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辞去问:“你对这里有何不满意?” “哪哪都不满意,我、风沙太大了,一点也不繁华,跟盛京简直是天壤之别。我从未见过这么穷困的地方。”虞澜意抱怨道。 郑山辞冷静的说:“正是如此,我们才要让这里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 虞澜意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看着郑山辞的侧脸,他未曾料到郑山辞会说这样的话。郑山辞的侧脸轮廓清晰,他看向虞澜意并不生气。 “这里没甚么景致,我们可以一起把树、花草种起来。你喜欢的桌椅也带来了,你先适应一下,若是不满意,还可以再改改。” 郑山辞说道:“你是没吃过这般苦头,我明白的。” 虞澜意:“……” 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了拳头,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他祖上也不是一直阔着的,是先祖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换来的荣耀。有了先辈的积累,才让他们这一辈人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 “……我先忍忍。”虞澜意扬着下巴:“金云把我的金丝床帘挂上。” “知道了,少爷。” “郑山辞要是你一辈子都在这个鬼地方,我就打你。”虞澜意拿着拳头威胁郑山辞,眼睛里冒着火星。 郑山辞:“……”他牙疼。 “必然不让你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虞澜意还没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主要是现下自己是当家主夫了,现在使这招,总觉有些不适宜。他心里还有气,一路从京城到新奉县憋着的,现下看见这县衙后院整个人已经失了魂魄,找了一个石凳坐下,胸膛起伏。 整个人处于炸药桶的状态,谁触谁死。 他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虞澜意垂头丧气。 气性倒是没有发在外人身上,发在了内男身上。 侍从们的手脚都放轻了,慢慢的捣腾物件,把桌椅摆好了。金云主要负责卧室里的东西,虞澜意认床,成亲时候用的床,还是虞夫郎特意找了工匠制的,跟侯府里的虞澜意的床一模一样。被褥、床单、衣服都熏了香,床垫软软的贴合着床。 厨师是侯府厨师长的儿子,长阳侯怕虞澜意吃不惯别的厨子的菜,特意为他备下的。至于账房先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腿脚不便,留在侯府做了一个账房。打小看着虞长行跟虞澜意长大,心里放心不下虞澜意,管了家里的钱袋子。 不然不管是何等的账房,虞澜意总会趾高气昂、半点不顾别人的脸面。有张先在,虞澜意好歹会顾虑张先的身份。 侍从们看似在忙,实则还是留了一分心思在虞澜意身上。 少爷,唉,没吃过这般苦头、也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郑山辞也坐在石凳上,他本想让虞澜意先适应一下,可一看他这样,心总有些软。 他轻声说:“澜意,你有事跟我说说。” 他叫过虞少爷、连名带姓叫过虞澜意,在外人面前也叫澜意,那是为了做戏,显示他们关系的亲昵。这是头一次郑山辞用这样的嗓音跟他说话,仿佛带着无奈的叹息和怜惜。 虞澜意的鼻尖一酸,没吭声。 “你喜欢甚么?”郑山辞想了想他真不知道虞澜意喜欢什么样的,他从未去了解过他,只知送了他珍珠粉,虞澜意很高兴。 他说道:“你要不要去买些新衣裳。” 他窘迫起来轻咳一声,耳朵都红了:“身上没银子了,我先去赊账,等下个月俸禄到了,再给店家还过去。” 虞澜意听着气笑了。 “郑山辞,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样的人了!”虞澜意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脸上流淌,他低着头一个人在哭,郑山辞非要来惹他,他伸出手去打郑山辞。 郑山辞下意识抓住了虞澜意的手腕,在看见虞澜意的眼睛时,他松开了虞澜意的手。 他哭了么。 “郑山辞,你怎么这样啊!郑山辞,你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要……”虞澜意锤了几下郑山辞,手脚失了力气。 郑山辞胸膛还是疼的,他扶着虞澜意安慰道:“别哭,别哭。” 郑山辞还没说什么,虞澜意抱着郑山辞抽噎起来,郑山辞忙不迭搂着虞澜意的腰,以防他掉下去了。 肩膀湿润了一块,看来是真伤心了。 他跟刚离开家里的小猫一样。高傲、矜贵、恋家,离开家来到一个落后的地方不适应,对人抱有警惕之心,遇见什么不好的事便想发脾气。 他真的好像猫啊。 郑山辞这般默默的想。 “郑山辞,嫁人一点也不快活。”虞澜意的声音还带着点哭咽声。 郑山辞只抱紧了虞澜意。 “我不习惯,我一点也不习惯。”虞澜意掉金豆子,他又指责起郑山辞来:“你一定没追过哥儿,你怎地能说你要给我买衣服,还要赊账的。” 郑山辞:“……” 我是个老实人。 