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少爷,荣宅到了。”马车帷帐外传来了车夫恭敬的声音,打断了岑晚的思路。 岑晚撩开竹帘,刚一探出头就听到荣宅院里传出了小孩咯咯的笑声,听得他将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岑少爷,明日我再来接你。”匆匆应了车夫,岑晚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进了荣府。 因为江州城本身治安不错,荣家在这里也算不得什么交友往来甚广之大户,所以门口并没有安排护卫,岑晚给了里面两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院子里是正在玩耍的石榴和崔枣,看到岑晚突然出现,崔枣开心地道:“少爷回来了?” 一旁还没有崔枣膝盖高的小石榴更是激动地语无伦次,原本就不怎么说得清楚话,现在更是语言系统完全紊乱,长着还没长齐乳牙的小嘴只会左一声“哥哥”,又一声“哥哥”地叫。 岑晚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石榴抱在怀里,脸上马上收到了石榴的一个香香,觉得心都要化了。 有家的感觉,真好。
第20章 囚徒困境 仔细查看石榴圆鼓鼓的小脸蛋,岑晚问崔枣道:“我怎么觉得他胖了不少?这才几天呀。” 崔枣笑道:“家主可太喜欢小石榴了,每天叫厨房吊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还时不时带他去酒楼,叫那儿的大厨做些小孩子能吃的菜,我虽然一直就守在小少爷旁边,都能看出来他长得愈发有福气了。” 岑晚听罢,满心感激。荣清兰是真的把石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照顾,问崔枣:“荣姐姐现在在哪儿?” “家主现在去巡视城西的店铺了。” 见荣清兰拾起自己的事业和责任,岑晚也为她开心。 不多时,许是有府中的人报信,荣清兰行色匆匆赶了回来。岑晚和她讲述了最近在贾府发生的事,隐去了薛寒星的部分,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然后在荣清兰的感慨中提起这几天可能要去配合武安侯府办案一事。 荣清兰再高兴不过,几日的相处下来,她是越来越喜欢石榴了。她本想着教石榴叫自己小姨,可这孩子倔得很,非要叫她姐姐,问他为什么,他就奶声奶气地回答“姐姐漂亮”。 不止情绪价值给满,石榴还很听话,荣清兰就没见他哭闹要些什么。每每想到这孩子以前的经历,便觉得心疼得很,恨不得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所以最近荣清兰也很喜欢带着石榴出门,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乖的小孩真是倍儿有面子好不好! 当那些已经相熟的店主们夸荣清兰有个聪颖可爱的孩子时,她也不曾反驳。一是她觉得自己真心喜欢石榴,二则是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别人以为自己有了孩子,还能劝退不少因为她容貌家世而打她主意的狂蜂浪蝶。 “只是,”荣清兰有些迟疑开口:“石榴也一岁了,是不是应该给他起大名了?” 说到这里,岑晚想起了石榴的生身父亲,现在岑二的死亡又出现了疑点,尸身也还未找到,岑晚还是选择先不把这件事与荣清兰说,只是说这段时间比较忙,等尘埃落定再给石榴补办一个抓周仪式,取几个好听的名字让他自己来选。 不知不觉,暮色已深。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岑晚觉得自己的倦意足够昏迷一头青壮年的大黄牛,索性荣府一直留有为岑晚和石榴准备的客房,今晚就在这里歇下了。 好久没再抱着棉花团子一样的石榴睡,岑晚只觉得今晚睡得格外沉,不等再细想白天的事,就完全昏迷过去。只是睡着后却做了一个被薛寒星拉着手在路上不停跑呀跑的梦,以至于岑晚睡醒还觉得浑身酸痛。 自己的体质还是太差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加强这方面的训练,岑晚在心中握拳。 打开卧房门,外面已是天光大亮,崔枣正侯在门边,看到岑晚醒了,有种如蒙大赦之感,压低声音道:“少爷,您可算醒了。家主昨夜吩咐今天不许叫您起床,可家主刚走,武安侯府的马车就到了,我也不敢来吵醒您,就只好在这儿等着,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岑晚回头看看屋里还睡得香喷喷的石榴,蹑手蹑脚关上门,然后对崔枣道:“那我现在就去了,麻烦你照顾石榴。” 崔枣用力点点头,岑晚则快步向门口走去。 这次来接岑晚的马车比昨天仓促安排的排场要大上不少,或许也有侯府的李管事知道了岑晚正是送信人的缘故。 马车几乎占了荣府门前这条路三分之一的宽度,四面由深色丝绸包裹,车顶为汉白玉制,车檐折角挂着刻有武安侯府标志的徽章。窗牖被深红色绉纱遮挡,但微风浮动中仍能看出里面装潢并不低调。 车由四匹皮毛油光水滑的枣红色骏马拉着,马儿时不时踢一下腿,打个响鼻,想必是早已等不及了,只因训练有素还乖乖待在原地。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岑晚小脸通红。 车夫还是昨天那个人,笑得一脸和蔼:“不妨事,还请岑公子上车吧。” 一探身进去,岑晚就有些怀疑这时代的人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空间折叠术,虽然外面看着也不小,但里面却宽敞的像一个五脏俱全的房间也太夸张了点儿。 软皮包起的座椅宽大,呈一个凹字形排在车里,像三张小床,中间则摆了一张大到可以拿来打麻将的方桌,桌上摆满各式茶点。 