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的样子,让人一时无语又好笑。 大约是平日里见越青君规矩正经、理智有礼的模样实在太多,如今见对方露出这般姿态,非但没觉得冒犯,只觉得有趣。 好似向来是红梅白雪的风雅,一朝变成了雪地打滚的小白熊。 见他视线尚且迷蒙飘忽,宁悬明心中长长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对方还想作乱的手,“殿下,您都这样了,就别勉强了,都交给我。” 将人交给赶着马车来的吕言,视线在吕言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宁悬明忽然笑了一下:“吕公公,殿下就拜托您先照看着了。” 吕言恭敬低下头去,“宁郎中放心。”不知为何,被那双眼睛盯着,有一瞬间吕言只觉得如芒在背。 进马车前,越青君忽然抓住宁悬明的手腕,用力抓紧,滚烫的温度好似要将宁悬明被触碰的肌肤灼烧。 越青君人都要烧傻了,却仍是坚持用那点理智叮嘱一句:“不要进去……” “不要进……” 宁悬明一愣,只当那秋芜殿有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危机或者机窍,轻轻拍了拍越青君手背,“放心,我不进去。” 越青君这才松手。 待见不到宁悬明身影,吕言这才松了口气,在车帘外小声关切:“殿下,您还好吗?” 车内许久才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音调断断续续,拖得老长,不知为何,竟似乎还有几分惬意。 另一边,宁悬明折返时,刚好见到诸位内眷齐齐走到秋芜殿门口。 “几位夫人留步。” 宁悬明现身而出,“不知夫人们可知晓太子殿下所在何处?” “殿下就在那边院中,宁郎中找太子殿下可是有事?”礼部侍郎家的夫人回道,宁悬明身在礼部,和她家郎君算是相熟,自然也愿意释放善意。 宁悬明面露无奈,略略一笑道:“虽是小事,却也要告知太子殿下,六殿下今夜不胜酒力,外出散步时又不慎受凉,想请御医上门诊治,只是今夜年节,御医大多也要放假归家,只好请太子殿下出面。” 众人一听,六殿下病了,之前想上门试探一下态度却不得的人家纷纷起了心思,不必宁悬明再多言,众人皆愿意示好,派人带话给太子。 宁悬明并未随着传话的人一起过去,而是留在原地与众位夫人说起话来,寒风吹过,众人皆是一个激灵。 宁悬明适时开口,“外面风寒,众位夫人若是受凉就不好了,不如先行进殿,只是我见那秋芜殿一丝烛火也无,想来炭火也是没有的,不如移驾旁边的万春宫。” 众人抬头一瞧,见秋芜殿果真黑着,真要在那里休息还要等人点上灯烛,未免太麻烦,便听了宁悬明的话,转头进了万春宫。 几名带路的小内侍面面相觑,却也不好让这些贵人们改主意。 看着众人的背影,宁悬明耳边便传来一道不善的声音。 “虽是小小郎中,却也是朝中官员,何时能随意被人驱使了。”太子踏步而来,率先发难。 宁悬明先行了一礼,方才不卑不亢道:“下官虽是官员,却也是六殿下好友,六殿下并未涉足朝政,且今日并非上值,而是年节,下官以殿下友人身份关心一二,并未有何不妥。” “倒是太子殿下,得知六殿下身体抱恙,您却未有一句关怀,而是先指责下官,可能体现殿下友爱兄弟之心?” 太子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 平日里太子对待兄弟们都挺能装样子,只是刚刚乍一听到越青君没事,且要请御医,一时失了分寸。 虽然皇后不说,但太子对皇后的行为大致是有数的,宁悬明这一出现,只能说明皇后谋划失败,太子如何能心情好。 宁悬明抬眸看了太子一眼,意有所指道:“殿下今夜还是小心些好,若是传出什么不利于您名声的消息,总不能怨宫中太节俭,连秋芜殿的灯烛都不舍得点。” 太子被气笑了,认认真真将宁悬明看了又看,好似要将对方记下来。 “你很好!孤记住你了。” 宁悬明俯身一礼:“既然御医已经请到,下官就先告退了。” 太子冷眼看向那名倒霉蛋御医,“六弟既然是受了凉,邱御医应当知道怎么看,怎么说。” 邱御医只觉得自己就不该进宫,怎么值班的医官没事,却是自己倒了霉。 宁悬明快步行至宫道上,远远见着停在那儿的马车便小跑上前。 邱御医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宴上喝的酒,这会儿是全醒了。 宁悬明跳上马车,掀开车帘进去,下一刻,便被人一把抱住。 也不知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的人是哪儿来的力气,此时抱紧宁悬明的力道,竟让宁悬明一时也挣不开。 好在越青君尚有理智,在挣扎许久过后,终究是一点一点,强迫自己将宁悬明松开,转而紧紧抓住窗弦,任由自己靠在马车上,发髻都有些散乱,额前的碎发更是被汗水打湿,贴在上面。 越青君重重喘着气,沉重的呼吸声在只有二人的马车中格外清晰,每一次停顿,每一声克制,都落入宁悬明眼中、耳里。 越青君紧贴着车壁,好似紧贴着某人。 “悬明……” “我……” “今夜若有冒犯……你且信我……” “绝非我本意……” 下一刻,一个轻轻的拥抱环住了越青君,温暖又清新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 后背被轻轻拍了拍,似在安抚。 温柔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仿佛哄孩童如梦的摇篮曲。 化成片片羽毛,落在心间,痒意顿时如毒素般遍布全身,令人明知有毒,却仍心甘情愿沉醉其中。 “我知道。” “无瑕已经很努力了。” “所以,放松一点,有我在这里,没有别人,脆弱一点,狼狈一点,过分一点都也没关系。” 大约连越青君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沉迷更多,还是清醒更多,更不知道自己是想继续沉迷,还是想恢复清醒。 辛辛苦苦维持的那点理智,在宁悬明的几句话下,差点被摧毁得丢盔弃甲,渣都不剩。 他克制不住地歪了歪头,埋首在宁悬明颈间。 你真的想看我更过分一点吗? 他闭上眼,放弃视觉,放大其他感官。 你知道我过分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吗? 听着宁悬明的心跳,嗅闻宁悬明的气息,紧贴宁悬明的肌肤,感受对方传来的温热。 这么温柔,可是会吃亏的啊。 他张开嘴,对准宁悬明的脖颈,咬了下去。
第19章 帐里红尘 人体真的很脆弱,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血肉咬破,但越青君想要的,又何止是咬呢。 他不仅想咬这个人,还想将对方寸寸舔舐,尝尽滋味,再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仅仅如此,根本得不到满足。 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仅仅如此,也只能到此为止。 耳边阵阵轰鸣,是喧嚣的雪夜,又或是震耳欲聋的心跳。 喉头滚动,越青君好似吞咽了什么,片刻后方才醒悟,那是他方才丢弃的理智。 他艰难地松开宁悬明的脖颈,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上面的牙印上离开,他覆在车窗上,任由寒风透过车窗吹打在自己脸上,将脸抵着手背,狠狠咬在自己手背上,本就泛红发热的手背,顿时出现了更加鲜红的牙印,深可见血。 疼痛让大脑稍作清醒,越青君歪去角落,尽可能让自己远离宁悬明。 “悬明……若我再有冒犯……” “就将我打晕……” 脖子上传来些许痛感,宁悬明却并未在意,他将掉在地上的大氅拾起,重新披在越青君身上,这才扬声对外面道:“先回府,快一点。” 马车哒哒往宫门走,车外却远远传来一道呼唤声,“等等、等等!宁郎中,我还没上马车啊!” * 另一边,太子送走了大臣与家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领着亲近之人前往了秋芜殿。 站在漆黑暗沉的宫殿外,太子背着手沉声对身后众人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孤命令,不许进来。” “是。” 太子推门而入。 殿内却一片寂静,听不到半点动静。 可不知为何,他却好似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仿若错觉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清甜香气。 太子心中微紧,正想大喊外面的人进来,却忽然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地,对方浑身压在他身上,柔软的身躯让太子心弦微松。 “大胆,给孤滚下去!” 柳昭仪受药力折磨许久,刚刚才挣脱了束缚,好不容易有个人送上来,她哪还管的了其他,只想将人就地正法。 她出身青楼,会的花样本就不少,想要挑逗一个人自然是手到擒来,太子渐渐被她弄得来了兴致,只是想到皇后,还是将身上之人推开,“滚开!”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打在太子脸上,柳昭仪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却知道怎么激怒对方。 “这都不行,你是不是男人?!” 太子好像懵在当场,柳昭仪伸手扒了他的腰带,坦诚相待时,太子好似才从刚才那一巴掌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翻身将柳昭仪压在身下,他紧紧盯着身下看不清面貌的女人,黑暗中,眼中的怪异神色无人能看清。 殿内隐约传出的声音,让守在殿外的人纷纷低下头去。 唯有一个小内侍皱起眉头,面带忧虑。 凤仪宫中,皇后卸下簪发,一边任由宫女为自己按揉穴位,一边听着人汇报消息。 “宫门那边的人说,六皇子的马车已经出宫了。” “秋芜殿……下面人传来的消息是说,太子殿下在里面。” 皇后淡淡道:“是太子在里面,还是太子一直在里面?” 那人不敢回话。 皇后笑了一声,“本宫今日,倒是成全了他们。” “娘娘息怒,柳昭仪不足为惧,娘娘若是看不顺眼,随意处置了便是。” 区区青楼女子,便是死了,又有谁会为其讨要说法,至于天子,那更好糊弄了。 皇后扶着额头。 一个柳昭仪确实不重要,可没了她,还会有其他人。 “太子大了,不爱听话了。” 皇后闭上眼睛,半晌才道:“今夜守在秋芜殿外的人,都送走了吧。” 内侍既入了宫,就再难出宫,皇后所说的送走,绝不是简简单单将人送得远远的。 柳昭仪是吗,希望她还能废物利用。 马车一路疾驰到别院,越青君便被下人送进卧房。 宁悬明转头对吕言道:“吕公公,殿下一会儿需要沐浴,麻烦你去让府中下人先行准备,今夜年节,大家应当未料到殿下会出宫,难免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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