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你命不好,姓了洛!” 皇后三两句话便将责任撇到旁人身上,临了还瞥了眼洛云升胸口的位置,讽刺道:“若是你早先便乖乖听话,又如何会落得雌伏容渊身下的下场?” “洛云升,这狗啊,若不听人话便没得好过了。” 李皇后这话几乎是当着洛云升的面承认了她逼死原主的恶行,只是仗着洛云升抓不到她把柄才毫无顾忌地说了。 她甚至……洛云升看她耀武扬威的眼神,心觉这女人也是狂妄至极,叫人想将她头颅折断再不能俯视众生。 “娘娘真是好生威风。” 洛云升站定在偏殿门槛的内一侧,怒从心起,唇边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只叫人觉得危险的笑意,在李皇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手狠狠拽住她的手腕,仗着身量高硬将她扯进殿中。 男女之大防不可破,洛云升突然出手,李皇后压着声音惊叫一声,下意识便想叫李环儿去找侍卫来将洛云升杖杀于此。 可手腕上无可忽视的疼痛让她从愤怒中清醒过来,事情已经发生再没有回旋的余地,此情此景绝不能叫人看见,否则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她费尽心机才得了中宫之权,怎能荒废在洛云升手上?! 她目光扫向李环儿,但在她作出指示之前,李环儿便早先一步做了决定,她整个人扑将上来拽住洛云升的手臂,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张嘴便要咬。 但洛云升比她更快,提前松了手,李环儿扑了个空摔倒在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看这两人狼狈的模样,洛云升心中闪过一丝快意,怒火仍旧烧着他却挂起淡淡的笑意,低声道:“娘娘,如今你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遇上了我这个只会凭借美色勾引权者的下贱之人了?” “你……!洛云升你发什么疯!” 李皇后立时后退数步,捂住被掐出一条青紫的手腕,眼中难得慌张,但很快压下去提起气势威胁洛云升:“洛云升我告诉你,你若不想要你妹妹的命就尽管发疯,只要你还想她活,那就给我老实点儿。从今往后我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时时刻刻记住你这媳妇的身份,事事孝顺于我,否则……捏死你洛家便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洛云升都听笑了。 他上前一步,李皇后便退一步,李环儿爬起来挡在李皇后身前,目光凶狠地盯着洛云升,仿若他才是那个无恶不作、肆意滥杀的凶徒。 “娘娘啊,”像是低叹,洛云升原本如清泉般冷冽的声音凝起一丝狂来,“我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回过神来觉得人心思变,不如我也变上一变。” “抛下那些无趣的名誉、责任,脱出规则的束缚,当真是无事一身轻,快意得很。” “从前我为家人只能听命于你,但你以为容渊是什么傻子?他和你一样精明残忍,你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他将我捆在床上肆意侵犯……哈,”洛云升直盯着她,直到她再退一步,才仿若胜利的将军般继续道:“哦,这不能讲,若是被他知道我身上的伤恐又要多几道,不划算。” 这会儿,李皇后面上总算露出几分惧色,但她身边这李环儿却也是个人物,她将李皇后全然护在身后,回瞪洛云升:“靖安王的过错王妃如何能将之安到娘娘身上?你便是入朝为官,凭洛家那点家底又能做到几品?便是连你爹的官职都坐不到吧?” “王妃这身份是高抬你,靖安王言行残暴折辱于你,你该怪罪他,怎能说是娘娘的错?你连该怪谁都分不清,洛云升,你那四书五经别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李环儿一身诡辩之才,只可惜忽悠不了洛云升,毕竟什么“容渊折辱于我”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谎话,听人如此反驳倒觉着好笑。 但他笑不出来。 今日便是不能拿李皇后如何,他也不会让她心里好过。 好在,言语之争,他最是擅长。 洛云升丝毫不遮掩讽刺的笑意,只将李环儿的话当耳边风放掉,独对李皇后道:“娘娘,说来我也好奇,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你却只能伺候他一人,每日伺候一个丑陋无趣的老男人,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任由他蹂躏你的身体,又看着他去蹂躏其他女人,你心里不觉恶心吗?” 不等她反驳洛云升又道:“我若是你,早就恶心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他状似恍然大悟,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笑一声,盯着李皇后的眼睛,像要将话刻到她魂灵之上,“但你也没办法别的办法,我理解,你我都‘为人妻’,不得不低着头过日子,夫君这高天说什么便只能是什么,丝毫不能反抗。” “真可怜。”
