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为石晏打扫他上班来不及收拾的家,给他做热腾腾的好吃饭菜。 鬼似乎不希望他这样日夜操劳着外出上班,热心地往他被窝里塞了许多超大面额的钞票。 掀开被子时,石晏吓了一跳又一跳。他哆嗦着将那些印有天文数字的高额钞票从被窝里拾出来,又从枕头下嗖地抽出一片巨大彩色纸糊别墅。 石晏将钱和房摞在一起,面色苍白地双手捧起来,无比虔诚。 他先是客气地道谢:“真的十分感谢。” 然后才小心说:“…我想我可能暂时还用不上这些。因为这个银行我去不了,它属于您那边。” 石晏确定,家里的鬼比较通人性,是能听得懂人话的。 因为在他说完这些后,被窝里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奇怪的东西了。 再比如,他昨天看着视频里的馄饨咽口水,今天下班后,饭桌上就真的多出了一碗放了很多紫菜和虾米的热馄饨。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地铁,不再考虑今晚要吃哪家难吃的外卖。 桌上会有热饭菜,连家都不用他收拾了。 甚至自从撞鬼后,他连睡眠质量都提升了几分,整夜睡得极沉,压根醒不过来。 然而鬼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太爱啃人。 无论石晏怎么组织措辞换着法地请求,每天早晨起床后,自己身上都还是会出现新的红痕。 新的覆着旧的,全身上下一片斑驳。 他用指甲轻挠红印模糊的边线,眉毛不解地皱在一起。 红痕的位置也在逐步下移,简直像是在一步步试探。 先是脖颈,接着是锁骨,然后是前胸膛,再之后甚至连小腹上也出现了此种红痕。 他只好从柜中找些高领衣服穿上遮掩,看起来很为此苦恼,但又实在无计可施。 好在秋老虎很快过去,之后天气转凉,同事相继穿上了薄卫衣毛衣之类,他这么穿倒也看不出奇怪了。 但仍是鼻音很重,每天都一幅被吸了阳气的萎靡模样。 这样过去了大半个月,某天办公室楼后响起了唢呐声,当天上午,部门经理就莫名发起烧来,整个人意识不清,甚至嘴里都在说些胡话。 石晏正好有多余的退烧药,从包里找出送了点过去,回来时听旁边几个同事正在交谈:“哎我说,估计是被吓着了。” “吓着是什么意思?” “就是冲撞了,”其中一个叫周荣的神神秘秘:“你没听过这说法?有的人火性低,遇到这种事就好生病……” 聚堆摸鱼,几个人七嘴八舌:“我老家那边有两三岁小孩夜夜哭闹还生病,带各大医院去看都没用。最后没办法去请了大师,几张符纸一画,你还真别说,第二天就好了。” “真玄乎啊,这两天还是走侧门吧……” 石晏心不在焉地听,笔在手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 这天晚上石晏回家较平时要迟一些,吃完饭他趴着玩了会手机,之后抱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他站那将高领毛衣从头上脱掉,随手放在铁架上,光着上身开始低头解裤装的腰绳。 白色的抽绳一圈圈缠绕在他细长的指根,石晏曲起手指,幅度不大地向外拉。 顶灯不算亮,被毛衣领揉乱的碎发虚虚搭在眉间,遮挡去部分光线。 他将腰前绳结解开后,却像是不急着脱,手从中抽走。 抽得有些急,被线勾了下,他嘶了声,将发疼的两指含进嘴里。 松垮垮的外裤顺着腰线弧度向下滑了几寸,布料与内裤边摩擦产生阻力,堪堪卡在他的胯骨上。 光洁白皙的脊背就这样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中。 浑身的殷红痕迹,喉结、锁骨,肩颈,甚至连背后的腰窝。 无一幸免,斑驳暧昧——偏偏当事人足够迟钝,完全意识不到这是情欲爱恋的证明。 两条长长的白色抽绳垂下去,随着他走动在腿根内侧一摇一摇。 热水哗啦啦下落,不知何时石晏打开了花洒。 氤氲热气中,他无声细吮着疼痛的指尖,拇指小指只能伸长抵住下巴。 魏闻秋低头看身前距他不到半米的男人,热水很快浇透了石晏的裤子,碎发湿哒哒地趴在额头上。 脸颊被热汽泡得泛红,耳朵尖也染上红意。 魏闻秋这样久久地覆眸凝视。 下一秒石晏却倏地仰头,半睁的眸蒙上水汽,口中还含着自己的两根手指。 亮晶晶的水珠向下颚滑,分不清是热水还是涎水。 正正直视上他偷窥的眼。
第16章 你看得见我? 魏闻秋率先蹦出的念头。 不应该。 他怔愣数秒,思维空白了一瞬,耳鸣紧跟着在耳边响起。 流水四溅在地面的瓷砖上。卫生间房门紧闭,周围似乎瞬间被抽成真空,阒然无声。 他喉结微动,瞳孔骤缩,竟突然感到些惴惴不安。 那双雾蒙蒙的眸上覆着湿成簇的长睫,软发挂了几丝在眼尾,看起来并不舒服。 ——当事人却并不急着拨,半眯双眼,放任微小水流顺着脸颊滑入口腔。 在某一瞬间,石晏抬脸甚至向前又递了几寸。 他一无所知地将整张脸在某个视角下完全放大,二十二岁的人颊边茸毛未退,散发出一股热烘烘的人味。 舌顶住热水向外推,一抹红意在唇畔一闪而过后迅速消失。 那看上去实在太像是求吻的姿态。 可能是石晏的错觉,正前方似乎某股微弱的冷气流喷在他人中处,有什么险些贴上他的唇。 