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经营管之父 这几天夜里裴宥山一直偷偷教徐奉读书。徐奉不愿意,他就说多读点书就能让他爹娘和弟弟过更好的日子。徐奉听了果然燃起了斗志,他聪明,学得也快,裴宥山教他的,他大多都能懂。 最近小山哥特别不一样。徐奉一边看裴宥山给他写的东西一边想,以前小山哥好像把他当空气,冷漠得很,他好希望小山哥对他说句话,让他帮忙干活他也甘愿。 可是小山哥真的只让他干活,其他的话一句也不和他说。 现在的小山哥会抓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他从前都不敢想。就是神神叨叨的,说的好多东西他一点都听不明白。 裴宥山教徐奉也不是真为了把他教成个状元,他自己都没那本事。白天的时间他都在陈淮疆身边,实在没时间顾及徐奉,让他在自己的屋里读点书,碰不到旁人,也能少受些欺负。 更何况他性格又软,得让他多知道点人善被人欺的。都说事教人一学就会,裴宥山又不能真让徐奉去吃两个教训,就给他找点故事看。 自从去年陈淮疆在宫宴上发作晕倒,穆王就没再让他去书塾了,白日都是请先生到府上给陈淮疆授课,他就在旁边帮着端茶研磨。 趁着先生考教陈淮疆的功夫,陈淮疆的近卫柏康把他叫出去,说有个自称是裴总管好友的人找他。裴宥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爹的朋友就去找他爹,来找他干什么。 “许是有要紧事,你去看看吧。”见先生没注意,陈淮疆低声对他说。 裴宥山跟着柏康走了。那位好友在王府外面等着拜见呢,他出去一看,发现居然是银号的赵掌柜。 赵掌柜见到裴宥山,老脸立马笑开了花:“裴小友,你来了。” “赵掌柜?你怎么找我?”裴宥山站在王府门口。赵掌柜走上前,搓搓手心的汗,犹豫片刻道:“实不相瞒,我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裴小友那日所说的主意。小友如此聪明,可否,可否……” 赵氏商行于齐州发家,发展也算不错。赵掌柜作为容城的代人,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实在是拖了商行的后腿。那天听说裴宥山想给他出主意,他一直在意的很,最后还是没忍住找过来了。 裴宥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向他讨要计策呢。他也不隐瞒,道:“也不是什么难想的主意,你那银号小,有闲钱的百姓又大多将钱存在王府的银号。你可以给在你的银号存银子的人送些百姓需要的东西,又不必太贵,让他们觉得在你这存钱有利可图。” 他从前实习的银号就总搞活动,存一万块钱送桶花生油,存三万块钱送个电饭锅什么的,也不是贵的东西,却让许多上岁数的爷爷奶奶们都愿意在他们行存钱,也算是薅到羊毛了。各家银行为了拉存款,都会搞一些类似的活动。对于大宁国百姓来说,日常吃的还是黄面饼子这类,米、油对于他们来说,都算是奢侈品。 裴宥山说:“能在银号存钱的,肯定不是生活艰苦的百姓,都是有些闲置的。你送的东西也不能太差,让人觉得不值。” 赵氏银号的利息不高,大家愿意把银子存在容城的大银号里,时间久了,银号更是发展不起来,成了恶性循环。送礼品拉存款的法子不难想,重要的是没有银号主动去实行。反正银号已经快倒了,不如豁出去试一把。送走赵掌柜,裴宥山又回去看陈淮疆学习。陈淮疆读书,他就躲在一旁偷偷写教徐奉温习的知识。 大宁国不重商业,商业发展得也不完善,想去当算账先生,可连市场都没打开呢,岗位严重缺失。裴宥山之前看过不少种田文,什么主角穿越后种地经商发家致富的。 他对那些一窍不通,真去种地是草盛豆苗稀。经商的话又想不出干什么,还是铁饭碗吸引他,让他去当柜员他也愿意。可惜大宁国没有能干一辈子的工作,就说在王府做一辈子侍从,谁能说穆王会不会哪天失势呢? 裴宥山去陈淮疆的书房,想着再拿点陈淮疆的墨条和草纸用。这些日子他一直偷偷在书房给徐奉抄写认字的字帖和乘法表,偶尔也会把自己从前学的知识粗略默下来,免得遗忘——感谢一年多的备考,要不大学知识他早忘了。 他悄悄摸到自己藏纸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淮疆对他没有防备,他就把自己写的东西藏在陈淮疆幼时读的书下面——陈淮疆聪明,读过的书一次就记住,不像他是因为不爱学习才不复习第二遍。 今天他照往常一样翻找,却发现自己写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而且,而且…… 裴宥山仔细看着那几本书,他分明记得是文集,怎么换成风物志了。难道有人进过陈淮疆的书房? “伢伢是在找这个吗。”裴宥山猛地转身,陈淮疆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叠纸。离得太远,裴宥山看不清他的表情:“伢伢写的这是什么?这人际关系学是何物,还有这经营管之父……法约尔是裴总管的名号吗?好新奇的名字。” 裴宥山不知道陈淮疆是不是生气了,但听到那句以为法约尔是他爹的别名,还是忍不住好笑。陈淮疆不解地看他,裴宥山才承认:“的确是我写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日考教的知识都对了,先生就放我回来了。”陈淮疆在榻上坐下,翻看裴宥山写的东西,越看他的脸色便沉一分。 那什么激励论、收益法评估什么的他实在难以解,但这以人为本、发扬人的个性,他还是能明白了。