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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总想和我离婚

作者:拯救瑶光星   状态:完结   时间:2024-12-31 16:00:19

至少南方此刻,苍俊看着不远处崩裂的机甲,沉默三秒,才继续向前看。

光线四散开,程钧临死前问的是苍黎,他问,我退步了吗?

声音很低,苍黎没来得及回答。她并不在程钧附近,因而甚至看不到机甲炸裂开来时,量子兽烧灼而亡,如流星般坠落在千疮百孔的地面上时耀眼的光。

“退步了。”她这么说,“但不差。”

说给不知道谁听,没有人回答。

流星落下的夜晚,你在干什么?

固执等待,等一个回眸,还是认真思考,如果此时飞入太空,流星能不能砸死自己?

段淬珩什么都没想。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一切都摊开成为一本书。他阅读千万人的人生,在原地沉默以待,然后失去自我的感官。

北境风吹,南国烈日,*莲花去国一千年,雨后闻腥犹带铁。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

他该坠落到哪里去?

哪里有能接住他的云,悬崖,或是湖泊?

十多岁时他数园林里的桃树,二十出头时他抬头看不变又时刻新生与消亡的宇宙。杀人,救人,得到爱,去爱,去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爱。有人在他接受前世记忆后怒斥疼死你算了,也是那个人说,我和你一起,我会陪你。他于是继续考虑如何杀死自己的父亲,厌倦弑父主题而让更想复仇的人下手。然后没来得及问自己,真的想当皇帝吗,被扔进可笑的人类末日里。

没有时间问原不原谅,没有情绪问段淬瑛他上辈子过得好吗,没有任何东西能托举他令他俯瞰人类,俯瞰自己的痛苦。

必须要承认,他其实对人类没有什么感想。

爱人类这个种群好像是全世界最简单的事情。爱人类这个宏观概念又是很自如的事。

对大部分人来说,进行一种刻奇,混进特定宏大叙事里掉泪,是如此地自然而有治愈力。

对比之下,爱特定的人总很难。

爱弱者群体很简单,爱身边给自己造成麻烦的活生生的人很难。

可他若是本来就不爱呢?作为皇储,从小学习如何利用概念制造幻觉,制造痛觉,制造拼搏幸福感,制造美好。没学过怎么爱。

爱一个人,爱到上辈子为他去死,爱到不知道在爱投射,爱幻想,还是只是需要用“爱”这个借口,掩盖自己想死的真心。

他没信过。他本来是没怎么信过的,他那样以为。

可这辈子被爱。爱不解决所有问题,爱甚至不解决任何问题。似乎只是给了他一点更自由,更简单,更无所顾忌地平和看世界的勇气。

爱让他思考,他仍然无法对人类产生任何好感,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于是他仿若听到有人在唤,有人在撕扯他,所有幻影所有呐喊和他通通相连相接。

凭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把我抛落高空?

爸,我好冷。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这辈子对不起所有人,唯独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是你背叛我?

他看到垃圾桶里那个够不到的过期营养剂,看到飞速下落时刻一切糊成一团,闻到池塘里腐臭尸骸,和血水,他听到有人在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死你一个,总比死两个人好。

为了儿子,为了女儿,那幅画,那个生日礼物,为了母亲,为了父亲,为了辜负的没辜负的人,为了生恩负尽的亲友,为了从未忘记的爱人,为了没写完结尾的书,没来得及等到回答的遗问,为了还没结束,也不打算结束的倒霉,自私自利的种群。




情况仍然不好,段淬珩在某个时刻好像失去意识,他的机甲重重坠落在地上。周围部队迅速回撤,硬生生创造出一块安全角落。

他们以他为中心,全方位地抵御咆哮着,被激怒了般的兽潮。

包围圈中不断有残肢残骸流星划破般坠地。

数百只兽嗥叫着高扑,左边被撕开一个口子。

兽潮等的似乎就是这一刻,它们一拥而上,直追最中心一动不动仿佛陷入沉眠的机甲。

苍黎飞身向前俯冲时没来得及想太多,或者说,也不必要想太多。理性是更好的吗?足够理性,苍家不会百年戍边。足够理性,她不会直飞主星。足够理性,她没必要相信声名狼藉,狼子野心的程钧。

足够理性的话,就挡不下兽潮的致命一击。

*往前吧,失去吧,不要停留。

她制约了二十秒,堪堪等到了涌过来的新的援兵。

苍黎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也没办法听见苍俊的叫喊。

“段淬珩到底还要多久?”他声音里含着血和泪,几乎在嘶吼,却又很迅速地降下声调,自我克制到某种极致,听的人几乎要被他喉咙口的血呛住,“他还好吗?”

“我不知道。”回答的是和他们共乘机甲的余生,“我看不清他。”

他也看不清周子渊,剪影里依稀能看见,稍微清醒些的那位握住另一位的手。

然后他的眼睛就被灼烧得发烫,只好挪开视线。

仪器全然失效,这幅机甲也几近在崩溃边缘。

然后他听见周子渊的声音,很低,仿佛透过脑传导飘来,并不清晰,直击灵魂,却在很努力地发声:“跑,找副新机甲,跑。”

喑哑,痛苦,手上在渗血。

“跑。快跑。”他这么说,“离我们远点。都散开,离我们远点。”

但环顾四周,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

*还是李贺

*唐恬《人是_》

冲!


