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焰眼里涌起一股不悦,两指捏住周桓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周桓,你当真不怕本王把你杀了?” “殿下一定舍不得杀死草民。”下巴被人捏住,周环的吐字并不清晰,说完以后,还扯出一个笑朝萧宁焰眨了眨眼。 萧宁焰气不打一处来,又看到他脸上的笑,只觉更加刺眼,声音转冷,“你在挑衅本王?” 周桓连忙将笑容收回去,“没有,草民哪里有胆子挑衅殿下?草民刚才不过是跟殿下开一个玩笑。殿下能不能先放开草民?草民的下巴都有些发酸了。” 萧宁焰憋着一口气与他凝望片刻,就在周桓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又松开了那张被他捏得稍微凹陷的面容,甩甩手冷哼一声,“周桓,本王与你打一个赌。” 周桓摸了摸酸胀的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殿下要与草民打什么赌?” “七日之内,本王一定会查出你从何处获得食物,若本王查不出来,就算本王输。” 周桓不假思索地点头,“好,草民便与殿下赌这一把。” 反正他萧宁焰是输定了。 周桓心里乐开了花,他试过多次,就算他当着别人的面打开空间,那空间仿佛也是存在于更高维度,除了他,没第二个人发现得了。 “赌注是什么?”周桓笑意盈盈地问。 “若是本王赢了,你要老实回答本王三个问题。不可说谎,不可敷衍,直到本文获得满意答案为止。若是本王对你的答案不满意,你必须重新回答。” 周桓眼角带笑点头,“没问题,若是殿下赢了,草民会老老实实回答殿下的三个问题,直到殿下满意为止。不过若殿下七日之内没有查出草民究竟是从何处获取食物,那么草民也有一个要求。” 萧宁焰挑眉:“你说。” “如果草民不幸赢了殿下,草民想请殿下答应草民一件事。” “何事?” 周桓狡黠一笑,“具体是什么草民还没有想好,反正到时候无论草民提什么要求,只要不会影响到殿下的安危,殿下都要答应草民,不能以任何借口繁衍了事。” “成交,从明日开始计时。” 萧宁焰说着又顿了顿,“另外,出宫的事本王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大早,你随本王出宫。” 周桓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他请求萧宁焰让他出宫探病一事,连忙道谢:“多谢殿下,草民感激不尽。” “话说在前头,本王只是答应带你出宫,至于出宫的方式,你不得有任何异议。” 周桓隐约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牵强,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殿下打算用何方式带草民出宫?” 萧宁焰斜睨周桓,“你很想知道?” 周桓点头如捣蒜,“草民想提前做好准备。” 萧宁焰冷笑:“周桓,你可真是能耐,本王想知道的事,你咬紧牙关不说,你想知道的事情,本王又岂会告诉你?” 周桓:“……” 这家伙还真是个瑕疵必报的主! 周桓干巴巴地笑两声,垮下了肩膀。 “不必垂头丧气,明月你自然就知道了。”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问草民的许多问题,草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回答殿下,不敢有半分隐瞒,草民不能回答的就只那个与食物来源有关的问题,殿下竟然记恨……哦不,记在了心上。” “当然,本王心里有疑问,又岂会让你得到答案?”萧宁焰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周桓无奈地耸耸肩,只好作罢。 翌日天色晴朗。 日头刚出来不久,周桓低着头状若畏缩地跟在萧宁焰身后,朝皇宫的正门而去,准备出宫。 刚走到御花园的位置,宫女静春追了上来。 “端王殿下请留步。” 萧宁焰变了脸,表情明显不快,问静春:“何事?” “太后娘娘派人来请端王殿下与周桓公子过去议事。” “原来是母后想见儿臣,”萧宁焰笑将起来,笑容乍看上去十分单纯,“既如此,本王现在就和周桓去一趟东宫。” 周桓叹一口气,容淑仪这个时候叫他们过去,一定是因为昨日杖毙的那名宫女月霜。 月霜是容淑仪的人,她杖毙的事情,必然第一时间传到了容淑仪耳边,就怕她会为死去的月霜主持公道。 周桓低头不语,心情逐渐沉重,默默跟着萧宁焰身后去往东宫。 东宫内,容淑仪的脸色果然异常阴冷,不假颜色地斥令萧宁焰和周桓跪下。 “本宫听说你昨日无端杖毙宫女月霜,今日大早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朝廷中甚至有人提出废弃你的端王封号。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非要闹出人命不可?你诚实与本宫说来。” “回母后,宫女月霜与本王的男宠拉拉扯扯,并且胡乱污蔑蔡良,又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儿臣一怒之下便把她杖毙了。” “你虽然贵为端王,切不可这样作践人命。” “不过是一个宫女,母后不用放在心上。” 萧宁焰的表情看上去丝毫不知悔改,如同一个随意草菅人命,视万物如蝼蚁的残酷屠者。 周桓低头跪在地上,丝毫也不动弹,尽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月霜并非是一个对容淑仪有太大作用的角色,容淑仪应该不会真正为了她与萧宁焰闹僵,也许她心里还更乐意看到端王萧宁焰引起人们共愤。 容淑仪口口声声说萧宁焰作践人命,事实上,比起心狠手辣,萧宁焰远不是容淑仪的对手。 周桓很清楚她的性格,只要谁挡了她的道,她会不惜一切斩草除根。 “端王,你莫要再造杀孽。”容淑仪告诫。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萧宁焰应道。 