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气都还没有消停,新气倒先来了,陈安燃此刻胸口堵得慌,气都捋不顺了。 前脚刚走一个慕容辰,后脚又来一只骚狐狸,许轻禛,你到底还有多少桃花是我不知道的? 陈安燃气炸了,又难过又痛苦地使劲咬着下唇,硬生生咬出了血,鲜艳的血沾在唇上,像是泣血的杜鹃,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的眼眶衬得脸色越发苍白,一颗心脏尽数被酸掉牙的白醋浸泡,咕咚咕咚冒着泡。 更让他生气的是,许轻禛脸上表情并没有因为看到他们而发生任何变化,好像他们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跳梁小丑,可笑到正主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他们。 当然他知道他该生气的不是许轻禛,也不是所谓的莺莺燕燕,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犯贱,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明明许轻禛都那么明显表达过不喜欢自己的意思。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许轻禛,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是一时不见就魂牵梦绕,满脑子都是许轻禛的模样,从一颦一笑再到言谈举止,没有一个瞬间能让陈安燃不心动。 罢了,既然是自己要喜欢的,那他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对方。陈安燃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再次睁开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前,矛头直指那只野狐狸,挽起衣袖,尝试把那只狐狸撵出去:“哪来的野狐狸?我们的房间你也敢涉足?哪来的回哪儿去!去去去!别妨碍我们休息!” 却不料等来的不是狐狸的离开——这只狐狸还挺舒坦地躺在许轻禛怀中,而是许轻禛冷淡抬眸看他:“它不是野狐狸,是我的灵宠,怎么,陈师兄有意见吗?” 藤椅摇晃的幅度逐渐减慢,柔和的月色映照在许轻禛的眼眸上,像是为他天生浅色的瞳孔披上一层白纱,折射出耀眼的光。 很漂亮。这是陈安燃的第一反应,以至于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会儿。 是了,他对许轻禛的喜欢起初也不过是源于对皮囊的肤浅的喜欢和那么点胜负欲罢了。 至于是如何变成如今这幅一刻没看到许轻禛就要死要活的模样,陈安燃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原来是师弟你的灵宠啊,我说怎么这么可爱,不过……你要好好把把关,我听说过有灵宠成精反把主人艹了的事情,最好是把灵宠的蛋蛋噶了,永绝后患!”陈安燃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察觉到狐狸身上有成精的气息,说出来的话那就不是直接打许轻禛脸吗?这种给自己挖坑的事情,陈安燃是不会做的。 听到前面“灵宠成精把主人艹了”,窝在许轻禛腿上的商玄不自觉埋下脑袋,脸色红润地连忙咳嗽几声,在人类眼里就成了狐狸的叫声,怪会撒娇的。 然后他又听到“嘎蛋”这词儿,内心瞬间拔凉拔凉的,寒意爬上脊背,看向陈安燃的目光犹如看向什么再世阎王一样,麻溜儿往许轻禛怀里的深处滚。 许轻禛当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焦急,在自己怀里到处窜动,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毕竟他只有三分钟热度,拎起狐狸脖子,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张皱巴巴的略显扁平的狐狸的脸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畜牲果然是畜牲,一点都不听人话。” 话音刚落,许轻禛状似漫不经心地大手一挥,便把狐狸重重扔地上。 狐狸被摔在地上也不生气,默默找了个舒适的地儿舒舒服服睡大觉,表面上是睡觉的闲散模样,实际上在暗中观察许轻禛。 目睹这一切的陈安燃反复回想许轻禛刚才所说的话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总感觉他说的不止是这只狐狸…… “既然这只狐狸惹你生气了,不如把这只狐狸扔出去吧?反正只是一只宠物而已,不值一提,师弟这等人中龙凤,必然会找到更好的宠物。”陈安燃还在琢磨如何赶走这只突然出现的野狐狸,一股脑儿地鼓励许轻禛换只新宠物。 “是吗?”许轻禛走回自己床上后,原本开始解开衣带的手不自觉停顿下来,眼底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嘲弄,“可是这是一只九尾狐诶,上古的种族,难道师兄知道有比九尾狐更珍稀的宠物吗?” “……没准按照师弟的紫薇之气,会有比九尾狐更珍稀的传说中的物种找上门。”陈安燃虽然自知理亏,但也不想轻易认输,依旧顽强狡辩。 “哦,那不如等那只传说中的物种找上门后再说吧。”说话的间隙,许轻禛已经爬上了床,懒懒地钻入被窝,俨然一副熟睡的样子。 见到许轻禛背对着他们睡觉的样子,陈安燃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到达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喉咙里,自觉去熄灯睡觉。 不曾想,漆灯瞎火时,缩在角落里的狐狸悄然睁开双眼,双眼发出阴森森的光,在黑暗中异常明显,它轻快着步伐三两下跳到许轻禛的床头,那毛茸茸的九条尾巴给许轻禛当被子似的,扫过许轻禛的脸颊,趴在许轻禛床头,再次沉沉地睡去。 下一秒,理应早已入睡的顾厌也睁开了眼,他的目光同样直勾勾对准许轻禛,像是生怕对方醒来似的,蹑手蹑脚地摸到许轻禛的床边,借着月色看清那幅令顾厌心神驰往的“美人画卷”。 淡淡的月光打落在许轻禛的脸上,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一边,樱粉的唇似朱砂一般红艳迷人,蜷曲的长长的翘起的睫毛轻微颤抖,似乎许轻禛做了一个噩梦,翻来覆去,眉头始终紧锁,几度张开口要说什么,却还是不了了之,抿着唇一言不发,忍耐了过去。 