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的眼神温柔似水:“可是不早了。” 她起身向着远处的庄园走去,小男孩没跟上去,视线被一只飞走漂亮的蓝色蝴蝶吸引。 “阿时,回家啦!”声音远远传来,“妈妈给你烤了饼干。” “等一下嘛!”小男孩随口答。 蓝色的蝴蝶扑扇着翅膀,飞得越来越高,小男孩目不转睛地跟着跑了几步,直到蝴蝶消失在光里。 他回过神转身,却不见了母亲的影子,只剩一条延伸进无尽远方的路。 “妈妈?……妈妈!” 小男孩发疯了似的奔跑起来追向母亲消失的方向,他脚下的小路随着他的奔跑而破碎,园林花草散做灰飞坠入深渊,夕阳的光骤然褪去只剩一片黑暗,下一刻他一脚踩空!“妈妈!——” 滕时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着。 刺目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洒在精致贵气的雕花大床上。 ——竟然梦到母亲了。 母亲去世这么多年,除了最初的那几年,之后就再也没梦到过。 还以为她不会再来自己梦里了。 滕时闭了闭眼睛,刚醒的混沌还在,他的脑子也还不太清醒,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没什么力气。 “珍妮,几点了。”滕时微微后仰靠在床头软垫上,揉着太阳穴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AI出故障了? 滕时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打着哈欠下床,脚下有些发飘,他走到窗前在玻璃上点了两下,试图唤醒房间的智能屏幕,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指尖上的冰凉触感传过来,仿佛过电似的在滕时心里轻微地一刺,滕时一激灵,整个人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清醒过来,瞬间浑身凉透。 ——等等,我不是死了吗。 游轮上的豪华聚会,酒杯中暗红的酒晃动着星光,疾驰的救护车和生命停止的剧痛……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滕时按住胃部猛的后退两步,身后的茶几被猛然撞倒,桌上的定制玻璃茶具摔落了一地。 哗啦!—— 门外立刻传来侍从急切的敲门声:“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叫我? 这是哪里? 什么情况! 滕时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震惊地环顾四周,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天旋地转地冲入他的眼底,滕时的瞳孔极具收缩,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太过稚嫩,看竟然上去还没长开! “开门。” 外面忽的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紧接着双开大门被猛的推开。 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走进来,直奔滕时,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你怎么了?” 滕时的震惊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哥?” 那是他的大哥,腾禹。 无论是整体面部结构,还是那双冷淡严肃的眼睛,都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可他大哥比他大五岁,如今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面前的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眼神里还没有那么让人心颤的寒意,右脸上也没有那道可怖的疤痕! 旁边的落地镜反射出屋内的景象,少年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宽大的丝绸睡衣松松垮垮地垂着,他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抬头向上,与镜子里自己震惊无比的稚嫩容颜对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章 家族 滕时瞳孔剧颤,他确定自己死了。 他清晰的记得死亡的那一瞬间,疼痛消失,周围的一切都陷入虚无。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只听到了最后医生宣读的死亡时间,然后就是绝对的寂静。 01:18,他的生命定格在36岁。 滕禹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眉头有些紧张地皱了起来:“滕时?” 滕时说不出话来。 十几年前他和滕禹就因为某件事决裂了,之后兄弟间明争暗斗不断,甚至有几次滕禹还对他下了死手。 像现在这样面对面正常说话还有肢体接触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滕时几乎都忘了他和大哥还有这么友好相处的时候。 不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滕时就冷静了下来。 一般人遇到滕时这种情况,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走马灯,第二种是干脆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一样重生穿越了。 但是滕时不是正常人,多年商业斗争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人阴了。 滕时环顾四周。 他的脸色苍白如瓷,就连嘴唇的颜色都很淡,乌黑的眉眼微蹙着,滕禹几乎能捏到他的骨头,甚至有种如果再稍微用力些就会把他捏碎的错觉。 然而滕时眼底的情绪却是沉静的,像是深海。 “你在看什么?”滕禹的眉头几乎皱出了川字。 这个漂亮得过分的弟弟总是很狡猾,滕禹有些分辨不出来他是真的不舒服,还是又在琢磨什么诡计。 