车夫声音从帘外传来:“世子特意叮嘱我,不可打扰公子休息。他料想您会多睡一会儿,就叫府中的厨师备了些点心放在车里让您路上用。” 发现自己被小孩子照顾了,岑晚脸上更热了。小声嘀咕:“这小子......” 另一边,李管事则在向薛寒星汇报自己昨日派人去了解到的关于岑晚的情况:“岑公子是跟随姐姐来到江州城的,他姐姐名叫荣清兰,之前他们应该住在江州城南边的禾道村。荣家在江州城有几处产业,之前一直是荣清兰的丈夫在打理,前段时间荣清兰扭送其夫进城报官,说他为独占家产意图谋害,证据确凿,现在那男子已被收监,只待秋后问斩。” “他与他姐姐不同姓?”薛寒星好奇道。 “这个还不清楚,”李管事摇头道:“时间仓促,且他们来江州城不久,只知道同行的还有荣清兰的儿子,没查到更多信息。” 李管事皱眉,道:“况且岑公子是怎么知道那封信内容的还是未知数,不如老奴再派人去禾道村打探一下?” “不必了,李叔,你只要记住这个人可信就够了。禾道村不必再提,我也不希望别人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薛寒星直接回绝了李管事的建议,虽然他相信李叔,但更觉得不论是谁都不可以窥见岑晚的秘密。 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查光光的岑晚还在愉快地享用着马车里的点心。 嗯......这个荷花酥长得好看,吃起来也入口即化。呀,这个云朵糕吃着软弹软弹,甜度正适宜。 一路上他边偶尔掀起帘子透过窗牖欣赏这不同视角下的江州城,边享用精致美味的点心,没一会儿就到了武安侯府。 马车停下,薛寒星亲自将岑晚从车里扶了下来,搞得岑晚有些不自在,两个人肩并肩走入侯府,在薛寒星的带领下向议事厅走去。 打完招呼,薛寒星却突然小声问岑晚道:“你为何还穿着男装?” 岑晚原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骤然被提起,舌头都打了结:“啊?你说我为什么没穿女装啊?” 嘴上支支吾吾敷衍着,岑晚脑中正在疯狂思考:怎么办?好像不得不说实话,可是若说了实话,我撒了这么久的谎,他不会因此和我产生嫌隙吧? 岑晚是真心将薛寒星看作了很重要的朋友,可这个第一个在这个世界倾诉过秘密的朋友可能转眼又要失去。 为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岑晚深吸一口气,决定坦白自己其实是男子的事实。 可他嘴刚要张开,薛寒星却先一步开了口:“我知道现在世道女子要更艰难一些,男子的身份可以为你想做的事情带来便利,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罢,他食指放在唇边,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同时,薛寒星也明白,自己有让岑晚一直能够一同行动的私心,就像自己爹娘一样......思及此,薛寒星耳朵尖儿都羞红了。更何况,穿女装的岑晚太漂亮,他可不会没事找事给自己找来许多对手。 对薛寒星心理活动毫无所觉的岑晚还在感动发卡:真是个大好人! 来到议事厅,薛寒星表情重归严肃,坐在主位,岑晚则坐在下首。 “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将这些犯人简单归类,我找到了几个与通神膏运送相关的侍卫,就等着今天你来一起审一审那头巾的事。” 岑晚自然感谢薛寒星对这件事情的用心,薛寒星却反过来谢他:“这都是应该的,这次能把贾仪这只贪吃的老虎抓住,多亏了你,之后侯府还得想办法还这份人情。” 不等岑晚推拒,薛寒星直接将审讯的权力全权交付给岑晚。马上,四五个贾府的侍卫便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些对贾仪生意有一定了解的,为了赚钱也不惜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岑晚也不与他们客气,拿出头巾给他们看。 “你们可还记得这头巾?”岑晚厉声问道。 那几人想必也都是亡命之徒,也清楚自己犯过的事若真老实招了难逃一死,都摇头称没见过。 可岑晚怎会信这些人的鬼话,特别是中间有两个面上藏不住事儿的,心虚就写在脸上了却还嘴硬。 让这些利字当头的人离心其实再简单不过,岑晚招呼来了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卫,对他们道:“把这几个人分开关押,谁最先说明真相就饶他不死。” 停顿一瞬,岑晚又开口道:“但是,如果有人说出的真相与别人说的有差池,那我一定会让他走得非常痛苦。”他用欢快的语气说出让几人脊背发寒的话,然后那张昳丽的面孔绽放出了天真中掺杂几分邪气的笑容,没人会质疑这话的真实性。 就这样几个人被分开带了下去,薛寒星则越想越觉得岑晚的办法很巧妙,没有血肉横飞的严刑拷打与逼问质疑,只短短几句话以利诱之,布下了对方难以扯谎的死局。 果然,不到一刻钟,就有侍卫带着口供回来了。这些人相互之间本就没什么信任,几乎是看谁先讲完,拼哪位侍卫写字快罢了。 薛寒星拿到口供,与岑晚凑在一起看起来。
第21章 尾声 岑二的死实是源自一场倒霉的意外。 出事那天,岑二在自家石榴园采完果子,准备运到江州城贩卖,可走到半路突然天降大雨。 害怕石榴会被流进筐里的雨水泡烂,他赶忙找到附近的一座破庙避雨。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差,他们也扛着两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似乎很贵重,连放下都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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