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半了,王妈早就准备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们,作为晚饭,也作为接风洗尘,全家团圆的第一顿晚饭。 王妈摆好碗筷倒好酒水,唐浸月也回房间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她想是该好好处理一下两个孩子的事情了,虽然这些年她和夏以德都知道夏语年的存在,不告诉夏知鱼也是怕他多想,但现在夏语年已经回到夏家,避而不谈会给两个孩子造成心理压力,保护不了他们还会起反作用。 不如趁着这顿饭好好聊一聊。 她养育了夏知鱼二十多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胜似亲母子,再说夏语年,一早找到他的时候孩子瘦瘦矮矮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看着就让人心疼,她见到夏语年的第一面就决定要把孩子认回来。 这样想着,唐浸月招呼两个孩子上桌吃饭:“小鱼,年年,来,洗手吃饭了。”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像个再寻常不过的母亲,夏知鱼却在其中捕捉到转瞬即逝的尴尬与紧张。 夏以德已经坐在主坐,唐浸月就坐在他身边,浅笑着招招手:“王妈今晚做的菜好丰盛。” 夏知鱼打眼一扫,的确,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做的晚饭都比平时只有自己和夏语年时丰盛不少,只是可惜了…… 他抱歉地笑笑,手脚麻利的穿好外套,顺手抓了抓发型:“妈妈,实在抱歉……” “小鱼,你穿外套……是要去哪……”唐浸月说话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她在害怕。 “这几天晚上都有事情要办,所以会晚些回来,今晚这饭……抱歉,我明天会早点回来,咱们中午再聚一聚吧。”夏知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假笑。 他的确去酒吧驻唱快迟到了,但更多的是想快些逃离这里,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唐浸月和夏以德,笑不出来,也不想强迫自己笑。 说话间,夏知鱼换好鞋子打开了门,听见夏以德终于开了口,却不是挽留,而是下意识的批评:“都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有什么急事是不能吃了晚饭再去的?” “越长大越不让人省心,晚上出门不安全……” 夏知鱼没再说什么,快速冲他们摆摆手然后关上了门。 厚重的木板隔绝了两个空间,房间里闷闷的声音被夏知鱼听的一清二楚,是唐浸月打断夏以德的话语:“以德!孩子心里不舒服你就少说两句吧!” “……”夏知鱼紧了紧拳头,转身走进了电梯。 冷月悬于夜空,月光昏晕,周身掠过的风也越发的冷了,顺着衣领往脖颈里灌,凉的夏知鱼抖了抖。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了,打车要花二十几块,还是步行走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他出门走得急,身上只穿了接机时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风衣,连那条灰色的围巾都被他忘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深秋的夜晚寂静,也冷,夏知鱼独自漫步在马路上,看着前方望不着头的路颇多感慨,等彻底和夏家断了关系,这样的生活就会是常态,还是需要尽早习惯才行。 忽然,夏知鱼脚步放慢,不确定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有一辆黑色的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缓缓降下,夏知鱼看清了开车人的脸。 “夏先生?”果然不是错觉,夏知鱼打了声招呼:“好巧啊。” 夏云祈“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那身单薄的风衣上不由得皱起眉:“去哪?” 夏知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比脑子快,说:“酒吧。” 听到这个答案夏云祈眉头皱得更深:“上车。” “不用了,我……”夏知鱼想拒绝他,毕竟才见了第二面。 “这里不能停车,上车。”夏云祈重复了一遍。 夏知鱼抿了抿唇,拉开副驾的车门钻了进去:“谢谢,乔晚酒吧。” 开车过去不过两分钟时间,到了酒吧门口,夏知鱼下车再次道谢,距离九点还有两分钟,他“噔噔噔”跑进去,全然没发现驾驶座上的夏云祈盯着他的背影勾起唇,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酒吧二楼有一间专门给工作人员准备的更衣室,乔晚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小跑上来立刻笑道:“慢点慢点,着什么急啊。” 二楼的灯光不像一楼舞池那边一样暗,这里夏知鱼能清楚看见乔晚手上拿了一件白色的,形状十分不同寻常的上衣。 他眉心一跳,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乔晚笑嘻嘻将手里的衣服撑起来:“小鱼,这是你今天上台穿的演出服,是新的哦,姐特意买的,一看就很适合你!” 夏知鱼这才看清,这件“不同寻常”的衣服从背面看是一件在普通不过的衬衫,但是从正面看就不一样了,先不提领口的深v设计,就单说腰上那一串叮叮当当的链子就让人震惊。 配套的小装饰是皮质的项圈,下面坠了两颗红色的小石头,离远看像是两颗小樱桃,倒是和夏知鱼的发色很配。 