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堰白日在府里的时候少, 最近不知是不是在查太师府与五石散一案的关系,只在晚膳时才回来, 同他吃过饭, 说几句后又急忙离开了。 谢欢本就是比较闹腾的性子,现在强行让他整个人躺在床上, 即便是整日看些游记、杂书也觉得快坚持不下去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刚好今儿伤你那几人要被处斩, 你刚好去看看出口恶气。”贺疏朗提议道。 “谁要处斩?”谢欢有些没搞明白。 “不是虞家的人吗?”感情谢欢连伤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表弟办事也太不靠谱了,贺疏朗耐心道:“三日前他们判决就下来了,表弟怎么连这事儿都不告诉你。” “哦、哦。”谢欢恍然,薛时堰应当是隐瞒了顾宣的踪迹。 “去不去?”贺疏朗还在催他。 “咦,处斩有什么好看,血腥的很。”谢欢摇了摇头,又道:“但是我的确想出去逛逛了,咱们去街上走走也好。” “成。” 贺疏朗对此无所谓,至于谢欢说处斩血腥他虽然没感觉,但是谢欢不想去看便罢了。 终于能够出去了,谢欢兴奋起来,“噌”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给贺疏朗吓了一大跳。 “你小心着些,别一会儿又给伤口崩了。”贺疏朗说。 谢欢不以为意道:“这都快好了,不会崩的。说起来,你在战场不应该对刀伤的愈合时间更清楚。” “我就是清楚才提醒你,况且你身体哪有我好。”贺疏朗给他亮了亮自己的肱二头肌,得意道:“你这样的伤,我五天就好了。” 谢欢开玩笑道:“那可不,从小你皮就比较厚,当然好得更快。” 两人说笑着出了丰宁院,院里的下人本来想拦住二人,毕竟王爷并没有说谢小公子可以出府。 但是有贺疏朗做保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谁想去挑战贺疏朗的武力,只能恭敬退下,偷摸去找王管家。 刚走过粉莲盛放,碧荷铺满池面的小桥,一只三花猫嘴里叼着一本薄薄的画册,跌跌撞撞从后面跑了过来,恰好撞在了谢欢的脚踝处。 后头还跟着一名丫鬟,正跑得气喘吁吁的喊着:“小花快别跑了,快将王爷的书还回来!” 王爷? 这是薛时堰的东西? “啧,小花你怎地越发调皮了。”贺疏朗蹲下身子拎着小花的后颈皮将整只猫提溜起来。 身体突然悬空,小花四肢僵住,嘴里的画册“啪嗒”一下掉了下去,被贺疏朗给捡了起来,一边将画册递给谢欢,他一边恐吓小花道:“等会儿薛时堰回来还不把你吊起来打。” “喵呜!” 小花蹬了蹬腿,澄净的猫眼儿不满的盯着贺疏朗。 “哈哈哈,好玩儿。”贺疏朗笑道。 “小花胆子小,别给它吓坏了。” 谢欢翻了个白眼,拿起手中的画册正要递给上前的丫鬟。 余光瞟到画册上潦草的字迹时,整个人突然愣住,打开画册翻开起来。 下一瞬。 “砰!” 画册被他狠狠合上,然后揣进了袖子里。 动作之大,引得贺疏朗和丫鬟纷纷不解的看向他。 “谢、谢公子?”丫鬟奇怪的道。 谢欢涨红着脸,正经道:“这册子我收了,等薛时堰回来我亲自给他。” “可是谢公子您现在不是要出府,拿着这册子方便吗?” 丫鬟倒是没想过薛时堰会因为谢欢拿他一本册子而生气,而是害怕谢欢拿着出门行动不便。 谢欢淡定的将册子放进衣袖里,不容拒绝道:“方便。” 见谢欢这般坚定,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好、好的。” 待丫鬟退下后,贺疏朗将三花猫放在地上,小花立即撒腿跑路。 贺疏朗问道:“谢欢,你干嘛拿表弟的画册,是什么很难得的孤品吗?” 想起方才画册里一闪而过的肢体纠缠的画面,谢欢脸又红了,怕贺疏朗多想,他赶紧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薛时堰平日里到底在看些什么书罢了。” “哦。”听到这话,贺疏朗瞬间没了兴趣,即便是以前被逼着读了不少书,他现在依旧对读书的兴趣不大。 不过…… 他瞧着谢欢通红的脸,疑惑道:“谢欢,你不会是热伤风了吧?” 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摸谢欢的额头,谢欢“啪”的一下打了下去。 贺疏朗:“?” 谢欢咬着牙,努力甩掉脑子里的画面,恼怒道:“你才热伤风了,我好着呢,咱们快些走。” 心里却暗自想着,等薛时堰回来,他非要把这册子丢薛时堰脸上,狠狠质问他为什么不藏好点儿! 要是被府里的下人看见,他这王爷的面子到底还要不要了! 如果不是被自己发现了,怕是过不了多久,整个煜王府的人都知道平日里仪表堂堂、不苟言笑的煜王居然在暗地里偷偷看小黄书! 光是想想谢欢就够替他害臊了。 想到此处谢欢的脚步不禁加快起来,弄得贺疏朗一脸懵,连忙道:“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 - 说是出来逛,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马车上,眼看着到了闹事,谢欢想着在府里就一直躺着,出来还一直坐车上有什么意思。 干脆便说跟贺疏朗两人下去走走,贺疏朗自然答应下来。 然而到底因着这伤还没走多久他便感觉到累了,两个遂去找了个茶楼坐下。 