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大喜,急忙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跟着掌事姑姑出去,想着从今往后他就是陛下身边的近侍太监,再不用吃别的苦了,心里别提多高兴。 等人走后,尚春看着又嫌无聊趴回去的小皇帝,眼珠一转凑上前神神秘秘的说:“陛下若觉得无聊,奴婢有些解闷的好去处。” 听了他的话,祝宝棋抬头,兴致盎然:“是什么?” 尚春挥退左右,往前一步压低声音说:“这次第戎和亲送来的是草原上一等一的美人。只是您也知道,再美也到底是个塞外夷人,吃着牛羊长大,又没读过书,性子野得很,恐怕不如咱们江南美人知情识趣。” “陛下若是想尝鲜,奴婢听闻京中新开了家南风馆,都是些寻常少见的异域货色,陛下要不要去见识见识?” …… 后宫那几个够让他头疼了,谁要出宫专门去泡男人啊??? 祝宝棋看尚春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虽然确实对什么南风馆没兴趣,但他确实很想出宫,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朕不能随意离开,母后那边……” “陛下放心。”尚春信心满满,“奴婢都安排好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祝宝棋也没压力了。他换上尚春准备好的太监服假装他的亲近随从,轻松拿到了出宫的腰牌。守门的几个侍卫根本就没有怀疑,都在忙着讨好尚春,没想到他们的小皇帝已然偷偷从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坐上马车,祝宝棋暗暗记住路线,想着回去要在小本本上记下,这样以后逃跑的胜算更大。 顺利出宫后他脱下太监服,换上常人的衣服假扮有钱人家的公子,大摇大摆的跟在尚春身边,往闹市的方向走。 尚春胆大包天拐带皇帝出宫,却也并非全无打算,他暗地里叫了不少自己养的暗卫跟踪保护。与想独占权势的太后不同,他自然希望祝宝棋长命百岁,这样才好挟持帝王保住荣华富贵。 按照原先计划好的,他带小皇帝去那家南风馆见见世面,自然是想他沉溺此道,最好永远对女子不感兴趣,玩物丧志。 两人才一踏入花街,迎面扑来一阵浓郁的脂粉香味,祝宝棋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天还没完全黑,不到花街真正开门的时间,姑娘们早就梳洗打扮完毕,倚在楼上栏杆闲聊,见有客人出现,连忙挥舞帕子招揽生意,老鸨们更是热情洋溢的往里拉人,只要是两条腿的男人都不放过。 祝宝棋长得好看,穿着打扮又人模狗样,满脸写着‘人傻钱多’自然成了香饽饽,两三个老鸨争着拽他的衣袖往自家带,推搡之下便开始骂架,言辞激烈问候对方十八辈祖宗。 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挤出去的尚春在一边跳脚,尖着嗓子骂人,“放肆!放肆!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放开陛……我家少爷!” 那些老鸨宛若疯狂抢食的母狮压根听不见他说什么,争抢中有个头戴大红花的胖女人嫌他碍眼一脚踹过去,将尚春踢得打了几个滚,骂道:“娘娘腔,少在这妨碍老娘做生意!” 祝宝棋被一堆女人围在中间差点窒息,推又推不动,无比后悔答应尚春出的馊主意,好在有人及时赶到解救了他。 被一双纤细的手从人群中拎出来,祝宝棋扶着墙大喘气。尚春在旁边不住给他拍背,恶狠狠的骂骂咧咧:“等咱们回去,定要叫人把这几家全部查抄了!” 祝宝棋喘了一会儿转身靠着墙心有余悸。京城奢靡成风,达官贵人们闲得没事晚上就来花街过夜生活,甚至应太师这把年纪都会时不时来光顾,导致花街店铺越来越多,生意竞争也随之增大,花楼间争抢客户成了她们的生存手段,不肯放过任何一个优质羔羊。 这也隐隐透出一个信号,大业朝的内部体系早已腐败不堪。 待到气息平静,祝宝棋才发现救了他的人是个少女。紫衣少女面无表情伫立在旁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态度,看不出身手好到能从几个胖女人手里来去自如。 “多些姑娘救命之恩。”祝宝棋站直身体,双手作揖微微屈身,真诚的表达感谢。 紫衣少女没看他一眼,暗暗侧目看向尚春,好像在等他发话。 尚春对她使了个眼色,紫衣少女才开口回道:“不必。” 说完她纵身一跃,从巷子墙头翻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哇!”祝宝棋惊叹,仰着脖子努力张望,好奇她这么好的轻功是怎么学的。 尚春替他整理好衣襟,小心地问:“陛下没伤着吧?” 祝宝棋摇头,“咱们还是别去花街了。” 这么一闹,尚春也歇了带小皇帝开荤的心思,叹气道:“是奴婢的错,咱们不去了。” 正说着祝宝棋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他拉着尚春的衣袖撒娇:“尚春,朕肚子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尚春略有犹豫,他第一次拐带小皇帝出宫,没想到因为准备不足险些出事,眼下该打道回府,可看小皇帝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有些为难。 最终他还是没能招架得住小皇帝的恳求,被哄得晕头转向,答应带他去吃饭。两人转道换了条街往西市走,那里的夜市很有名。 等到月上枝头,宁子蹇从兵营回来到上清宫,发现祝宝棋不在宫里,怒了。 他迟早要砍了尚春那老贼!
