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坏心眼地又递上去一碗。 沈渊额角青筋微抽,忍了忍后,才咬牙切齿道,“小、的、身强体壮,喝一碗足矣!少爷体弱,才该多喝点!” “还是大强心疼我啊~”谢承泽摇头晃脑地收回姜汤,开始自己喝。 沈渊最是见不得他这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于是在谢承泽身边坐下来,“唰”地一声抽出腰间的青剑,慢条斯地擦拭起来。 “咳咳咳。”谢承泽被呛着了。 沈渊心中冷笑一声,随即用青剑猛地插在地上的一根干柴上,将其像切萝卜似的一节节砍断,扔进那火堆之中,发出刺啦刺啦的燃烧声。 谢承泽:……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他怎么比自己还小心眼!
第0023章 迷失欲望二皇子,效法天地谢承泽 山间的雨还在下着,连绵不断,眼瞧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谢承泽与卞阳春等人继续攀谈,期间在聊至益州水灾问题时,欧阳久乘兴而起,用烧成炭块的柴火在石壁上画出了朝廷下发的益州江山图。 他有一双巧手,竟是将那益州图画得分毫不差,可见其习练过画技,记忆力也十分超群。 “岷江落差千米有余,夏季高山融雪后,雪水裹挟着暴雨自千米高处倾盆而下,水量和冲击力皆不可小觑,普通的江堤根本承受不住这般泄洪之力。” 欧阳久指着岷江的中游出口处,“这里,便是益州百姓居所,益州气候适宜又地广土沃,若没有这洪涝之灾,或可容纳几十万人口,使得人人皆有屋住,人人皆有地种,人人皆有粮吃!” “恐怕不仅如此,”一直侍候在旁的荆泽,突然开口,清淡如梅的声音笃定道,“益州或可成为建安之宝,其产粮和储备军力都足以兼济天下!” 欧阳久不由转头惊喜地看向荆泽,“兄台也是读书人?” 荆泽微微作揖,不好意思道,“小生不才,确有鸿鹄之志。” “能看出其军事要害,兄台谦虚了。”欧阳久十分欣赏道,见荆泽谈吐有度,不免与其多交谈了一会儿。 谢承泽瞅着这益州江山图,总觉得有些眼熟。 朱小彪凑过来一起看那山壁上的益州图,却是什么都没瞧出来,但又忍不住说点什么,于是道,“这岷江瞧着就一条河道啊?如果能把它劈成两半就好了,然后让其中一半的江水流进这个江都平原,没了一半的水,是不是就不会引发洪涝了?” 纪颂华顿时发笑,“这自然大江,本就雄伟壮阔应天而生,如何能劈成两半?更何况一旁有山体阻拦,根本无法开道,一劈为二太不现实了!” 朱小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我不懂这些,就是随口说说。” 纪颂华表示解,“阁下想必没读过书,不知这治水一事在历朝历代都是个难解的题,而与自然对抗,又是何等难事。天道不仁,我等也只能竭尽全力活着罢了。” 倒是一旁的欧阳久和荆泽,垂下眸思考起来。 朱小彪不太认可他的话,不过对上纪颂华这种读书人,他的语气到底是弱了一些,小声道,“我刚刚听你说,若想一劈为二,旁边有山体阻拦,那为何不把山推平呢?” “把山推平?”纪颂华顿时感觉不可喻,“你知道那座玉稷山有多大吗?要多少人日夜砍凿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可能推平!” 朱小彪的少爷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道,“只要能够造福子孙后代,凿上一百年又如何!总要有人开创先例!” “我不与你说了!”纪颂华气得不行,只觉朱小彪朽木不可雕也,“即便这山推平了,那江水就能听你的话流去江都平原了?你当你是神仙呢!” 他转身朝着还在交谈的欧阳久和荆泽低吼,“你们看看他!快要气死我了!” 荆泽转头看向朱小彪,朱小彪才收敛了脾气,小声嘀咕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嘛……” 卞阳春见他们吵起来,连忙上前安抚,“好了好了,这位兄台的思路不是挺有趣的吗?纪兄说得也没错,推山确实无法解决当下益州的问题,现在还是解决当下比较重要。” 纪颂华哼了一声,朱小彪也不再说话,坐回了火堆旁。 谢承泽听着他们的谈话,再看看这益州江山图,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或许,他知道该如何治益州水灾了。 谢承泽不由揉揉朱小彪的脑袋瓜,明明比朱小彪的年纪小很多,但却莫名多了几分大哥罩着你的既视感,小声道,“小彪,我就觉得你说得对。” 朱小彪顿时眯眼笑起来,同样小声回道,“谢谢殿下。” 荆泽朝二人瞥了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 雨停了。 众人扑灭燃柴,收拾收拾再次踏上了路程。 有了几位学子的陪伴,这一路上便多了许多雅趣,兴致上头时,卞阳春便会对着山水豪迈作诗,欧阳久跟着唱起嘹亮的山歌,荆泽取一片青叶轻吹作调,一诗一曲一调,在寂静辽阔的山野之中,悠扬又壮阔。 而前往益州的学子,并不止卞阳春等人。 穿过秦八岭后,人迹还不算明显,待行至江陵准备下三峡时,便肉眼可见许多背着书箧的寒衣书生,正在跟岸边的船家讨价还价,结队凑钱拼船去益州。 “程老弟当真还要去益州?”卞阳春这时已经换了称呼,他身形高大又性情爽朗,一路同行早已将温良纯善的谢承泽看作是自己的弟弟,因此很是担忧他这样单纯的富家子弟,去了益州后会受苦受委屈。 “卞兄也说了,益州百姓正受饥饿之灾,我虽不是什么官员,但也有一颗怜悯共情之心,应当尽己所能,为益州百姓做些实事!”谢承泽说起谎来是一点儿都不打草稿。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程老弟!”卞阳春亲切地搂住他肩膀,拍拍胸膛,“你放心,我在益州那边有一位好友,家境也算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先去投靠他,确认一下那边的情况。” 谢承泽点点头,“再好不过,多谢卞兄了。” …… 初入益州,便能感觉出百姓饥荒的那种荒凉感。 这里离岷江还算偏远,并未受到洪涝的影响,但许是为了赈灾其他受灾县城,各项税赋竟是翻了个几番,县衙存粮被强硬运送出去应急,粮价随之飙升,百姓吃不起饭还要劳作,自然是面黄肌瘦,浑身散发着愁苦的气息。 再往里走,便可见岷江洪水将沿路冲垮的瓦房禽舍和淹死的人尸,尽数堆叠在了经过的房屋与田地之中,这些混物发出腐朽腥臭的味道,蚊虫苍蝇纷飞不断,百姓面目麻木地清着残垣断臂,有小孩哇哇大哭,被娘亲紧紧捂住了嘴,怕孩子哭累了会饿,而他们…… 已经没有余粮了,或许,他们甚至熬不过这个冬天。 卞阳春叹气一声,嗓音哽咽,“天道不仁。” 谢承泽望着这一幕幕,眸色逐渐深沉起来,“天道不仁,但人可以效法天地。”
第0024章 闭门不见的顾英,翻墙私奔的顾英 卞阳春不禁看了他一眼,“程老弟何出此言?” “就是突然有所感慨。”谢承泽没有多作解释,“我们还是离开吧,纪兄看起来很不舒服。” 卞阳春回头,这才发现纪颂华脸色苍白,似是想吐,于是连忙道,“走吧,我那好友就在前面那座县城。” 众人上了马车。 前面那座县城叫培林县,情况虽比这里好些,但也没好多少,进入培林县后,谢承泽便道,“既要叨扰人家,还是带些登门礼吧,以免遭人嫌怠慢礼数。” “无碍,我那好友,人很好说话的。”卞阳春摆手道,“太客气了他反而会生气。” 谢承泽摇摇头,“我带的人毕竟比较多,又与其未有友交关系,还是需要准备的。” 一旁的纪颂华也赞同道,“是啊,总不能让人家白收留我们。” 卞阳春只好点点头,“那好,我也买些。” 众人盘算了一下,打算去街边的书铺和点心铺看看,不料如今物价飞涨,很多笔墨都贵了数倍不止,更别说是吃食点心了,谢承泽也不小气,直接替几人出了钱。 “几位兄长不必与我客气,小弟没什么才学,也只能出些金白之物,日后各位兄长若能考取功名,不要忘了小弟才是。” “程老弟言重了!”卞阳春感动道,“我与程老弟一见如故,便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不管是否能考取功名,我都必定去找你!” 纪颂华微微抚了抚额头,却也道,“待来日高中,必邀程弟来京庆祝,共赏琼林佳宴。” 几人沿路打听着寻到了那位好友的住处,对方家境确实不错,在县城之中有一处独立的高门大院,门匾牌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顾府”。 卞阳春上前与门口的两个护院交谈了几句,便见其中一个护院进门通报去了。 众人在街上等候,没想到这一等,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谢承泽暗道,看来,这门不好进了。 卞阳春坐不住了,对那门口另一位护院道,“兄台,可否进去催一催?” 那护院瞥了眼卞阳春,只当是府中小少爷不知从哪儿认识的穷友,这么紧张的时期竟然拖家带口的来投奔,神情不由露出几分轻蔑和嫌弃,“自然不行,我若离开,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强行闯入?” 听出对方的意思,卞阳春不由蹙眉,正欲与其据力争,纪颂华连忙拦住了他,“算了,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 卞阳春只好走回车队,有些丧气。 谢承泽出言宽慰,“可以解,现如今在闹饥荒,我们这一大车子人,人家自然不好接待,不若就此分路,你们在这里等候,我们去下一个县城找客栈住。” “这……”卞阳春正有些犹豫,突然听到身后噗通一声,转身便见一个黑色身影背着行囊从墙头上跳下来,在看到卞阳春时,兴奋地摇摇手,“卞大哥!我来投靠你了!” 卞阳春:? “快走!我老爹要是发现我跟你跑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顾英像只活力满满的小黑狗似的,身形矫健地窜上谢承泽的马车,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我带银子了!” 卞阳春只好看向谢承泽,谢承泽双眸顿时蓄满笑意,配合道,“走!” 马车启程,很快,便听到身后有个老爷子声音洪亮,当街叫骂起来,大抵是些“敢走就别回来了”“混账东西”“小心死外边”什么的话语。 顾英抹了把热汗,解释道,“对不住了卞大哥,让你等这么久,臭老爹太古板了,以为你们是来上门打牙祭的,所以不敢接待你们。” “你的书信我收到了,我也想去岷江那边看看!”他拍拍腰间的短刀,飒爽道,“你到底是个书生,去那地方很危险,我有武艺可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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