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怎么了?” 见被识破,洛昭延只好把脚伸了出来,五官一下子挤到了一起,他闷闷道:“刚才不小心踢到石头了。” “多大的人了,这都能撞到。” 萧青棠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扶着洛昭延,一边朝旁边的兰姜道:“去叫个太医。” “儿臣没事的,踢的又不重,没必要看太医。” 然而洛昭延的话越说越小声,因为他被萧青棠狠狠瞪了一眼。 兰姜领了话就急急忙忙走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洛昭延和萧青棠。 萧青棠用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书房,开口道:“今日不是你吵着要来本宫这儿看书的吗?” 洛昭延心里咯噔了一下,嘟囔了几句:“这不是看累了想出来逛逛休息一下,再回去继续看嘛。” “脚都这样了,还要继续看?母妃怎么不知你何时如此用功。” 萧青棠没好气地瞥了洛昭延一下,继而道。 “越子观呢?” “在书房。” “你让他一个人在书房。” 洛昭延没听出萧青棠的意思,赶紧不满道:“这不是看着他就烦,就让他在书房等我回去。天天看着我,我才不要散个心也让他跟着。” 萧青棠一直紧盯着洛昭延,可洛昭延向来就不怎么会撒谎,眼神一顿乱飘。 “可是母妃听兰姜说你和越子观这段日子相处的挺不错的,走到哪带到哪。” “又是兰姜,母妃是相信兰姜还是相信儿臣呀。再说了让我走到哪就带他到哪的不是母妃吗?” 萧青棠顿时语塞,表情带上了些许宠溺:“也就你敢同母妃顶嘴了。” 两人走到半路的时候,洛昭延犹豫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问道:“母妃,你为何选择越子观做我的伴读呀?” 萧青棠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子观这孩子善良孝顺,人又聪明,而且性子沉稳,做事细心,正好给你治一治着暴躁莽撞持宠而娇的臭德行。” 洛昭延听着,下意识点点头,于是他转口道:“那越子观是为何进宫的,是自愿的吗?” 以前他就从没关心过这事,也从没问过,对越子观的到来他是无所谓的,反正估计和以前的伴读一样,被他气气就哭着鼻子跑了,所以关于越子观,除去知道对方的名字,其他的他可以算得上一无所知。 听到这个问题,萧青棠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洛昭延,向来温婉的眸子突然变得深邃且复杂了起来,里边出现了许多洛昭延看不懂的东西。 “延儿,记住不你该问的就别多问。” “不管母妃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闻言,洛昭延不禁有些急切了起来:“母妃,儿臣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您的庇佑下,很多事情都应该让儿臣知道,儿臣就想知道越子观的娘亲……” 洛昭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青棠打断了,她敛去刚才的严肃,抬手摸了摸比她高上许多的洛昭延眼睛微微弯起,眼角的细纹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表情柔和了下来。 “你是母妃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什么样的母妃难道还不知道。” “延儿放心吧,这件事迟早会过去的,你什么也别做,也别说。” “记住,你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眼前一脸温柔且凝重的萧青棠,洛昭延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今晚的月亮被云朵遮掩住了一半,光似乎也比往日黯淡了不少,秋风吹过,携卷着凉意将树叶吹的哗哗作响。 洛昭延看着书房里还亮着灯,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双手又握紧了几分。 他刚推开门,察觉到动静的越子观也抬起头朝他看来。 洛昭延的心跳不禁快了几分,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愧疚地扣着手里的东西,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敛去那些奇怪的情绪,走到越子观面前,将手里的东西随意的轻轻丢在越子观面前,满脸的不屑道。 “无意间看到这破烂玩意儿,反正放着也没人要,赏你了。” 越子观的视线落在了桌案上,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呼吸微微一滞。 居然是一块名贵又不可多得的兰亭砚,这是多少读书人都想要的砚台,哪是什么洛昭延说的破烂玩意儿。 他收回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洛昭延,只见对方一张俊脸上满是不屑和不耐烦,不禁愣一下,见对方的余光时不时瞟向他,嘴角忍不住带上点笑意,声音浅浅:“谢谢殿下。” 听到这句话的洛昭延顿时松了口气,这可是他花了几日才从那帮狐朋狗友托人弄来的,还好越子观没有拒绝,不过倘若对方真的拒绝了,那他就…… 洛昭延想了片刻也没想出怎么惩罚越子观,最后只好作罢。 反正对方接了,而且这是他第一次送礼,就当还了越子观那次恩情。 于是提脚准备走了,结果越子观还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于是不耐烦道:“愣着干嘛,走啊,本殿下饿了。” 越子观应了声后合上书,拿上那块珍贵的砚台跟上洛昭延。 “这么晚了,殿下还没用膳?” 然而洛昭延却皱着眉反问了一句:“那你吃了?” “没有。”越子观如实回答。 “那怎么有这么多废话。”走在前面的洛昭延语气满是烦躁,然而嘴角却微微翘起。 银白的月光撒了一地的清辉将两人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萧瑟的寒风不禁让温昀又往洛瑾辞怀里缩了缩。 