而且……今天他总觉得今天的滕时似乎有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透出某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 滕时环顾一圈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布景看起来太真了。 八成是有人在他死了以后,把他的意识提取出来,放到了虚拟器里,现在他看到的一切都是被数字化的意识构成的幻觉。 基于真实存在过的东西作出的东西,总是逼真的。 滕时深吸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对方目的多半是为了挖掘他的回忆,借机套取他的什么秘密。 “死都不让我安生。”滕时无奈叹气。 “什么死不死的?”滕禹满头雾水,忽然一个激灵,心道坏了,不会是关了这几天心关出问题了吧,他立刻回头对一旁的侍从低声命令:“叫医生过来。” “别麻烦了。”滕时忽的挥手推开滕禹捏在他肩上的手。 这动作让旁边的两个侍从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滕禹的脸色也顿了一下。 “大哥,自从那次闹掰了之后,咱俩已经有快十年没怎么说过话了。” 滕时活动了一下肩膀,反手拍了拍人高马大的滕禹,表情有些复杂:“虽然我很想追忆一下过去,但是被人窥探的感觉实在是不愉快。” 滕禹:“你在说什么胡话?” 然而他的尾音被猝然打断,因为滕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手指间温热的触感让滕时不由得感叹:“啧,还挺真。” 滕禹的表情一点点裂开,旁边的两个侍从目瞪口呆。 “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把写出这个代码的挖到TR集团来,但是现在我死了,这些事儿我也管不着了。”滕时耸肩。 能破解虚拟器的唯一途径,就是脱离回忆本身。 也就是如果自己突然做出某个举动,而回忆中根本从来都没有相关的记忆,那空缺的那部分就会变成乱码,程序就会崩溃,自己就能从中跳出来。 “对不住了,大哥。” 下一秒,滕时忽然毫无预兆伸手抓住滕禹的衬衫下缘,随意地向上一掀。 滕时从来没有见过他大哥在他面前脱衣服,滕禹似乎特别忌讳这个,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他大哥不穿衣服的记忆。 那么接下来,他将看到衬衫下面是一堆乱跑的代码…… 空气仿佛被冻住,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滕时高高掀着他哥的衬衫,眼睛不可置信地一点点睁大——面前是整齐的腹肌,小山包一样,八块,正因为震惊和愤怒起伏着,旁边侧腰的位置,依稀有一块蜈蚣一样的疤。 滕时:“!?” 下一秒他只觉得后颈一紧,被他哥揪着后脖领子提起:“我就知道你不知悔改!” 滕禹的额头上青筋暴跳,一只手狠狠拽下自己的衬衫,暴怒地拎起滕时大步走向屋里。 滕时有几百年没被这么像小鸡仔似的腾空提过了,双腿乱蹬惊叫出声:“滕禹!” 别说是现在的体格,就算是三十多岁滕时在他哥面前也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下一秒他只觉得身子一轻,直接被他哥狠狠丢到了床上。 “唔!”滕时一头撞在华丽的床褥上,差点摔晕过去。 “大少!二少爷他这几天一直没吃饭!您悠着点!”侍从们慌忙扑上来劝。 滕禹的怒吼震得窗户都在颤:“滚开!” 滕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想要挣扎着抓住床单想要爬起来,却手脚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紧接着他只觉得脸颊一痛,一只大手猛的掐着下巴把他翻了过来,按在了枕头上。 “这些日子我对你的容忍足够多了,但是家族利益是底线。” 成年男子的压迫感如山般压下来,滕禹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凝视着他,冷声咬牙:“给我接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哐! 双开大门重重关上,紧接着是咔哒的落锁声。 滕时仰面躺在两米多的大床上喘息着,眩晕感过了好半天才消下去,震惊感却迟迟散不掉。 ——为什么不是代码?我为什么还没出去?! 周围安静下来,窗帘上绣着精致的纹样,屋子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味道,一切都那么真实而熟悉。 桌上的电子日历闪动着,2050年,秋,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不到十六岁。 距离母亲去世,只过去了半年。 这不是真的,不能被这种潜意识牵着走。 滕时闭上眼,片刻后又猛然睁开,强忍着难受坐起来伸手拉开了床头柜。 床头柜里果然放着他的电脑,那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 50年代的电脑看上去非常原始且不智能,但是最基本的代码功能都在。 滕时艰难的抓过枕头垫在床头,后背靠上去坐直,双手放在键盘上的一瞬间,回到熟悉的领域的掌控全局感,让他整个人都恢复了冷静。 按来说,现在他看到的周围场景都是数字化的幻像,背后的算法程序逻辑都是通的,他可以用场景中的任何一台电脑侵入数字化虚拟器的后台。 如果是软件系统,那就必然有破绽。 亮起来的屏幕光映照出少年苍白的脸,瞳孔中反射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指尖下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快得几乎听不出间隔。 滕家的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四栋别墅毗邻相接,家主滕仲云、三个儿子滕禹、滕时、滕玟和他母亲林琬宜,分别各住一栋,每一栋之间都有连接的传送梯。 四座别墅风格内部的装修建筑风格不同,外部却又相同的元素,一起形成了一座整体的现代化风格的庞大建筑物。 除此之外,庄园里还有专门的诊疗室、厨房、以及下人们的居所,间隙错落在四座别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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