世人都说端王萧宁焰就连皇上的话也不一定听,但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却会出奇地服帖,从来不会抵抗半个字。只可惜人们都知道端王的德性,他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而已,背着太后娘娘依旧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因而当朝太后娘娘并不喜欢他亲出的皇子萧宁焰。 容淑仪板上了脸,长时间的高高在上让她带上了一丝居庙堂的不露自威,“周桓,这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关系,你可知罪?” 周桓跪在地上,“小人知罪。”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但口头上总得承认。 萧宁焰冷笑着插话:“母后说得对,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儿臣正打算带他出宫,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周桓装出发抖的样子跪在地上磕头,“太后娘娘饶命,端王殿下饶命。” 容淑仪无动于衷地抬起头,目光望向萧宁焰,眉头微皱:“你要带他出宫?” “这个人恳求了儿臣很久,听说他父亲病了,病得很严重,叫人带信让他回家见最后一面,儿臣本来不同意,不料他竟然有胆量与宫女月霜鬼鬼祟祟待在本王内室,儿臣不得不好好惩罚惩罚他。” “你又想玩什么?他父亲病重,便准他一日假回去,又有何妨?” “母后放心,儿臣已经许了他的假,不过是由儿臣陪着他一块回去探病罢了。况且儿臣还要看看清楚,他父亲究竟是真病还是装病?再者,他已经是本王的男宠,哪有不让周家人知道的道理?” 周桓求助似的看向容淑仪,仿佛找到救命稻草那般,嘴里叫了一声太后娘娘,泪水在眼眶里打滚。 他现在练出了一个流眼泪的绝技,只要用指腹揉擦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就能盈满眼眶。 容淑仪摆手,明显觉得周桓有些碍眼,“好了,都下去,本宫乏了。” “儿臣这就带周桓去周府探病,”萧宁焰特意强调探病两个字,让人忍不住心里一突。 容淑仪扫他一眼,张嘴说一句王无关痛痒的话,“你要三思后行。” “儿臣不过是对他略施小惩罢了,会注意尺寸,儿臣告退。” 眼看萧宁焰退出,周桓最后向容淑仪使去貌似乞求的眼神。容淑仪装作没有看到,略显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周桓只好缩着脖子出去,跟着萧宁焰一路出了东宫。 直到马车离开皇宫,开始快速地远离那堵宫墙,周桓心里紧张的琴弦才渐渐放松下来。 萧宁焰碰了碰他的肩膀,几乎是贴到他耳边说:“后面有人跟着,一会儿到了周家,本王会继续演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18章 周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却称得上是皇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只不过自从周桓主动作死进宫当男宠之后,周家的风评便越来越差,周父周耀之因为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一气之下卧床病到了现在。 马车停在周府,萧宁焰和周桓依次从马车上落下,两人走到门口,已然瘦骨嶙峋的周耀之由周璋搀扶着,立在屋外恭候端王萧宁焰。 因为萧宁焰在场,周耀之一直低着头,苍白的脸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敬,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萧宁焰残暴的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周家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喜怒无常的无能王爷得罪干净,令他们周家遭受灭顶之灾。 周桓也不敢抬头,他生怕碰到周耀之的目光,他是周桓的亲身父亲,万一被他发现他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已经换了一个芯子,他实在无法想象后果会怎么样。 不过周桓隐隐觉得这是杞人忧天,就算性格大变,就算他的言谈之举与从前的周桓截然不同,周家人也只会想当然地以为,是这次的宫廷经历改变了他的性格和习惯。 正沉思时,萧宁焰拉住了周桓的手,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森然,声音也刻意地加重,“周桓现在是本王的男宠,听说你病了,本王特意与周桓来看你。” 周耀之闻言面色更加苍白,呼吸明显也有些不快,双眼紧紧盯着萧宁焰与周桓相握的手,敢怒不敢言,声音沙哑,“端王殿下屈尊降贵,寒舍蓬荜生辉,端王殿下请屋内说话。” 萧宁焰回头看向候在马车旁的侍卫,冷声命令:“你们在屋外等着。” 周耀之步履蹒跚地躬身,“端王殿下请。” 萧宁焰提脚进府,依旧没有放开周桓的手,仿佛有意恶心周家人。 任谁都看得出来,一名男子牵着一名男子堂而皇之行走,实在是一种有伤风化、并且侮辱性十足的动作。 进到礼堂入座,萧宁焰才放开了周桓,舔了舔嘴唇道:“周耀之,你生的这个好儿子实在是比女人还好玩,本王今日除了来探望你的病情,顺道还来多谢你生了一个符合本王心意的好儿子。” 周桓:“……” 这哪里是探病?分明就是巴不得把周父气死! 周耀之剧烈喘起来,有气无力地仰在座椅上,眉眼紧紧拧成一团。 周桓一个好人都差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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