它不知道为何向来早睡的洛瑾辞怎么大半夜就爬起来了,不放心的它刚跟上来就被洛瑾辞抓包,不过比起冰冷的地板,还是洛瑾辞的怀里更舒服。 只见洛瑾辞带它越走越偏,这僻静的路居然比冷宫的还要凄清,周围的荒草都快比人高。 走了没一会儿,洛瑾辞在一处墙角停了下来,他蹲下身温昀顺势跳出了他的怀抱,站到一旁。 只见洛瑾辞一双白玉的手扒开上面的荒草,下面的土坑里平平躺着一封信,上面还落了层泥土,洛瑾辞拍干净后,用帕子将信封暴力起来,看也没看就揣到怀里。 温昀一脸好奇地看着洛瑾辞胸口的位置,只见对方嘴角微微翘起,看上去心情很好。 “想看?” “喵~” “回去再让你看。” 面对突然卖关子的洛瑾辞,温昀一阵无语。 只是突然间它耳朵微微一颤,听到了很轻微的响动,是脚踩过枯枝的声音。 它猛地一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地枯树边有一抹眼熟的背影,那人越走越远,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温昀确认出了那个人。 越子观。
第77章 未寒(一) “哎哎哎, 你有没有听到昨夜袭香殿有婴儿的啼哭声?” 一个粉衣宫女边扫地边压低声音和旁边浇花的宫女道。 那人一听浇花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歪过头看着比她略瘦的宫女,惊讶道:“你也听到了?” 见对方皱着眉点点头, 她赶紧道:“昨夜我就在隔壁殿当值,当时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幻听,可夜黑风高的我又不敢过去查探,怪恐怖的。” 小宫女说着都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你也听到了。” 扫地的宫女捏了捏扫帚, 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你说怎么会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咱们宫又没有婴儿,就算有也早就夭折在孟昭仪肚里了。” 一旁的宫女听到这句话表情也凝重了起来:“你说会不会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吓得浇花的宫女手中水瓢里的水都洒了出来。 来人身材高挑,一身淡紫色华服裹身, 修长的脖颈被一圈白色的短绒毛遮住了一半,纤细的腰被一条暗紫色绸缎缠着,不盈一握,一颦一蹙都矜贵美艳。 孟清妍一双美目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两个宫女,又好脾气的问了一遍:“你们刚刚在谈论什么?”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两个宫女垂头偷瞟着, 最后还是握着扫帚的宫女吞了吞口水, 抬起头道:“昭仪, 奴婢们在谈论昨晚听到婴儿啼哭的事。” “婴儿啼哭?” 两道弯弯的柳眉蹙起,孟清妍又重复一遍这四个字。 接下来两个宫女将昨晚发生的事如实说了出来, 孟清妍的视线忍不住朝袭香殿的方向看去, 片刻后挥手让两个宫女下去,然后朝那边走去。 袭香殿之前每日都有人打扫, 自从她流产后这房子彻底空了下来。 孟清妍一双纤细的手推开殿门, 里边的陈设和她之前设置的一模一样, 全都是给小婴儿用的, 她的手一点一点拂过这些东西,心里难受得厉害,一张明艳的脸顿时颓败了下来。 昨夜她睡不着也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可等她赶到的时候那声音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孟清妍一手抚上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低声喃喃道:“是你回来看母妃了吗?”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里,这种离奇的事越来越多,不少妃嫔的宫殿都出现了婴儿的啼哭声,一时间这件事在宫内闹得沸沸扬扬。 辰兰宫 萧青棠握着杯盏的手微微发抖,声音里压着难以抑制的怒气:“最近宫里是怎么回事,这流言是怎么传出的。” 看着从未发过这么大火的萧青棠,一旁的兰姜赶紧给她顺顺背,犹豫了片刻,面色难看道:“娘娘这好像不是流言,奴婢确实也听到了婴儿啼哭声。” 萧青棠一皱眉,转过头看向兰姜,语气带着轻蔑:“那你看到了吗?” 见兰姜摇摇头,她嗤笑了一声:“本宫从不信这些,那些婴儿倘若真化成了鬼怪,不应该直接来找本宫吗?” 兰姜低垂着眸子没再说话。 片刻萧青棠就将视线挪了回来,涂着浅色豆蔻的手狠狠捏紧,一双眉目布满了阴鸷:“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本宫定将这鬼给揪出来。” 然而就在这件事闹得风风火火的时候,洛瑾辞却带着温昀辗转于宫中的各大藏书阁,最后都无功而返。 关于当初刺杀洛瑾辞蒙着面的那群人,关于那些人手腕上的图腾,关于司星阁的事,没一件有点头绪。 明明感觉这些事有千丝万缕的连续,但最后查起来却又不见一点一点踪影。 这些天他们基本翻遍了所有古籍,都没有看到相关内容,宫中收藏了这么多书,却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就真的很奇怪,要么就是这些人所在组织过于神秘,真的不留下一点关于他们的印记,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毁掉。 不过那些人刺杀洛瑾辞却又不彻底直接杀掉洛瑾辞,他们究竟想干嘛? 温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袋糊成了一团。 这时,洛瑾辞合上了手里的最后一本书,将一旁正在用爪子搓脑袋的温昀抱在怀里,看着对方一脸惆怅的表情不禁好笑道:“走吧,这几日太累了,我带你出宫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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