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关上房门景晏才敢松口气,刚刚那是暗卫的刀刃反射出的光,广元帝已起了杀心。
第59章 难料 早春的天气寒意并未褪去,清晨还要多添一件外袍,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昨夜的雾气也没完全消散,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冷的人发抖。 景晏就站在御书房殿外背阴的一侧静静等候广元帝退朝回来。他早早就来到这里,纵然知道自己再晚半个时辰来都可以,可他还是来了,昨夜他几乎整晚未眠 ,因为被软禁这几日只有祝一来送过一次信外,其它消息他一概不知,这让他不知道接下来的应对是否能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他多希望此时能遇到顾修鸣、四哥亦或是五哥,至少能从他们口中得知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可能还会先见到贺玄卿也说不定。 然而,这几个人都不可能出现,反而是身姿纤弱的顺嫔娘娘由宫女搀扶,迈着莲步款款向御书房走来。 小福子看见顺嫔驾到,麻利的从御书房门口去院子里迎接。 “顺嫔娘娘万福金安。” “福公公有理了。”顺嫔颔首,她示意宫女将食盒呈上,柔声道:“看样子圣上的盛驾还未归,本宫还好是赶上了。正巧前几日南诏来纳贡的使臣来了,带了不少邓诺火腿,我看今日天凉,就用火腿丝为圣上煲了粳米粥,又加了姜丝,去腥暖身,下了早朝用一点刚好。” 小福子恭敬的接过食盒:“劳烦娘娘。” 顺嫔面上带着柔柔的笑意,说道:“御书房本宫就不进去了,等圣上回来记得提醒陛下用粥。” “奴才遵命。”小福子将粥拿到屋内。 顺嫔要走时,看到院子里的景晏。 景晏上前行礼道:“给顺嫔娘娘请安。” 顺嫔一双小鹿般的眸子微弯,还礼道:“六皇子安好。怎的六皇子一大清早站在这里?可用早饭了?” “回娘娘,不曾。” 顺嫔叹气道:“春日里的风硬,你又空着肚子吹风,待会儿是要胃疼的。你母妃知道了要心疼的。正好我多煲了些粥要给静妃娘娘送去,不如给你吃罢。至于你母妃那里,我再送些鲜花饼给她赔不是。” 宫女闻言去取粥。 顺嫔望着宫门的方向,趁机用极低的声音说:“信使有诈,非我南诏子民。” 景晏闻言心中一惊,但仍旧声色如常道:“不敢劳烦顺嫔娘娘。” 顺嫔继续柔声说:“无妨,想你母妃知道了也定是先担心你,你饿肚子是小,万一肚子叫了,殿前失仪才是大。再说你也是个有口福的,南诏统共也就给我拿来这么点火腿,上好的都给圣上熬粥用了,剩些边角料我又单煲了一锅,说起来这火腿当真是不错,在南诏三年以上的火腿甚至可以生食。” 宫女取回粥,顺嫔将食盒塞在景晏手中,可皇子又不好站在院子里用早膳,更不能擅自进入御书房。 顺嫔提示道:“御书房的西偏殿是大臣们等候传召的地方,本宫着是不是可以用膳。” “顺嫔娘娘说的是。” “本宫就不打扰六皇子用膳了。” “恭送顺嫔娘娘。” 他提着食盒,对着顺嫔的背影深深行了一礼,心中感激不已。 景晏提着食盒来到偏殿,打开盖子果然香气扑鼻,米香夹杂着火腿的香气,里面不仅有姜丝,还点缀着少许皮蛋,这样的搭配本应让人食欲大增,可他却提不起兴致,吃到碗底也是味如嚼蜡,心思都在顺嫔传的那句口信上。他要想个法子证明那人不是南诏的人才行。 景晏刚回到御书房殿外,圣驾也到了,那日在御书房的一干大臣也都悉数到场。 他向广元帝请了安,随众人进入御书房。 “狼王贺玄卿勾结南诏企图覆灭中原之事可查清了?”广元帝穿着朝服坐在龙椅上,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明明只是与南诏勾结,现在已经变成要覆灭中原了。 顾崇业道:“启禀圣上,成等彻查了押解回京的南诏罪臣和一干人等,其中有一中原人自称是往来南诏与草原的信使,他声称是受狼王指派,往来于两国之间送信,顺便将中原之事报给狼王。” 刑部尚书孙世得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臣与顾大人一同查明,现已将信使张三押解至宫中。” “竟有此事,传信使。” 被五花大绑的信使刚跪在大殿上,赵世安将军就上来发难。 他等着跪在地上的信使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中原养你,竟然为敌国通风报信!” 信使吓得抖如筛糠,口中念到:“都是他们逼我做的……” 五皇子景昼上前道:“赵将军,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 赵将军被自己外甥打断心中不悦,带着怒意站到一旁。 广元帝安慰道:“赵将军稍安勿躁。来人,给他除了捆缚的绳索。” 孙世德道:“圣上,此人是重犯,臣恐……” 广元帝大手一挥道:“无妨。” 解开绑缚的信使跪伏在地上,口中一只重复着:“谢主隆恩。” 顾崇业道:“张三,圣上格外开恩除去你的枷锁,你还不将自己所做之事速速招来。” “是。”张三跪在地上扣头道:“启禀圣上,罪民叫张三,家里住的地方是一个和南诏隔河相望的边陲小镇,由于家里穷,十四岁来到都城谋生,做过店小二也在镖局压过镖,三年前有位身量极高的人找到罪民,说只要跑跑腿就能让罪民赚钱,问罪民赚不赚这钱。