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在白帝山时可没少胡吃海塞,也幸亏他本不是凡人,不然重云的医术还能在轻舟的身上用得到。 “反正我也不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听不见。”轻舟扒着碗大口吃饭。 重云看着轻舟吃得香,也懒得提醒他慢点儿,人不会生病,如何能快乐些,就如何做吧。 尝了个鲜后轻舟暂时失去了对钓鱼的兴趣,船只顺流而下,能瞧见一个不小的码头,轻舟便提议靠岸,去岸上转转。 有码头的地方自然也有人烟,到了岸上后往里边走,没过多久便看见了镇甸,镇甸还很热闹,人们都集中到了一块去。 “那些人穿着好奇怪的衣服,是在干什么?”轻舟站在高处望了望,只见这个镇甸上的人都围着两个穿得花花绿绿,动作还奇奇怪怪的人。 “那是在祝神。”重云解释道,“我们应该是赶上了人家的社庙日。” 轻舟按捺不住想靠近些凑热闹的心情:“社庙日是什么?” “人家信仰土地神,社庙日是祭土地神的日子,会有庆祝活动。”重云道。 轻舟:“可你说过,这世间并无神。” 重云点点头:“是没有神,不过,人们心中有神。” 轻舟只信重云不信神,不是很理解人们的想法。 “去瞧瞧?”重云问。 “去去去!”轻舟对这些新鲜事物很有兴趣。 两人便走进了人群中,一起看祭土地神的仪式。 重云还贴心地给轻舟解说:“这两个人跳的舞是特意用于这种场合的,一般人还不能跳,得是大家都认同的人才行,所以会由本地能干的青壮年来。” 轻舟看这舞还跳着还挺费劲儿,不是青壮年只怕轻易跳不下来。 “等这舞跳完了,就该轮到大家自由玩乐了,人们会在社庙附近摆摊,也算是一次集市。” 有人听见了重云说的话,赞赏不已:“你懂得还真不少!” 重云谦虚:“略知一二罢了。” 待舞跳完后,人们纷纷鼓掌,热情得很,两个跳舞的青壮年也鞠躬致谢。 很快重云所说的集市就摆了起来,卖什么的都有,不光是这个镇甸上的人,还有附近村子的人都会来,寻常没有这么热闹。 其中最受孩童欢迎的就是零嘴,什么糖葫芦、糖人、糖糕……小孩子喜甜,卖给他们吃的零嘴也多是甜食。 重云混到一堆小孩里,去买了许多零嘴回来,先将一块糖糕喂到轻舟嘴边:“尝尝。” 轻舟左右看了看,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关注到他一个成年模样的人还被喂零嘴,这才张开嘴把糖糕给咬进嘴里。 白帝山的生活一向朴素,很少会有这些零嘴,即便糕点都长得一身正气,也很讲究,轻舟头一回吃到这么甜的食物。 “好吃。”轻舟吃得很满意,都眯起了眼睛。 “还有很多,可以慢慢吃。”重云晃了晃手里那一堆零嘴。 “你也吃,我一个人怪不好意思的。”轻舟说着,从重云手上拿过零嘴自己提着,又拆了一块糖糕,学着重云喂他的样子喂给重云。 重云低头咬住,只是他吃东西不像轻舟,一口塞,所以只咬了半块,剩下半块用手捏着。 “嗯,的确好吃。”重云也道。 轻舟:“我们接下来往哪边走?” 重云:“先在集市逛一逛,待到了傍晚,社戏应当就会开唱,我们再听一听社戏。” 轻舟感叹:“难怪那么多想要在白帝山求学的人都忍耐不住,外面确实好玩。” 白帝山每天一大早,起床后先练功课一个时辰,再去饭堂用早饭,用过早饭后就要去听课,第一批弟子全是重云亲自教,后面养好了师兄师姐们,才能腾出手来,让师兄师姐去带师弟师妹们,一上课便是一整天,要到太阳落了山才能歇息,学习的内容又枯燥难以理解。 有些慕名而来的人拜入白帝山后,受不了白帝山的日子便自请离山,人人都以为在白帝山只管享福,其实不然。 “那若是你,你选择在白帝山勤学苦练,还是在人世间逍遥?”重云故意问他。 轻舟:“那得看你在哪里,没有你的地方,我才不去。” 重云神色一愣,好久才缓过神,悄悄用灵力压下蔓上心口的热意:“知道了。” 好端端的,这么说话,他一个老人家都受不住。 “我们往前逛吧。”重云催促道。 轻舟没多想,一边吃着零嘴一边又往前溜达。 重云在后面,没着急追上去。 轻舟,总是说出那样的话来,而他偏偏还…… 罢了,总归岁月悠长,不必慌,以后再说吧。 理了理被轻舟搅乱的思绪,重云才提步跟上。 “重云你看这个项链,是用各色的石头串的,好有意思。”轻舟眼尖,在一堆摊位里发现了这么一条项链。 重云上前付了钱:“拿上。” 轻舟把石头项链往自己的脖子上挂,也不觉得五彩斑斓的颜色和他一身青衫不相配。 “也不知是上哪里找到的这么多颜色。”轻舟嘀咕道。 重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是在流沧江里,就是在山里。” 轻舟:“我之前在山里就没有遇见过。” 说完,轻舟张开双臂面向重云:“不过我在山里遇见了你!”
