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傻了。”滕时轻轻摇头。 嘴里的奶糖彻底消失了,滕时从床上下来,随手打开电视随便调到新闻台。 新闻开始播放最新的财经新闻,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伸了个懒腰。 窗外,宁静的山庄坐落在山脚下,面前是开阔的花园,天空中奶白色的云缓慢的飘动着。 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纯粹的蓝天了。 天上没有纷繁复杂的飞车线路网,周围没有随处可点的智能化物联网设备,太阳穴上没有随时对话的AI贴片。 电视里播放着T国大选的消息,T国首都莫卡还没有被原子弹夷为平地;世界格局还没有改写;石油价格还没有暴跌;大哥滕禹还没有因为挚爱死于非命而彻底恨上自己;弟弟滕玟也没有远走他乡;二十年后人尽皆知的影帝影后和偶像们,现在还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小屁孩…… 滕时双手揣在睡衣口袋里,眯起眼睛看向很远的地方。 不得不说昨晚刚刚确认自己穿越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挺复杂的。 二十年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一想到要那些勾心斗角的麻烦事要从头再来一遍,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是现在看着白纸一样的世界,心底深处却翻搅起某种无法言说的悸动。 重来一次还事先知道剧本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上辈子他活得太累,这辈子,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活完这一生,一种躺赢的、平静安然的方式。 路上的陷阱可以提前避开,不该结交的人可以尽早断绝关系,他可以像开了挂似的,轻而易举绕过那些曾经把他坑惨的坎坷坑洞。 只要他不出头、不冒险,不给自己找麻烦,那剩下的路,尽是坦途。 舒服啊…… 滕时的嘴角轻轻扬了一下。 而此时距离首都一千多公里的江临市,H国的第二大经济中心,城郊的豪华别墅里,欢快的音乐声正顺着窗户飘出来,似乎是在准备庆祝什么。 叮咚,门铃声响起。 美丽的女人踩着音符的节奏兴奋地从屋里跑出来,打开门迎接门外到访的一家三口进来: “Jenny!你今天好漂亮!”“哎呀!老刘好久不见。”“小阿泽又长大了不少,又帅了!” 门外年轻贵妇扑上来和她亲热地拥抱,又探头看向屋子里惊叹道:“阿玉你这布置得也太漂亮了!请的哪家公司?等我家这小子过生日的时候我也这么搞!” 贵妇身旁的小男孩也看着屋里发出惊叹的声音:“哇哦!太帅了!” “是我自己布置的。”任玉捂嘴笑得不停,揉了揉小男孩的头。 她看起来非常年轻,今天虽然因为庆祝她穿得隆重了些,但是无论是她毫无细纹的眼角和年轻的体态,都透出一种鲜活的灵动感。 气球和彩带挂了满屋,欢快的歌声循环播放,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幸福的氛围,最中间的二楼扶手上挂着长长的条幅“Happy Birthday Fei!”,餐厅里的长桌正中摆着精致的三层蛋糕。 贵妇摇头感叹:“你也太全能了吧!会做手工、会设计、还会布置生日派对!” 任玉小声凑到她耳边:“老奚也帮忙了。” 贵妇的表情从惊讶变成羡慕,然后嗔怪着锤了自家老公一下:“你瞧瞧人家老奚!” 老刘笑着:“是是……你们俩真的是模范夫妻了,结婚这么多年还能这么甜蜜。我记得老奚手上这么多年一直戴着你大学时候给他做的尖晶石戒指,我想要看看他都藏着,小气得很!” 众人笑成一团。 任玉的脸上透出红色,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玉阿姨!斐然呢?”贵妇旁边的小男孩急切地向屋里张望。 他话音刚落,一个打着精致领结的漂亮小男孩已经从里屋兴奋地跑了出来:“阿泽!” 两个小男孩开心地抱在了一起,贵妇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慢着点,别把身上的新衣服弄皱了。” 任玉在一旁笑:“你看他俩今天都穿的蓝色,看起来像哥俩呢。” 贵妇也笑:“可不是嘛!长得也有点像。” “Jenny阿姨你们好久没来了,我都想你们了。”奚斐然又一头扎进贵妇怀里,仰起头来时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他妈妈如出一辙。 论谁都抵挡不住会撒娇的乖巧小孩子,更何况奚斐然长得就像是童模一样漂亮,白白嫩嫩的脸蛋几乎能掐出水来,除了个子比同龄孩子矮了些,几乎挑不出缺点。 贵妇眼睛都笑没了,喜欢得不得了,拎起一旁的袋子:“七岁生日快乐斐然,瞧阿姨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奚斐然激动的睁大了眼睛:“是Friago的赛车!” 阿泽挺起胸脯:“喜欢吧!是我给你挑的!” 老刘在一旁补充:“最新款。” “去玩吧。”贵妇笑着捏了一把奚斐然的小脸,又对自己儿子道,“照顾好弟弟。” 奚斐然抱着赛车开心得眼睛都笑没了,跟叔叔阿姨道谢之后立刻拉着小伙伴冲进了里屋玩去了。 “Jenny这也太贵重了吧。”任玉轻轻撞了闺蜜一下,小孩子不懂,但是她一眼就看出这赛车是X国最高端玩具品牌的限量版,全国都没几辆。 贵妇亲昵的圈住她的胳膊:“有什么的,老刘不心疼。” 老刘在一旁憨笑着点头。 任玉知道这对他们这种家庭确实算不上什么,而且以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太过客气又根本没必要,于是感谢地一笑:“先尝尝我做的布丁吧,晚饭还得等一会儿。” “怎么没看见老奚?”老刘跟着两位太太进去,左右环顾着问。 任玉抬眼看了一下二楼:“他刚才接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电话,怎么聊这么久?……
