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竞虽然囚禁了他, 但不会立刻杀他, 否则冲进来的人第一时间就会动手。他的身上还有利可图。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武, 却没有反抗的原因之一, 因为当时他势单力薄, 拼尽全力也未必杀的出去。 在被抓后, 他一路来也观察了状况, 那些被柳连竞以各种缘由收留进来的、不久前还为感谢他而前来的人, 都是柳连竞安插进来的人手, 一个个十分悍勇。 他却因为跟他们相处不多,甚至知道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家人故去,当真以为他们的身份毫无错漏。 “你的玉佩。”言玦道。 现在跟黎谨行交代“身份”,比之前在马车里交代,可信度可就高多了。 黎谨行:“……” 虽说每年他们都会祭祖祭神,相信祖先与神灵会保佑虔诚之人,但玉佩真的成精什么的,还是太挑战他的智商了。 ——如果这是一块来历不凡的玉,他也就能信那么几分了。 可问题是这块玉的出身也不过是寻常,只是种水好点儿、雕刻的师父名气挺大,玉石本身的花纹被融入雕刻之中,是比较合他眼缘,这才被留了下来。 就这样平平无奇的玉石,竟然也能成精? 他可以不明说身份,甚至可以跟自己虚与委蛇,但不要这么侮辱他。 黎谨行露出几分火气——有演的部分,也有几分真——恼道:“如果不想说,阁下尽可继续这般与我说话,何苦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辱我是三岁顽童不成?” 言玦:“……” 看黎谨行这故作恼怒的试探模样,言玦示意315动用一张道具卡,这捆绑黎谨行的绳结虽然有些繁复,可也不过是一把匕首就能解决的事情。 而见到这一幕的黎谨行:“……” 虽然面上保持住了无所畏惧的表情,心底却已经满是“成精了、成精了、真的成精了”。 还有一丝淡淡的疑问,为什么这样一块,至少在他看来不是顶级的玉石,竟然能够成精呢? ——虽然玉佩成精了可以解释他或许有些未卜先知的本领,但为什么又要帮自己呢? 言玦也不知道黎谨行能想这些东西,看着他被解开绳子也没立刻起身逃跑,也就旧事重提:“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实面目,你就要为了黎家考虑了吧?” “他掌控了你,黎家也就没有多少时日了。” 黎谨行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他黎家可是百年世家,虽说到了如今已经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黎家即便没了他这个希望支撑,也不可能朝夕之间溃败。 言玦:“如果再有七皇子的手笔呢?” 提起七皇子,黎谨行不由地愣了一下,脑海之中闪过多年前那人的身影。 “七皇子……我虽与七皇子不亲近,可也无冤无仇。” 说到这里,他有些说不下去,因为没有冤仇又如何?如果有利益之争,堂堂皇子要他们黎家,又有何做不到的? ——而事关皇子的最大利益之争,那便是夺位。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理清了头绪,但脑海之中那一人的身影也更加清晰,虽说已经过去多年,可此时想来,当年的情绪似乎还有残留。 明明当年他跟七皇子的关系还不错,虽然后来疏离了一些,可也不至于要谋害他吧? 黎谨行有几分难以置信。 “你此前跟七皇子的感情虽不亲密无间,但至少还算熟悉、亲近吧?”言玦又道。 黎谨行愣了愣,还有一点被窥破过去的诧异与失措,但想想,这件事情哪怕不是人尽皆知,但也有不少人知晓一二。 更何况现在跟他说话的是个玉石精,有些奇异能力,已然能知未来,那也定然能知过去。 他按下心头的情绪,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不过到底君臣有别,何况他们黎家早已没有族人在朝中握有实权,他爹是他家最后一个降等袭爵的存在。 他要是还想要个爵位,就得自己去努力。 “我黎家在朝中无甚地位,七皇子即便是要了我们黎家的效忠,于他而言也无大用。” “这也是柳连竞暂时没有杀你的原因。”言玦道。 在原本的世界进程之中,黎谨行与七皇子的关系一直不错,之后更是为七皇子夺位助力良多,但那都是黎谨行自己愿意的。 虽然最后他还是落个“险些成为后宫之中秘而不宣的一位”的下场,最终放弃一切抽身离去。 但不管如何说,自愿帮助与胁迫帮助,不是一回事。 黎谨行听言玦这一句,忽然就明白了柳连竞的意思,不但是要用他来掌控黎家,也要用黎家来反控他。 他是黎家的软肋,黎家又何尝不是他的软肋? 黎谨行觉得自己想清楚了柳连竞的目的,可言玦却又道:“我说了是暂时,大概黎家到手,差不多你就该意外而亡了。” “……”黎谨行本还想向言玦打探一二——毕竟一个能够未卜先知的玉石精哎,给他遇上了,他怎么能不一解疑惑? 至于玉石精可不可怕?真可怕的话,那就动手,能不能赢那也是动手之后才能知道答案了。 被言玦这一句话一噎,黎谨行倒是想反驳柳连竞与他是好友,可想到自己被带走时,他那个别有意味的笑容,他的这份“信心”便轰然坍塌。 他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懂柳连竞。 从言玦的话来看,要他性命的还就是柳连竞。 