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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霄看他仰头一脸不知悔改的看着自已，气得肝疼，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虞原嘉气到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了，神色几经变化之后，他伸出手，照着虞原嘉刚睡醒还带着点晕红的脸颊拧了一下。 虞原嘉吃痛偏头躲开他的手，一脸控诉的看着他。 拧我干什么？ 顾霄看他脸更红了一些，气也顺了，直接当做没看出虞原嘉的控诉，语调轻松道：“皇后这么大人了，睡觉竟然还淌口水，朕帮你擦擦。” 擦？！ 虞原嘉想爆粗口。 顾霄心情很好，留下句“你虽然是皇后但也不能让一帮刑部官员等着”，然后气定神闲的走了。 虞原嘉心情郁闷的出宫去了刑部，没想到刑部还有更让人郁闷的事情等着他。 他看着在自已面前拱手哈腰，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决的刑部尚书，深深觉得果然是什么样的老板带什么样的员工。 “颜大人只因几句空口无凭就认定季侍郎有罪？” 刑部尚书颜沛对待虞原嘉还跟昨天一样的恭敬，但是语气却又十分坚定，“户部的人都知道季岑临跟卢大人不和，且卢大人遇害前一日还跟季岑临有过争吵，他有杀害卢大人的由。” 虞原嘉真想问问他是怎么当上刑部尚书的，就这脑子这逻辑，“跟卢悟有矛盾的也不止他一人，大人难道要把所有跟卢悟不和的人都抓起来？” 颜沛低下头道：“下官不敢，只是季岑临嫌疑最大，因此才将他暂时收押，等皇后查明真相，下官自然会将他送出来。” 虞原嘉哪里想不到这个颜沛打的是什么主意，人都在他地盘上了，还不是任他揉搓，到时候随便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安上去，这个案子就可以结了。 书里也有过这一段，季岑临确实被收押过，后来是顾霄将人放出来的，这回顾霄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难道是因为他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 这可是在季岑临面前刷好感的好时机啊，虞原嘉想到昨晚顾霄准许自已在外面吃晚饭的话，觉得这么个小忙自已还是能帮帮他的，而且他们的关系进展快一点，自已也能早点脱身不是。 虞原嘉道：“颜大人既然如此坚持，那这件事便交由皇上定夺吧。” 颜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虞原嘉，不说颜沛，其他人也是同样的震惊，完全想不到虞原嘉竟然还要将这种事报给皇上知道。 虞原嘉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直接让白守进宫去找顾霄了。 他自已留在刑部悠闲的喝着茶，一边还不忘威胁颜沛：“我记得皇上在琼林宴对季侍郎可是大为赞赏啊，这件事当时好多土子都看见了，当时任大人也在场，任大人你说是吧。” 虞原嘉说着还不忘问一旁的任初禾。 任初禾迟疑了一下，因为当时他只看到顾霄在问季岑临的时候确实笑了，但是不能因为一个笑就说顾霄对季岑临很欣赏吧，不过皇后都这么说了，那看来确实是了。 因此他点头：“皇上确实欣赏季侍郎。” 虞原嘉对着颜沛挑了挑眉，十分挑衅的说：“你看吧，季岑临要是在狱中遭了什么罪，那这雷霆之怒肯定少不了啊，颜大人可趁早吃点好的，养好身子。” 颜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但是终究还是混迹了好几年官场的了，声音都不带抖的说：“下官也只是按例办事。” 说完这句，也不等虞原嘉再多说什么，直接道：“下官让人给皇后准备些点心。” 说着就退下去了，虞原嘉看着他背影隐入拐角处，嘴角上翘，得意道：“这个老狐狸，现在才知道怕了。” 虞显致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突然问道：“小嘉为什么对这位季侍郎这么在意？” 虞原嘉冤了个大枉，看了看一边强行要跟着他们查案的顾谨，还好顾谨没有生气的预兆。 自已这个二哥可真会给自已拉仇恨，他可不想摆脱炮灰反派的身份之后，又成了主角的情敌，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二哥说笑呢，我跟季侍郎又不熟，这不是皇上很欣赏季侍郎，让我关照着些，我哪敢不从啊。”虞原嘉虚伪的说着，心里稍稍愧疚，因为顾霄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他这纯粹是将顾谨的仇恨引到顾霄身上了。 我反省，我真的是个小绿茶。 但是你们兄弟俩早晚也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也不在乎我添的这把火是吧。况且，我这也是为了季岑临的小命着想，再晚一刻，季岑临都玩完了，到时候你俩反目的由都没了。 白守很快就回来了，虞原嘉还以为顾霄听说季岑临被关押了，而且是昨晚就被关起来了，肯定会急得丢下一堆的政事，然后飞奔赶来救人，顺便赚一波好感的，谁料就白守一人来了。 不过有他一句话也足够救人了。 “皇上怎么说？”虞原嘉急急的问。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他们也跟虞原嘉一样的着急，最着急的还是颜沛，若是皇上真的很欣赏季岑临，那自已今后就别妄想得到重视了。 白守匆忙赶了一路，有些气喘，断断续续道：“皇上，皇上说……” 虞原嘉：“……” 你要不喘匀了再说。 白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说：“皇上说‘让皇后自已定夺’。” 虞原嘉表情空白了一瞬。 