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洲,如果有一天,我又忘了你,别恨我。” 呢喃的声音被远处的风带走,林暮声静静地站了好久好久,才重新扬起笑容。 “怎么办啊叶汀洲,记忆越来越模糊了,我都快要记不清咱们相爱的样子了。” “叶汀洲,要是哪天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替我记得吧,记得我爱你,你也得爱我,不能因为我忘了,你就三心二意。叶汀洲,你发过誓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暮声踢着圆润的小石子,扭扭捏捏道:“好吧,允许你爱别人,你是独立的个体,不能只为了我活着。” “叶汀洲,要是想我就看看录像吧。别老是说我不爱你,你知道我害羞,有些话不能当面说出口的,我会不好意思。就隔着屏幕,那会我可能不知道你在看,就好一丢丢。” “啾啾,我爱你。” “最后说一句,要是我一直想不起来,你记得把视频给我看。你知道的,我记性差,可能到时候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是你的林暮声。”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林暮声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电视开着的声音很响很响,他确实每一句都被叶汀洲听到了,他躲在厨房里没出来是在哭嘛。 林暮声不确定在叶汀洲发现这个视频后,他看了多少遍,他唯一确定的,这是对叶汀洲的凌迟。提前知道了答案,迟迟没有发卷子,祈祷着永远不要有这一天,又害怕这一天到来。 等知道来到时,叶汀洲哪怕做足了准备,还是无能为力。在疾病前面,人类的力量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林暮声关掉电视愣了好久,他跑到卧室,打开最隐蔽的小匣子,放着药的罐子里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彩虹糖。林暮声抓了一把一口气吞进去,明明是甜滋滋的糖,他却觉得苦的要命。 他接连找了几个地方,每一个都换成了糖。 反倒是所有的薄荷糖盒子里,都换成了药。家里没有一盒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林暮声坐在地板上,却觉得满是治疗他的药。 针扎似的疼又开始在脑袋里叫嚣,林暮声狠狠敲着头,撕扯着衣角,从喉咙里挤出叶汀洲三个字来。 他呼吸急促地靠在床边,眼睛红彤彤的眨巴着,而后慢慢捂着心脏蜷缩起来。 “林暮声。” 叶汀洲飞快冲过来把林暮声抱在床上,拍着他的背小心地安抚着。 “乖哦,我来了我来了。别气,我就在你面前呢,什么事情都没有。” 林暮声埋在叶汀洲怀里无声落泪,接连不断的事情砸下来,把他一向挺直的脊背砸弯了,除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抱着叶汀洲,别无他法。 “啾啾。” 叶汀洲拍林暮声后背的手指顿了一下,半晌重重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回答:“嗯,我在。” 剧烈的头疼让林暮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闭着眼缓了好久,才慢吞吞道:“叶汀洲,我想吃个薄荷糖。” 叶汀洲打开抽屉,照例拿了两颗搁在掌心里,在他的视线下,林暮声毫不犹豫一个都塞进嘴里。 原来,他已经到了一次要吃两颗药的地步。 “声声,喝点水。” 苦涩感顺着喉管蔓延下去,林暮声晕乎乎地爬起来,他盯着叶汀洲的脸颊,脑子里成片的画面闪过。 许是被电影刺激到了,林暮声依稀想起来很多很多的细节。 “啾啾,你接《无声》这个电影,到底是看好剧本,还是想追我啊。” “想追你。我家声声一年半载不理人,我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打的电话不计其数,我就想你一定是换号了。辗转好几个经纪人,才要到你新的联系方式,不然你以为我喜欢沉默啊。” “剧本很好,电影很好,制作方也很好,当然,还是我的声声最好。” 好到明明在网上跟他针锋相对,听了导演的建议还是愿意跟他共处一室,培养感情。叶汀洲不敢说自己假公济私,偷偷摸摸投资,就为了让导演发话,让他俩多接近接近。 “声声,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林暮声揉着脑袋一点点勾起唇角,傲娇的嗯了一声。 “想起来某人半夜三更爬我的窗,拿着空白的剧本找我对词。想起来某人为了被狗仔拍到同框,绞尽脑汁每晚约我出去。还有某人为了抱我,假借醉酒发酒疯抱了一晚上,其实酒量好得不得了。” 林暮声每说一句,叶汀洲脑海里的印象就清晰一回,鲜活的不只是记忆,还有眼前这个人。 明明怕的要死,还傻乎乎跟他一起爬窗。嘴馋想吃烧烤不敢吭气,非要阴阳怪气他带坏剧组风气。他醉醺醺的抱着林暮声不撒手,无可奈何嘴硬心软照顾了一个晚上。 “声声,你怎么想起来的都不是甜蜜的日常啊。我要闹了,你没想起来咱俩怎么在剧组眼皮子底下约会,怎么在接受采访时装不熟,嘴角翘上天,还有你情不自禁,在大街上想吻我那回。” “停停停,不要诽谤。这些就不要说了,我觉得是你滤镜厚。” 林暮声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恋爱脑,怎么一提到叶汀洲的名字就克制不住想笑,脸颊发烫,一点都不矜持。 “叶汀洲,发现我失忆了,怎么没把视频给我看啊。” 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爱不爱他,是他确认他记不记得,还是抱着虚无缥缈的幻想,期待听到爱的答案。 “林暮声,谁都不能逼着你爱我,就是你自己也不行。忘了就忘了,不爱就算了。” 下一刻,林暮声的眼睛直勾勾对上叶汀洲来回闪躲的视线,他掐着叶汀洲的脸颊,气鼓鼓道:“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放手。” “假的。” 叶汀洲手指摩挲着林暮声的手腕,深邃的眸子里像是聚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一字一顿道:“我会把你锁起来的。” 林暮声浑身过电一样,热意翻涌,他无端靠近叶汀洲,呢喃道:“你知道那个视频有个名字嘛,叫《无声》。” 思念无声,但是爱有声音。林暮声看见那两个字时,他就知道,当时录视频是想把最炽热的爱给叶汀洲。 无声的,是林暮声羞怯大胆的爱。
