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他说着亲切地拍了拍对方。 中等种当场发出咕唧一声。 “你来Ja多久了。”高位核心种以一种领/导人视察的慈爱语气,好像在说“你们吃饭了吗、吃的什么菜”一样,开始和对方唠家常。 “一个大宇宙循环!”中等种吓到副齿撞在口器上,仿佛回答烫嘴似的,飞快地展现了自己有问必答的素质。 约等于一个旧地年。 小宇宙循环和旧地的一周差不多,大宇宙循环则同一年相近。 “那你一定对Ja很熟悉吧。” 萨克帝对自己挑虫的目光很满意,一定是神奇的宇宙,将这只天选打工虫送到他的身边。他们在能源星刚降落,就凑上来一只自投罗网的免费向导。 “您问、问问问……” 对方吓得自动开启了低等种对高位种的尊称,发出类似于那种“领导好,领导辛苦了”的嘶嘶声。 “安贡大祭祀场的事情,给我说说。” 萨克帝见多了这种下属看见自己就腿肚子抽筋的汇报场面,自顾自地沿着Ja的街道向前走去,穿过一个个密集的巢穴。 恺立刻跟上,跟在对方身后一点的位置,两条后腿捯饬得飞快,但很神奇地永远落后高位种一点。 “核心种族群在发现Ja的时候,一并建起了安贡。” 中等种的通用语说得并不是特别好,情绪语言出现的频率更高,一瞬间萨克帝甚至觉得格拉往日的遣词造句堪称典雅。 对方的尾巴贴着腿弯,翅翼轻轻地摩擦,“直系们总是相信这个,安贡对它们来说是显示自己和其它杂种不同的象征。” 工雌小声嘟囔着。 “搞得好像还会有王虫诞生似的。” “你知道卡塔吗?”核心种问,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就是安贡的中等种管理员,进入老年期的那只雌虫。” 为数不多的两三次见面中,卡塔显示出了对格拉的过度在意,弄得萨克帝忍不住对这种在意产生了在意,形成一个套娃闭环。 虽然那只年长雌虫没什么恶意,甚至还经常以一种挑刺的语气进行劝阻,但萨克帝不会把这种表露在外的情绪当成判断依据。 “他好像对我身边的雄虫十分在意。” “卡塔啊。”恺擦了擦自己的前肢,以一种习以为常的嘶嘶声调说,“那只老虫子的故事可多啦。他对你的伴侣没什么恶意,他的族群消亡后,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带着自己的幼虫成了流浪种,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把幼虫抛弃,那样会轻松得多。” “他仅存的幼虫也是一只雄虫,不能战斗,只会消耗资源。” 居住在安贡巢穴里的老年管理虫身边可没有什么雄虫,任何时候萨克帝看到它,对方都是孤零零的一只。 “它的幼虫怎么了?”他问。 “遇到了到处乱窜的劫掠者,对方是一只核心种带着一群中等种,兴高采烈地发现了这两只落单的倒霉蛋,于是卡塔的小雄虫就死掉啦。” 恺为所谓地晃晃脑袋。大部分虫族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弱者是消耗品,是浪费资源的累赘。 “然后卡塔独自来到了Ja,在这里住了很久。可能是自己的那只亚成年雄虫死得太惨,导致他的脑子出了点问题。如果真的很喜欢卵的话,再生一堆就可以了。” “但它完全不想这样做,反而迅速地进入了衰老期。” 恺发出了小声的嘀嘀咕咕,伴随着摩擦翅翼的声音,“真是搞不懂他。” 萨克帝金棕色的眼睛遥遥看向安贡大祭祀场尽头的阴沉群山,神情里没有任何波澜。 那山脉厚重沉默,和天地连成一体,好像自星球诞生起便亘古不变一般。 但是这姿态对萨克帝而言毫无威慑力。 他见过群山倒塌、星球撕裂的景象,那些看似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在一瞬间分崩离析,滚烫的沸腾岩浆如血脉般从行星的伤口处涌出,川流不息,奔腾所到之处把所有沉沉暗色付之一炬,连恒星垂落的光辉也要为之避让。 恺不知为何对那双金色眼眸感到畏惧,天选打工虫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体,尽量露出一个人类般的、讨好的神色。 “当然,卡塔的虫崽子比不上您的伴侣。您的伴侣是一只高等——” 它的嘴被高大的核心种一把捏住,萨克帝露出一种“说得很好以后都不要说话了”的表情。对方这种在雷区疯狂蹦迪的行为让他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 “你们是不是对伴侣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他说。 中等工雌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夹起的尾巴小幅度晃动,在萨克帝放开它的瞬间再度开口,神态之真诚让核心种仿佛一瞬间看见了那些疯狂拍马屁的佞臣。 “如果您不喜欢那只白色的雄虫,我可以去黑市里帮您找其它类型的雄虫,您喜欢什么颜色的我都咦咦呜噗噗——” 萨克帝一尾巴将它捶进了土里。 “起来,别装死。” 黑色的鳞尾悠闲地甩动,核心种面无表情,“我不需要雄虫,我需要你去黑市帮我联系几个武器供应商。” 想了一下,他还是作出了警告:“不要靠近格拉,不然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 恺从呼吸缝和口器里抖落出一把土,它触肢乱飞,嘶嘶声急切。 “没问题。您的伴侣叫格拉?啊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不愧是您噗噗噗——” 萨克帝又一次把对方摁回地里,他的目光中难得地带上了一种意味不明的复杂震撼。 还真是个佞臣。 非常能伸能屈的那种。 