错觉消失。因为石晏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侧身打开旁边的壁柜。 他从中拎出一瓶未开封的沐浴液,低头撕开包装。 方才没脱的外裤已经完全湿透,石晏弯腰连着底裤脱完,吸了水变沉的裤子担在铁架上,滴滴答答的。 水热到发烫,石晏冲得很舒服,伸手将额前碎发捋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闭起眼睛往脸上冲水。 a市这几天再次降温,早晚出门已经需要多穿件厚绒外套了。 所以晚上回家洗个热水澡是件很能够消除一天疲惫的事,石晏很喜欢,在花洒下待了许久也舍不得出去。 近期其实石晏收敛了很多,但此刻他站在水中,环境过于温暖,欲念就地而生。 哗啦啦的水流很适合掩盖掉一些糟糕的声音。 石晏整个人被热水冲得发红,险些站不住,脊背倚靠着墙向下滑,胳膊急切地想寻找个支撑点,好让他不至于栽倒在地。 如此隐秘的事,从开始到结束,每分每秒,每一次喘息时微张的唇,因为用力血液全部聚集在指尖的脚趾。 窒息时凹陷进去的腹腔,肋骨从瓷白皮肤下顶着凸起,期期艾艾颤动着的喉结,似乎有蝴蝶要从中破茧而出。 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这些全部落入一双闪烁着的深琥珀色眼眸中。 今晚石晏再次缺氧,松手后他紧闭双眼大口喘气,方才捋上去的头发掉下来几根,随着他上下起伏的呼吸晃动。 石晏的大脑一片昏沉,意识还没恢复清晰时,却突然感到一股更大面积的寒气迅速逼近他。 极快地驱散走他周边的温度。 他感到冷。石晏睁开眼,有些不解地扶墙起身,因为冲洗太久脱力,膝盖向下猛地一陷,紧接着踉跄了下。 地滑,石晏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脸朝地面狠狠摔去。 然而疼痛没有出现,有什么接住了他。 结实有力抓住了他的肩头。 石晏慌乱地重新站好,看上去被吓得不轻。他脖子卡顿着一点点向四周看去,只觉浑身像是掉入冰窟般刺骨。 好冷。 他未着一物,异常敏感,丝丝缕缕的寒意叫石晏汗毛竖起,后腰处发麻,狠狠打了个激灵。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又缱绻地缠绕住他。 像一条巨大的蛇。 两片冰凉却柔软的东西碾上他的后颈,痒痒麻麻地磨着。 扶墙的手无法抬举,有什么正顺着指缝将他的手指摁在瓷砖墙面上。 石晏缩起脖子,气息乱起来。 他甚至又产生种同时听见了两道呼吸声的错觉。 石晏虽瘦,腰胯与小腹的线条却十分漂亮,从背后看去有种雌雄莫辨的绮丽。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 抚上腿根,一点点描摹着他的腰窝。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再次消失。 头顶的水重新变热,氤氲热气回归,石晏呆愣地低头看自己重新能活动的手,像是在一场梦中。 从前哥带他去泡澡,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漫过来,哥抄把热水浇在他肚脐,将浸透热水的毛巾随意盖上他的腿间。 当时的石晏还不太能明白,只当魏闻秋在逗他。再大点后,石晏想自己或许实在是贴哥太近。 直到后来石晏独自去泡澡,那些目光仍牢牢地紧追在他身上,石晏才明白其中一些更隐晦的含义。 明白得有些晚。 没有人再会帮他盖毛巾。 - 石晏去看了医生。 他背着包出现在心理诊室内时,眼睑下发黑,走路不稳,打着连天的哈欠,显然是一夜没睡。 “最近情况有改善吗?”医生拿笔抬起头问。 石晏在板凳上坐好,思索下后摇头:“我尝试着避免去想这件事,但似乎没什么效果。” “你的心理压力过大了,”医生在纸上写着什么:“你把它当做洪水猛兽,它就会真的变成一头猛兽。” “我控制不住。”石晏说:“它影响到了我的生活。这段时间我没有再看那些,也试图减少频次,看起来还不错。直到昨晚——” “失控了?” “……是。”石晏回想昨晚数不清次数的头脑空白,灼热黏腻的掌心,有些难堪:“抱歉。” “就像上次所说,它并非是独立存在的,它的出现来源于曾经的‘求而不得’,通常发生在童年或青春期。” 医生打断他,对视过来:“孩子,你对它产生了太多负罪感,你不必为此感到羞愧,也不用对我说抱歉。” 石晏不语。 “性..瘾这种病症,有时堵不如疏。人类拥有欲望太正常不过。” “你从中寻求安全感,渴望被接纳,希望被满足。你没有错,身上不背负任何罪名,重点是要找到源头……” 石晏便想,什么是源头呢? 他脾气好,哥活着那些年里,他很少跟魏闻秋生气。 一开始是不知道生气,后来他汲着魏闻秋生长,一点点重新从眉眼手足间生出活跃的颜色,才知道有些时候他是可以生气的。 一生气他便撇着嘴不愿理人,魏闻秋就逗他:“嘴巴能挂油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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