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给林潮生干沉默了。 对面的岑叶子还皱巴着一张脸,瘪着嘴说话:“我学坏了,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林潮生立刻道:“谁说你学坏了!你现在这样不知道有多好呢!” 岑叶子悄悄看他一眼,试探着问:“真的?可、可我现在这样,不是好哥儿……阿奶还出去说,村里人都讲我笑话,说我犯了疯病,以后肯定没人敢娶。” 他耷拉着肩膀,没精打采地缩在那儿,连头发卷儿都打着蔫,像一朵缺了水没精神的野菌子。 林潮生揉了他一把,然后瞪着眼开始说话:“听他们放屁!你呀,顾好自己就成了,现在这样多好!唔,你跑过来,家里的小爹怎么办?” 岑叶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腰上的柴刀,他这些日子刀不离身,还是他小爹怕未伤人先伤己,翻了旧布条把刀身缠了起来。 听到林潮生问,岑叶子才回答道:“家里只有我阿奶,她现在怕我,不敢做什么。至于我阿父……”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咧唇溢出一声鄙薄的嗤笑,“嘁,他嫌家里太闹,说是到镇上找个短工干,昨天就没回来了。” 也是个缩头乌龟,把他老子娘一个人留在家里。 岑叶子如今也看出来了,他阿父、阿奶真没什么厉害的,都是窝里横,只要自己比他们更凶,他们就不敢闹了。 林潮生听到后也放心下来,又多问了几句岑叶子的小弟弟,还往岑叶子手里塞了一把梨膏糖,最后才将人送出门。 等人走后,他才转头看向陆云川,这人提着煤油灯静静站在身侧,一句话也没说。 二人四目相对,那活泼跳跃的火苗正巧映上林潮生灿若星辰的眼睛,闪闪发着光,似把一捧火星也盛了进去。鼻子秀挺,嘴唇水润淡红,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川哥,你说他到咱屋前打转干嘛呢?” “是偶然路过?还是来干啥坏事的?” “川哥?哥?” 陆云川盯着人发呆,连林潮生喊了他两三声都没回过神,还是林潮生拍了他一巴掌才猛然惊醒。 他心虚咳了一声,脑子一空,将油灯移远了些,照不见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陆云川干巴巴说:“真做了坏事,迟早也会被发现的。嗯,饿了,做饭吃。” 林潮生赶紧伸手扯他,“诶,灯灯灯,看不见了!” …… 二人借一盏油灯照路,牵着手进了灶房。 陆云川虽然说“饿”,但此刻时间也不早了,只热了今早剩的鸡蛋葱饼,又掐菜剁肉,煮了一大碗肉丸子汤,草草应付了肚子。 之后洗了碗筷,林潮生在院儿里走了两圈,全当消化。 之后就是烧水洗漱,然后上床休息。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村里人家一般在天黑后就收拾着上床睡觉,成了亲的,也最多只能在床上找找娱乐活动了。 这段时间以来,林潮生也渐渐习惯早睡早起的日子,刚开始他还有些怀念手机平板,但时间久了似乎也找到了安宁。 可今天有些不同,今天两人仰面躺在床上,都没有说话,可也都没有闭眼。 说好的办事儿呢? 他不会忘了吧! 我该如何不经意地提起,又不显得我急色呢? 我是不是应该先给自己立个人设?未经人事清纯零? 人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可脑子里却全是黄色废料,林潮生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 “咳,咳,川哥啊,那个、那个今天大夫说的……” 林潮生试探着开了口,扭头看向身侧的陆云川。但天黑了,屋里也没有点灯,他的瞎子眼什么也看不见。 陆云川的声音听着似十分平静,缓缓道:“大夫说了换药,但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熬新的。” 林潮生:“呃?” 哥?不是这句啊!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呢?! 他脑里一阵暴风旋动,恨不得爬起来坐到陆云川腰上,掐着他的脖子一通猛摇,然后大喊:“办事啊!办事啊,哥!” 可是不行,他现在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清纯可爱零。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侧的陆云川忽然伸过一只手将林潮生按进了怀里,黑暗中,一点温热落在他脸上,末了又是一只粗糙厚实的大手盖在林潮生的眼睛上。 “快睡吧。” 陆云川低低说道。 林潮生:“……” 他是不是亲我了? 他是不是亲我了! 刚还想着小人打架的林潮生,此刻仅仅只是被温热的嘴唇贴了贴面颊,立刻就红了满脸,甚至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四周的空气都发着烫,灼得人全身滚热。 嗯,也是个外厉内荏的主儿。 他也不想着床上娱乐活动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或许是今日出远门太累,刚还十分精神的林潮生闭上眼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云川端详他一阵,黑漆漆下,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他仍看了许久。 一夜好梦,嗯,是真的好梦。 次日,柔和的晨光泄进屋子,几缕暖黄的曦色落在床上交缠的身体上。 