第6章 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祝宝棋看花了眼,东跑跑西看看,眼看宵禁时间都快到了还舍不得走,要不是尚春在旁边着急催促,他甚至还想留在外面过夜。 “哎哟我的小祖宗!” 尚春可算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原本想借着出宫的机会弄几个美人到小皇帝身边做自己的眼线,万万没想到最后坑了自己。 出了一趟宫的小皇帝简直放飞自我,像个顽童般看什么都想要。包括且不限于:路边的糖人,小摊上的泥娃,铺子里的糖果糕点,金铺里的各种黄金首饰……要不是他拦着,小皇帝甚至还想把人家店里那株巨大珊瑚搬回宫。 当然,这些东西花的都是他的私房钱,因为小皇帝很穷,所有东西都被太后管控,压根逃不出钱付账。 想到这里尚春几乎要哭出来。他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最大的乐趣无非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自己房里瞧瞧盘点这些年搜刮来的珍宝,享受一把金玉作伴的奢靡。 作为一个大宦官,他既不能有子嗣也不能找老婆,唯有金钱是他的命根,每天恨不得抱着百宝箱入睡,抠门到了吝啬的地步。 “尚春你看!”祝宝棋献宝似的忙不迭夸耀自己眼光,惊奇地说:“这只皮影娃娃的关节会动哎!” 尚春扎扎实实的体验了一把带娃上街的感受,一边肉疼自己的钱,一边又被小皇帝开心的笑颜治愈,只得憋着眼泪往心里流,安慰自己至少小皇帝是信任他的。再说让他玩物丧志也是他的心愿,虽然和预想的不太一样,也算异曲同工。 “尚春,你真好!”祝宝棋眉开眼笑,一路走一路摆弄着皮影娃娃,兴奋地像个孩子。 他喜欢皮影娃娃是真,更多是因为花的不是自己钱, 被小皇帝一顿发好人卡,怀中抱着一大摞各处淘来的战利品的尚春忽然觉得没那么肉疼了。 仔细想想,陛下打小没出过宫,往日又待他不薄,初次出宫自然见什么都稀奇,有些花销也正常。至于花出去的钱仔细算算也没有很多,大不了从旁人身上坑回来就是了。 两人边走边说笑,结果半道就被人堵住了。 见到来人,祝宝棋笑不出来了:“皇、皇后。” 宁子蹇冷着脸一言不发拉过祝宝棋,将他浑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忍了又忍,还是没舍得对他说重话,一肚子气朝着尚春撒过去了。 “尚春,你好大的胆子!拐带陛下私自出宫,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他来势汹汹眼中冒火,如果是寻常人早就吓破了胆,可惜尚春这些年不是白活的,身为权倾一方的大宦官自然不怕他。 “我做什么了?”他冷声一笑,优哉游哉的说:“皇后娘娘不在宫中安寝,倒跑这来兴师问罪。陛下在宫中烦闷,我带他出来散散心,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宁子蹇咬牙切齿,怒道:“如果他的身份被人发现,凭你能护住他吗?!” 尚春翻了个白眼:“大将军以为我就是个傻子?若不是安排妥当,杂家敢带着陛下出来?你们这些武人,脑子是不是都当摆设?” “你!”宁子蹇不禁握住腰间的刀柄,像是要当街杀人。 尚春见状,冷声道:“大将军莫非想杀我?” 宁子蹇是很想杀他,可理智到底占了上风,他没忘记现如今自己的处境。这不是十年后,而他也还没权倾天下,现在的他还很弱小,处处受制于人,遇事不能轻易冲动。 杀一个尚春简单。但尚春能在朝中跟太后周旋这么多年,靠的也不只是一张嘴,他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就好比现在,他才刚有动作,空气中立刻传来阵阵森冷杀意,躲在暗处的影卫们伺机而动,绝不会给他机会下手。 “再有下次,我必杀你。”宁子蹇冷冷的一把拉过祝宝棋,警告过后便走。 祝宝棋在一旁压根不管他俩对话,他的全部注意力还在皮影娃娃上,眼见那俩大佬吵完,乐颠颠的被宁子蹇带上马车,一副纨绔懵懂的样子。 尚春也跟了上去,跟着坐进车厢里。 宁子蹇确认祝宝棋的安全后,无视掉一边碍眼的尚春,随口问道:“陛下今日出门,都玩了什么?” 祝宝棋指着尚春怀里的战利品骄傲地说:“朕见了许多有趣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见他开心,宁子蹇眉头微微舒展,唇边也浮出一个浅浅的笑。他抬手在祝宝棋头上轻轻揉了揉,柔声说:“陛下以后要是再想出去,只管跟我说,我带你去。” 祝宝棋嘴上甜甜答应,心里却说谁要跟你一起啊,这不让那不让的,扫兴。 回到上清宫,祝宝棋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这时已经差不多九点了。他伸了伸懒腰,心满意足的把外头淘回来的东西归置好,这才上.床睡觉,结果一回头才发现宁子蹇还没走,他心里一跳。 “今夜,臣陪陛下睡觉。”宁子蹇慢悠悠的翘着腿,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身为皇后,臣有侍寝的义务。” 谢谢,我不需要。 祝宝棋很想赶他走,但又没那个胆子,小声说:“可是朕习惯一个人睡。” 他这话也不假,从小到大他确实都是自己住一间屋,实在无法接受床上多了个人。 宁子蹇了然一笑,淡定的说:“无妨。多睡睡就习惯了,臣很乐意侍奉陛下。” 祝宝棋的脸耷拉下来,你没有自己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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