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天他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那些人抓他必然知晓他的身份,他的价值远远大于一个暗卫”李辰轩咬牙不愿再说。 如果秋南亭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又怎么可能只是受冻挨饿那么简单。 那些人为了从宿影口中问到宫中的一些信息,都对他严刑拷打了,甚至还在他面前一个个把同伴们都杀掉了。 “可是,南亭也不是傻子,他自已难道不知道这么回来招人怀疑?还是真有把握宿影也会死在那些人手里?” 李辰轩不可能不相信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宿影。 宿影从自已继位起,就一直谨遵先帝曾经的命令,带着一众暗卫保护自已。如果宿影的话都不能信,他还能信几个人? 楚羽烦躁地抓抓头发,“那回去怎么弄,把他也拷打一遍?感觉一鞭子就抽死了。” 听见这话,李辰轩忽地冒了一身冷汗,旋即察觉到了自已的心软,紧攥的拳头里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甲也几乎快要把手掌心戳穿。 “先关起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 被关进阴湿大牢里的秋南亭迷惑得连忽然有人打进京城把皇帝换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硬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李辰轩会忽然把自已关起来。 还给他搞了间独立牢房,四个狱卒守着他,一层楼就他一个被关押的。 被关了,总该有个罪名吧。 秋南亭隔着牢门问了狱卒,但是狱卒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完全不回他话。 “那我能见见陛下么,帮我通报一下,或者西南王也行。” 回应秋南亭的仍然是沉默。 好吧。 秋南亭悄悄在脑子里跟818聊天,感觉自已这个世界莫名其妙好像要废了,第一第二个任务勉强能算完成,第三个任务笼络朝臣,他没去刻意笼络,但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对各个大臣都礼貌相待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交上善缘。 【宿主的任务完成度应该是不够,因为三个任务彻底完成的时候,系统会播报,然后通知宿主脱出世界的。】 他要是一直被关在里面,甚至死在里面,任务失败,那就真的嘎了。 所以绝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关押他,说明其中出现了问题;而皇帝并没有杀他,说明这个问题还不够清晰,而秋南亭本人对皇帝来说还是有用的。 想到这里秋南亭知道能短暂与外面产生接触的机会是什么了。 从进入牢门开始,他便拒绝了每一顿饭,不是只吃一点,而是完全不吃,水也不喝,虽然一天下来人有些虚弱,但是见效很快,他傍晚靠在墙上的时候听见有脚步声往外去了。 李辰轩那边很快知道了秋南亭绝食一天的事,写字的时候捏断了一根笔,又轻轻放回案上,连接处已经碎成粉末。 “那个时候不用苦肉计,这会儿倒是用起来了。”他冷笑一声,让狱卒们该送饭的继续送,顺便再给他加床被褥。
第35章 首辅的皇帝养成计划(13) 秋南亭收到了送来的被子,虽然很欣慰皇帝好歹还在意他的身体状况,但是觉得效果仍然不够,晚上睡觉的时候咬牙没盖被子,蜷在干草里和衣而睡。 整个牢房是砌的墙壁,但是牢门是几根铁栏杆,秋南亭是怎么睡的狱卒们都看得清楚,四人挤眉弄眼,寻思皇帝都让人把被子拿来了,是不是得把被子给人盖上,但是谁敢擅自把牢门打开。 ———— 昏黄烛影下,宿影半跪在龙榻前,再次给皇帝清清楚楚讲了一遍从自已忽然昏迷,到醒来看见首辅和一个脸上有刺青的人交流,再到被架在刑台上用刑逼问,最后趁着守卫松懈破除重围。 “他们在外面交谈了什么?” “当时中了迷药,并听不清。” “既中了迷药,又怎看清是首辅。” 宿影迟疑了一瞬,“陛下是怀疑有人假扮。” “不,朕没有任何怀疑,朕需要你确定。” “当时被用了迷药,但也许是因为臣功力深厚,便先行醒来,但五感并不清晰,臣醒来后将身边弟兄也以功力唤醒,我们几人互相交流,都认为是首辅大人。而他们交谈声音极小,几乎只有那个南蛮人在说话,臣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李辰轩陷入沉思。 难道这些人的疏忽,就是没有将宿影杀掉? 他们究竟想与秋南亭合作,获得什么呢? 凌江国皇室有秘密吗?这毋庸置疑。但到底什么对南蛮人会有吸引力,兵力?布防?可这些从首辅口中直接知晓,恐怕比抓来一个暗卫问要更为准确。 李辰轩头疼地扶住脑袋,他不想让自已陷入维护秋南亭的情绪之中,他对宿影的话产生质疑,不就是因为对秋南亭偏心了么。 但是他不该如此 ———— 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秋南亭凭着外面的人送饭的时间,估摸出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不知是因为自已意志特别坚定,还是外面气温逐渐回暖,他这两天多只感到饥饿和口渴,明明刚发过一次烧,居然还暂时没有风寒。 他本来原计划是大病一场,被人接出去看个病,只要能出牢门,他就能不顾一切跑皇帝面前去辩驳,或者实在不行找楚羽寻求庇护,再不济,他在朝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用之人。 