上楼时谢欢听着茶楼的人真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同一件事。 “哎呀,这虞家真是该死,要不是他家开的那劳什子赌馆,我那儿也不至于被砍了手脚。” “何止,这赌就不说了,更毒的是他们卖的五石散,一两五石散便要一两银子。这东西一旦吃了,就戒不掉了。若是没得吃了,他们就会变成不人不鬼的疯子,可吓人哩!” “杀的好啊!” “方才砍头的时候你去看了没?可吓人了,血流了满地。” “看了,这能不看嘛。我家亲戚就被哄骗着吃了五石散,现在成日里疯疯癫癫的,被他爹关在柴房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真是害人不浅。”…… 谢欢跟贺疏朗进了雅间,茶桌靠着窗的位置,正好适合谢欢晒太阳。 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阳光,谢欢有些发冷的手脚瞬间暖和起来,他来了些精神,跟倒茶的贺疏朗道:“还是出来走走舒坦些。” “肯定的,总躺在床上有什么好。”贺疏朗一边将茶给他递过去,一边道:“要我说,还是你这些年没怎么练功夫了,所以身体比以前差了好多。等你伤好了,以后休沐不若来校场,我帮你练练。” 因着想要科举,所以谢欢后头便将练武一事暂时搁置下来,自然比不上以前。更别提他以前也只是招式耍的比较漂亮,要论实用还是薛时堰和贺疏朗更强。 “不了。”谢欢悻悻道:“去看看可以,但是要练你还是找校场里的兵跟你练吧。” “也行。”贺疏朗也不计较,乐呵呵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去看看我练的兵,保管个个都是能打能抗的硬汉。” 两人说了几句话,贺疏朗看着窗外忽然“咦”了一声。 谢欢:“?” 贺疏朗指着楼下的人,惊讶道:“这不是之前的那个楚、楚……”他一时没想起来人叫什么名字。 谢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下。 这不是楚丰朗吗? 怎么又看到这人了。 不知楚丰朗是不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楚丰朗忽然抬起头来,跟谢欢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楚丰朗朝他挥了挥手,然后便走进了谢欢在的这间茶楼。 谢欢:……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雅间的门便被敲响。 贺疏朗正要去开门,却被谢欢拦了下来,他冷静道:“别开,来人肯定是楚丰朗。” “你们上次不是聊得还不错?”贺疏朗摸了摸头,不解道:“他还给你弟弟剥蟹壳来着。” 谢欢:“……你哪里看出我们聊得还不错了,他对我弟弟图谋不轨你看不出来嘛!” 贺疏朗迷茫道:“是这样吗?” 贺疏朗这人的脑回路虽然难以理解,但好在他很是听话,谢欢不让他开门他便当真坐了下去。 就这么晾了楚丰朗好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 楚丰朗在外头道:“谢大人,在下听说你受伤了,现下可好了?” 谢欢:…… 这人是真的看不出来自己不想搭理他吗? 楚丰朗也不在乎谢欢应不应声,自顾自道:“谢大人,咱们既然有缘碰到,何不刚好一起说说话。你好些日子没到翰林院,前些天霍学士还跟我问起你来……” 房门突兀的被打开,贺疏朗对他道:“谢欢喊你进来。” 楚丰朗撩了撩衣袖,彬彬有礼道:“多谢贺小将军前来开门。” 进了屋,楚丰朗打量了一下谢欢还有些苍白的唇色,脸色黯淡了一瞬,关心道:“谢大人伤既然还未好,怎地不在府里修养修养。” 谢欢恹恹的耷拉下眼皮,不是很想搭理他:“待久了闷得慌,想出来走走。” “走走也好,散散心。”自来熟的在谢欢对面坐下,楚丰朗说道。 贺疏朗的位置莫名被占用,他在原地愣了愣,然后拿过自己的茶杯在谢欢旁边坐了下去。 不耐烦应付楚丰朗,谢欢直白道:“楚大人,翰林院现在很闲吗?” 楚丰朗歪头看他,奇怪道:“谢大人何出此言?翰林院你也不是没去过。”闲不闲你不知道吗? 谢欢被堵得哑口无言。 一口郁气堵在心口,他缓了缓才道:“楚大人,今日一个人出来做什么?怎地也不约着三五好友一同出来游玩。”你个没有朋友的! 楚丰朗浑然不觉谢欢在讽刺他,嘴角勾起一抹餍足的笑意,悠悠道:“今儿出来看人处斩,自然不好约太多人一起。” 本就清瘦的面容此刻浮起诡异的笑,似乎对于虞家人被处斩这件事期待已久的满意,楚丰朗的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畅快还有巨大的悲痛。 猛烈的情绪让谢欢霎时被镇住了 这楚丰朗,与虞家人有仇吗? 第34章 “怎么,楚大人竟然也爱看这种热闹?”谢欢说道。 “诶,”不急不慌的给自己斟上一杯茶,楚丰朗浅浅啜饮了一口,才道:“既是为民除害的好事,这种热闹看看也不错。” 谢欢撇了撇嘴,觉得此人着实奇怪。 “谢欢,”贺疏朗推了推他的胳膊,指着窗外道:“你快看那是不是谢苏还有清潇。” 闻言,谢欢下意识的往外看去,正好看见谢苏挽着虞清潇两人脑袋靠的很近,瞧着虞清潇的脸色不太好,谢苏似乎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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