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被母后捧在手心的皇兄,其实根本不是母后和父皇的血脉呢? 秦王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 两个时辰前 “奴婢的姐姐,曾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小太监跪在地上,心里飞速的想着对策,同时在心里拼命诅咒红芍——连被跟踪了都不知道,简直该死。 秦王眉头一皱:“你姐姐?” 小太监露出了悲痛的神色,“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去了。” ——这倒是实话,姐姐进宫那年他才不过四五岁,姐姐进宫之后,总会托人捎回来些东西或是银钱。他家本是世代行医的,但是因为之后惹上了麻烦,家里就逐渐落没了。 为了能让家里的生活好点,当年才十三岁的姐姐入了宫,后来偶然的机会,她得了当时还是贵妃的刘太后的赏识,被提拔到了贵妃身边伺候。 姐姐当年寄过来的信他还留着,即便字迹歪歪扭扭,也能看出来写信人当时的欢喜。 家里靠着姐姐的接济过了两年好日子。 但是很快,噩耗传来,姐姐死了。 据说是当天宫里失了火,姐姐在屋子里休息睡得太熟,没跑出来。 甚至连尸身都没有。 爹娘当场便晕了过去,他爹不敢相信,到处托人打听消息,结果某天回家的时候脚滑跌进河里,淹死了。 他娘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生了重病,勉强拖了几年,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性已经成熟,姐姐的信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明明姐姐信里说最近贵妃就要生小主子了,她每天都跟在主子身边,虽然累,但是觉得很开心,为何宫里的人却告诉他们,贵妃生产,最需要人的那天,姐姐还在休息? 而且甚至不愿告诉他们起火的原因,也没让他们去辨认尸身,就简单的一句人没了,然后掏了五两银子,就倨傲的走了。 每每想到那传信的太监的表情,苏木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压的喘不过气,恨意像是野草一样在他胸口疯狂蔓延。 他的姐姐,他珍视的亲人,在这群人的眼里,甚至都不如贵人的一条狗来得重要。 后来,他做过各种活计,偶然的一次,他救了个人,在对方提出要报答的时候,他撒了谎,说自己是个孤儿,想要对方帮自己办个户籍。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逃难的苏木,和家里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没人知道他的姐姐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反正他脸长的小,又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十一二了还像八七八岁的样子. 再然后,他想方设法进了宫,只为了能找出姐姐当年死亡的真相。 最后—— 报仇。 “你姐姐何时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秦王打断了他的思绪:“和我皇兄有关?” 要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这小太监对皇兄的恨意这么大。 苏木跪在他面前,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回王爷,是也不是。” 秦王皱眉,“什么是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苏木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奴婢的姐姐,二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 “奴婢没见过姐姐,只是听爹娘说过,姐姐在宫里当宫女,后来实在活不下去,奴婢进宫当了太监,本来以为还能见到姐姐,结果没想到,打听了才知道,奴婢的姐姐早就已经没了。” 他落下了泪来,“家里本来以为是送她进宫,她心里有怨才多年不联系,谁能想到……” “奴婢四处询问,机缘巧合下才知道,当年姐姐的死,原来是和陛下的身世有关!” 秦王看着他一副要说出来什么惊天秘密的样子,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而后迈进了殿里,“进来细说。” 小太监看着他的态度,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精光,口中称是,立刻起身进殿,还把殿门仔仔细细的关上了。 “你姐姐是谁?” 秦王坐在了殿里的椅子上,问道,“为何你说她的死和皇兄有关?” 他虽然表情平静,语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像是一头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 看着他的表情,苏木刚才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 蠢货。 他在心里冷嘲了一声,面上却十分恭敬,“奴婢的姐姐叫小草,奴婢不晓得贵人赐给她的名字是什么,只知道姐姐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 名字自然不是姐姐的,当年的人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但是保险起见,苏木还是说了姐姐在信里提到过的,后来也被处理了的一个小丫头的名字。 据说那小丫头进宫的时候就说自己家里人都死了,就算秦王想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苏木半真半假的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皇后和贵妃几乎同时查出来了有孕,先帝本来十分高兴,但是不成想,皇后和贵妃在某日被一个素来和他们关系亲近的妃嫔在吃食里下了药,等太医和皇帝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皇后因为身子弱,当场一尸两命,贵妃虽然没了孩子,但是因为身体好些,所以只是昏了过去。 