倒是想要胁迫他的七皇子——不管下令的是他,还是幕僚的建议,他既然同意这么做,那就要承担这个名声——相比之下,都没那么让他愤愤难平了。 他疑惑,他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而且,“事关那个位置,只要参与了争斗就没有抽身的可能。这种情况下,难道不该是有识之士越多越好,越拧成一股绳越好?” 为什么好不容易获取了他的柳连竞不是来劝说他,而是以这样的方法胁迫他? “你跟七皇子的疏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时你们虽尚年少,可志趣相投,相谈甚欢,少年知交之情为何就戛然而止呢?” 黎谨行不是傻子,不知道柳连竞的真实面目时,他自然不会多想。 而想,他便想起自己与柳连竞的相遇,而在那之后,他便不再与七皇子相见。 虽然最初还惦记着对方,但总有这样那样的缘由,没时间去见面。当时看来尚算顺理成章,可如今带着柳连竞的险恶嘴脸去看,就觉得无处不透着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了,抱歉 今天陪看了一天的房子,整个人都废了,还早上饭都没吃就去了 人都到死过去 最可怕的是因为还没到交房的时间,那个楼梯边还没有栏杆,呜呜呜,我恐高,下来的时候人都要无了 —— 第37章 或许因为柳连竞的“真面目”, 让黎谨行现在想来,把什么锅都往他的脑袋上抠而显得偏颇。 但那又怎样呢?柳连竞算计他,背叛他都是真的, 而且现在也想要他的命。 ——虽然这个“要他命”的说法目前只在言玦的口中出现,但细想柳连竞的行为,看言玦之前的“预言”, 黎谨行觉得可信度非常高。 他不一味地因为言玦是“玉石精”, 就听之任之。 但就目前而言, 他确实是需要为自己的小命考虑。而他的小命保不住, 黎家也就保不住了。 “那,你能帮帮我吗?”黎谨行这么问,自然不是说就全然将安危托付给了言玦, 他从来不是那种依附他人的性子, 否则他也不会成为黎家的希望。 但既然言玦露面了,那他必然也要最大程度的借力。 ——他虽是玉石精,但现在这块玉石是属于他的,那他算不算是玉石精的主人?当然, 这话他不会说出口,甚至不会让玉石精察觉。 “对了, 你既然有了人的意识, 那是不是该取一个名字, 方便我称呼你。” 言玦:“叫我爸爸就行。” 黎谨行:“……”这个称呼之前好像听到过?但那会儿他就不觉得这是个真名——当然现在也不觉得——他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别的意味。 可一时想不出来, 黎谨行便也没在称呼问题上纠缠。 只就事论事。 言玦道:“意外的发生, 往往只要最简单的部署。” 人为的痕迹越多, 自然也就越容易被察觉手脚——当然, 只能简单部署就必须极为精准, 否则可能根本不会成功。 “或许是给你送点蜡烛, 毕竟天要黑了。你又是世家少爷,要多一些的蜡烛照明,不能真得罪你的他们照做,也是毫无过错的吧?而这里是柴房。” “亦或者,大少爷你要去解手。但这里都是简陋的旱厕,而你为了逃跑,强烈要求出去,并不使用恭桶。脚一滑,出个溺死的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黎谨行:“……”不要以为你没说在哪里溺死,我就想不到。 特么的哪怕不说出来,也很恶心好吗? 不对! “我想请教的是,你有什么破局的计划。”黎谨行压着不适问道。 这个玉石精出场的时候那般高调,摆足了“未卜先知”的仙人姿态,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就“顾左右而言他”了呢? 难道是需要他贡献什么祭品? 但现在想要准备三牲祭礼显然不现实。 话题忽然转变,黎谨行问起了言玦想吃什么,“猪,羊、牛还是鸡鸭?” 他倒不是小气——虽然牛是耕地劳动力,不容易得,但以他的身份也不是弄不到——最后连鸡鸭都提起,不过就是说起前面的,言玦一点反应也没给他。 虽然祭品可能不大甚至不罕见,但“投其所好”不才是送礼的最基本准则吗? 言玦:“……”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拐的脑回路,但言玦还是说道:“玉石有嘴吗?” 还吃东西?怎么吃?泡着吃还是吸取灵魂? 黎谨行:“可是你成精了啊。” 言玦:“……” 315:“……”哈哈哈,没有最爽,只有更爽。 言玦:“给我闭嘴吧你,我说的是人家做的要你命的准备,还笑。人家不但要你的命,还要你死无全尸、死的肮脏。” 黎谨行:“……”不自主的抖了一下。 言玦怎么可能认输,让黎谨行彻底无话可说之后,开始了他们的反扑。 “其实你们黎家如今的情况,依附七皇子门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自身不强又有利可图,想要独善其身,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虽说黎家式微,但如今出了个黎谨行,他是家族复兴的希望,别人也能从他身上看到各种价值——想要拉拢还是摧毁,就看对方想要得到什么样的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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