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在蒋文的背后,如果要离开, 只能走这一条路。 可目前那瘦长的鬼影挡在身前,纪阮没办法从那里离开,只能暂时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 那鬼影逐渐增高长大, 头顶快要挨到天花板。 巨大的漆黑身影笼罩在纪阮身前,冰凉刺骨的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纪阮意识到咖啡厅里坐着的其他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没有任何的动作。 整个小说世界,似乎都因为这个鬼影的出现而暂停下来。 纪阮分神间, 面前的“蒋文”突然开口了, 它的声音嘶哑尖锐, 听着就让人莫名感到不适,“割脑袋,割掉你的脑袋……” 割脑袋?好暴力。 鬼影说完, 又继续哑着嗓子开口道:“吞图钉, 吞下去!吞!吞下去!!” 眼看瘦长鬼影越靠越近,它的情绪也越发激动,纪阮赶紧朝着另一边跑去。 又是割脑袋,又是吞图钉的, 蒋文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呼吸急促地狂奔时,身后的“蒋文”也加快了靠近的速度。 纪阮不知道被它抓到了会怎么样,但绝对没有好事。 于是他一刻不敢停歇地不停地奔跑。 两个人就这样在并不宽大的咖啡厅里进行了一场追逐赛。 眼看自己即将精疲力尽,而身后的“蒋文”却依然速度不减,纪阮就知道他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下去了。 又一圈结束后,纪阮眼疾手快地跑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座位上,一把扯过他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手机。 鬼影匀速接近,纪阮慌忙地点开手机,下意识地拨通了仰千沉的电话。 嘟声响在耳边,纪阮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吞图钉……割掉你的脑袋……”鬼影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着。 就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秒,纪阮恍惚间仿佛听见“蒋文”喊了声殷铮的名字。 不过转瞬,他的注意力就被电话那头的仰千沉给拽住了。 “喂?纪阮?” 仰千沉的声音清清冽冽,带着无法磨灭的冷感,可他的语气却很轻柔。 当仰千沉的声音出现的那一瞬间,整个咖啡厅里阴冷的气息都好像平静了不少。 “你在哪儿?”危急关头,纪阮掩饰不住自己的慌乱,“你认识蒋文吗?” 传说中死掉的人一直不肯离开都是因为有执念。 纪阮跟蒋文认识的时间不长,他根本不知道蒋文的执念会是什么。 打给仰千沉也是为了死马当活马医,万一这位学生会会长恰巧就知道蒋文之前做过什么呢。 眼看鬼影还在靠近,纪阮只好带着手机又往另一边跑开。 轻啸的空气摩擦声清晰地出现在通话里,仰千沉问:“你在跑什么?” 纪阮来不及解释,只说:“你以前听说过A大有蒋文这个人吗?他最在意什么东西啊?” 鬼影没有停歇的迹象,纪阮不停地想着对方可能在意的东西。 那个蓝色的暖水壶?殷铮? 但纪阮冲着“蒋文”说过这些东西,也喊过殷铮的名字,但都没能让它的脚步停下来。 咣当一声巨响,纪阮回头时竟不小心踢掉了咖啡桌旁的小垃圾桶,一个侧身躲避不开,摔倒在地。 纪阮趴在地上狠狠皱眉,关键时刻怎么反而掉链子啊! 就在他赶紧重新起身时,电话那头的仰千沉说:“兔子。” 兔子?!蒋文还喜欢兔子? 不敢多耽搁,眼看鬼影越靠越近了,纪阮只能大声地冲着“蒋文”喊了声,“兔子!” 纪阮的呼喊声遍布在整个咖啡厅内,回音打在远处的墙壁上又弹了些回来。 鬼影的脚步突然顿住了,似乎“兔子”真的唤起了它的理智。 寂静无声的对峙让纪阮的手背发麻。 十几秒过后,周遭都沉寂下来了。 然后纪阮眼睁睁地看着它重新变得瘦小,缓缓矮了下来。 顶到天花板的高大鬼影逐渐缩小再缩小,直到变回蒋文的模样。 纪阮直到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周围人群说话声重新响起,阴冷的咖啡馆重新变回阳光明媚的样子,而眼前恢复原样的蒋文也一脸担忧地靠近,皱着眉问:“你怎么摔倒了啊?纪阮。” 可怖嘶吼着的鬼影还没从纪阮的脑海里远去,此刻面对蒋文,纪阮只想远离。 所以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避开蒋文的手站了起来。 纪阮满头大汗,衣领也凌乱了,呼吸不停,脸色格外的红。 看着面前蒋文一脸无辜的样子纪阮实在无语,刚刚还一副要弄死自己的样子追着他跑,结果现在这人倒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事,摔了一跤。”纪阮争取不让蒋文察觉到任何异样,装作淡定地开口。 “没事了吗?纪阮。” 仰千沉的声音从手边传来,纪阮这才发现他跟仰千沉的通话还在继续。 而纪阮举起手机的同时,他也在咖啡厅的玻璃窗外看见了仰千沉的身影。 —— 蒋文离开了,剩下仰千沉跟纪阮面对面坐在咖啡桌前。 整理好思绪的纪阮抬头看向仰千沉,问:“仰千沉,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是吗?” 纪阮从一开始就明白的,仰千沉在这本恐怖小说里格格不入。 他沉着冷静,理智到超脱一个“小说人物”的存在。 而面对刚刚纪阮拨通的电话,仰千沉也第一时间给出了正确答案,成功让蒋文恢复了正常。 轻而易举租到的学生公寓、每次恰到好处的出现、帮助他脱离困境,远离那些人。 