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叹谓一笑:“放心,我不抢你们特案组的集体二等功,九十多个人抓到你们合城分局年底表彰又要出大风头了。” 蔡哲被咽了满肚子气,老顽童似的在背后做捅刀状。 何逢愁得皱纹都深得能跑马,长长叹一口气,抓了根烟抽了起来,看着窗外不说话。 “……………” 沉默是今晚的喧嚣,席澍看着前后左右的人都耷拉着脸,活像昨天欠了五百万今天就要还债一样。 他好整以暇地敲了下桌子:“注意点啊,各位现在的怨气比鬼都重,你们未战先怯!” 一直稳坐沙发的余晏,终于愿意挪动他矜贵的身躯站起身,踱步到门口,招呼一个实习警过来在他耳侧小声说了些什么。 席澍略倾过头回应,他看到余晏在跟实习生说话。 “你背着我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是大家不能听的,” 余晏置若未闻,以堪称是春风拂面的态度拍着实习警肩头,“是你们席队要的。” 实习警早已看呆了,只愣愣的回应:“好的,我马上就去。” 等他摆手打发实习警走之后,才转过身说:“我让他们去找92年特案组主办的大堡子山案的详尽资料。” 席澍:“你觉得跟盗秦东陵当年秦公墓的是一批,是出狱重操旧业?” 余晏十指交扣于胸前,平静地注视着他。 下巴微抬:“不,我怀疑有人时隔30年再盗大堡子山文保核心区,簋不是当年存货,跟漆耳杯一样是新出土的。” “什么!!!!!!!”何逢一声尖叫如同公鸡震破屋顶。 “您有什么依据,录屏太模糊了,我看不太清楚。”何逢说 余晏轻点图片:“这边表面附着土锈还没除尽,最近天气潮,这个粉状锈明显是由于保护不当生的。” ——粉状锈是恶性膨胀锈斑,会不断腐蚀蔓延,损害青铜器,唯有破了皮壳包浆的老铜器才会二次生锈,这也能断定为真品。 “我日你先人,我就说当年脏物都卖到国外了,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蔡哲狠狠忒一声,像是在泄愤。 何逢嗤笑:“那地方我去过,山上每隔三四米就有盗洞,跟老鼠钻洞一样打成了筛子,又是荒野破落的地方,晚上没注意路能直接掉进墓里去。” 他想起什么,在裤口袋里摸了两三下找出电话:“对了,赶紧得通知陇地文物局,让他们派人去勘测。” 众人有了思路,都各自忙碌起来。 余晏见状施施然起身告别,“那我作为报案人该配合的配合完,就先回去了,后续随时联系。” 席澍把眼睛从下属调来的通讯录数据里挪开,“那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余晏随意摆手,径直离去。 何逢打完电话才发现人不见了,问:“席队,刚刚报案的是什么人,眼光真毒。” 席澍笑道:“我的专属顾问。” “…………” 何逢碍于不太熟,张嘴半晌又闭嘴,扭头去联系文物局同事。 · 次日清晨,整个刑侦大队的人都软绵绵趴在桌子上,眼底的青紫都快耷拉到嘴巴上,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上班。 昨天他们配合合城分局调查7·10系列盗墓案整整熬到凌晨十二点,第二天还要七点多苦哈哈爬起来上班。 席澍此人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办公室吃东西的,包括他自己。 但是今天特殊情况,他在分局熬了整整一晚上没回家,早上起来洗漱后只能匆匆吩咐小实习警帮忙去门口买两个包子啃。 他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扒拉出手机,点开视频软件,看看最近的时事热搜。 随意一刷,一双手就勾着他目光不放,明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双男生的手,可皮肤透着粉,光泽如玉,手腕处还缀着黑红色的珠串。 只是这木桌,这摆设怎么就那么像楼下的那位成姓邻居呢。 再低头一看距离,此人距离您小于5km。 “这位小姑娘要连线看什么。” 行,不用好像了,这就是那位成聿安先生。 视频连线接的很快,一位小姑娘的脸弹到直播间右侧,她语气非常真诚:“老师你好,可以帮我看下翡翠吗,我对象给了玉石质量检测中心的检测报告,可我查不到这个检测中心。” 他的声音格外温和:“你把翡翠放镜头前面我看看。”
第14章 直播刷礼物 镜头立刻反转,摇摇晃晃出现黄色木桌,上面有些杂乱,零零散散放着些珠宝。 花样年把要鉴定的一块翡翠镯子与蛋面戒指摆在正前方,“老师就是这几样。” 余晏乍一眼粗看就觉得颜色有些不自然,说道:“你把镯子拿近些,把镯面漏出来给我。” 她抽纸把镯子擦干净,花样年匆忙凑近摄像头。 余晏定睛细看,这镯子表面有坑坑洼洼的被酸蛀蚀纹路保留,颜色与光泽闷沉,且丝毫没有过度纹路。他虽然不大清楚现代的造假新手法,可真东西看多了,假东西就无所遁形。 他叹口气,柔声说:“姑娘,你这不是纯天然的翡翠,应该是有二次加工过。” 【主播真温柔,呜呜,说难听点这是造假的!应该是c类的假翡翠】 【妹子也太惨了,这对象不能要了。】 【谁找你这个女朋友也是倒霉,送个礼物背着人鉴定,这种老婆娶不得。】 花样年整个人猛抽口气,颤颤巍巍地将翡翠上下左右摩挲:“老师,那我这个戒指呢。” “这戒指也不是天然翡翠。”余晏怕她不懂详细解释:“这是垫色翡翠,将染色的一面镶嵌进去,颜色没有层次感显得呆板。” 这句话在花样年听来更像是杀人诛心,她抱着最渺茫且微弱的话问道:“这种翡翠大概值多少钱呢。” 余晏蹙眉,古往今来人工造假过的翡翠是最不值钱的,能倒腾进手里就甭想出去了:“这没有价值,懂行的人都不会收。” 