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找了几位大师反复确认过,这玄天宗的二十三弟子灵泽,乃是整个北斗大陆,唯一仅有的至纯至阴水灵根,又带有庚金属性,若能取到他体内的水,你身上的病痛,便再也不会反复出现了。 “你原本在十多年前,阳寿就该尽了,是我和你娘专门为了你,生下你弟弟,用你弟弟的身体,为你强行续命,这才让你活到现在。 “以命换命这种事,必遭天谴,所以你才会始终被病痛缠身,唯有这庚金纯阴水,才能帮你成功逆天改命,不再被天道法则所困。 “只是从他身体里取些水罢了,却能助你永远恢复健康的身体,这样的事,也算是这年轻修士的功德了。” 李老爷讲了许多,见李盼宝一言不发,瞥一眼房门,皱眉,“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爹,”李盼宝这时才小心翼翼地说,“他刚才,问了我李接木的事。” 李老爷闻言,面色变得漆黑,“你没有讲什么不该讲的吧?” 李盼宝慌忙摇头,“自然没有。” “没有就好,”李老爷冷冷说,“我警告你,李接木的死,必须死死守在我父子二人之间,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否则,杀人偿命,残害亲子,我必然会被严惩,你要还替你爹着想,就让这事烂在肚子里,听到了吗?” 李盼宝咬着唇,用力点头。 李老爷敲打够了,将手中罐子递出去,“那尽快开始取水。” 砰——! 李老爷话音未落,房门被重重掀开。 门外忽而狂风大作,漫天青黑色乌云汇聚,电闪雷鸣。
第16章 “……爹!” 李家长子身体抖如筛糠,躲在李老爷身后,颤巍巍喊他。 此时整个李府都被一股强烈的低气压笼罩住,哪怕是常年生活在满是瘴气笼罩的玉虚镇,早已经习惯了妖魔的气息,李家父子仍旧被这雷暴带来的可怕威压震慑住。 仿佛有千金重鼎压在胸口,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强烈的窒息感让父子二人紧紧扼住咽喉,双腿一软,不自觉跪在地上,以头抢地。 他们尚未看清楚门外靠近过来的究竟是什么怪物,可这强大的气场,恐怕只能是看守金光洞的那顶级凶兽了! “兽神大人!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吧!” “饶我们一命!” 李家父子眼前发黑,咚咚咚地磕着响头。 电光仍旧在李府上下飞窜着,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求饶而停下来。 轰—— 一道闪电直直地朝着李老爷头顶打过去。 然而,银白的电光却在堪堪要触到对方的前一刻,被拦截下来。 一口通体漆黑的石锅,不偏不倚,罩在了李家父子身上。 正站在门口调动雷电的天劫,懵了。 他九天雷劫,想要劈谁,还从未有人能拦得住。 短暂的愣神之后,天劫转过头,看向丢出那口石锅的青年。 灵泽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定定立于房间中央。 他双目清明,看起来像是完全不曾受到迷魂香的影响。 一手将那石锅送出,另一只手指尖掐诀,灵泽迅速布下一张天罗阵送出去。 李府上空顷刻间被一张透明的结界笼罩住,将所有异常的气息都掩盖。 天劫不明白灵泽为什么要将石锅罩在那父子二人身上,但这二人胆敢把主意打到他哥身上来,他今日必要取这二人的性命的。 噼啪! 噼啪! 噼啪! 银白的电光化作雷鞭,一下一下抽打在那黑色的石锅上。 那石锅哪怕果真如灵泽的大师兄所言,乃是女娲娘娘补天的五彩石所炼制,也断然不可能顶得住九天雷劫这样高强度的连续鞭笞。 眼看着黑色的石锅底部已经有了裂痕,不消片刻,怕是就要被劈碎。 “住手!” 灵泽眉头紧锁,沉声呵斥。 银白的雷鞭停顿一瞬,紧接着,变本加厉地落下来,一鞭将那石锅打得裂开。 “水灵索,收!” 灵泽情急之下,将自己的神识凝结为水灵索,捆缚在天劫身上。 他一时没控制好力道,那绳索抽打在天劫身上,发出“啪”的一声。 天劫粗短的小手被绳索束缚住,挥打雷鞭的动作终于顿住。 他直直地看向灵泽,眼中有无数细小的电光闪烁着, “哥……” 他只喊了一个字,便再不言语。 他眼中满是困惑,尽是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他替天行道,要收了这二人的性命,他哥却不站在他这一边,反倒要来对付他? 那区区一根水灵索,怎么可能捆得住九天雷劫,天劫想要挣脱束缚,易如反掌,可他只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处,任由那绳索把他抽疼了,勒紧了。 他不能反抗。因为那水灵索是以灵泽的神识凝结而成,拉扯水灵索,会给他哥带来很大的痛苦,他舍不得。 可是,他知道,他哥就是算准了他舍不得伤害自己,才用出了这条水灵索。 这让天劫更难过了。 僵持片刻,见灵泽不欲多做解释,天劫周身暴戾的气息都收敛了,像只泄气的白色皮球,缓缓转身,贴着地面,往门外流出去。 东厢房,雷震子在告诉小天劫迷魂香的事之后,见那小鬼头像闪电般窜出去,并未跟过去。 雷震子知道小鬼头是担心灵泽安危,所以跑去西厢房了,可是他心道,一个劣质迷魂香而已,灵泽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根本不可能中招,小鬼团子急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小鬼团子回来了,蔫成一滩,流到床上,拉上萝卜精和韭菜精,转头往外走。 “诶,去哪?” 雷震子在身后问他。 “离家出走。” 小鬼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后。 灵泽追上小鬼头的时候,一鬼一萝卜一韭菜已经走出玉虚镇,进入乾元山脚下了。 可是灵泽知道,以天劫的速度,他如果一心想要离开灵泽,灵泽不可能这么快追得上的。 “小天。” 灵泽御风而行,绕至小鬼头面前去。 小鬼头没理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拉着韭菜和萝卜,从灵泽身边绕开,继续往前走。 灵泽重新追上去,索性跟着小鬼头的脚步沿着崎岖的山路而行, “天宝,哥哥给你赔不是,别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小鬼头最抵抗不了的就是灵泽叫他“天宝”,此时灵泽态度柔和,语气说不出的绵软,小鬼头就算还在生气,也忍不住停下脚步,终于仰起头,看向灵泽。 灵泽见他态度松动了,立即蹲下来,抬起手臂,熟练地将那一团揽进怀里,手指在白布上的勒痕处摩挲着, “给我看看,刚才勒疼了没有?” 小鬼头抬起粗短的小手,将灵泽的手推开,“不要你管。” 白团子看着气鼓鼓的,可推拒的力道并不大,也没有从灵泽怀里挣开。 灵泽笑起来,索性在旁边草地上盘腿而坐,将小鬼头放在双腿之间,帮他揉着刚才勒出痕迹的地方。 白团子哼哼唧唧地,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劈那两个人,他们作恶多端,难道不该死吗?” “他们死不足惜。”灵泽说。 “死不足惜,你为什么还要向着他们那一边?” 灵泽闻言,抬起手,掌心抚摸小鬼头圆滚滚的脑袋,轻笑出生, “傻团子,我不是向着他们那一边,我是怕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小天劫闻言,胸口又有些气闷了, “哥,你其实……还是在意的吧,我是九天雷劫这件事。” 灵泽一时无言,只微微睁圆了一双眼看向怀里的小鬼头。 小天劫垂着头,眼皮也耷拉着。 他很多时候,行为像个婴孩般懵懂无知,那其实他只是因为初生出人类的神识不久,不了解这个以人类为主体的世界。 可他毕竟不是个真的人类孩童,他的心智远比人类孩童要成熟,很多事情,他看在眼里,虽不言明,心底却是门清。 比如,他很清楚地记得,灵泽最开始在渡劫台上,用一份仙豚手闷饭把他引去玄天宗的小厨房时,对他是存着很深的恐惧的。 那时候,他只是想要靠近灵泽,想要和他亲近,灵泽都会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后来他叫灵泽哥哥,灵泽叫他小鬼,他们关系日渐亲近,灵泽不再像原先那样怕他,逐渐卸下了心房,可这不代表灵泽对他的戒备,就全然消散了。 “你总教育我不能伤害无辜,实际上,我一旦出手,哪怕对上的是那十恶不赦的恶人,你依旧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站在他们那一边。 “因为他们是人,所以你对他们心存怜悯,因为我是天劫,所以你忌惮我,怕我伤害他们……” 灵泽认真地看向怀里的那一团球状闪电。 绝缘的白布下面,细小的白光时不时闪动两下。 灵泽觉得,现在连那每一丝细小的电光里,都透着低落。 “小天。” 灵泽沉声喊他。 小天劫转过头,从下往上看着灵泽的侧脸,就听灵泽继续说: “那李老爷,他以前和毕方是熟识的,想来在阵符师协会也是有些人脉的,这才能将任务破格派到玄天宗去。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突然出事,必定会惊动官府和阵符师协会,如果他们下令彻查此事,寻到你的蛛丝马迹,以毕方那样多疑的性格,肯定会追究到底的。 “如果惊动了国师,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继续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从来没有站在李家父子那一边,也没有怜悯他们,我只是担心……担心他们会带走你。” 讲到这里,灵泽直直地望向那闪着幽幽电光的一双眼,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 “小天,我不是忌惮你,更不是怕你伤了他们,我是害怕……害怕失去你。” 那最后几个字,灵泽轻声讲出来,却是重重地砸在小天劫的心上。 小天劫的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 这感觉,太奇怪了,天劫以前从未经历过,忍不住抬起手,粗短的小手按压在自己心口位置,感受着那里的心跳—— 为什么,他的一颗心,突然不受他的控制,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乱撞。 小天劫困惑着,怔怔地望着灵泽的侧脸。 灵泽这时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枚收音贝壳,托在掌心,送到小天劫面前去,冲他浅笑, “呶,这里头,是我刚才假装昏迷,悄悄录下来的,那李家父子残害亲子的口供。” 说到这里,灵泽又揉了揉小鬼头, “你是不是太小瞧你哥哥了?那种低劣的迷魂香和催|情|药,怎么可能难倒你哥我一个金丹期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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