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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的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最新的聊天记录，是他试衣服的时候，对镜自拍了两三张发过去。 心想没准然哥已经在家里等他了。 默默导航了另外一条稍远的路径，避开了车祸现场回了家。 家里依旧黑灯瞎火，冷冷清清的。 谢寻坐了会，给自己倒了杯水，尝试着给萧然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关机，内心的不安也抵达了峰值。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他欢喜地起身去开门，一句抱怨似的‘然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卡在喉咙里，看到的他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 赵谦。 较比从前，他身上褪去了稚嫩青涩，更加锋芒内敛，像是刚从某个高级晚宴上回来。 一身板正的礼服经典的诠释了‘西装暴徒’四个字。 谢寻脸上的笑容凝固，抬头就要关门，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抵住了门框。 赵谦脸上带着几分邪肆的笑。 “等等——” “你还在等他回来吗？他回不来了。” 谢寻脸上的表情微变，一时不察，让赵谦腿抵住了门，大半个身子都趁机挤了进来。 “相信我，你会感谢我给你带来的消息的。”他嗤笑着说。 咚的一声，谢寻一颗心跌落谷底，脸色惨白，如同一片枫叶一般，眼前摇晃几乎要站不稳。 “你做了什么？！” 赵谦无辜地摊开了手，说：“我可没来得及做什么，是他自己倒霉，刚好我的人目睹并记录下了全程而已。” “他是家大势大，背后的财阀一手遮天，可以轻易玩弄扭转普通人的人生……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被赶到国外去过得跟条狗一样，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他鹰隼一般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谢寻。 “你也没想到我能挺过来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捱过那一段艰难的日子。 面对人种歧视，被人打骂、玩笑、取乐，每当感到屈辱的时候，就会咬嫉恨无比地想起谢寻来。 如果不是他忘恩负义，他们赵家怎么可能会在圈内被打压！不得不跟只丧家犬一样举家移民。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萧然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赵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癫狂得意。 他将一枚带血的宝石戒指塞到了谢寻的手里。 不再多发一言，塞了个手机给谢寻，示意他看自己看。 谢寻颤抖着手点开，从画面上的视野来看，应该是行车记录仪上保存下来的录像。 当萧然出现在画面中心的时候，谢寻已经浑身颤抖，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一辆小型SUV和小卡车出现时，他点击了暂停。 屏幕上，小卡车驾驶室内依稀能看见属于谢思源面目狰狞的脸。 ‘啪嗒’—— 一滴泪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他回想起了上午从店里出来，两个女孩讨论的那场惨烈的车祸，而他因为恐惧害怕绕路避开了。 也因此错失了，跟未婚夫再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第104章 ：疯了 身体只是一具空壳，灵魂早已飘远，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手机掉落在地，赵谦捡了起来。 点击继续播放。 录像中的男人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身上穿着长款黑色风衣，衬得双腿修长挺拔，凝神看了眼新收到的消息，是阿寻精致漂亮的自拍照。 嘴角微微上扬，抬手正要回复消息，突发变故。 一辆小卡车朝他冲过来，他脸色都没有变，险之又险地避过了。 谁知侧后方还有一辆等待已久的SUV，油门踩到底加大马力，疯了一样贴着人群横冲直撞开了过去。 尖叫声、警报声、汽车自燃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赵谦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他知道这人对谢寻的重要性，可萧然被死死地卡在那里，高温让人无法接近。 徒劳的去拽，也只来得及抓下一枚戒指。 轰—— 火焰爆炸波及了过来，赵谦被其他人推开，很快就有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包围了现场，不让人靠近。 赵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萧家自己的人。 兴许…… 这并不是一场意外车祸事故。 而是，早有预谋的一场谋杀。 很快现场被清的干干净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赵谦收拾了一下心情，带着遗物登门拜访。 他是恨透了谢寻，可他心里也清楚，当时的萧然想弄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突然就放了他一马，必定是留手了。 但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恨意滔天，恨从前的自己不会好好爱人，如今回来…… 谢寻的心里早已经装满了另外一个人，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看着谢寻抱着小小一枚戒指哭到失声。 