第107章 102 然后


跑不到哪里去,兽潮疯了般靠近这座机甲,苍俊横飞过来,催着机甲再快些,再快一点———但———

来不及了,兽潮已经将此处淹没。没有人跑,哪怕余生高呼着走。

正如他没有离开,其余人也都没有远走。

于是淹没,一并淹没。

苍俊几乎伸出手去够几十米外的人,他睁大眼,盘算着下一刻以什么角度撞击能带走更多的量子兽。

然而大脑没有给他新的答案。

虫群潮如一叠一叠的海水,人在其中像一只只小舟,苍俊对着蜂拥而至的兽潮闭上一秒钟的眼,打算再睁开眼时拼死一搏———

然后它们在半空,烟花火药般地爆裂开来。

有光点不符合要求地温柔落下,在这里如此格格不入,他不知如何是好。

兽潮在缩减,在放缓,不知道是不是濒死前的幻觉。

力量,附着记忆,溢散成实质化的精神力,打在每一个间隙里。

反扑也好,同归于尽也好。兽潮如猛然结冻的波浪,湮灭,又上涌。

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如此而已。

是梦也好,他还能动,还没有到极限,至少没有到需要爆体而亡的极限。

似梦般,几乎成了摆设的频道里,这次听到的是,半死不活的,殚精竭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的,但仍然活着的段淬珩的声音:“小心躲避。”

就算是濒死前的幻觉,也宁愿沉入其中。

他的声音仍然虚弱。这么多天来,征战,撤退,开战前会议,苍俊总能听到这样的声音。离传统意义上的皇权很远,但总能让人放心。段淬珩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表明他会竭尽全力。

不久前,也或许是很久以前。

思绪和声响水一般地流过,段淬珩没有下令,无从掌控,他在抖,他感觉痛。

太熟悉了,这样的痛觉。这辈子,上辈子,任何刹那,这种痛苦都在骨髓里烧。

毒药导致的生理疼痛,境遇敲出的心理疼痛。什么都不是终点。

很难受。很绝望。很想跃下高塔。

可以再死一遍就好了,再死一遍,不再醒来。不用再面对糟透了的世界。

但不该如此,不能如此。

能有多痛?他在哪里?他在哪段时间线里?

没有先祖指引,没有母亲劝导,没有奇遇,没有辩论,没有人说话,大片的沉默和痛觉。

如果没有知觉,也就没有痛苦。

不再思考,不再自我强迫,不再触及自己薄如蝉翼的自尊自爱,抛弃任何道德枷锁,割开爱造就的牢笼,我之名就可以溢散成齑粉,混入千千万万个痛哭的灵魂里。

然后启蒙每个孤单的灵魂,免去他们的愁苦挣扎,将他们纳入一个崭新的,美好的,全新的世界里。

但是……

不,他不是为了抛弃痛苦,为了自己的安宁,为了什么丰功伟业,幸福自在,才仍然活着。

有什么,是什么,什么,还有什么隔着层膜般的声音?

不行,不该停滞。

最先感觉到的,是肉体的温度。

有温热的血,滴在他的手上。

“能听见吗?”他不知道自己在对着谁说话,甚至疑心自己是个只剩下手尚未幻化成碎片的鬼魂。

有人声,有更难闻的气味,有东西在说话。

他听到有人在说,跑。

莫名其妙的,居然松了一口气。冥冥中他看到无数年前的自己,说,跑吧。看见俯趴在机甲上的自己,虚脱前仍在说跑啊。

有人在说跑,是对着别人,而非对着他。

不笃定,很狼狈,还像痛吟。

“还有救。”他这么讲,“很痛苦,但是,还有救。”

他字不成字,句与句之间没有标点,也没有你我。

他感觉到自己的回忆同样被无数人观看聆听闻嗅。

记忆,钝痛,血腥味,咸涩的泪水。

他糟糕透顶的演讲,他沉默催动晶核时的模样,俯瞰大地时地狱般的景象。

幻影们仍彼此粘连,仿佛永远无法变得清晰。在等他主持太平,又在等待他同他们一起坠落。

多简单,下坠就好,不用直面惨淡的人生,不需要再许下任何诺言,不用考虑爱人是否会因他一并死去,不必思考漫漫长夜要怎么度过。

但他走到了这里,不能选那条更简单的路。否则,这么多年来的泥泞,荆棘与月光,就都没了意义。

不要背叛自己,不要选择从没选择过的路,*不要丢掉一直努力保存的自我的核心。

“淬珩,”他听到微弱的女声,“往前走,莫回头。”

要分辨,那张温柔的如头纱后的模糊的脸便悄然不见。

他看见程钧,莫名其妙地,很清晰,看起来画质很高。死得痛快吗,他问。

“不要废话。”那个人说。他挥挥手,有脸庞已经剥落的人立在他身后。一列一列,一排一排,“趁我还没失去自我意识,做点什么。”

更近些,居然是段淬瑛的脸,在虚无中带着点他以为不再存在的真挚:“二哥,你得回去。”

“你在哪里?”段淬珩问。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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