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的都不怕,就怕容淑仪来这一手。 周桓对容淑仪诗词才华的倾慕, 萧宁焰十分戒备。 “殿下, 你觉得容淑仪的诗词才华怎么样?”周桓笑道,眼睛微微弯起,表情十分淡定。 萧宁焰的脸色沉下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 但容淑仪嘴里念出来的诗词, 确实足以惊叹整个文坛,乃至于连饱读诗书之士也以背诵她的诗词为荣。她的名气之响,让众多文人挤破头颅也要见她一面, 周桓便是其中之一。 “她的诗词才华,举世无双,绝无仅有。” “殿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容淑仪嘴里念出的那些诗词,一首一首风格迥异, 跨越广大, 题材多变,一会儿婉约, 一会儿豪放,一会儿田园风景, 一会儿又经世学问。殿下难道相信那些浩瀚繁多的佳词名篇当真是出自容淑仪之手? 萧宁焰眯了眯眼, 脸色变得严肃,“周桓, 你的意思是,这些诗词并不是她写的?” 周桓一脸肯定点头,扬了扬手中那张写着一句词的纸,“原本我也不确定,昨天容淑仪把这句话送给我的时候,她曾告诉我,这句词是专门为我而写。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因为在我那个梦里,我也梦到过这句话。不单单是梦到了一句话,而是梦见了整首词。梦里这首词压根就不是容淑仪所写,而是出自一个叫李之仪的词人。” 萧宁焰一阵沉默,须臾,声音低沉地说:“你可记得那首词?” “自然记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周桓记得清清楚楚。殿下是知道的,我现在什么诗都不会写了,就连诗词格律,也全部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我不可能临时编出一首诗。”周桓说着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向萧宁焰,“殿下不会觉得我在说谎吧?” 萧宁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周桓,把你梦到的与她有关之事,都告诉本王。” 周桓略一思索,点头,“好吧,关于那个梦,周桓其实是对殿下有所隐瞒的。因为太过离奇了,周桓害怕殿下怪我造谣生事,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把梦里的内容完完整整说出来。现在我相信殿下,我想殿下也把我周桓当成了自己人,无论事情如何离奇,我都要把我梦到的关于容淑仪的全部内容通通告诉殿下。 “你尽管说,详详细细地说,本王心里自有判断。” “殿下肯定也觉得奇怪吧?天底下哪里会有母亲忍心置亲骨肉于死地的呢?何况其中一个孩子还不到六岁!殿下,容淑仪根本不配做母亲,而且,她也不是殿下和宁远的母亲。” 萧宁焰神色无异,眼眸深不见底。 “确切的来说,殿下真正的母亲在宁远出生后两个月,便一病不起。随后,殿下母亲的身体被一位从异世来的魂魄因偶然机遇占据。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容淑仪便已经不再是殿下的母亲,而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异世陌生人。”周桓顿了顿,继续,“不瞒殿下说,周桓甚至在梦中还见过他们那个世界的样子,也许那儿就是几千年后的样子。而容淑仪嘴里所念的诗词,就是那异世里人人皆会背诵的文化瑰宝,却没想到这些名篇都被容淑仪当成了她的作品。” 萧宁焰的脸上终于浮出惊讶的神色。 令他吃惊的并不是容淑仪,而是周桓这个梦,没想到他竟然连容淑仪的身份也梦到了。 上辈子他被容淑仪困扰多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亲生母亲会为了权力和皇位,一心想要除掉两个亲生孩子,一直到上辈子斗争失败,临死之际,容淑仪才终于笑着告诉他答案,因为他的亲生母亲早就死掉了,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母亲。跟周桓所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她并没有跟他提过半句,那些诗词歌赋原来是盗用了别人的名篇。 假以时日,萧宁焰定要把这个秘密公布给天下人。 “殿下一个字也不说,该不会是以为周桓在说梦话吧?” 萧宁焰恢复惯常的神色,摇头道:“本王早已知道,现在的容淑仪并非本王的母亲。” “殿下怎么知道的?”这下换周桓惊讶了。 “就像你上面说的,若她真是本王母亲,便不可能非要致我们于死地。虎毒不食子,何况是母亲。” “这倒也是,母子亲情本为天下至亲,就算她容淑仪表面看上去没有丝毫改变,就算她的身体内与殿下流的是同一种血,没有真感情在,血浓于水也只是一团污血。” 说至此处,周桓忽然皱起来了眉头,仿佛想到不好的回忆。 中秋节至。 既是良辰佳节,又是登基吉日。 萧宁焰一整天忙碌不停,从祭祖到登基大典的结束,虽然都按容淑仪要求的一切从简进行,但依旧马不停蹄奔波一整天。 周桓倒是落得清闲。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萧宁焰对他的态度远远超过对一般男宠的宠爱,宫廷里的人看到周桓时,表面开始变得客客气气起来,至少没有人再当面对他指手划脚。端王萧宁焰现在已经是皇上,虽说整个皇宫里当家作主的仍是太后娘娘,可端王的帝位却是被容淑仪一手捧上去的,出于对容淑仪的敬畏,人们也会暂时忍着萧宁焰与周桓。 比起一开始跟在萧宁焰身边,周桓最明显的改变是可以仗着萧宁焰的宠爱,在整个宫廷里行走自如。太监宫女看到他,不但不能指责,还得恭恭敬敬让路问安。 “周桓兄留步。” 