罪民当时没钱娶媳妇,家里还借着债,对方又出手大方,第一次就给了罪民十两银子。” 孙世德道:“那人让你做什么?” “那人只是让我去草原边境的小城过日子,所有开销都由他负责,每月还会给罪民一两银子。他们会不定期的来找我,给我一个小木匣或是一个玩具让我送到中原和南诏的交界,那里有专人等候。” “多久送一次?”顾修鸣问道 “不确定,有时三五个月、有时一月一次也是有的,罪臣记得有时刚回草原复命就又让去。” 孙世德道:“圣上,看来狼王与南诏勾结甚密,此时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臣斗胆请陛下万不可怀仁爱之心放虎归山。” 景晏看着他们唱双簧,想插嘴却找不到机会。 一直未说话的顾修鸣道:“所以你并未看到信?而是每次送的是不同的东西?” 张三明显一怔,说道:“罪民打开看过那木匣,亲眼见到里面是一封信,上面写着什么南什么王亲启。” 顾修鸣继续问道:“每次给你信的人可是那魁梧之人?可是狼王亲手把信交到你手上的?” 景晏心里捏把汗,不知道为何顾修鸣并未替他们说话,反而一直在引导张三指认贺玄卿。 张三思忖片刻道:“那人生的健壮,但年纪不大,眉目深邃,不像中原人。” 顾修鸣对广元帝行礼道:“臣斗胆请陛下传一人让张三辨认。” “准。” 一身形高大的人出现在大殿之外,那人身着带有草原风格的深色衣袍,靴子上点缀的银链叮当作响,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景晏看到后一愣,心中瞬间明白了顾修鸣的筹谋。 那人站在殿外将腰间的弯刀交给门口的小太监,右手放在胸口行了一个草原礼节。 “中原皇帝,我们又见面了。” 广元帝在龙椅上并未说话。 顾修鸣道:“你可见过他?” 张三道:“罪民见过。”
第60章 回家 景晏听到张三说自己认识站在门口的人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瞬间渗出一层薄汗,由于太过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的手在袖中握紧了拳头,心乱如麻。 孙世德不怀好意的看了景晏一眼,如张三说出此人姓名,那么狼王勾结南诏之事就能坐实了。 顾修鸣知道景晏担心,也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见人面色沉重,心中有心焦急,也只能加快审问。 他直接问张三道:“此人是谁?” 张三自信的答道:“是狼王贺玄卿。”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景晏更是松了一口气。 站在殿外的人明明是陆信! “一派胡言!”孙世安等着三角眼,第一个怒道:“你再仔细辨认他是谁。” 跪在地上的张三吓了一跳,他再次回头瞅那人,那人分明是狼王的打扮,现在却要他说出别人的名字,现在怎么说得出来。 “他是谁?可看仔细了?”顾崇业威压十足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将军出身。 张三心中明白,若此时改口还有救,可他再未听说过别人的名字,不敢乱说,更不敢说自己不认识,若现在就匆匆改口,那岂不是会被发现自己欺君? 他立刻说道:“此人就是狼王,此前小的见过此人,他每次都以狼王自居,每次都会将传递之物亲手交于罪民。” 顾修鸣道:“那你说说,他今年都是何时何日将信物在何地交于你的。” “是。今年腊月,狼王在草原边境将一锦盒交于罪民,让罪民务必于除夕前送到南诏。” 站在门口一直未言的陆信开口道:“今年腊月我离中原都城不过百里路,正护送狼王和王妃入都城,如何能在边境见你,可见你是欺君。” 张三闻言面白如纸,他跪在地上连连扣头道:“请圣上明察,罪民所言句句属实,并未有半句虚言。” 景晏见到此场面心中的大石也慢慢落了地。 孙世德眼见张三证言难以再作为证据,则在袖中摸出一封书信。 “圣上,就算张三认错了贺玄卿,但他带回来的书信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狼王亲启,心中之言也是句句不离两国筹谋,这却做不得假。” 孙世德这个老狐狸,果然招数多得很。 景晏想起早上顺嫔同自己说的话,计上心头。 他问道:“罪民张三,你从草原边境到西南边陲需要走多久?” 张三道:“回禀大人,罪民一般是骑马和马车往返,也看路上天气,快则十余日,慢则月余。” 回答的滴水不漏。 景晏点头道:“嗯,确实需要这么久。” 张三跪在地上继续重复道:“大人,罪民自知有罪,但真的没有说谎,罪民句句属实。” 景晏假装随口又问道:“算起来你被带回都城已有数月,应该很久没回过家了,可想念家中的吃食?” 张三顺着景晏的话答道:“谢大人体恤,罪民确实想家,也很近没吃过家乡菜了。” “你最喜欢吃家乡的什么?毛豆腐?酸汤鱼还是米粉?” “罪民最是想念家乡的酸汤鱼。” 顾崇业道:“南诏何来酸汤鱼?你不仅没见过狼王,就连身世都是伪造的,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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