第4章 生日快乐 快到傍晚的时候,值班的侍从被传音系统的铃声从瞌睡中惊醒,滕时柔和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在吗,我想吃糖醋排骨。” 侍从更惊喜地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叫厨房准备了。 滕时光脚踩着拖鞋打开冰箱,取出一盒酸奶戳开,回到沙发上坐下看财经新闻。 自从停止绝食后,滕时就往房里运了不少零食,没事的时候就吃两口。 财经新闻里的小年轻主持人是个熟面孔,二十年后他会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主持人,连续主持好几年的春晚,滕时记得自己还被他采访过两次。 “接下来为您播报国内新闻……” 留给滕时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如果他要避开未来会发生的坑,不能等事情发生才采取行动,很多因果的种子早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就埋好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梳出来一切,然后早做准备。 新闻是弥补记忆空缺的最好方式,能告诉他时下正在发生的大事。 滕时边看边叼着吸管咂摸着,忽然感觉酸奶的味道还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酸奶的瓶身,发现这个牌子在二十年后已经消失了,莫名生出了点可惜感。 “凯斯工业最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其位于阿普勒斯的生产基地,由于技术人员的操作失误导致发生爆炸……” 电视上出现了凯斯工业董事长蒋凯的脸,正在接受媒体的提问。 滕时半靠在沙发里听着电视里的传出的声音,两条长腿搭在沙发的垫子上,眼睛眯了起来。 他通常是不喜形于色的,但是微长的刘海略微盖住了一点眼眸,让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些深凝的冷。 凯斯工业,n年后的凯斯集团,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罪人。 原子弹被丢到T国首都,有一半是凯斯集团的推动。 而如果说凯斯集团的总裁蒋凯不是个东西的话,他的儿子蒋洲成简直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我只是想让你喜欢我。” 压抑着疯狂的声音在耳畔环绕,仿佛鬼魅一般从地狱传来,暗红密闭的房间四壁如同血染。 那些甚至叫不出名字的器具挂满了墙壁,随着滕时被掐着脖子重重按到墙上的撞击,而碰撞出剧烈的晃动声响。 “怎么就这么难?滕时,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一眼?” “是不是只有让你疼,你才有反应?” …… 夕阳的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撒落进来,沙发上的滕时一半在光影中,一半在暗处,放在交界的手指攥着酸奶盒,手背上微微绷起了突出的筋络。 啪。 滕时抬手一投,被捏扁的酸奶便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精准落入了垃圾桶中。 现在的凯斯工业只是一家小有规模的普通进出口贸易公司,主做飞机的推进器零件。 而在多年后,凯斯工业会在蒋洲成的领导下,先成为滕时最大的供货商和盟友,又在后期成为滕时最难缠的对手和敌人。 而蒋洲成也会在这过程一步步暴露出,他对滕时变态的喜欢和占有欲。 ——这辈子,可不能让你们家族这么嚣张了。 滕时记得在新闻里这次爆炸后,凯斯工业明明濒临破产,但滕氏却忽然有如天神降临,给凯斯投了很多钱,让凯斯活过了这次危机。 而滕氏的投资也确实得到了回报,仅仅一年后,凯斯就研发出了动力远超之前的推进器,逐渐取代了传统的飞机推进器,占领了国内的大部分市场。 而再之后,滕时设计出了飞车的雏形,而凯斯的推进器完美地满足了飞车的动力需求,两家公司合作,凯斯崛起,市值猛涨,将业务扩展到了史无前例的地步。 当初滕仲云为什么会未卜先知地给凯斯投钱?滕时想。 如果他记得没错,凯斯在这个时期并没有任何有新技术突破的迹象。 以目前凯斯这个烂摊子,任何人看了都会避而远之,滕仲云这种人不会做赔本生意,自己老爹究竟看上了凯斯的什么才确定它能成功? 不过…… 滕时摩挲着自己突出的腕骨,动作像一只慵懒又危险的猫。 不论因为什么,只要把滕家对蒋家的援助掐断,就能把蒋家按死在摇篮里。 电视里的新闻又到了下一条:“恒玉集团在十月二十日获得了由省政府颁发的模范制造型企业称号……” 恒玉? 滕时的神情重新恢复得懒洋洋,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沙发毯上的穗穗。 好几秒钟后滕时终于想起了这家企业,就像刚才的酸奶品牌一样,恒玉早就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而且消失得格外惨烈。 这件事情太轰动,以至于过去这么久,滕时依旧依稀记得当时的新闻。 恒玉的创始人奚沛恒一家家被入室抢劫,奚家全家、以及来给奚家孩子庆生的朋友一家全部遇害。 那伙歹徒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穷凶极恶,一个活口都没留,之后审讯也没问出来个所以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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