背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周桓停下脚步,一位青年男子快步走过来。男子看上去跟自己年龄相仿,也是差不多十六七岁。身材高挑,长脸薄唇,五官出众。特别是身穿一件白色衣服,走在人群里看上去异常不俗。 周桓上下看他一眼,眼里露出疑惑,“你是?” 青年男子笑道:“周桓兄不认得小弟了么?” 周桓笑了笑,不敢露出马脚,“当然认得的,只是今日看到你这般打扮,一时之间差点没认出来,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小弟特意来恭喜周桓兄。”男子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今日小弟特意备了酒菜在凉亭里,就等着周桓兄过来。不知道小弟今天有没有福分,跟周桓兄喝一杯叙叙旧。” 这个人说话好生谄媚。 周桓本能地不喜欢他,再者他已经不是原主,自然也不太想跟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太过近距离接触。 不过,他既然特意备着酒菜等着自己的,怎么也得套套他的身份出来,至少要知道他究竟是何方人物。 “不瞒你说,我这会儿来御花园里闲逛,就是因为这些日子吃坏了肚子,肠胃不舒服。不如我们就坐在这个石凳上面叙叙旧好了。” 男子想了想,点头:“就听周桓兄的。” 周桓安静须臾,问:“我这记性现在是越来越差了,上次见面还是什么时候来着,你还记得么?” “周桓兄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记得那些小事,也是理所当然。” 周桓皱了皱眉头,心里越发不感冒,这个人说话油腔滑调,而且好像有什么事情想求自己帮忙,不像是值得深交之辈。周桓原不是圆滑世故之人,可对人情事故却并非不懂。相反,他对人的第一印象,通常很准确,因而总是喜欢会先入为主,很难改变对别人的第一印象。 “上次周桓兄和小弟见面,还是半年前一起在茶亭之中喝酒聊天、吟诗作对。当时周桓兄还跟小弟说,你要去内务府报名服侍太后娘娘。那时候小弟还以为周桓兄是说着玩的,谁知道周桓兄敢说敢做,真的就进宫了,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太后娘娘。小弟实在是万分佩服。” 周桓故作遗憾地叹道:“唉,见到太后娘娘又有何用?还不是没能在她身边服侍!却反而阴差阳错的来到了端、皇上身边,当皇上的男宠。” “这可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皇上对周桓兄的宠爱,已经是天下人皆知。眼下无论如何,比起当初一事无成的你我二人,岂不好许多?如今的周桓兄,真可谓鲜衣怒马、万人仰视。” 这个人居然还拍他马屁? 仰视个屁,只怕人人都等着看他周桓的笑话!毕竟谁心里都明白,萧宁焰性情多变,现在是年纪不大为他的美色所惑,再过两年,等他腻味了身边的男人,有得他好受。 “各种有各种的难啊,我才真的是羡慕你,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自由自在,舒服得很。”周桓说着转换话题,“你今天怎么就进宫了?” 原身周桓只是一个出场没多久就惨死的炮灰,眼下这个人,也不知道在原著小说里担当什么角色。周桓决定想办法把他的名字套出来。 男子叹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才说道:“不瞒你说,小弟我半个月前就进宫了。” 大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周桓笑了笑,“我在宫中也有些时日了,虽然只是个不争气的男宠,但好在皇上给我面子,所以那些太监宫女们、达官贵族们表面上对我也会客气几分。今日你既是有意来这里等我,那就是你看得起我,若是有什么地方能效劳的,你我之间就不需客气了。” “周桓兄真是义气,实不相瞒,小弟的确是有一件难事想起周桓兄帮忙。” “你说吧。” “周桓兄也是知道的,小弟和周桓兄有着同样的理想,做梦都想见见太后娘娘的真容。前些日子内务府招人,小弟于是也报了名,前几日小弟的画像已经送上去了,只是等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消息,所以小弟才冒昧过来等待周桓兄,请周桓看到你是旧友的情谊上,帮小弟打听一下结果,若是能帮小弟去内务府美言几句,小弟一定感激不尽。只要小弟有幸见着了太后娘娘,小弟日后一定结草衔环相报。” 卧槽,老子好像知道他的身份了。 周桓努力控制好神色,假装不经意地道:“温子明,你也想……服侍太后娘娘?” 似乎是周桓目光太过直白,温子明避开了周桓的视线,“小弟也想睹一睹太后娘娘的风采。” 这么说,他真是温子明了。 温子明在原著小说里头可不单单是个酱油角色,他是唯一一个从进宫开始,到小说结尾,一直站在容淑仪身边的男人。 周桓笑了一下,脸上不动声色,“好的,我会帮你去内务府询问。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若是皇上回去看到我不在,一定要满世界追问。 小说原著里,温子明不但是周桓的朋友,还是周桓妹妹周婉的青梅。他一开始鄙视原主周桓,后来自己却也进了皇宫。只是他与原主周桓最大的不同在于,原主周桓比他纯粹多了,至少原主周桓只是奔着容淑仪的才华而来,而他则是被太后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吸引,目的明确地想要通过攀上容淑仪这根高枝,追名逐利。他甚至还打听到容淑怡最喜欢穿白色衣服、风度翩翩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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