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挡开身边哥儿献殷情的酒杯,谢欢淡淡一笑,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谬赞,臣不过运气好碰上刑部捉拿凶手,侥幸帮上忙罢了。臣也未曾想到皇上竟为因此允臣多一个官职。” 提到景佑帝,薛明轩面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不满,随即阴狠的眼神落在谢欢身上,他嗤笑一声将一直往身上凑的哥儿掀开,坐直身子道:“如此说来倒是与三弟无关,谢员外郎的意思是,父皇看重你?” 言下之意便是:景佑帝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谢欢。 谢欢脸色不变,以及彬彬有礼道:“殿下多想了,臣不过是想说最近运气还算不错。” 身边的哥儿一直在不停的骚扰谢欢,一会儿想摸他的脸,一会儿想要坐他腿上,简直烦不胜烦。 见谢欢因着哥儿的接近而隐约露出不耐之色,薛明轩笑道:“谢员外郎何必如此拘谨。” 眼神轻佻的谢欢的脸上打了个转,薛明轩脸上的笑意更大,“孤瞧着谢员外郎生的娇弱,想来应当未经人事,今日不若孤做主,给谢员外郎开个荤。不知谢员外郎是喜欢哥儿还是女子?可要孤让人在送些人进来让员外郎挑选挑选。” 这话一出,谢欢与楚丰朗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偏生杜宁生还在此时添油加醋道:“谢大人还不谢恩,太子殿下亲自给你促成露水情缘,此事难得,可别错过了。” 克制住想要给薛明轩、杜宁生两拳的冲动,谢欢四两拨千斤:“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不过臣家中管教颇严,向来不许臣与这外头的哥儿、女子接触。辜负了太子殿下好意,臣当真是心中有愧。” 他站起身,抱拳行礼道:“刑部事务堆积繁重,臣明日还有公务要处理,家中父亲母亲还等着臣,若是太子殿下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砰!” 薛明轩脸色一变,拍案而起,暴怒道:“你这意思是在暗讽孤无事可做!” 自薛明轩从江南彻查私盐之事回来后,景佑帝只随意的夸赞了他两句,随后便是敷衍的交给他一些不轻不重的闲散事务。 而与其想对应的便是接管六部事宜的薛时堰,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参与的政务还没薛时堰一个王爷多! 甚至连他那废物二弟,也负责掌管皇宫内禁军等相关事宜。 偏生只有他! 空有太子名号,父皇却压根不让他插手政务! “大胆谢欢,竟然妄言太子殿下,你可知罪!”杜宁生紧随着展示自己的衷心。 看着随意一激便暴走的薛明轩,谢欢心中冷笑一声: 傻子。 “臣并无此意!”谢欢垂首道歉,“臣字字句句从未言太子殿下一句不是,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歪曲臣的意思。” 指节发出瘆人的声响,薛明轩喘着粗气,看向谢欢的眼神愈发控制不住其中的恶意,正想让人将谢欢拿下时,楚丰朗开口了: “殿下,且让谢大人先离开吧。” 他啜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手指在怀中美人的细腰上轻轻点了点,笑道:“谢大人今日刚任职,想来对刑部事务还不熟悉,咱们莫要耽误了谢大人的时间。” 很奇怪,像薛明轩这样狂妄却又自卑的人,谢欢本以为他不会理睬楚丰朗的话,然而在楚丰朗发话后,他的怒气却是骤然消失。 意味不明的看了谢欢一眼,咬牙道:“既如此,那谢员外郎喝了桌前的酒便先离开吧。” 杜宁生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薛明轩,喊了声:“殿下!” 似乎不相信他这么轻易就将谢欢放走了。 “谢大人~”一直试图靠近谢欢的哥儿端起桌上的酒杯,柔若无骨的双手托起酒杯递到谢欢唇边,嬉笑道:“奴喂谢大人的喝酒。” 抬眼看见薛明轩不怀好意的笑容,谢欢第一反应便是这酒有问题。 他正在迟疑着喝还是不喝时,却见楚丰朗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道:“谢大人,早些喝了回去吧。” 不知为何,谢欢心下便认为楚丰朗不会害他,犹豫片刻,接过哥儿手中的酒,谢欢仰头喝掉。 将酒杯放在桌上,谢欢擦了擦嘴,嘴边带着温和笑意,道: “臣,告退。” 谢欢喝了酒,薛明轩当真守诺没让人拦他。 从两列侍卫虎视眈眈的眼神中淡定地穿行而过,谢欢微微回过头时正好对上楚丰朗带笑的双眼。 “少爷,您没事儿吧?” 春香楼下,谢府的车夫被薛明轩的两名侍卫守着,不敢私下离开,即便心中着急想要回去搬救兵也不成。 “无事。” 谢欢摇了摇头,坐上马车,吩咐道:“先回去。” “诶!”车夫应声,马鞭一甩,车轮咕噜噜的跑了起来。 回了谢府,谢欢立马让人去找了府里的大夫。 虽然他私心对楚丰朗有几分信任,但到底是太子的人,不让大夫检查一下,谢欢放不下心。 大夫很快就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宁玉淑。 当得知谢欢请大夫时,宁玉淑还以为谢欢病了,所以赶紧放下手头正在绣的花样就来了。 