睡梦中的林潮生不经意皱着眉,挣着身体动了动,可他整个人都如棉花娃娃般被陆云川箍在怀里,像翻身也翻不动。 嗯,什么玩意儿,硌得慌。 陆云川把什么东西放床上了? 丢下去,丢下去。 动了好一会儿也没躲开那怼在自己身上的硬物,林潮生不耐烦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就想往外扔。 “嘶……哼。” 没扔动,倒是身侧的陆云川发出了一声闷哼。 林潮生:“嗯?” ?!!! 林潮生猛然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顶着鸡窝头一脸惊恐地看向床上皱着眉毛开始冒冷汗的陆云川。 林潮生:“……” 陆云川也坐了起来,轻轻蜷了一条腿,狠狠吸了一口气才问道:“你在干什么?” 林潮生眨眨眼,干笑两声:“……大战喷火巨龙?” 陆云川:“……” 林潮生也反应过来了,真恨不得回到刚才,给手贱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同是男人,林潮生当然也知道那处的脆弱和紧要,立刻也皱起眉凑上去问:“哥……感觉怎么样?没事吧?很痛吗?要不要找大夫看……唔?” 话还没说完,陆云川终于忍不住捏住了他的嘴,两片唇捏成鸭嘴。 陆云川缓了缓才松口手,又从床上起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面无表情套上衣裤出去了,过程中一句话也没说。 林潮生:“……” 人走了,林潮生才崩溃地猛搓自己的脸,又跪在床上,拿脑袋在枕头上一阵猛磕。 啊啊啊啊啊我都干了什么!!! 狠狠磕了一通,林潮生脸上夸张的红晕才消了下去。 好一阵后,林潮生才收拾出门,等他出去时才发现陆云川早把洗漱的热水准备好了。再看他的模样,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真的没事吗? 真的不用看大夫? 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 林潮生很想问,可看陆云川的模样,真是一句话也没敢问出口。 倒是身旁的陆云川也开了口,“我先去趟山里看看下的陷阱,锅里煮着粥,瓦罐里还熬着药,你盯着些,我很快就回来。” 看样子是真没事?都能上山了。 林潮生点着头,又朝外的院子扫了两眼,问道:“大黑二黑呢?” 听到他开口,刚刚还面色如常的陆云川顿了顿,不自觉偏开头,语气故作沉静:“出去了。院门一开就跑没影了,可能是昨儿关了一天,关闷了。” 林潮生了然地点头,然后又转身回屋里把陆云川常用来缠袖子的布条找了出来,亲自帮人绑了上去。 他一边绑,一边情不自禁扫两眼陆云川身下的某个位置。 这目光实在太明显,让陆云川想忽视都做不到,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消了胀痛的某处似乎又烧了起来。 陆云川抽回手,自己低着头将剩半边的布条绑好,简短说道:“真没事了。” 林潮生挠了挠头,尴尬地吐出一个字:“……哦。” 陆云川出了门,朝山上去了。 开了春,山里猎物多,也不知道陆云川这次能不能带回猎物。 兔子好吃!他刚来时吃过一次,可惜那时候脾胃不好,全吐没了。 可惜,可惜啊。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了,林潮生有些无聊,捏着木勺在锅里翻动,又时不时盯两眼咕咚冒泡的药罐,等着药熬好后盛出来放凉。 大概过了两刻钟,陆云川回来了。 是空手回来的。 “没有猎物吗?”林潮生先是这样问道,说完还不等陆云川回答又改口安慰,“没事没事!哪能次次都有猎物!家里还存着几两钱,很够用了!” 陆云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犹豫一阵才准备开口。 可惜他还来不及出声,外头风风火火跑来一个婶子。 婶子在门口喊:“哎哟,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生哥儿!你家狗把你二叔咬了!”
第025章 野鸡纷争 说话的是曹大娘,是林家的邻居。 虽是邻居,但两家互不对付,今日为你家鸡跑到我家坝子上拉屎吵架,明日又为你家牛啃了我家稻子吵架,总是不消停的。 曹大娘虽是女子,却生得高壮,嗓门儿也洪亮,喊了两声就把林潮生和陆云川喊出去了。 林潮生小跑着出门,急急忙忙问:“曹大娘,咋回事啊?真是我家大黑二黑咬的?” 曹大娘是快步跑过来的,急出一身汗。 这时正一边抹汗,一边急急说道:“俩都咬了!可凶嘞!不得了哦,闹得邻里邻居都出来看了!林家的又哭又嚎,说要请里长做主把咬人的畜生打死嘞!你们快去看看吧!” 大黑瞧着凶,其实性子温和,二黑次次闹它,它次次让着;二黑虽有些顽皮,但也很听话,不让干的从来不干。林潮生才不信他家狗子会无缘无故咬人呢! 他也顾不得问陆云川猎物的事儿了,撩着袖子就要朝外冲,还冲陆云川喊:“哥!我过去看看,你把灶膛里的柴火退了,也赶紧过来!” 说着,林潮生就赶紧和曹大娘一块儿赶了过去。陆云川动作快,脚程也快,灶房收拾完就立刻出门去追,没几步就追上了。 路上,曹大娘气喘吁吁还忍不住絮叨。 “哎哟,你们家大黑二黑乖诶,经常在村里晃荡,别说咬人,连家养的鸡都不咬!也不和别家狗打架!“ “有两次还逮了摸进村的偷儿,多乖的狗哦!肯定不会随便咬人的,这里头有事!” 陆云川不常和村里人打交道,各个都是混个脸熟罢了。但他养的二黑却是个街溜子,闲得没事儿就在山上、在村里溜达,除了胆子小或者天生怕狗的,村里可多人喜欢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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