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懂得宽容体谅别人的人怎么可能值得成为我的盟友?我不会和你结盟的,请回去吧。”说完,许轻禛重新抬腿往前走,周身的气温似乎又低了几度,仿若寒冰。 被许轻禛甩在身后的陈安燃听完许轻禛刚才那一大堆话,自嘲似的仰起头,倚靠着门框,抬手遮住稍显黯淡的眼眸,唇角冷不丁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这还是从小就被人众星捧月的陈安燃第一次被人拒绝,而且目前为止他吃过的几次亏都是拜许轻禛所赐。 短短两周内,陈安燃已经被许轻禛气了两次,也是陈安燃有史以来唯二吃过的亏。 他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将手放下,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闪现出冷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轻笑着反问: “是吗?你真的不需要和我结盟吗,许轻禛?那你们带够钱了吗?我听说南海秘境附近最便宜的客栈都是一万铜钱每晚每人,除了这个,还有吃喝拉撒的费用,更别提除魔除妖的仙器灵宝,这些的花费好像超过了你入门这几个月领取的灵石吧。” 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倒许轻禛了,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即使是前世的许轻禛都不得不为五斗米发愁,更何况今生什么都没有的许轻禛呢? 可恶啊可恶,这家伙居然用金钱威胁他,他就知道陈安燃这个浑身充满铜臭味的人不值得一点信任,奸诈、狡猾! 可惜许轻禛再气也无法和钱过不去,只能在心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忍辱负重地停顿脚步,回过身,看向陈安燃的眼神中带着质疑、审视的意味。 看到许轻禛终于舍得转过身来,陈安燃这才有扬眉吐气的感觉:“怎么?终于愿意舍得和我这个‘不懂得宽容体谅别人的人’结盟了?” 说话怪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 “……” 虽然许轻禛面色依旧,但陈安燃还是从中看出了无语,亲眼看见自己的诡计得逞,陈安燃内心就像绽放烟花一样缤纷灿烂,不动声色勾起唇。 这可不能怪他用铜臭味玷污他们纯洁的结盟关系,是许轻禛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只好稍微使点小伎俩了。 无所谓,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陈安燃在心里无奈地摊手耸肩,不过与其说是无奈,不如说是满不在乎。 他才不在乎许轻禛会不会因此觉得他特别势力,以后会不会给他使绊子,是许轻禛先打他脸,所以他为什么要在乎许轻禛? 陈安燃说刚才那话确实是打的羞辱许轻禛的主意,谁叫许轻禛让他吃了这么多亏,这有什么异议吗? 可惜陈安燃并没有得意很久就听见许轻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态度轻描淡写:“你身上带的钱有多少?” 以为自己终于强过许轻禛、然后可以大肆嘲笑许轻禛一番的陈安燃原本设想的是许轻禛恼羞成怒的场景,结果当他看到许轻禛还是这么冷淡的时候,一拳像是打到棉花上一样有气无力的。 可恶,这家伙都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吗?怎么常年都是挂着一张冰块脸?就这,他都可以听到许多师妹师弟私底下说自己喜欢许轻禛这个花瓶,哦不,现在许轻禛已经不算花瓶了,这样的话……大概喜欢许轻禛的人还能再翻一番。 等等……他想这个干什么?许轻禛的追求者是多还是少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追许轻禛。陈安燃觉得他刚才的想法有些莫名其妙。 陈安燃飞快地把这个想法扔到脑袋外面,心率都还没调整过来,头脑的思绪乱糟糟的,因为刚才许轻禛的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说话的时候也是气若游丝:“……三百两白银,一百两金条……你问这个是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说出身上钱财的数量时陈安燃突然感觉许轻禛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看着一只鲜美的大肥羊。 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知道在许轻禛眼里他已然成了一个行走的金元宝。 好有钱,好像是金闪闪的元宝诶……许轻禛的眼里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不愧是宗主唯一的儿子,居然有和么多钱,这次关于南海秘境的历险的经销花费不用愁了。 思虑清楚后,许轻禛伸出手摊开手掌,俨然一副伸手要钱的姿态,与冷淡的形象颇为不符,谁知道长得这么清冷犹如谪仙的人居然会为生计发愁,毫无心理负担地伸手要钱,“我不要多的,就把这三百两白银给我吧。首先申明一点,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三百两是我和蒋师妹两个人的花销,没把你所有钱压榨光,我已经够优待你的了。” “三百两,我会让你平安顺遂地回到宗主身边。三百两换一条命对你而言应该是不错的交易吧?你觉得如何呢?”许轻禛见陈安燃沉默,以为他是觉得这个交易不值得,进一步以调侃的语气刺激,“难道你觉得你的命不值这三百两吗?” “……”真是的,什么好话赖话都让他全说了。陈安燃无语地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贪财?和他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一点都不同。 可是很奇怪的是,陈安燃并不反感许轻禛的“虚荣”,反而觉得此时的许轻禛比传闻中清冷绝尘的“许轻禛”更真实、更可爱。 仿佛万年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破天荒下了凡。 这家伙……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陈安燃默默在心里低声嘟囔着,随后缓缓出声道:“行吧行吧,三百两聘用你保护我……这么一听,你人还不错咧。” 陈安燃一边答应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给许轻禛,递过去的时候陈安燃心中还有些隐隐的不舍。 虽然只有三百两白银,比起一百两元宝来说不算什么,但三百两也是钱啊,是他的钱,也是他父亲的血汗钱啊,怎么能说不伤心就不伤心呢?陈安燃心如刀割,心尖仿佛在滴血。 “呵呵,我人一直都挺好的。”许轻禛看到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眼睛一下子都亮了,迅速拿过钱袋子,半点不让陈安燃有后悔的机会,然后还能立马翻脸无情冷脸瞪着陈安燃,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 果然,许轻禛一点都不可爱,刚才只是他的错觉罢了。陈安燃眉眼立刻阴沉下来,气冲冲地盯着他,像一只炸毛的猫。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让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许师兄……啊!你们这是在……”
