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目四顾,一切尽收眼底,不见陆厌。 他难以分辨东西南北,不知该往何处去寻陆厌。 额上热汗漱漱,有些许没入了他的双目,害得双目生疼。 他心知自己耽搁不起,不得不挑了东南,因为九霄门地处东南。 兴许陆厌与他一样“回”到了陆厌位于九霄门的小院。 良久,他未能寻到陆厌,赝品亦未出现。 幕后之人究竟在捣甚么鬼? 陡然间,他浑身顿生剧痛,好似有细线缠住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与此同时,一把属于婴孩的极其稚嫩的嗓音乍响:“快来,快来,爹爹,快来,我在这儿。” 爹爹? 这莫不是陷阱罢? 他手头一点线索也无,索性冒一回险罢。 是以,他循着奶声而去,不知多久后,他踏入了一间新房。 这新房与陆厌的卧房一般格局,其中沸反盈天,稍稍进去些,他便瞧见了不计其数的自己、干尸以及……以及陆厌。 一时之间,他眼中只盛得下陆厌。 陆厌一身是伤,正盘足而坐,手持“清朗”。 陆厌还活着! 陆厌还活着! “娘子。”靳玄野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声。 陆厌掀开眼帘,沉默片刻,才道:“你来了啊。” 靳玄野看不出陆厌对于他的到来开心与否,但不论如何,他终是能将陆厌抱在怀中了。 陆厌倏然被抱住了,靳玄野的体温透过衣衫熨帖着他的肌肤,教他原就不安分的情.欲疯长。 他下意识地推开靳玄野,走远了些。 见靳玄野欲要上前,他提醒道:“别靠近我,情毒发作了。” 此处当然不宜交合,靳玄野只得待在原地,关切地问陆厌:“发作多久了?” “很久了,不记得了。”陆厌凝视着靳玄野道,“你伤得不轻,快些包扎罢。” “无妨,倒是娘子……”靳玄野柔声道,“容我走近些,我想将内丹还给娘子。” “不必了,扔过来便可。”陆厌面无表情地道。 “我不放心,生怕出岔子。”靳玄野慢慢地走向陆厌。 到了陆厌面前,他撩起陆厌的上衣,颤着手,将内丹送入了丹田。 “离我远些。”见靳玄野听话地后退数步,陆厌方才坐下调息。 靳玄野不清楚自己与陆厌究竟分开了多久,但陆厌明显待他疏离了许多。 “我……”他抿了抿唇瓣,忽而想起一事,慌忙解释道,“并非我取了你的内丹,我亦不知你的内丹为何在我手中。” 陆厌用平淡的口吻道:“嗯。我们进了幻阵,也许我的内丹一直在我体内,只是我用不了而已。” 靳玄野忍不住发问道:“我究竟何处得罪娘子了?娘子为何如此不冷不热?” 陆厌坦白地道:“我深觉自己对不住你,愧疚万分,一旦你离我太近,我怕自己会重蹈覆撤。” 靳玄野心花怒放,飞快地亲了一口陆厌:“我还以为娘子讨厌我了。” “我讨厌你做甚么?”陆厌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通体难受,“我只讨厌我自己。” 靳玄野顿觉心疼:“别讨厌自己。” 陆厌一字一顿地道:“我乃不知礼义廉耻,从小不学无术,浸淫于男欢女爱这等腌臜事的娼妓之子。” “娘子做了诸多善事,为万人所称颂,并非娘子自己口中那般不堪,我不许娘子如此诋毁自己。”靳玄野气愤地道。 “是么?”陆厌望住了靳玄野,“可是我害死了娘亲,手刃了生父,还强迫了你。” 靳玄野难得听到陆厌吐露私事,心下欢喜,又对陆厌的状况忧心忡忡,问道:“你为何说自己害死了娘亲?又为何手刃生父?” “娘亲若不生我,便不会红颜薄命。生父意欲奸.淫我,被我反杀了。”陆厌突地笑了一下,“靳玄野,我身上果然流淌着他的血液。” “你娘亲是否生你,不是由你决定的,你娘亲红颜薄命,亦不是你害的。至于你生父,你杀他理所当然。而我……”靳玄野据实道,“虽然我尚未原谅你,但我喜欢同你云雨。你与你生父不同,我不是你儿子。” “对,你不是我儿子,我较生父还是要好一些的。”陆厌怅然地道,“我若不曾鬼迷心窍该有多好?” “那我便体验不了极乐了,我觉得娘子还是鬼迷心窍为好。”靳玄野说罢,又申明道,“不是宽慰,而是实话。” 陆厌认真地道:“你只要与他人云雨过,便会知晓我这副肉身无趣得很。” 靳玄野亦认真地道:“惟有你能挑起我的情.欲。” 陆厌失笑道:“勿要哄我,我明白自己无趣得很。” “我并未哄你。”靳玄野复又道,“惟有你能挑起我的情.欲。” 陆厌自是不信:“你是初试云雨,才会产生这般错觉。” 靳玄野无奈地道:“我要如何做,你才会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信自己。”陆厌微微一笑,“再过些时日,待你的兴头过了,你便会觉得自己今日这话太过武断了。” 这结论是靳玄野花费数百年方才得出来的,毫不武断。 他气得冲到陆厌面前,跪下身,并埋下了首去。 陆厌猝不及防,嗓子喑哑:“靳玄野……你……你做甚么?” 靳玄野不答,只拼命去吞。 他未曾做过此事,亦知不该在此做此事,但他顾不了这许多了。 “靳玄野……靳玄野……你吐出来,马上吐出来……”陆厌无力推开靳玄野,只能由着靳玄野为所欲为。