自从谢欢有了独立的院子后,宁玉淑见谢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加上现在谢欢又有了官职,能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欢儿!你没事儿吧!”宁玉淑满脸担忧的在谢欢旁边坐下,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事,”谢欢将右手放到桌上给大夫诊脉,安慰宁玉淑道:“我昨夜在煜王那儿喝了酒,有些头疼。想着让周大夫帮我看看,若是没事儿就给我开个解酒药。” 听到谢欢只是喝了酒头疼,宁玉淑脸色好看了些,用手在谢欢额头上点了点,嗔道:“让你喝酒没节制,头疼了吧!” 说着她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谢欢,张了几次口,才道:“少喝些,别给喝出毛病来了。” 谢欢笑眯了眼,点了点头。 他明白他娘的意思是想说他一个哥儿酒喝多了不好。 假装汉子这么多年,他娘一边为谢欢能考上探花而得意,一边又虽害怕他被人拆穿身份,惶惶不安但又时不时要在众人跟前炫耀一番。 他都不明白宁玉淑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诊脉结束,见周大夫面色犹豫,宁玉淑急忙道:“我儿可是有什么病症?” “没有,宁姨娘放心,不过是宿醉后的头疼,我开张方子给谢少爷喝了就没事儿。”周大夫礼貌道。 “没事儿便好。”宁玉淑道。 看出周大夫面色有异,谢欢蹙了蹙眉,怕自己那杯酒当真给喝出问题了,于是打发宁玉淑道:“娘,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喝了周大夫开的药,要先睡会儿。” “知道了。”宁玉淑揪了揪他的脸,“长大了,倒是嫌弃娘扰着你休息了。早些喝了药便睡吧,一会儿娘让小厨房里的下人给你温着汤,睡醒了再喝。” “诶,谢谢娘。”谢欢亲密的在她肩头蹭了蹭。 见谢欢即便年纪大了依旧很黏自己,宁玉淑脸上带着笑,心窝暖了暖。 看着谢欢这般争气,有时宁玉淑会恨自己怎么就没把谢欢生做汉子呢!害得谢欢在官场行走时总是胆颤心惊。 但每次谢欢跟她撒娇时,她又觉得还是哥儿好啊! 若是谢欢真是汉子,才不会年纪这么大了还同她撒娇装乖。 送走了宁玉淑,谢欢将房门关紧,回到桌边,问周大夫,“如何?我身上可有中毒的迹象?” “算不得中毒,”周大夫面色凝重,道:“不过少爷您脉搏凌乱,比之前跳动更为强劲有力,您身上可有燥热之感?” “有,”谢欢拧眉,“不过并不明显,我还道是喝酒后发热了。” 周大夫:“少爷,您喝的酒恐怕是被人下了五石散。” 谢欢大惊:“五石散?” 那不是顾宣生母吃的能致人上瘾的药。 “正是,”见谢欢整个人阴沉下去,周大夫忙道:“不过少爷您不用太过担心,您吃下去的量很少,只不过今夜入睡恐怕会难捱些,过上三天便能将体内的五石散排出。” 谢欢确认道:“那周大夫我这可会上瘾?” 周大夫摇头:“您这是初次尝试,且量极少。不会有事,不过日后切莫沾上此物。此乃禁药,大珉朝内早就不允许私下流通,也不知是谁给少爷你下的药,想来不是什么正经人,您日后少些在外头喝酒吧。” 知道做官后应酬良多,谢欢也没有办法全部推拒,于是周大夫只劝阻让他小心着些。 谢欢点头,客气道:“多谢周大夫提醒,我会多加注意。” 周大夫摆摆手没说什么,只留下了两张方子,说是能帮忙加速排出五石散的毒素。 谢欢谢过后,给了银子,差人将周大夫送走。 将方子交给底下的丫鬟拿去厨房煎药,谢欢双手撑着桌上,心有余悸的想:还好,还好只有一点点,不然若是染上毒瘾就完了。 联想到周大夫说的话,谢欢忽然站直身子,疑惑道:“这不是禁药吗?怎地会出现在薛明轩手上?” 而且杨氏也是因为吸食五石散而发疯,这禁药难道其实私底下流通很广泛吗? - 第二日去刑部时,谢欢意外发现他那冰山同僚态度似乎松动些了。 狐疑的瞅了瞅自己案桌上多出的一摞卷宗,谢欢清咳了下嗓子,道:“付大人,你可知我这桌上的卷宗是谁送来的?” 付原正在提笔的手顿了顿,冷眼瞧他道:“谢大人,每月初一,各州府便会送来地方上的重大案件卷宗,你我二人需将其这些案件一一归纳入册。昨日谢大人初来,我便未将卷宗之事交给谢大人,想来今日谢大人也应当适应了。” 谢欢:“……哦。” 那看来这摞卷宗应当是付原放他桌上的,谢欢灰溜溜的坐了下去,因着不知道该怎么归纳入册,又厚着脸皮去看了看付原的记录册。 好在付原虽性子怪异了些,但人倒是不小气。 见谢欢前来学习,特意将一本已经写满的记录册丢给了谢欢。 谢欢道了谢,拿了册子回到自己的位置详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他才发现这册子竟然对每一年发生的重大案件记录得极为详细:每一页按照案件时间、案件受害人、凶手以及案件罪名、涉及的律法清晰的记录着。 还有些没有破获凶手是谁的案件则记在另一个册子上,据付原说以后若是哪一日有了线索,这些案件会被拿出来重新审理。 谢欢翻开桌上的卷宗,按照付原的要求一卷卷开始将卷宗上的案件内容登记在册。 中午吃过午食回来,谢欢发现桌上的册子似乎换了位置,像是被人动过了。 不过这些内容本就是从卷宗内誊抄下来,倒也算不上什么机密,谢欢便没了细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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