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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则桉将自己的眼罩取下来的时候，眼睛还有些没有适应面前的光亮，半眯了眯，嗯了一句，林霁甩了甩有些麻了的手臂，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温水，“也快到了。” “抱歉，你其实可以直接把我喊起来的。”徐则桉看到他的动作，有些愧疚。 “没事。”林霁摆手，“你看起来很累，再说了，枕一会也没什么。” 飞机开始降落，到达椋城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便先拖了行李箱去酒店打算先安置好东西之后再去觅食，“我记得你说你的家乡在这边，你怎么不回家里住？”徐则桉看见他也往酒店走，林霁垂眸苦笑了一声，“当时恋爱脑和父母闹得很僵，还没和好呢，现在回去不知道怎么相处。” 徐则桉看着他熟练的办理相关的手续，“那这次你或许可以试着和他们和好？反正你们现在也分开了，重新有了自己的生活，孩子和父母哪有隔夜仇。” 林霁收回身份证的手顿了顿，“嗯，我会的，不过，公司没有给你安排住宿吗，还要你自己出来定。” 徐则桉抬手压在唇上，“我秘密回来。” 林霁眨了眨眼，没明白徐则桉什么意思，结果面前的徐则桉反而先没有忍住笑了下，“你真信了？” 林霁有些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幼稚，“徐则桉，你……”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选了一个辞藻华丽且不失情商的话形容面前的徐则桉，“你内外差异有点大。” “彼此彼此。”林霁刚想反驳徐则桉，却被打断，“我先过去了，一会就得去公司一趟。” “哦，好。” 电梯门在林霁面前合上，徐则桉单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着语音，听不真切，背影就已经被电梯门截断。 林霁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坐在床上，手机上打开他和父母的聊天框，这么多年他一直也没换手机，上一次的交谈还停留在自己和他们赌气离家的时候，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一腔热血且恋爱脑，他躺到床上，侧身过来，想在聊天框里面打些什么，刚输了两个字，爸，妈，然后就僵在了原地，半晌，又一个字一个字的清除掉，摁灭了屏幕，飞机餐他一向都不太喜欢，到现在为止他也就只吃了早上的两个奶黄包，此时胃有些疼，便先搁置了联系父母的事情，开门下楼找点小摊填一下肚子，南崇阳知道他今天回来，估计是预着飞机到椋城的时间给他拨了通电话，“小霁，你是不是到了。” “嗯，对，刚到酒店，准备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南崇阳那边的声音略微有些嘈杂，传过来的时候也有些断断续续，似乎还在和别人交谈些什么，“诶，不用去了，刚刚好，我给你发个地址，你来我这里，刚好也可以见见我这些朋友，你客户也在这里。” 林霁原本也打算问问南崇阳什么时候可以约着见一下，毕竟线下沟通会比线上沟通更加的直观，现在送上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便应下了，“诶，好，我现在过来。” ----
第21章 旧屋 南崇阳约的地点在椋城一个较为僻静的小山庄里面，以前他就喜欢农家乐，现在也不例外，还没进去里面，就听见南崇阳和别人斗酒的声音，高昂的声调，气势磅礴，他叩了三声木板门，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走进去看反而发现还有一小部分熟人，大多还是当时校内的老师，进去以后挨个问好最后在一个角落空置的椅子上落座，一旁的男人便叫了服务员过来添了一双碗筷。 见着南崇阳也暂时还没有提是谁委托他来帮忙，便也没有主动去问，怕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倒了些茶水喝了起来，旁边的男人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因为不太认识，所以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唇上的水珠后，问道，“您好，您是认识我吗。” 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是不是让你不自在了，我只是在确定。” “确定什么？” “确定是不是我家那小孩和我说的那个人，你好，初次见面，我叫白铭德。” 林霁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突然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铭尚的董事长，也就是徐则桉口中当时对他有恩的那个老董事长，赶紧就有些想要起身打招呼，白铭德也知道是自己的身份让林霁有些不自在，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没事没事，这就是南老办的一个朋友聚会，不用这样，我这次来也是因为刚好南老说你回来了，特意过来的。” 林霁有些疑惑，“特意等我吗？” 白铭德给自己也添了一杯茶水，点了头，“是啊，我找南老联系你，帮我设计一下我孩子的新房。” 林霁这才想起来刚才白铭德在介绍自己前提到的那一句话，“您孩子也认识我吗？” 这回白铭德笑了，意识到林霁误会了刚才他口中的那个孩子，摇头，“不是，但他胜似我的孩子。”林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总觉得白铭德口中的这个胜似他自己孩子的人是徐则桉。 其他的人都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白铭德也没有想要起身和他们聊天的样子，林霁就顺势问了有关于白铭德对于这间新房的一个意愿规划情况，但白铭德却是给他看了一个简单的草图，看着像是以前的旧屋的示意图，“我希望他可以改成这个样子，然后具体的设计你可以自由发挥，只是我希望保留他原来的特色。”白铭德看着手机上的陈设图，愣了神，林霁看着他的侧脸，眼眸里透着复杂的情绪，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有些触景生情，可以做吗。” “可以的，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价格联系方式，后续的事情，我们可以线上联络，然后新房的钥匙可以给我一下吗，我想去里面看一下实地的情况，里面的东西我不会乱弄的。” 