第44章 伤到脑袋 “叶汀洲, 我想回家一趟,回去拿点东西。” 总觉得落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在那个小房子里,心里空落落的, 自从看了那个视频之后,那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你先好好睡一觉, 回去的事情明天再说。” 刚吃完饭就想着出门,也不看看眼睛底下的黑青成什么样子了, 再不休息人都要废了。 “啾啾。” 林暮声现在是发现拿捏叶汀洲的秘诀了,只要一喊他啾啾,紧绷着的脸放松下来,眉眼也弯起来,一看就很好哄。 “声声, 别喊我这个。” “为什么,就要喊。啾啾, 啾啾。” 唔。 林暮声后背磕在椅背上, 被叶汀洲炽热的大掌按着, 脑袋昂着, 被迫和叶汀洲对视。 “叶汀洲,你想干嘛, 我硌的后背疼。” 那人不言不语的, 稍稍用力就把人抱起来,直接抱着上了楼, 抬脚把房门紧紧关上。 咚的一下。 林暮声摔在柔软的大床上,很轻很轻地弹了一下,他紧张地盯着叶汀洲, 揪着衣服可怜兮兮道:“叶汀洲,你不能耍流氓。” “声声, 你怎么不喊我啾啾了。” 咕咚,林暮声吞咽着口水,艰难地往后挪动,手肘撑在床边,不停地向后。 几秒后,林暮声的脚腕被叶汀洲握住,用力拉过来,咚的一下,林暮声手臂抵在叶汀洲胸前,湿漉漉地眼睛眨巴着,脑袋发晕,揉了揉酸涩的鼻尖,不敢说话了。 叶汀洲的目光太吓人了,似乎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声声,你知道为什么要喊我啾啾么。因为,每次你喊我啾啾的时候,我都要亲你。” 紧接着,强硬的吻就落在林暮声的唇上,他箍着林暮声的腰,低头深深地吻着。肺里的呼吸被一点点攫取,林暮声眼角渗出晶莹剔透的泪珠,只能任由叶汀洲吻着。 林暮声脸皮薄,热恋期见面的时候很少,每次见面叶汀洲不干别的,就想抱着他一点一点亲过去。 亲的狠了,林暮声羞赧恼怒,只能睁着大眼睛恶狠狠地看他,推又推不开,又舍不得说重话,只能叶汀洲亲完了才小声吐槽。 “叶汀洲,你是属鸟的嘛,怎么一直亲我啊。” 嘴巴肿了不说,被攥着的手腕还红彤彤的,又酸又麻,难受极了。 “我不是属鸟的,这不是忍不住么。” 那天见面回去,林暮声给他发信息的称呼就变了,叶汀洲,啾啾,汀洲,来来回回喊他,喊的最多的还是叶汀洲。 他去江城拍戏前,两人约着见了一面,临走时林暮声主动吻在他的唇上,说:“啾啾,我会想你的。” 那天叶汀洲就知道,一向害羞的林暮声又有了新花样,每喊一声啾啾,都是在想他。 “林暮声,你这样犯规,我会忍不住的。” 其实叶汀洲也有些拿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林暮声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他也稀里糊涂的说了很多情啊爱啊的话。林暮声没拒绝,但是好像也没有明确接受。 转念一想,他们又从来没有分手,也就没有重新在一起那个说法,挺矛盾的。 “我累了,要休息。叶汀洲,你别跟我说话了。” 林暮声又缩回厚厚的壳子里,他侧身躺下,手指抚过唇瓣,不小心碰到细小的伤口,没忍住嘶了一声。 哼,叶汀洲还真是属狗的。 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林暮声一觉睡到天亮,再睁眼时还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大床一侧早没了叶汀洲的影子,厚厚的窗帘拉着,林暮声爬起来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把不知何时摔在地上的小年糕捡起来,嘟囔道:“肯定是你爹爹嫉妒你,我能抱着你睡,不抱着他,他不高兴把你扔下去了。” “声声,说什么呢,快出来吃饭了。” “马上。” 林暮声吃完早饭,换好衣服,一下楼就看见打扮的立立整整的叶汀洲。 “叶汀洲,我自己回去,一会儿就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久没回去了,估计挺大灰尘的,收拾收拾。” 不管叶汀洲说什么,林暮声都是拒绝,叶汀洲见状,只能同意。 “那你早点回来,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行。” 小屋还是熟悉的样子,里面的陈设一点都没变,林暮声上到二楼,打开窗前的玻璃,脑袋探下去看,果然在外墙上看到了一道清晰的划痕。 他脑海里浮现起叶汀洲扒着外墙的水管,小心翼翼怕他窗户来道歉的场景,一切熟悉到就好像还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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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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