虞澜意哭过之后不好意思起来,还在院子里,一定被侍从们看见了,他的脸有些红。都怪郑山辞惹他哭,丢脸了。 郑山辞还是紧紧的抱着他,虞澜意怪难为情的,他的眼泪把郑山辞的右半边衣服都打湿了。 虞澜意不是不知道盛京里那些成亲的男人,郑山辞的脾气算好的了,他还答应了父亲三十岁之前不纳妾。若是有一天,郑山辞用对他的耐心去对其他的哥儿,虞澜意想着心里就不舒服。 他推了推郑山辞,示意郑山辞放开他。 郑山辞放开了虞澜意,他们的距离挨得极近,郑山辞一张俊脸在虞澜意眼中放大。 虞澜意心脏怦怦直跳。 郑山辞伸出手给虞澜意擦了擦眼泪:“先去洗一洗,鼻尖都红了。” 虞澜意瞪了一眼郑山辞哒哒哒的跑开了。 郑山辞感到莫名其妙。 虞澜意洗手洗脸,清爽的出来了。郑山辞指挥着旺福把书房布置好,瞧见虞澜意来了,便说:“书房我们一起用,你有想看的话本子也搁书房里。” “改日我去店里瞧一瞧。” 金云知道虞澜意的脾性,把卧室布置的跟家里是一样的,虞澜意一头栽到床榻上,一头扎进枕头里,不敢见人了。 侍从的手脚很快,书架这些很快就弄好了。郑山辞在外边没瞧见虞澜意,心里咯噔一下。虞澜意正是脆弱的时候,一个没看住,他的心里就慌。 “金云,你家少爷去哪儿了?” 金云:“少爷在卧室。” 郑山辞应一声去了卧室。 金云看着郑山辞加快的脚步,心里也为郑山辞跟虞澜意高兴,两个人的感情越好他越高兴。 郑山辞还是先敲了门,没听见人吱声,这才推门而入。见床上鼓起一团包,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到床沿边上,虞澜意的头还扎在枕头里,在装死。 “是累了么?那你好生休息。” 虞澜意睁开眼睛,从枕头里把头拔出来。 “郑山辞,我打你疼不疼,我自幼跟着大哥学了一些武艺,手劲有些大。”虞澜意紧张的看向郑山辞。 “其实……还好。”郑山辞说。 他在衣服夹层里缝了铁片。说做铁头娃就做铁头娃。 虞澜意还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他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寻了药箱,金云果真还是放在虞澜意熟悉的地方。 他拿了药膏出来,特别起范,说道:“把胸膛敞开给我看看。” 郑山辞:“……”这话听着咋这么怪。 “不用了,小事而已。” 虞澜意:“不要挣扎了,我要看看才放心。” 真是糟糕的台词。 郑山辞还是再次谢绝了虞澜意的好意。 虞澜意不耐,心里又愧疚。他扯着郑山辞衣襟,手上用力过度,郑山辞的腰带直接松了。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郑山辞的身上,露出洁白有劲的胸膛,还有两点。 虞澜意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胸膛上有些红点,瞧着有些红晕,除此以外没甚伤口。 “你、自己拿着药膏擦擦。” 郑山辞叹气,把药膏从闭着眼睛的虞澜意手里接过来敷衍的给自己胸膛擦了点药,真是个活祖宗。 他系好腰带,低声说:“好了。” 虞澜意看了郑山辞好几眼,他说:“郑山辞,你真好。” 郑山辞本想板着脸的,一听这话又笑了。 虞澜意似乎从郑山辞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他认真的说:“你真的挺好的。” “谢谢你的认可。”郑山辞笑着说。 虞澜意脸红红的,他无意识去抓自己的袖口。 “你是我相公嘛。” …… 晚上,郑山辞要去赴宴,他叫了虞澜意一起去。 虞澜意:“你们去谈事带着我不好,我还是待在家里,我出门去县城里逛一逛。” 郑山辞:“好,你带着金云和旺福、衙役也带几个,刚到第一天还不知这里的情况,出门要多加小心。” 金云应声:“知道了大人,我们一定好好跟着少爷。” 虞澜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地还要带衙役。” 这跟他在京城,被家里的仆从跟着有什么区别。 金云把破庙里的事告诉给虞澜意,虞澜意听了一阵后怕。 旺福:“幸亏大人机灵,不然我们这一行人还不知怎么脱身。” “那还是带着吧。”虞澜意头晕目眩。 “郑山辞好聪明。”虞澜意夸郑山辞。 金云点点头,只是这话从虞澜意口中说出来显得格外的惊奇。 交代了几个衙役,郑山辞才坐上马车去千味楼赴宴。 底下有一小吏等在门口,见了是郑山辞从马车里下来,眼睛一亮就迎上去,带着郑山辞上楼。 “郑大人,这边请。” 郑山辞颔首,他到了包厢,菜还未上,屋子里的几个位置倒是都坐足了人,一屋子的人一见他来了,皆起身拱手行礼。 “郑大人快请坐。” “诸位太客气。” 郑山辞坐了主位,戚县丞等人才落下了屁股。 除却戚县丞、江主簿、朱典史外,还有一个刘教谕。教谕负责主管全县的教育、考试、祭孔等事务,是正八品官职。 其余都是新奉县的乡绅跟豪强地主。 这就是要来见见新奉县的地头蛇了,有几个家族尤为重要,戚家、高家、程家还有一个夏家。他们祖上都是做过官的,程家的老祖宗前五年刚从巡抚位置上退下来,政治影响力很大,在这片地以程家为首。 这次程家来的人不是程家的老祖宗,是程家的老爷,这是程大人的儿子。 “敬郑大人一杯酒,希望郑大人在新奉县顺顺利利的升迁。”戚县丞带头敬酒。 郑山辞没有拂众人的面子,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66 首页 上一页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