赵谦忽然就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恨意烟消云散，他心里只剩下浓重的担忧，忧心这样的状态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赵谦回想起这些年的自己，何尝不是靠‘恨’撑过来的。 那就坏人做到底好了…… 赵谦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被他保护在羽翼之下，封锁在信息茧房里什么都不知道，幻想着嫁给萧然几辈子吃喝不愁，你也不看看你配么？” “他们萧家，怎么可能允许唯一的继承人娶个男人进门？” 说到这里，已经冷血到近乎残忍，将线索也捋得明明白白。 “可惜，你的美好念想落空了……我可听说萧家最近还接回来了一个私生子，有了更完美的替代品继承。” “忤逆家里，执着要跟一个男人纠缠的萧然可不就成了弃子？” 谢寻的眼泪止住，睫羽轻颤，如同一个漂亮的木偶人一般不动了。 赵谦说：“更别说他几次三番拒绝了家族安排的联姻，彻底得惹怒了家中长辈。” 居然都是因为他…… 谢寻原本因为那天避开车祸绕路，就悔恨到呼吸困难。 听到居然是因为他想要结婚，才是然哥死亡的导火索，彻底承受不住晕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他从萧然的怀里醒来，窝在他怀里哭到几乎要断气，说：“吓死了，还好是梦。” 萧然问他怎么了？ 他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然后萧然温柔地拍拍他，安抚了好久。 催他把牛奶喝了，乖乖吃早饭，等会还要去拿定制好的结婚礼服，他还看见然哥手捧着捧花向他走来。 睁眼看见医院的天花板，鼻尖是浓烈的消毒水气味。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闭了闭眼，恨不得没有醒来，重新回到梦境里去。 他开始出现躯体化症状，也不愿意说话，病房里来来往往出现什么人也不在乎。 萧然的突然死亡好似掏空了他所有精气神。 第七天，亡灵回魂日，谢寻再次梦到了萧然。 是在儿时的那所孤儿院里。 自己正在被一群坏孩子拳打脚踢欺负，萧然远远地看了一眼，转过身走远，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心里有个声音说—— “对的，跟他这样不幸的人保持距离，不然也会跟着一起变得不幸。” 梦醒了，只剩无尽的落寞与悔恨。 “不好了，17号床的病人不见了！” 查房护士的一声惊叫响起，谢寻人早已出现在北山公墓。 给了私人侦探转了一笔钱，多谢他这几天帮忙盯梢。 他转身朝墓园内走去，身体在冷风中瘦削清冷。 形单影只，好似风一吹就倒。 萧然花费这么多年精心养护的人，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把自己缩回了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走过一排排墓碑，谢寻终于驻足。 盯着墓碑上的遗照许久，吐出两个字。 “好丑。” “他们怎么给你选了这么一张照片，死了还这么严肃……丑死了。” 谢寻不知道在墓园待了多久，絮絮叨叨地说了多久的话，他靠着墓碑是被一阵冷风冻醒的，一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就着夜色，在墓碑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洞。 将两枚戒指都埋了进去。 “我走了，然哥，你要替我保管好，在做完想做的事情之前……我大概，不会再来了，别太想我哦。” 谢寻一步三回头，不舍地越走越远。 回到家里，直接发了一场骇人的高烧，要不是赵谦找不到他人，破门而入，恐怕直接烧死在了家里。 两次住院，谢寻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但是这一次他反应正常了许多，至少医生说话的时候有反应，端来饭也会敷衍地扒拉几口，有基本的求生欲。 赵谦一颗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就看谢寻火速托人变卖了所有家产，除了那一套房子。 他在圈子里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 再次现身时，顶着谢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名头，改头换面重新出现在了这个圈子里。 没错，他找到了当初遗弃自己的生父。 诡异的是，他原本同父异母的大哥前段时间遭遇变故，如今成了植物人。 也不知道谢寻通过什么手段，让谢家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 一现身，带有目的性地蓄意接近了萧家最近重点培养的那个私生子。 加上最近还有一个曾替萧家办事的谢思源死的莫名其妙。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的赵谦只觉得他疯了。
第105章 ：好，我愿意 赵谦不是没有去找过谢寻，可三年时间，他将情绪压抑到了极致，患上了精神障碍，变得好像完全不认识赵谦了。 说到他们初见时的事，投来的也只有冰冷陌生到极致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 “我从小到大唯一的青梅竹马只有然哥，我们是彼此的家人，相依为命，他，出了车祸。” “我亲眼看见的……” 赵谦看着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毛骨悚然。 后续还专门找了心医生。 医生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患者因极度的悔恨导致记忆错乱，分不清现实，还是自己的想象。 具体最好还是把人带到他诊室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可谢寻怎么可能会配合？ 他悔，他恨，恨自己那天为什么要绕路。 所以大脑自动捏造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让自己‘亲眼目睹’车祸现场，却无能为力。 他潜意识觉得萧然为了护着他才会死，更不能接受以从未相遇过作为前提假设，谢寻彻底封闭了内心世界。 记忆错乱到只剩一个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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