第20章 洛云升的话一字一句仿若带毒的钉子扎进李皇后的心脏,扎得她痛不欲生,又无可反驳,也不能反驳——她豆蔻年华嫁入宫门,那时皇帝便已四十有余,男人老了总难有什么好相貌,更何况皇帝纵情酒色更是丑陋,她每日忍着恶心伺候他讨好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忍耐才得了后位…… 为着这身份地位,她不能像洛云升一样不管不顾地发疯,但怒气攻心一时难消,李皇后深吸口气,指着洛云升的鼻子,哪怕气得手抖也依旧以最高贵的姿态、语气命令他:“洛云升,你要发疯回去朝着容渊发,左右我只是与你商量,你自己答应又背信弃义,此间种种皆是你自己的过错,莫想要记在我头上!” “你到底只是靖安王妃,是我的‘儿媳妇’,现在,立刻给本宫滚出殿去,去那烈阳下站着,站到你那‘夫君’来接你为止!” 李皇后话音落下,洛云升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精光,甚至故意让她看到,才转身往外。 行出两步,踏在高高的红褐门栏上,见两人齐齐变了脸色,洛云升才一声冷笑踏过门槛,复又转身,越是温和越是恐怖地叮嘱:“往后还请娘娘躲着我点儿,若你我这‘肌肤之亲’被皇帝发现,我也愿意拖着这残躯与娘娘共赴黄泉。” 说完,他微一躬身,动作优雅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我这就站规矩去了,希望您不要阻拦我,我也想看看我那‘夫君’待我可有一分真情?” * * * 容渊人在家中坐,忧虑从心起,眼皮乱跳、心情烦躁。 越等越觉得不该让洛云升进宫见李皇后。 倒不是觉得他会受伤,而是担心他会因为受不了宫里的尊卑落人口舌,但到底这担忧还是绕回了洛云升身上——这人到底能不能把握住轻重护自己周全? 等日头渐有西落的势头,宫里果真传来了“靖安王妃在雍华宫晕倒”的消息。 得知消息的时候容渊一声冷笑,心说果然是“出了大事”,洛云升还当真给他造了个入宫探查的好时机,就是他用晕倒这招实在有些俗套。 不过俗套归俗套,有用便是好办法。容渊立即点了暗卫趁乱潜入探查。 而他自己,自然是即刻骑着快马去接自家那位因为“站规矩”而“晕倒”的俏王妃。 * * * 时隔多年再入雍华宫,雍华宫已全然变了样子,华丽依旧只是再找不到母亲的痕迹。 心情低落下来,容渊眉头紧皱,一路快走到安置洛云升的偏殿。 皇后不在殿中,殿中只有一众小厮婢女和一个眼看就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御医,手正搭在洛云升腕上替他把脉。但容渊一进来他就乱了心思,整个人瑟瑟发抖,脉都搭不住。 废物! 还好是个废物。 容渊松了口气,但到底是在李皇后宫中,他不好提着御医后领把人扔出去,只好阴沉着脸色问这御医:“活着还是死了?” 死……御医满头大汗,死是肯定没死,站个规矩怎么会死,就是醒不过来快把他急死了。 看脉搏,静安王妃哪里都好、处处康健,虽然面色苍白,但……但人家兴许天生就一面素白呢? 总之脉象没有丝毫异常,依照他的经验多半是故意装睡。可王爷来了王妃若是还不醒,自己这条小命可就要丢在这儿了。 御医咽了咽口水,忍住恐惧,颤声道:“王妃一切安好!只是因为太过劳累才一直未醒。王爷再等一等就……” 太过劳累? 御医的话容渊一个字都不信,不过他这胡乱诊断倒是安了容渊的心。 只是洛云升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床上,面上也苍白无色,叫他不由生出些担忧:这人毕竟是鬼神附身,万一这缕魂真跑了怎么办? 容渊眼神阴郁地瞥了眼御医,重回主子身旁的景行颇有眼色地挥挥手,把这乱七八糟的人都遣出偏殿,等到王府近卫迅速地将偏殿内外搜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退出殿去之后,容渊才走到洛云升床前。 远处看着脸色就不太好,近处看就更是苍白,容渊不由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但好在还有。 松了口气,容渊捏了捏洛云升的脸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人都走了,还不赶紧睁眼?”他说完等了一会儿,眼前人还是毫无反应。眉头蹙起,容渊将人揽到腿上坐着轻轻摇晃:“洛云升,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容渊面色有些难看,言语间隐隐露出焦躁,但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敢让景行景衡到太医院抓年资高的老御医来瞧——生怕瞧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容渊火气上头,这边系统也快炸了。 “宿主别急!!” “暂时性休克已经治好了,现在你醒不过来是因为有机体的生物特性需要一点复苏时间,再过5分37秒你就能醒过来了!” “别慌,能醒就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比起系统,洛云升倒是冷静得多,困在无边黑暗里还有心思安慰它。 倒也不是说他完全不怕死,只是他能感觉容渊摸他的脸、摇晃他,便知道系统没有说谎,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系统也不是为着洛云升醒不过来着急,它是急容渊——他情绪都不太稳定的,万一控制不住情绪发疯被人抓住把柄,宿主的救世之路就更难走了! 但生命不以系统的意志为转移,5分37秒后洛云升才终于得见光明。 刚睁开眼,洛云升就看见容渊那张阴沉得仿若下一秒就要杀人的脸,下意识伸手抱了抱他,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妈妈抱他那样。 洛云升以为自己在安慰容渊,谁知容渊这坏东西下一秒就拉着他的手将他翻过来按在床上,扬手打在腰下靠近尾椎的位置,凶道:“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装死吗?” 这位置最是敏感,洛云升被他打得浑身一颤,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激得微微发红——他本就受不了这个,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床沿翻过身一把推开容渊:“容渊你……你什么毛病!这什么地方你就……!”洛云升都羞于出口,咬了咬唇终究没忍住长腿一伸踹过去,“下去!让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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