拒绝的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乔晚把衣服塞进夏知鱼的怀里:“不能拒绝!今晚就唱一首歌,工钱翻倍,怎么样!” “当然是为了工作,万死不辞!”夏知鱼抱住衣服,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被工作气死一万次也不辞职,简称万死不辞。 “嘿,你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刚才那誓死不从的决心呢?”乔晚忍不住笑问。 夏知鱼吸了吸鼻子,傻笑两声:“我这没有决心,只有善变的财心。” 乔晚笑声更大,引得来往的工作人员频频偷看,笑够了才说:“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小财迷了,快去换衣服吧,唱了歌就快点回家,晚上不安全,尤其是你这长得乖乖仔似的。” 更衣室隔音不错,夏知鱼一边换衣服一遍开嗓,感觉差不多后下了楼。 这次的伴奏和之前一个星期一样,由专门的乐队现场演奏,经过一个周的磨合,他和乐队之间已经有了默契,戴上耳返后他上了台。 积累了一个周的人气让他在上台第一瞬间就收获了如雷的掌声,灯光聚集在他身上,他双手扶着话筒,眯起眼睛看向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8章 怒意 夏知鱼实在看不清脸,只能凭借轮…… 夏知鱼实在看不清脸,只能凭借轮廓确定自己的判断——夏先生! 他没走,还在看着自己。 唱了这么多年的歌,夏知鱼第一次有了紧张的情绪,只是因为被这个仅见过两次,哦不,三次面的男人盯着。 夏知鱼觉得十分荒唐。 前奏时间不长,夏知鱼深吸一口气开了口,干净的声音飘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他投入感情,控制气息,加入技巧,一首歌唱的扣人心弦。 这是一首节奏欢快的小情歌,用来暖场在合适不过,一首歌唱完,台上换了另一位主唱。 夏知鱼下了台,扯掉脖子上的项圈准备上楼换衣服。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夏家二少爷吗?怎么沦落到来酒吧当驻唱了?” 夏知鱼停下动作,奇怪的回头看向恶臭发言的源头,那是一个穿搭审美在辣眼程度上和夏语年不相上下的男生,二者不同的是,夏语年基因很好,一套乱七八糟的穿搭看起来有个性,不像这个男生这么折磨人。 他仔细搜索脑子里关于眼前这个男生的记忆,片刻后果断放弃,并在内心疯狂吐糟: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干破防,做什么都被找茬,真心烦啊。 “怎么不说话?你拒绝田丹到底装什么清高?” 夏知鱼烦躁的皱起眉,看来这位无名氏也是来替田丹找场子的。 台上歌手把场子带热,台下的人随着音乐律动欢呼,谁也没注意到台后对峙的少年。 “你到底谁啊。”夏知鱼不耐烦问:“你不知道江湖规矩吗?找茬之前报上名号。” 男生被说的愣了愣,这个时候夏知鱼不应该恼羞成怒然后破口大骂吗?他还想让前面的观众看看自己刚才为之欢呼的歌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不说?好吧,我比较忙,没事就别来找我了,再见。”夏知鱼迈开步子准备上楼把这身糟糕的衣服换掉,虽然在室内没什么冷气,但唱完歌出了汗,再加上空调风吹一吹,也有了寒意。 “等一下!”那男生怕夏知鱼真走了,赶忙伸手搭在对方肩上,连声音都尖锐起来:“老子让你走了吗?来人,把他给我带到楼上包间里去!” 男生身后两个黑西服的保镖称“是”,上手就要钳住夏知鱼的肩膀把人拖上楼去。 “你们敢动我?”夏知鱼虽然内向看起来乖乖的,但真让人强行绑上去这种事他还是会反抗一下的,以前还没穿书的时候学过一点拳脚功夫,对付不了两个保镖,但可以拖一拖时间。 “夏知鱼,别给脸不要,得罪了我,我让你连酒吧驻唱都做不下去。” “我看是谁在我的地方闹事?” 乔晚将头发别在耳后,一身黑色的皮衣修饰了凹凸有形的身材,她踩着恨天高倚在墙上,半眯着眼睛看向准备动手的两个保镖:“来之前没打听打听,上一个在我场子上闹事的人下场怎么样了?” 夏知鱼实在好奇,凑到乔晚身边悄咪咪问:“下场是什么?” 乔晚坏笑一声,说:“我以聚众斗殴的理由报警,给抓走了。” “……”夏知鱼又问:“对了,乔姐,你知道他是谁吗?” 乔晚故作惊讶:“你跟人家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名字啊,他是刘兴。” 夏知鱼点点头,又对刘兴说:“就算我是夏家抱错的孩子有跟你硫酸有什么关系,夏家的事还能轮得到你管?” “我叫刘兴!” “哦,刘兴。” “赶紧从我眼前离开,否则我就告诉我爸,让他撤资。”夏知鱼说。 刘兴还真不知道夏知鱼是不是在吓唬自己,但他不敢赌,万一夏氏真的撤资,回去他爸不得削死他!不过面上不能露怯,他故作镇静,挥挥手让两个保镖退下,冷厉的眼神上下扫一遍乔晚,又盯住夏知鱼的脸。 几息后,刘兴笑了:“你们的家事我懒得管,但是你打了田丹,这事怎么算?” “我说刘听啊……”夏知鱼说。 “刘兴!你特么能不能记清楚啊?” “哦哦,不好意思,刘青。” “……” “我说,你是不是暗恋田丹啊,这么着急给他做舔狗?”夏知鱼啧啧称奇,看刘兴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正好墙上转动的灯光闪到刘兴脸上,夏知鱼惊奇的发现,这人的脸又黑又绿,跟吃了苍蝇似的。 焦灼的气氛变得尴尬,大家心照不宣沉默下来,夏知鱼一惊,什么情况,难道真被他说中了?他只是随便一说啊! “胡说什么呢你!”半晌,刘兴终于扯着嗓子呵斥:“那是我好兄弟,兄弟有难,我当然得帮他找回来,不像你,根本就没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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