第三十章 靳玄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不遗余力。 以防伤着陆厌,他努力地长大了嘴巴,致使唇角开裂,渗出血来。 下颌酸痛,喉咙生疼,唾液过度分泌,舌头与牙齿压根不知该如何安放。 “傻孩子。”陆厌揩去靳玄野唇角的血,又爱又怜地道,“何必委屈自己?再过些时日,你定会为自己的冲动之举而后悔不迭。” 靳玄野吐出大半,口齿不清地道:“我绝不会后悔。” “不,你定会后悔。”陆厌的身体业已深陷莫大的欢愉,而他的神志却清醒得很,他满面悲悯地望着靳玄野,并抬手抚摸着靳玄野的发顶道,“傻孩子,我们不过是露水情缘而已,毋庸认真。有朝一日,你定会腻味,到时候,你自去娶妻生子,和美圆满。午夜梦回,你若想起今日之事,怕是会恶心得吐出来。” 靳玄野不喜欢靳玄野用谪仙一般的眼神看自己,仿佛自己仅仅是泥泞当中的蝼蚁,与陆厌相距千里。 “好了,勿要继续了。”陆厌轻轻地拍了拍靳玄野的脑袋。 靳玄野气急,一言不发。 见靳玄野非但不回头是岸,反而愈发拼命,陆厌叹了口气,一指他们身后的赝品与干尸,提醒道:“你可发现我用了驱鬼术?” 方才靳玄野满心满眼尽是陆厌,确实未注意到。 陆厌在这个节骨眼提及此事自是故意为之,是为了告诉他其有违门规,抹黑了九霄门。 “你知晓驱鬼术为九霄门所不容罢?”见靳玄野不为所动,陆厌再接再厉,“你可知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为何行踪不明?因为我将他赶出了九霄门,我还想赶尽杀绝。先前,我每月下山,便是为此。我欺师灭祖,不值得你委屈自己。” 哪里是欺师灭祖,明明是那狗东西将你炼成了药人,还生拔了你两根肋骨,死不足惜。至于驱鬼术…… 靳玄野全然吐了出来,正要说话,被陆厌抢先了。 陆厌心下发疼,面上含笑:“望你此生都不会想起今日之事。” “其一,娘子显然是在情急之下,别无他法,才使了这驱鬼术,有何不可?再者说,驱鬼术之所以受名门正派鄙夷,乃是因为亵渎了尸体,不敬亡者。至于这些干尸,生前算不得人,死后算不得鬼,不过是幻象罢了,故而,娘子这所谓的驱鬼术根本称不上驱鬼术;其二,我喜欢娘子的身体,包括此处,自不会觉得委屈,亦不会觉得恶心;其三,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之事。”靳玄野所言字字发自肺腑,而陆厌沉默不语。 他并不逼问陆厌是否信他,只是低下首去,盯着被自己的津液浸润之物,焦急地道:“情毒不是发作了么?娘子为何一点反应也无?” 陆厌怔了一怔:“你停下来,是为了质问我为何一点反应也无?” “嗯。”靳玄野可怜兮兮地道,“是我做得不够好么?” 陆厌答道:“不,你做得很好。” “那……”靳玄野小心翼翼地道,“虽然肉眼瞧不出来,但娘子伤及了根本?” “你多虑了。”陆厌垂眸收拾好下裳,道,“我们去寻阵眼罢。” “不去。”靳玄野矢口拒绝。 “那我自己去,你且在此处等我。”陆厌转身欲走,陡地被靳玄野打横抱了起来。 他面色一变:“靳玄野,你要作甚么?” “教你欲生欲死。”靳玄野将陆厌抱上喜榻,并扯下了喜帐。 陆厌未及作声,已被隔着衣料子探入了一指。 “嗯……你……”陆厌吐息紊乱,“靳玄野,你清醒些,我们正身处幻阵。” 靳玄野正色道:“是,我不清醒,我现下只想知晓我是否仍能挑起娘子的情.欲。” “你能,所以不必试了。”陆厌伸手去推靳玄野,反是被靳玄野擒住了双腕。 尽管靳玄野态度强硬,不容陆厌拒绝,动作却仍是温柔的,好一会儿,方才与陆厌成就好事。 理智丢盔卸甲,陆厌终是情不自禁地开始迎合靳玄野。 靳玄野见陆厌不再反抗,低首吻着陆厌的眉眼道:“娘子,我在这幻阵当中见到了无数个与你一般模样的赝品,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勾.引我,我都未有一点动摇,见得真正的娘子,我却是把持不住了。” 闻言,陆厌煞风景地道:“你不过是正在兴头上罢了。” 靳玄野一口咬住陆厌的唇瓣,害得陆厌说不出话来,又将陆厌恶狠狠地吻了一番,才道:“我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我不是在兴头上,而是真心喜欢与你交.欢?” 从靳玄野唇舌间渡过来的腥膻使得陆厌不能自己地想起了适才的情状。 真是个傻孩子。 “不管你如何说,如何做,我都不会信。我啊……”陆厌瞥了眼自己的心口,他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在他看来,他这心口能被靳玄野用南阳玉簪贯穿一回,便能有第二回。 且他怎知眼前的靳玄野不是一时意乱情迷? 再恩爱的夫妻都可能会劳燕分飞,更何况他与靳玄野连夫妻都不是。 最重要的是他配不上靳玄野,靳玄野总有一日会幡然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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