再次见到卡塔,是在安贡之外的巢穴区。 抬手将白色的雄虫推到了对方面前,萨克帝笑笑,“嗨。” 衰老期的管理虫看起来可不想同对方说什么嗨不嗨的。 它瞪着这两只闯进自己巢穴的不速之客,发出威胁般的嘶嘶声:“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次我让你从我的巢里滚出去。” “我找你有事。”萨克帝可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深谙逮着一只羊就要往死里薅的道理:“你是大祭祀场的管理员,那你肯定熟悉Ja的内部信息巢和消息分类处理系统。我的小朋友需要一个引导者,你教教格拉。” 卡塔看起来想要把呼吸缝都给吹破了,愤怒地质问:“凭什么我要帮你?” “因为我需要一个辅导员?”萨克帝想了想,认真回答。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看上去快要将管理员创死了。 在对方气成一只牛蛙前,萨克帝好心地牵着格拉坐了下来,雄虫像只听话的猫猫一样以一种标准的姿态坐在椅子上。 这几天核心种布置的训练任务,差点要了格拉的半条命。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遭遇过此种魔鬼对待的雄虫咬牙坚持,但是夜晚当他蜷缩在窝里陷入一动不动的半睡眠状态时,他能感觉到对方以一种很温和的力道抚摸他的翅翼、腰背,和四肢,把那些僵硬的的部分给缓慢揉摁开。 即便他的鳞尾因为一些轻微的委屈而抽了对方几下,雌虫也只是发出一点模糊不清的轻轻笑声,伸手在那截断尾上挠痒痒似地捏一捏。 这让格拉一会觉得快死了,一会又轻飘飘地快乐起来。 他不知道这已经是对方放海的结果。 萨克帝还在带新人的时候往往秉持着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原则,每天将一群肌肉壮汉拉得嗷嗷大哭,听着那些中气十足的鬼哭狼嚎,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手下留情的必要。 更很多的时候,萨克帝的身边也会环绕着一些女性同僚,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女人像一匹匹母狼,在撕开猎物的喉管时只会更加凶狠,那是一种极度强悍美丽的生命姿态,充满了征服的力量。 三百年前的白皇帝时期,人类面对的是同样杀伤性巨大的异种污染。 白色皇帝麾下的两名女性最高指挥者,艾琳·霍尔曼和塔娜·马普兹联手掀翻马普兹科学院,把异种潮汐拦截在宜居星域外,将人类的胜利以火与血铸进那段骇人听闻的历史,并且开启了长达近三百年的联邦共和自治。 性别差异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力的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但雄虫是一个全新的品种。 这个族群先天力量不足,从生理构造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都很难达到雌虫的同等高度。格拉尤其倒霉,在一堆下签里抽中了一个基因缺陷的下下签。 而且小雄虫看起来实在是太乖了,从不喊累,每次快要达到体力极限的时候都拼命坚持,睁得大大的眼睛湿润地看过来,感觉下一秒就要吧嗒吧嗒掉小珍珠了。 于是在死过一次之后,没良心的教官第一次体验到了还剩半颗的黑心隐隐作痛的稀奇感觉。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眼下,高大的核心种大刀阔斧地往中等种的巢穴中一堵,大有有种不达目的不走的无赖架势。 “格拉需要一个老师,我不信任别的雌虫,你是最合适的选择。” 卡塔呼哧呼哧的喘了一会气,最后强行压下怒火,目光在格拉身上停留了一会。 “你想让雄虫学习这些,为什么?” 他尖刻地问,“你想让他身陷危险之中?” “我要让雄虫也能够在这个混乱的星球活下去。” 萨克帝说,他微笑着摸了摸格拉的脑袋,金棕色的眼瞳平静无波:“你去过平原尽头的山脉吗?地平线尽头遮蔽光线的黑沉沉山体,每一个上面都挂满了巨大的高等种的巢穴。” “那些山看起来很高。” 卡塔被这个不相干的话题弄得摸不着头脑,但对方的第一句话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它咂了咂嘴,粗声粗气地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我可以试着教教你的小伴侣,但是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他自己了。” 好像又因为自己妥协的太快而觉得挂不住脸面,管理员再次换上咆哮的语气:“报酬从你的能源石里面扣!” 恶狠狠地用触肢敲了敲桌面,年长的工雌恢复成一种端坐的倨傲姿态。 “少一颗我就把这只小雄虫给扔出去! ” 第十六章
在Ja混得如鱼得水的核心种很快和安贡的每一只虫子都熟络起来。 上班不到两个小宇宙循环,所有的打工仔基本都和这只社交恐怖/分子“友好地切磋”了不止一次。 在安贡讨生活的虫族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劫掠船运来的失败者族群,基本每场献祭赛都要消耗一波,所谓的嘎两只给观众助兴,属于日抛型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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