手紧攥那镯子,花样年像是把镯子当做宣泄的工具,声音却带着泣音:“这是我对象给我的彩礼,说价值10w,我父母还陪嫁了等量的金子,我们结婚证都领了,怎么办。” 【woc,结婚证都领了你才来鉴定,姑娘心也太大了吧。】 【评论区说这种女孩娶不得的,味挡不住了,这是属于诈骗行为。】 【男方怎么说的。】 余晏正打算劝劝这姑娘,她连线猝不及防的断了,无奈摇头轻笑,低下头继续补画。 【主播真的好大方,修古画这手艺,每个师父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不外传的。】 【已经看他两天了,进度好慢,这真需要耐心,看的心都静了。】 【一低头就不理我们,我到要看看你几个小时后抬头!】 如果说修复古画,哪怕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为也有失手的时候。 图省事用不匹配的色纸,用纸料遮盖绢本洞,像蓝瑛绢本《雪山行旅图》,用“整绢托裱法”,几年后画心就破裂脱落。 余晏的手如同翻飞的蝶影,那细小且脆弱的洞,在他的微操用镊子压下恰当的补纸也就填上了。 修复这行当,隔行如隔山,一行就可钻研一生。他只擅书画,若让他如补瓷器玉件,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 席澍将包子放下,翘着脚抱着手在思忖。 ——眼前在直播的这个人,他可以说是特地去接触了好几次。 他是公职人员,纪律有要求。所以特地拜托兆文永去查他和外公在什么机缘巧合下有联系。 给出的答案是,跟老师一同出去与藏家洽谈的时候接触上的。 与世人以为文物部门与藏家是对立方相反,博物馆人员反而要和藏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从而每年都能得到捐赠指标。 他是导师和外公之间沟通的小喽啰,也是想借攀上这高枝挣脱原生痛苦且挣扎的家庭。 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资料和本人联想起来。与他接触的人,挑剔又娇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喝,就像是被怀珠韫玉之家浸出来的贵气。 而资料……… 他才楞会儿神的功夫,弹幕蓦然刷得飞快,像是在吵架。 他听见音孔里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这位先生是刚刚那位姑娘的丈夫?” 那人还特地刷了火箭,这是乐看平台价值五十的礼物。 说的话却戾气十足。 【什么野鸡鉴宝直播间,主播初中毕业了吗,就乱说。】 【我的翡翠可是花了十万从缅甸订过来的,你知道这是破坏人家家庭吗,你要被判刑的】 【我等会就找帽子叔叔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你妈**】 余晏向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慌不忙,对百年后的后生们更多了些包容,他轻轻一句就把所有针锋相对抵了回去。 “骗婚可不好,小朋友。” 席澍差点噗嗤笑出来,这男的头像看起来就四十多岁的胡子咔嚓样,他年轻轻轻叫人家小朋友,可真是……能把人梗得不轻。 【虽然但是,这句小朋友给我叫软了。】 【楼上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点,笑死,是不是发现被骗婚恼羞成怒了。】 【那姑娘才惨好吗,十万金子可是实打实的钱,还跑来骂主播,举报了。】 那男的还在刷礼物,像是羞辱一般净刷些十块八块的小东西,在直播间止不住的阴阳怪气。 乐看平台有规定,只要一个月之内在直播间有消费,都无法拉黑。 余晏倒对此没有任何在意,跳梁小丑而已。 席澍却莫名看得碍眼极了,他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松弛地靠在椅子上看戏,眉头越看越紧,肃杀得像是下一秒要去跟匪徒拼命。 他轻轻敲下评论: 【几十块在羞辱谁呢?】 充值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连刷三个金色之心,污染眼睛的特效顷刻间充满整个屏幕。 左上角的礼物榜排行瞬间冲上一百内。 【谁家大哥!!!一万的金色之心说刷就刷!】 【没钱装什么呢,刷个几块钱我瞧不起你。】 【本来主播就是好心帮忙看,又不像别的鉴宝直播间要刷礼物才看,要什么自行车。】 在看到直播间那傻缺顿时被刷地影子都见不着,席澍潜意识里那股胜负欲被满足,正正经经的在直播间打下。 【菜,就多练。】 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余晏低头看不太出情绪,屏幕上又显示:此人距离您小于5km。 ——除了那位钱多的没处花的楼上邻居,他想不出第二人。 · 小金“砰”得一声猛撞开办公室门,高嚷:“席队,景程别墅区有夫妻报警绑架!绑匪把孩子的视频都发过来了,勒索金额一千万!” 还没继续嚷嚷下去,整个面部表情被冰冻一样滑稽地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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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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