白铭德摆摆手，“他现在都还是一个近乎毛坯的状态没什么可防备的，而且我信任你。”说着，一串冰凉的钥匙落在林霁的手心上，纠结再三，林霁还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您到底是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设计过项目了。”背负期待并不是什么好事，像他这种人更是这样，若是担负了没来由的希冀，反而会让他有些束手束脚。 “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孩子，经常和我夸赞你，而且你最近不是作为我们铭尚的实习生参与进了蓝氏的项目吗还成功入选了，那个项目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所以你绝对有这个实力，不必质疑自己。”陆陆续续的，店里的服务员开始上菜，桌子上逐渐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品，白铭德被招呼着吃菜，南崇阳则是在林霁的身边落座，给他使了个眼色，问他怎么样。 “可以的。” “那就好。”说完，南崇阳便揽过一旁好友开始交谈，白铭德被众人敬酒后重新在座位上坐下，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白铭德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忍不住不开口，“董事长，所以那个孩子是谁？可以说吗。” 白铭德略带神秘道，“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林霁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内心里面隐隐有了想法，但没有求证也不好妄下定论，就把这个问题先行压了下来，从饭局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的时候，林霁的酒店和大家都不是很顺路，也不好意思让这些前辈们跑一趟的，便赶紧说自己已经打到车了，就在门外，和他们一一道别以后就走了出去。 等回到酒店附近的时候，在路边的面馆里面看见了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点餐台的面前，正仰头看着上面的菜单，随后垂头和桌子旁边站着的阿嬷说了几句话后，在一旁坐下，从兜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略微泛着油光的桌板，鬼使神差的，以往他并不会主动和某些人打招呼，这次却是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坐下，徐则桉有些困惑，擦桌子的手微顿，抬头起来的时候眉头都还是皱着的，却在看见是林霁的时候立刻就舒展开来，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老师约我出去吃饭，农家乐离这里有些远，所以现在才回来，你呢。” 晚上将近九点半的时间很少还会有人出来吃一碗清淡的素面，所以店内的人并不多，点的餐也很快就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飘散在两人面容之间，有些不真切，如梦似幻，林霁听见徐则桉从一旁的餐具筒里面抽出一双筷子，“我刚忙完回来，所以现在来找点东西吃，你还要点什么吗？” 林霁摇头，“不用不用，已经吃饱了。”之后面馆里面只剩下了徐则桉轻声咀嚼的声音，林霁支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眼底微微的乌青，以前好像也是这样，但没怎么关注，现在离得这么近反而明显的很，让人很难不注意，徐则桉吃完以后擦了擦嘴，“走吧。” 林霁应了声，和他一起站起来，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暖着，走着的时候脚下踢了踢路上的碎石子，“你是不是很累。” 徐则桉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可能是觉得有些突然，转眸看向和自己并肩走着的林霁，“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就是看你眼睛下面一片乌青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每天日理万机，还以为你晚上出去干什么了。”林霁点了点自己眼睑下的位置，徐则桉抬手碰了碰自己面颊上相同的地方，轻笑，“没事，我习惯了，有时候睡眠质量一般的时候可能作息会有点不太规律。” 林霁想到他在飞机上那副不太叫的醒的样子，一点点存疑，徐则桉见他垂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的样子，补了一句，“如果你是在想飞机上的事情，那是个意外。”林霁有些意外他猜到自己的心思，冷风吹过，刮在脸上有些微疼，他缩了缩脖子，将大半张脸埋进自己的围巾里面，“意外？” 徐则桉却没有再回复林霁的这一句话，反而是抬眸看了眼天空，“下雪了。” 林霁顺着他说的话看上去，天空中细小的白色从天上落下，冬天已经进入很久了，虽说不是初雪，但却莫名的因为身边站着的人让他感觉有些不一样，“江城很少下雪，还是只有椋城看得见。”两人继续往前，没带伞，头上很快就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以后想回椋城吗。”徐则按问。 林霁点头，“我父母都还在这边。”旋即，又苦笑了一声，“虽然还是不太敢和他们见面，但总归还是要回来的。”江城不适合他，但现在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两人的脚步踩在冰渣子上发出略微清脆的响声，“挺好。” “你呢，你会回来吗，我听老师说，你家也在这边……”说到这里，林霁停顿了一下，想到当初聚餐的时候徐则桉和自己说的有关于他原生家庭的事情，住了嘴，悄咪咪地侧脸看他，有些担忧，注意到林霁的动作，徐则桉轻笑，“没事，我会回来的，我主要的工作在椋城，江城的几年只是因为外派还有我的一些个人原因，你回来椋城的话打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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