为什么会失效?”白竖瘫倒在太师椅上。 白玉把自己的诊断结果告诉了他:“儿臣从皇帝小儿的脉象上来看,傀儡蛊已经十分虚弱了,他已经无法影响、掌控宿主的思想。我只好启动以前决定好的下策。” 所谓下策,就是利用那些特制的透明药丸,刺激蛊虫发动做最后的疯狂,以此杀死宿主,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如果迟牧不受傀儡蛊的影响,那么他必定会成为他和父亲计划的极大阻碍。 “可惜了……” 白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露出唏嘘的神情。那颗傀儡蛊是他偶然从南滇弄到的。光是养育到成虫,就花了不少功夫,如今即将殒命,他又怎能不心疼? 不但如此,这枚傀儡蛊还繁衍了一些子蛊,他费尽心思将无数子蛊种在御前奴仆的身体里,以控制这些下人帮自己办事 一旦傀儡虫母蛊死去,那么被它控制的奴才们也会逐渐恢复清明,到时候他们父子二人想要结党营私、做些小动作也没有以前方便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准备国殇,例行白事吧。”白竖冷笑一声。“想必宫里很快就会传消息过来。”迟牧和蛊虫的死亡对他来说虽然很可惜,但也并非不能接受。他早已将这天下视为囊中之物,无非就是再麻烦一点,再多等段时间罢了。 想到这里,白竖又气又疼的心脏才稍微缓和一点。 “家主大人……宫里的小李子传来消息了。” 这时,刚才那名离开的小厮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他脸上带着几分害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家主的表情,生怕自己被迁怒。 那名叫小李子的太监是伺候御前的人,也是子蛊的控制对象,以前没少给白家父子传递宫里的消息。 白竖看到小厮的表情,心里突然涌起了极度的不安。难道……白竖转头和儿子对视一眼,他看到白玉眼中也映射着紧张与不安。 “说!”白竖焦急道。 “小李子说……”小厮咽了口唾沫“当今陛下,平安无事。” “这不可能!!”白竖愤怒地咆哮,将茶桌上的瓷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炸裂的锋利碎片划伤了小厮的额角。 “还不快一五一十说清楚!”白玉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失态,但面色也不好看。 “奴才不敢欺骗老爷和少主!”小厮惊恐地跪下来,不停地磕着响头,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这确确实实是宫中小李子传来的消息啊!还请老爷和少主明鉴!”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些许粗喘声。 “父亲……”白玉率先打破沉默,亲手给他的父亲端上了一杯新茶:“小李子现在还处于傀儡蛊的控制当中,想必他不会说谎。” 迟牧没有死,他竟然没有死? “小李子……对你还说了什么?”白竖咬牙接过,喝过一口茶,将内心的震怒微微压了下去。 “他说,皇上的确发病了,可是他的小妃子抱了抱他,皇上的病似乎就好了,随后健步如飞,和他的小妃子在勤政殿处着呢……”小厮弱弱地说。 “小妃子?”白玉听到这个词后微微愣住,眉头蹙起,直觉告诉他这是非常关键的信息。 他突然想起来,他的父亲之前曾上过书,建议迟牧迎娶皇妃来冲喜,只是前几任妃子没有任何作用,都被迟牧杀了。 不只是白玉,白竖也想到了这一点。 因此白竖心里一紧,他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始计算时辰。好像的确是前些天,这名叫白凉凉的妃子入宫后,一切都变了。 原本嗜杀无度的迟牧、原本残暴无比的迟牧,性格开始恢复正常,在早朝都没发过脾气,甚至还完美地掌控住了情绪,让人读不出喜怒哀乐。 或许,就连迟牧体内傀儡蛊的死去,都和那名妃子相关。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那个叫白凉凉的人。他的提议,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名能给迟牧冲喜,甚至治疗他蛊症的皇妃。 当白竖意识到这点后,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随后昏迷,只留下惊慌失措的白玉和小厮慌忙地叫着太医。 整个白府乱作一团,没有人注意到,房顶上一道黑影迅速离开了这里。 卫林从白府离开后,第一时间回到了宫里,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迟牧。他在房顶扒拉着瓦片,将白竖父子和下人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迟牧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冷笑一声,毕竟这些和他刚才猜测的大致差不多。傀儡蛊即将死去,他也快恢复自由。 这两人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迟牧暗道。 原本年迈却仕途不顺白竖曾是他一手提拔的,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可是他却恩将仇报,对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 迟牧很想亲手将白竖父子活剥处死,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 仅仅是因为白凉凉。 想到这里,迟牧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在旁边坐着读聊斋的小妃子。他津津有味地翻动着一页又一页,白皙如藕节般的小腿够不到地面,正在空中一晃一晃,轻触着椅腿。 他不愿意让沾满鲜血的双手接触到白凉凉,只因为迟牧觉得这是一种亵渎。他想用自己的手牢牢地把白凉凉控制在身边,不许别人碰触。 白竖父子如今已经知道了白凉凉对自己的重要性,接下来肯定会对他下毒手,他必须把白凉凉严密守护起来。 至于如何处理掉这对父子,稍加思索后,一个周密的计划在迟牧的脑海里迅速形成。
第七章 黑化暴君的小哭包(7) 接下来的几天里,迟牧都会带上白凉凉一起去早朝。刚开始,其他人惧怕迟牧的权威,也无人敢拿此事上纲上线。到后来,大臣和下人们都习惯了,也不再用好奇怀疑的眼神偷看白凉凉了。 除了上朝,哪怕是用膳还是就寝,甚至是接见臣子批折子,两人都形影不离。 这也让不少宫里的下人们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咱们陛下,当真是宠爱白公子,无论走到哪儿都要带上他。” “皇上现在这后宫里不就只有白公子一人吗?如果不让他来伺候,还能让谁来?” “你们不要脑袋了?陛下是咱们能随便议论的吗?” 这样的话时不时会传进白凉凉的耳朵里,但他完全置之不理。 迟牧和他形影不离的原因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和自己接触,能够治疗迟牧的顽疾,自己哪里是受宠,自己这是被当成药罐子了。 不过,迟牧对他确实还不错,根本不像原著里描写的那么疯狂荒谬。白凉凉推测小说中的主角攻应该是受到了蛊毒的影响才变成那样的。 这几天,迟牧发病的次数肉眼可见的逐渐减少,前些天他也把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告诉了白凉凉——自从那天白玉刺激傀儡蛊,想要和宿主同归于尽后,傀儡蛊已经变成强弩之末,正在慢慢凋零。而就在今天,迟牧感觉到体内的毒蛊已经死去了。 白凉凉对此很高兴,一是为了迟牧,因为主角攻快要彻底摆脱控制了。二是为自己,因为他离完成任务更近了一步,回家的概率更大些。 虽然迟牧身体里的傀儡蛊死了,但是系统并没有提示白凉凉任务完成。也就是说仅仅治好主角攻的病,并不能达成救赎的目的,还需要继续推动剧情。他还需要做什么,才能救赎到主角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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