顾厌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苦涩地想:他到底做了一个怎样的梦才会让他看上去如此难受?好想……替他分忧他的劳累、他的责任,好像成为他可以信赖并且托付终身的人。 这么想着,顾厌不知不觉握住了许轻禛的手腕,刚触及的一瞬间,顾厌就被吓得连忙退了回来。 他的手……好凉。 这无疑戳中了顾厌心中的某个柔软地方,伸出双手一起握住许轻禛冰凉刺骨的手,试图用自己滚烫的体温带给他片刻温暖。 双手所能带来的温度到底有限,顾厌又握着许轻禛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靠。 过了不知多久,许轻禛的身上终于温暖了些。 就在顾厌眼皮打架、快要睡着的时候,窗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踩碎树枝的声音,又像是飞禽走兽产生的声音。 听到这阵声音,顾厌转头望向窗外,窗外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顾厌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准备出去守在门外。 但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脚步却突兀停下了,扭捏地转过头,垂眸注视床上熟睡的“睡美人”,像是在心中犹豫、挣扎了几番,顾厌才终于作出决定,果断地上前俯身在许轻禛光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犹如蜻蜓点水的吻。 小心翼翼,轻柔静谧。 饱含着顾厌对许轻禛最深沉的爱意。 大概人都是贪心的,亲了额头,顾厌看许轻禛并没有惊醒的预兆,于是胆子更大了,将自己的气息覆盖在对方的唇上。 当然他并不敢多耽搁,只亲了一下就匆忙离去了。 因为顾厌离开得匆忙,所以他自然也无心察觉到原本闭着眼睛熟睡的“美人”身侧的手指轻微颤动。
第123章 顾厌走出门外,四处张望,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 但他又想到作为元婴巅峰期修士来说,他们的五感通常都很敏锐,听到有声音就一定是有声音,所以顾厌并不打算就这样返回屋内睡觉,时刻紧绷着神经,攥紧身侧的佩剑,等待即将来临的敌人。 其他人的安全与他无关,但许轻禛的安全他一定要管。 直觉告诉他,危险就要到来了。 这个念头刚产生没多久,下一秒远处果真响起了正在向他靠近的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同时一群蒙面的黑衣人紧随其后,像是从天而降的追魂夺命的无恶不作的恶徒。 顾厌看到这群黑衣人逐步往他这个方向移动,眼睁睁看着他们从一楼连接二楼的楼梯上来,他们的神色无一例外全都是凶残可怖的,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佩剑,隐隐有拔出剑的态势,露出在外的剑身反射出亮堂堂的光,似是要穿透这漫长的茫茫黑夜。 “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来此作何目的?你们可知道我这把剑是什么剑?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离这里——远点。胆敢靠近半步,我让你们活着走不出这座客栈。”顾厌冷峻的脸上笑意全无,寒冷如高山白雪的神情似是要在他的俊脸上结一层冰霜,手中紧握的长剑似乎下一秒就要从朴素无华的剑鞘中飞出,刺穿敌人的心脏。 蒙面的黑衣人听到他的话,再看了看他的这把剑,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和同伴面面相觑,小声交谈着,最后毫不客气地齐刷刷亮出他们的武器,凶神恶煞地回答:“我们要杀的人就是你,自然清楚你的身份是什么,刚才我们还挺纳闷目标怎么出来了?没想到你是真的对自己的死亡毫无察觉,不过这样也好,免去很多麻烦。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顾二公子,可不要怪我们残忍,像你这种天骄应该有更光明的前程,但是——谁叫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那就别怪我们了。” 听到他们要杀的人是自己时,顾厌第一反应竟然是心里由衷地感到庆幸,庆幸他们想杀的人不是许轻禛。 反应过来后顾厌也有些惊讶于这个想法,他没想到许轻禛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是如此根深蒂固,连他自己的生命都比不过,所以才会当灾难来临时首先考虑的是许轻禛,却把他自己置之度外。 只是——什么叫“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平时待人除了许轻禛之外都是一个态度,有什么可惹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要招惹早就招惹了,哪里等得到今天?所以到底是谁派人来杀他?是因为和他本身的矛盾还是因为别人而起的矛盾?比如说……情杀? 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两个字,顾厌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有了头绪,最近和他有利害关系的只有与许轻禛相关的人和事了。 这么想着,那想杀顾厌的人就可以缩小范围了,毕竟已知的明面上的他的情敌只有陈安燃和慕容辰。 陈安燃?这个……第一个排除,这么蠢,顾厌不信这样的蠢货会想到雇佣杀手来杀他的主意。 而且雇佣杀手需要钱,面前的这一大群杀手还全都是元婴期修士,雇佣他们所花的钱不要太多。 据他所知,陈安燃的钱都在许轻禛的身上,假设对方没有向许轻禛撒谎的话,陈安燃此刻是没有钱雇佣刺客的。 那么——就只有慕容辰了,从对方随便一送就能送出血玉看出,对方不差钱,而且慕容辰本身实力也不差,家世显赫。 因为顾厌也是世家出身,所以他当然清楚世家最喜欢养死士了,这么一大群在其他地方都显得格外罕见的元婴修士却集体出现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客栈,仅仅是为了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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