第70章 到了傍晚, 社戏就要开场了,人们都涌了过去,上至耄耋下至垂髫,无一不满心欢喜。 社戏的戏台已经搭好, 戏台前的空地摆满了桌椅板凳, 都还不够坐的, 去得早的早早抢好了位置,去得迟的人只能站在后边看。 重云和轻舟自是不必去跟人们抢位置, 直接飞身去了屋顶上坐着,旁边摆上各种吃食,就等着社戏开场。 远处的山林田野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像是披上了一层暖橘色的纱, 人们的牛喝驴子偶尔传来叫声,被热闹的氛围所掩下。 渐渐的阳光彻底褪去, 夜幕随之降临,火把绕场点了一圈,燃亮了夜。 锣鼓声起, 戏便正式开场。 唱戏的伶人身着极具特色的戏服, 像是做的土地神打扮,手中捧着如意道具出场。 一出场扮演土地神的伶人就唱了一段词, 是说人间风调雨顺, 人们会在秋天丰收,安居乐业,正正是应的众人的所想所盼,一段好词唱结束, 便是掌声与激昂的喝彩声。 轻舟也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糖葫芦,用嘴巴咬着使劲鼓掌。 重云见状, 伸手把轻舟嘴里的糖葫芦给拿住:“我给你拿就是,至于自己叼着?” 轻舟嘻嘻一笑:“顺嘴。” 重云:那可真是太顺嘴了。 戏接着往下唱,又有一名伶人出来,和方才的伶人打扮上相似,也是手捧如意,只是扮演的是一位女土地神。 “民间除了供奉土地神,也为供奉土地神的另一半,人们把男土地神称为土地公公,把女土地神称为土地奶奶。”重云解说道。 “连杜撰出来的神仙都有凑对啊。”轻舟抚掌。 “大家总是期盼两全其美,不足为奇。”重云把糖葫芦还给轻舟。 轻舟没管糖葫芦,拿在手上把玩:“那你呢?你是否也期待两全其美?” 重云愣了片刻,旋即道:“若能够,天下谁人不想要?” “哦。”轻舟没再说什么,目光也转回了社戏上,扮演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的伶人在一片叫好声中咿呀唱着。 一场戏就要唱上许久的时间,唱到中间,星空已然明朗,点点星子缀着,一闪一闪。 “看来明天又是个好天气。”轻舟往下缩了一截,人往下一趟,手臂枕在脑后。 重云笑道:“这么看也不觉得不舒服?” 轻舟:“端坐久了,累。” 他一直都没个正形儿,不像重云似的,随时随地都能端端正正。 “要是累了,就回船上,社戏一般会连着唱好几天,明天还可以来看。”重云道。 轻舟:“那倒也不必。” 流沧江很长,他们可以游很久,下面也有很多好玩的,不必在此地过多停留。 更要紧的是,他希望能够和重云一起,多去一些地方走走看看,在不同的城镇村庄留下脚印。 没有旁的人在,只有他们二人。 戏唱到了深夜,火把已经续了一轮,续上的火把也快要燃到尽头,今天的戏才落幕,人们乘兴而归。 “走了,我们也回。”重云拍了一下轻舟的肩。 “嗯,好。”轻舟起身,掸掸衣裳。 两人正欲离开,却突然觉察到了有什么东西来袭,而那东西,绝对不是凡人能够抵挡的。 “走,看看是什么作乱。”重云拉上轻舟的手掉头。 从戏台这边出来,直奔危险来源,竟是在社庙。 社庙此时早已经没有人了,不过白天的供品还在,重云看着一头野狼灵活地跃进了社庙的院子里,冲向了供品。 供品有水果干果,还有一个猪头,野狼的目的正是那个猪头。 “竟然是已经成精的野狼。”重云微微一惊。 轻舟已经运功:“我一招杀了它?” 重云把人按住:“不急,我们去问问那野狼怎么成精的。” 这地方并非灵脉所在,野兽想要成精极难,重云很好奇,这野狼是怎么突破常理,修炼成了精。 轻舟应了一声,改杀为抓,将那野狼给擒住,摁在地上。 野狼被袭击后疯狂挣扎,口中也凶狠地咆哮,红彤彤的双眼,再加上留着口水的嘴,对于凡人来说的确怪吓人的。 重云食指竖在唇边:“安静。” 野狼对上重云的目光,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再不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嗯嗯呜呜,听起来好不可怜。 “你可会说人话?”重云问野狼。 野狼“嗷呜”了一声,道:“会。” 轻舟吓了一跳:“重云,它居然能人言!” 一只普通野兽,成了精就会说人的语言了,岂不是天资聪颖? 哪怕是就住在灵脉上,也不至于有这等天赋。 “既然你会说话,那便自己说说,是如何成了精的。”重云设下结界,暂时隔绝了社庙,免得吓着人。 野狼趴在地上,呜咽了两声,好不可怜:“我以前在族群里是很弱小的,后来机缘巧合来到山下,看见许多人在这里祭祀,我当时饿了,就等人走后,把肉给吃掉了,只是来来往往的人多,我不敢出去,就在里边躲着。” 这一躲,就躲了很长时间。 人们供奉土地神,每天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供奉的食物,供奉过后会被人拿走自己吃也不足为奇,都是大家默认的罢了,所以社庙中的供品消失也无人在意,依旧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上供,顺道再上个香。 “我想着躲在这里就有吃有喝,只要不被人发现打死就行,便住了下来。”野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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