难怪顾霄追不到季岑临，就你这死样子，人家看上你才有鬼了。 虞原嘉被顾霄气得想吐血，深深觉得自已应该花点时间给顾霄上一课，追人得积极一点，就你这样，你当一辈子孤家寡人得了。 还让自已定夺，要是我不穿过来，你的皇后肯定直接联合颜沛将小侍郎冤死在狱中了，什么人呐这是，还得自已帮他收拾烂摊子。 “颜大人，现在可以放人了吧？”虞原嘉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还在暗自舒气的颜沛道。 颜沛气舒到一半，又重新提起来，“皇上并没有让下官放人。” 虞原嘉转向白守道：“你再把刚才皇上说的话说一遍给颜大人听听，他想必年纪大了，转眼又给忘了。” 一边的顾谨等人发出一阵低笑，颜沛脸上横肉都气得抖了几下。 白守配合道：“皇上说‘让皇后自已定夺’。” 虞原嘉点头，关切询问道：“颜大人可听清了，若是耳力不行的话，我让白守凑近点。” 颜沛差点气昏过去，喘了几口粗气，抚着胸口让一旁的手下去狱中将人放出来。 季岑临进去一晚上，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是皮肉伤还是免不了的，好在那张俊秀的脸上没什么伤口，不过颈间一道鞭伤还是挺吓人的。 一个晚上过去了，季岑临抬头的时候，伤口还会被拉扯得渗血。 虞原嘉有些看不下去，微微偏转了一点视线。 季岑临受了一晚上的折磨，有些站立不稳，他下意识想伸手，但是手刚伸出去，又生生的顿住，然后看向一边面色都不变一下的顾谨。 顾谨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的看着他。 虞原嘉顿时无语，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去搀扶一下吗，甚至直接来个公主抱啥的呀。 兄弟俩都是恋爱白痴，季岑临摊上这两人也是可怜。 虞原嘉对身后的白守道：“你过去扶着季侍郎，我们先带他去医馆看看。” 季岑临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过，身上又有伤，此刻十分虚弱，几乎整个人靠白守撑着，但他还是艰难的对虞原嘉拱手道：“谢皇后相救。” 虞原嘉赶紧摆手道：“不用谢我，这，这是皇上授意的。” 季岑临再次拱手：“谢皇上。” 虞原嘉吓得跳到一边，不敢接受季岑临这一拜，急道：“不是，你谢皇上，应该找他谢去，别拜我啊。”
第16章 算有几分颜色 季岑临受的都是外伤，虞原嘉将人送到医馆包扎好之后，又将人送回了季府，一路上简直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果不是顾瑾一句：“皇后对季侍郎十分看重。”他可能还可以再拉着人叮嘱一番，比如不要碰水一类的。 顾瑾这话虽是笑着说的，但是却着实吓到虞原嘉了，他赶紧将人送回去，然后自已带着人去了卢悟府上，准备先查查卢府的账本。 卢府如今正在准备丧事，看见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是因为碍于几人的身份不敢说什么，还单独辟出一个独立小院给几人，毕竟他们这群人里不止有皇后，还有一个王爷，队伍惊人。 不过当家人并没有留下来，只留了几个下人伺候，而后便以府上事务繁多为由离开了。 同行的刑部人员有些不高兴，不过虞原嘉和顾瑾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不好开口。 卢府的账本看起来可不少，虞原嘉让人找了近十年的账本，足足有百十本，毕竟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 虞原嘉看见卢府下人将账本抬上来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甚至怀疑自已这么做到底有没有作用。 虞显致算是跟虞原嘉最熟悉亲近的人，说话也就随意一些，他有些搞不懂他这个弟弟的思路，查凶杀案为什么要查账本。 “小嘉，你确定要把这些账本全部看完？”虞显致问。 虞原嘉哽了一下，不过这时候也不能自已打自已脸，不那么有底气的说：“我们人多，一天应该能看完了吧？” 虞显致挑挑眉，先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刑部的人加上他们几个，总共也就九个人，想要一天看完这么多账本，简直痴人说梦啊。 账本可不是小话本，是需要一点一点对着看的，速度更是慢了很多。 正在虞原嘉有些骑虎难下的时候，顾瑾突然笑道：“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突破口，账本里或许就有很关键的线索，一天看不完，就多看几天。” 虞原嘉听见顾瑾说前两句话的时候，真想给他竖个拇指，但是听见后面的话，他真的是欲哭无泪。 顾霄只给了他七天的时间查案，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什么也没查到呢。 没有人能找到更好的突破口，真的就只有听虞原嘉的，从账本上找线索。 其他人还好，看个账本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虞原嘉就痛苦了，上面的字得有三分之一不认识。如果不是因为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他可能连三分之一都认不出。 他想着有关府中开支的账本应该不可能有什么重大的线索，所以就挑了一本，结果里面全是琐碎的小账目，看起来更是杂乱。 他连蒙带猜，两个时辰后，快的人已经看完两本了，比如顾瑾，他已经在看第三本了，但是虞原嘉还拿着最开始那一本，就翻了十几页的样子，遇到不会的字还得悄悄的寻求场外援助。 白守会的字都比他多。 顾瑾是最先发现这个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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