但是他身体就这么挺了两天。 秋南亭无力地靠在墙上,忍着胃里烧灼的疼痛感,用手轻轻撵着身下的干草,仿佛只有认真感知别的东西,才能减轻饥饿带来的不适感。 说来只有短短两天滴水未进,但此时秋南亭的面色已经几乎不能看了,双颊明显有些凹陷,脸色也是枯黄的,嘴唇已经不只是起皮那么简单,光是薄薄的上唇就已经裂了不止三个口,秋南亭自知这种伤口在不补充水分的同时只会越舔越严重,于是只是尽量减少嘴唇的动作,不去舔舐,嘴角和下巴都流了些星星点点的血出来。 “老大,秋大人这样,不会被饿死吧?”外面狱卒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总是害怕人死在牢里被上面迁怒的。 那牢头看着秋南亭的嘴巴自已都感觉渴得慌,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接了大杯水喝。 “咱就别管了,每天都把消息报上去了,上面那位既然没说放出来,那就是由着他饿的。” 咚的一声,是人的骨头猛地磕到地上的声音。 四个狱卒赶紧往里看,发现秋南亭歪倒在地上,明明左边就是松软的干草,但是偏偏倒在了右边的石头地上,连右脸都被摔出了血痕。 “秋大人!”那个一直就提心吊胆的狱卒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摔在地上的人,不仅没应声,连闭着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我擦!不会真没气了吧!”那狱卒又试着唤了几声,真没半点儿反应。 牢头仍然不敢直接解开牢门,喊后面两人赶紧去通知上面。 那两人一路飞奔找到一直传消息的刑部官员,那刑部官员又去找尚书厉标,等厉标赶到猎场时,皇帝都在准备用晚膳了。 李辰轩支了个借口让兰公公离开,厉标便从帐外窜进来,跟他说首辅在天牢里晕倒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了。”厉标补充道,“里头人说倒了,没叫醒。” 这下还吃个什么饭,李辰轩又折了双玉筷子,额角青筋跳动,“什么叫可能死了,死没死没人去看看么?” “这关进天牢的人,没人敢把锁打开擅自进去看吧,等着陛下您的吩咐呢。” 李辰轩站起来,哗啦一声把帐门拉开,吓得厉标赶紧躲在门后。 皇帝高喊一声“来人!备马!” 等厉标反应过来,这位爷早就拽着缰绳往天牢去了。 ———— “老大,真不行,咱至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气儿吧!”狱卒不敢错眼一直盯着秋南亭,眼见他胸口几乎都快没起伏了,只能又跟牢头请求。 “行行,你进去瞧瞧,没死还是给人灌口水,他就是不饿死,也该渴死了,草这算什么事儿!”牢头解了门上的铁链锁,让狱卒进去。 那狱卒进去推了推秋南亭,意料之中的没反应,手放他鼻尖试探片刻,转头焦眉焦眼地看着牢头。 “死啦!” “没,但我估计也快了。” 牢头赶紧三两步跑进来,端着水想给秋南亭灌进去一点儿。 李辰轩刚踏入这层大牢,便瞧见那个瘦削的身影生死不明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下半张尖尖的脸上全是被水稀释的血痕。 他几乎快要不能控制自已的呼吸,梗着脖子进去捧住那沾着血的脸。 好瘦,怎么会一摸就全是骨头。 他只是两天没吃东西—— 他居然两天,一点东西都没吃。 “老师。” 牢头和狱卒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挤开他们的男人是谁,赶紧跪趴在地上。 李辰轩来不及分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忍着双手颤抖,摸了摸地上的人的脉搏,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老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李辰轩声音很轻,几乎说两个字就必须忍住嗓子眼的堵塞感。 怀里的人自然没办法回答他。 “陛,陛下,”那狱卒头磕在地上硬着头皮道,“我们叫了一下午了,秋大人应当是听不见的。” 李辰轩抿紧了唇,把秋南亭的脸按在自已衣襟上,先帮他把脸上的血擦去了些,这才发现那嘴唇还在继续往外渗着血,不做他想,赶紧抱着人往牢外飞身而去。 刚到门口正好撞上厉标,他见皇帝完全不给自已眼神,赶紧张开双臂把人拦住,“陛下!陛下!别急,我把太医给叫来了,刘太医,刘太医来了,我们先让他给人瞧瞧!” 李辰轩看他一眼,又看他身后的满脸担心的刘太医一眼,眼眶血红。 “嗯,给他看。”他把人平放在外面狱卒休息的地方,攥着秋南亭的手,一遍又一遍摸着他腕间的脉搏。 刘太医只得蹲在另一边给摸脉,越摸那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先从带的木箱子里取了一片人参放秋南亭嘴里,这一拉嘴唇,还渗了他一手血。 李辰轩抖着手取出手帕给他把嘴唇按住。 “陛下,秋大人这身子耽误不得了,我现在立马开药,但若是这药喝不下去,臣,臣也无力回天了。”快三天不进食,身体都几乎不能运转了,刘太医不敢说的是,有可能这再温补的药喝下去,病人身体反应也会很难受,但现在总得先把命吊住。 骑马颠簸,不适合运送病人,李辰轩把人背自已背上,提起真气直接脚尖点着屋顶一路回宫。 先将人放在龙床上,李辰轩手忙脚乱把水倒在干净帕子上,润湿秋南亭的嘴唇。 到得亮出,李辰轩才看得更清楚,因着缺乏营养和良好的睡眠,秋南亭凹陷下去的眼眶和脸颊带着青黑和暗黄,脖子上的喉结也因为缺少了脂肪的保护,醒目地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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