还有这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又是何物?伢伢想去冶钢吗? 先不说这些没听过的名词…… “写的倒很新奇,是伢伢自己想出来的吗?”陈淮疆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像裴宥山所想的一般大发雷霆,而是指着他第一页纸上的标题道,“能与我说说这财务管是何物吗?” “世子不生气吗?”裴宥山根本没想到他不但不生气,还心平气和地向他请教。陈淮疆是世子诶,是皇家子弟诶,他看明白了纸上的东西,居然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陈淮疆奇怪道,“我觉得你写的很有道,只是我不知道这几个词是何意,还需要你解释一下。” 真是一朵有悟性的花骨朵啊!他还以为回到大宁国,就没有人能解他了,他都知道,徐奉虽然听他的,但对他写的东西还是不明白,只是乖乖地背下去了,脑袋里有没有顿悟。 而陈淮疆,一个世子,却能认同他!真是好苗子啊! 裴宥山把他写下的东西解释了一下,大致说了管学是什么,财务又是什么。陈淮疆虽然没有接触过,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裴宥山的意思。他又解释了法约尔并不是他爹的别号,而是他从前听来的一位大学者的名字。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学者。”陈淮疆叹道,“不知此人在何处,可否来我穆王府上幕职。” “那怕是不能。”裴宥山道,“这些都是我听异域行商讲的。世子也看他的名字与我们不同吧,此人与我们相距千里之遥呢。”不仅离得远,时代也差不少呢。 陈淮疆点点头,爱不释手般地抚摸那几张纸:“果然奇特。尤其保尔柯察金,世界上居然有这样坚定的人。若是……” “这人也远在千里之外,没法来容城的。”裴宥山想说这只是话本中的人物,但又怕打击到他家世子。尤其是陈淮疆听了他的描述,好像对人人平等自强的世界很是向往,他不想让陈淮疆失望,“世子若是感兴趣,不如来听我讲这些故事吧。” 他本来想当睡前故事给徐奉讲的,既然陈淮疆也感兴趣,给一个人讲也是讲,给两个人讲也是讲。 陈淮疆立马答应了,把那几页纸还了回去。裴宥山准备走时,他又拉住人问:“从前没想到伢伢见识如此之多。你可是想去科举?” “没想过。”裴宥山摆手。科举可太吓人了,他可没什么抱负,还是找个踏实的工作好,安安稳稳的:“我就想留在容城打一辈子工。” “什么打工?”陈淮疆又是不耻下问。裴宥山道:“就像我在世子身边服侍,就是给世子打工。店小二在客栈跑堂,就是在客栈打工了。” 陈淮疆很快领悟:“那你也可在朝廷打工。” 那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裴宥山推着陈淮疆往外走:“快到午睡时间了,你快些回去吧,我让小厨房把今天的药熬出来。” 陈淮疆很听他的话,也不怪王妃看他不顺眼,堂堂世子,却对一个小侍从言听计从的。没关系,等他离开王府,王妃眼前定然清净许多。 他喂陈淮疆喝完了药,准备回去时,陈淮疆却拉住他的衣角:“还是头疼,伢伢陪陪我吧。” 他头疼是老毛病了,小时候的时候裴宥山给他揉完脑袋,就在他房间睡下了。长大后裴宥山就只在守夜时睡在陈淮疆房间了。 裴宥山自己躺下就睡着了,他刚才给陈淮疆讲了一大堆,早就累了。陈淮疆侧身看着身边的人,轻轻阖上眼。伢伢说的那些话,虽惊世骇俗,是从前从未听到过的论,他却觉得很有趣。 只是伢伢口中,所有孩子都有学上,所有人都能自力更生的世界,像话本子里讲的似的,在大宁国可真难以实现。 更重要的是他与伢伢从小一起长大,伢伢不爱读书习字,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么多他不了解的东西? 还一点也没有告诉他。
第4章 (4)编现金流量表 裴宥山给徐奉补了几天课,这孩子脑瓜灵光,九九乘法表已经背的差不多了,下一步都可以开始学珠心算了。而陈淮疆也总缠着他要听莎士比亚。他的好奇不似作假——陈淮疆是真的认同他的话,不是违心的。 有人认同呢。 裴宥山虽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到底对大宁国更为熟悉。不过重生回来半月,现代的生活仿佛都成了他的一场梦。这里没有人了解他学过的东西,没有人认同他,他差点要以为,现代的一切都是他的梦。 但陈淮疆却赞同他所说的一切,还觉得他很有才华。裴宥山感动的同时,决定下次给陈淮疆讲伽利略和哥白尼。 赵掌柜来找过他一次,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兴冲冲地说裴宥山的方法果真有用——精粮是没有,赵掌柜就准备了些鸡蛋和粗布,来存银子的百姓就可领到。一开始百姓们并不相信,但也是有人来尝试的。发现真的能领到东西时,来他的银号存钱的人就多了起来。 从前大家总觉得赵氏商行体量太小,更信任大商行。但小农经济的产能毕竟比较低下,这鸡蛋粗布是实打实能领到手里的。而且赵掌柜也说了,银子随时能取走,大不了过上几天就存到别家银号去。 有人来存银子,赵氏银号就能拓宽放款,到时候收取利息良性循环,不愁银号会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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