第104章 听见有些耳熟的尖叫声响起,许轻禛的心似乎都悬到嗓子眼上,警铃大作,迅速转身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蒋鑫流。 “师妹……你来了?”许轻禛不确定蒋鑫流发出尖叫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确定蒋鑫流是什么时候来的,但他并不方便直接问出口,只能试探性的旁敲侧击。 如果蒋鑫流真的看到刚才他伸手向陈安燃要钱的画面,那他之前在蒋鑫流心里树立起来的高大伟岸的伟人形象不就完了吗? 前脚他刚对蒋鑫流说什么高大上光伟正的话,后脚他就在人眼皮底下向曾经被他吐槽过的陈安燃心安理得地要钱。 还……还蛮羞耻的呢。 陈安燃显而易见地察觉到许轻禛态度的转变,从冷淡凉薄变成紧张忐忑,完全就是南辕北辙的变化,似乎……许轻禛很重视蒋鑫流,哦不,应该说他很关注女孩子。 猜到这一点的陈安燃感觉自己就像知道了一个与许轻禛有关的秘密,原本如枯草一般贫瘠的内心突然生出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浓烈到要把一切吞噬殆尽。 那是偏执又阴暗的兴奋在隐隐作祟,隐秘的欣喜填满心房,比甜到腻人的蜂蜜都要甜万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控制他的理智,以此威胁许轻禛。 “你很关心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你喜欢她?”陈安燃轻佻地凑近许轻禛耳边,狡黠地在他耳边低声询问,不动声色又形似暧昧,将手虚放在许轻禛的腰间,以桎梏的姿势,语气轻柔却透出充斥着威胁的隐隐占上风的威压,气势如虹。 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里掺杂着一丝酸溜溜的醋味。 却不料他不仅没成功威胁到许轻禛,反而被对方用看蠢猪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然后许轻禛反过来威胁他,甚至用力踩了陈安燃一脚,动了动唇,警告他,“闭嘴。” “难道陈大少爷不知道不轻易揣测别人的交际网也是一种礼貌吗?莫非宗主没有教过你最基本的礼仪?而且——就算我真对她有意思的话,和你有什么关系?”警告对方闭嘴之后,许轻禛漫不经心地反问,还有心思慢慢悠悠调情似的笑起来,“你是……吃醋了?” 陈安燃被许轻禛呛得哑口无言,试图反驳,可他想要反驳的话却因为许轻禛最后的那句话始终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也不敢说。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时炸弹在他心底瞬间爆炸,然后化为无数颜色鲜艳的火树银花弥漫在天幕上,洋洋洒洒,飘飘荡荡。他的瞳孔猛地缩小,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一抹红色从脖颈蔓延至脸颊,却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相反他的指尖停不住地轻微颤抖着,瞪大他那双圆润的眼眸,震惊地看向许轻禛。 但……与其说他是对许轻禛这句话感到冒犯,不如说他是对自己心底悄然升起的念头感到震惊。 他怎么可能会对许轻禛这个让他出尽洋相的人产生好感呢?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不对,他才不喜欢许轻禛!他喜欢女人!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一个男人!许轻禛所说的一切一定是为了掩饰他和蒋鑫流的“奸情”。陈安燃嘴硬地狡辩似的心想道。 可是—— 许轻禛的话犹如导火索一般点燃了陈安燃内心深处未知的火苗。 如果他真的对许轻禛没有一点点的绮念,那陈安燃又为什么不会因为许轻禛对自己的冒犯而恼羞成怒呢? 那似乎是陈安燃从未查寻过的内心角落里最隐秘的秘密,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之前是一颗种子,深埋在黑暗的地底下,生长在漆黑的角落里,没有阳光,没有露水,所以发不了芽,长不出根。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颗种子因为契机得到了阳光,得到了雨水,开始破土而出,发芽壮大。 …… 许轻禛并没有探究陈安燃在想什么,反正刚才那句话也只是许轻禛为了让陈安燃不爽才说的话,他可不认为陈安燃真喜欢自己。 看到陈安燃这副吃瘪的模样,许轻禛由衷从内而外感到愉悦。 当然他也不会想到陈安燃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有所触动,更不会想到对方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会发生改变。 双方的交谈十分隐秘,蒋鑫流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博弈,听到许轻禛的询问后,愣了几秒钟,才缓缓回答,急促询问许轻禛:“师兄,陈安燃是不是又来找你麻烦,你大可给我说,我现在就去给宗主说,宗主应该不会放任他的男儿骚扰同门,实在不行我就到处说,宗主死要面子,肯定会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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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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