许许多多的不对劲摆在面前,纪阮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他直视着眼前的仰千沉,问:“兔子代表的含义,是我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乐诗的日记本里出现的神秘社团,里面成员们都有各自的代号。 而“兔子”,就是第一个引导乐诗成功加入社团的成员。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蒋文,那死掉的蒋文的执念是“兔子”,也是乐诗。 坐在对面一直沉默着的仰千沉突然抬眸望向纪阮。 白睫轻抬,眉眼冷冽。 “我只是想帮你。”仰千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仰千沉侧头,纪阮能很清楚的看见他脖子上的伤口。 脆弱的仰千沉能轻而易举的勾起纪阮的心疼,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对这里的其他人有过这种类似心疼的感觉。 即使殷铮跟严颂鸣互相吵成什么样,他都不会想靠近。 即使严颂鸣用那双残疾的腿如何示弱,纪阮都不觉得有任何想拯救的念头。 至于陆泽彦,纪阮更是敬而远之。 仰千沉的目光荒凉苍茫,平静的像一望无际的原野。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仰千沉垂着眸说,“抱歉。” 纪阮闻言抿了抿唇,犹疑道:“我不是想让你道歉。” 仰千沉见纪阮说完又沉默,忽然起身走了过来,在纪阮震惊的目光里蹲在了他的腿边,牵住纪阮的手搭在了他自己的侧脸上。 纪阮瞪大眼睛,看着仰千沉的发旋在自己眼底。 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柔,仰千沉牵着纪阮的手,把自己的侧脸放在纪阮的手心蹭了蹭。 这动作让纪阮想到了A大里流浪的那只小黑猫,毛绒绒的。 仰千沉扬起脸,一向被称为高岭之花的学生会会长此刻竟蹲在纪阮的腿边,他抬头看着纪阮,说:“我惹你生气了吗?纪阮,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只是害怕你遇见危险。” 纪阮感受到手心里传来仰千沉脸颊的冰凉气息。 好看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纪阮听见仰千沉又说:“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你以后想知道什么都跟我说,我如实告诉你,好不好?” 纪阮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仰千沉蹲在他旁边,明明是个被动的姿态,可他的肩颈手臂都格外结实,除了蹭着纪阮的左手,右手则是以一种绝对占有保护的姿态撑在纪阮的椅子后方。 只有纪阮才会看到仰千沉脆弱的表情。 从背后看,旁人都只能看到仰千沉充满占有欲的身影。 纪阮轻轻敛下睫毛,承认了自己已经用过“仰千沉男友”的名头了。 “我跟陆教授说,你是我男朋友。”纪阮皱眉,不太好意思地说:“严先生也听见了。” 仰千沉的表情似乎有些愉悦,纪阮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光线都更亮了不少。 “那你不打算真的给我一个名分吗?”仰千沉笑了笑,问。 在恐怖小说里谈恋爱实在有些超出纪阮的性格,但眼前的仰千沉又实在好看,光影打在他的侧颈上,照出被纱布照着的伤口,也照亮了那双异于常人的白色睫毛。 理智与感性在不停地拉扯着纪阮的思绪。 同意还是不同意? 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还是继续逃避? 几秒后,纪阮轻轻叹了口气。 纪阮没回答,而是微微俯身,轻轻在仰千沉的唇边亲了一下。 谎话成真,他再也不用苦恼于如何跟陆泽彦,跟严颂鸣那些人圆谎了,因为他真的要跟仰千沉在一起谈恋爱了。 红晕慢慢爬上纪阮的耳廓,蔓延至侧脸。 “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纪阮是个诚实的孩子,他不打算再欺骗自己了。 但亲完的下一秒,纪阮看清了仰千沉眼底暗涌着的情绪。 带着无尽的占有欲、保护欲。 过度的兴奋让仰千沉的脸色都变得和以往不同了起来,他身上的锐利感微微显露了出来,让纪阮看得一惊。 不过很快,仰千沉又把那些情绪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抬头看向纪阮,依旧以这个蹲着的被动姿势,仰脸,说:“男朋友,再亲亲我。”
第43章 纪阮闻言侧脸瞬间红成了一片。 他讷讷道:“不要。” 周围人来人往, 可很奇怪的是明明这群人刚才还在一直盯着他,但自从仰千沉出现之后, 那些偷窥一样的黏腻眼神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纪阮知道这很可能是因为仰千沉现在站在这里。 这位每天的踪迹都会被记录下来发在论坛里的学生会会长似乎比他想得更加神秘。 纪阮疑惑地抿了抿唇,可从他穿进这本小说世界开始,仰千沉的身上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提示音,无论是杀意值提示,亦或是暧昧值提示,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闪动都没有。 这让纪阮觉得仰千沉绝对不会是原书中的那四条鱼的其中一个。 但解决了一个疑惑, 其余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如果仰千沉不是鱼塘里的鱼,那么原书中的四个男人中的最后一位,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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