皇帝和皇后是青梅竹马,自然是伤心不已,但是因为当时先皇登基时间不久,还需要贵妃家中的扶持,听到太医说贵妃之后恐怕子嗣艰难,皇帝担心贵妃家里不满,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人从宗室抱过来了个婴儿,还立为了太子。 虽然抱过来的时候孩子出生几日了,但是皇帝硬是以贵妃身子没恢复好、孩子吵闹已经交给了乳等为由,拖延了一段时间。 “所以——” 秦王坐直了身体,两眼放光,“皇兄其实……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 想到什么,他又犹豫了起来,“可是父皇一向宠爱皇兄,母后也——” 若不是亲生的孩子,怎么会。 小太监磕了个头,语气犹豫,“奴婢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不想惹得太后怀疑?” 秦王看着他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他说的是真的,按着父皇的性子,当年的知情人恐怕全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了,那这个小太监是怎么知道这些秘闻的? 还如此的详细。 苏木在心里嗤了一声,颤巍巍道,“当年有个老太监和别人换了班,侥幸逃脱了,这些都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说、说太后娘娘当年产下的,其实是个死胎!” “但是后来,先帝却又抱回来了个孩子,说是太后诞下的龙子……” 秦王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可是父皇明明把皇位传给了皇兄!” “这——”小太监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直直钩向了秦王心里最希望听到的答案,“这可是王爷亲耳听先帝说的?” 自然是没有。 毕竟楚沉昭出生就被立为了太子,他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先帝病逝之前也是把他们单独叫进去说话,之后先帝病逝,刘皇后拿出了遗诏,皇兄就顺利的成了新皇。 本来一切都没有问题,但是秦王此时已经被说动了。 确实,他并没亲眼看见父皇写下遗诏,万一,万一父皇之前都是做做样子,心里实际上是想把位置传给他的呢? 越想,秦王的眼睛越亮。 苏木看准时机,朝着秦王磕了个头,“王爷,奴婢知道自己做的事罪无可恕,但是为了掩盖陛下的身世,奴婢的姐姐就要被灭口,奴婢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他看着坐在上面的秦王,像条引诱人犯罪的毒蛇一般:“明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王爷才对!” 说完,他“砰砰”磕头道,“事情败露,奴婢知道王爷的为人,要杀要剐都随王爷。” 秦王定定的看着他跪在地上,忽然开口,“本王本无意皇位,但是,本王却不愿意看到母后受到蒙骗。” 苏木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心疼太后? 他不信秦王在外面没听到红芍要害太后的话,但是过了这么长时间,秦王一心关注皇帝的身世,连问一句太后的话都没有,可真是个大孝子。 不过,倒是也省了他不少事。 毕竟这再编个理由也挺费劲的。 秦王看着眼前的小太监,低声道,“这件事本王回去核实,要是确有此事,本王日后有需要,你可愿意出来作证?” 苏木眼神一亮,磕头道,“奴婢愿意!” —— 秦王站在院子里,看着向云州飞去的鸽子,觉得自己心情激昂。 看来张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两只鸽子带着秦王的希望,往王府外面飞了出去。 然后…… 然后就被在王府外监视的探子逮了个正着。 等顾眠下职回宫,就看见楚沉昭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个笼子,里面是两只“咕咕”直叫的肥鸽。 “嚯!” 顾眠凑上前,对上了鸽子的豆豆眼,忍不住感慨,“这鸽子真肥,今天喝鸽子汤?”
第98章 楚沉昭从奏疏里抬起头, 看了一眼两只听见顾眠的话之后,瞬间变得有些瑟瑟发抖的信鸽,“想吃?” “有点。”顾眠用手比划了一下, 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有那么“一点”想吃而已。 楚沉昭:那看来是很想吃的。 “明天叫尚食局做。”楚沉昭最后还是放了这两只可怜的鸽子一马,“这两只是秦王府的鸽子,暂时还不能吃。” 顾眠:?! 他睁大了眼睛,“秦王又要做什么?” “估计是我把他手下的那批人抓了,所以现在急了吧。”楚沉昭淡淡道。 顾眠:“噗” 对不起, 但是真的很好笑。 毕竟秦王花了那么多钱打算给自己买个好名声, 结果现在钱全打了水漂不说,东西还被人收了, 最后只能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咽。 哦, 对了, 他还要担心手下的人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楚沉昭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顾眠,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据最近千牛卫传回来的消息,秦王的日子过得可不太舒服。 毕竟那些之前劝他广开后宫的大臣们现在一个个噤若寒蝉, 秦王不管说什么, 他们都各种推脱。秦王想把人塞进他后宫, 然后挑拨离间的戏码夭折了,接着,打扮成商人暗地采购的手下也几乎被抓了个遍, 秦王现在想狗急跳墙一点也不奇怪。 楚沉昭眸色渐深:他现在要做的, 就是把秦王的那支私兵处理掉, 然后再把朝堂上的那些蠢得让人窒息的垃圾清理好。 等到他把事情处理完, 应当就快到春日了, 既然顾眠觉得春天大婚太早了,那便叫礼部先准备着, 刚好等雪灾的影响恢复了,秋收之后,他就—— “这是信鸽?”顾眠打断了楚沉昭的想象,他坐在了楚沉昭对面,趴在桌子上,拿着笔杆逗里面的两只鸽子玩儿,“秦王送的什么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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