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看着谢欢睥睨天下的小眼神,薛时堰唇间溢出一丝轻笑,问道:“赌注什么?” “赌注……” 谢欢的眼珠子转了转,一瞧便又是在想什么鬼主意,他左右踱步两个来回,负手自信道:“还跟上次一样,不过这次是谁输了就得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薛时堰看着他,眼里含笑道:“好。” 见薛时堰态度懒散,谢欢强调道:“不许耍赖!” 薛时堰:“嗯, 不耍赖。” “那咱们出发!” 谢欢振臂一呼,豪情万丈道。 他这性子实在活泼,即便薛时堰已经见惯了,也时常忍不住发笑。 两人钻进车厢,车夫拉着缰绳大喝一声“驾”,身后三辆马车的车轱辘便跟着缓缓滚动起来,前往城门处与景佑帝的队伍集合。 谢欢本以为区区七日,他们带了三辆马车的衣裳还有吃食已经算得上多,直到看见景佑帝带着的十八辆车马,还有公主侯爷各带着八辆马车时,才发现自己大惊小怪了。 皇宫的禁卫军和兵部的军队分为两批,身上穿着制式不同的甲胄步行为车队开道,以及在两旁和最后保卫贵人们的安全。队伍声势浩大的朝着景明山出行,朝廷官员心怀其他念想的便将家中最受暗中的儿郎、姑娘哥儿带着一起。 在车厢里待了半日闷得慌,谢欢本想着出去骑马透透气,结果一掀开帘子却恰好看见薛陵钰那伪君子骑着马路过,还冲他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晦气。” 谢欢将帘子关上,啐道。 薛时堰见他气得慌,塞了个葡萄进他嘴里,问道:“怎地了,开个帘子也能给你气着。” “还不是你那二哥,”谢欢将葡萄几下嚼了,朝薛时堰抱怨道:“我看见他就烦的很,还冲我笑,也不看看笑得有多假。” 上回拆穿谢欢后,听闻景佑帝没有处置谢欢,薛陵钰还曾多次去找景佑帝请求他重判此事。 谢欢自问跟薛陵钰没什么仇恨,怎么还就咬着不放了。 虽然原本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当时进退两难的局面,但是不妨碍谢欢厌烦薛陵钰。 他最讨厌的就是笑面虎了! 还不如薛明轩那个蠢蛋呢! “贺疏朗不也是带队的首领,怎地没瞧见他。”谢欢回忆起方才绵长的队伍,前后都看不到头,嘟囔道:“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他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听三哥说,爹把清潇也带来了,说起来我也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薛时堰瞳孔微动,握着他的手,语意不明道:“你想虞清潇了?” 听薛时堰语气不对,谢欢愣了愣,忽而笑倒在他怀中:“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说怎么每次你对清潇的语气那般冷,”谢欢用手撑在薛时堰硬邦邦的大腿上,眉眼弯弯,道:“他是我弟弟,之前是他年纪小,没见过什么男子,母亲又常在他耳边念叨,他才误认为心仪我,你也是他哥哥,以后大气些。” 薛时堰抿唇没说话,只是耳根悄悄有些红。 害羞的薛时堰,没见过。 谢欢伸手在他耳根捏了捏,颇为好奇。 没一会儿耳根变得越来越烫,谢欢奇道:“你做那种事都不害羞,怎地现下却脸皮忽然变薄了。” 薛时堰拿下的他的手,将脸扭过去不语。 吃醋被谢欢点出来,还吃的是自家弟弟的醋,薛时堰想起来也觉得有些丢人,更丢人的是即便谢欢说了虞清潇不喜欢他,薛时堰依旧不想让谢欢与他走得太近。 “别装酷。”谢欢捧着他的脸道:“说话。” “说什么。”薛时堰看他。 “说你以后不会乱吃醋,更不许吃闷醋。”谢欢打趣道:“不然万一哪天你跟我生气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会。” 薛时堰的声音有些小,谢欢有些没听清:“不会什么。” “不会因为吃醋跟你生气。”薛时堰认真道。 即便他并未捅破窗户纸时,谢欢一直便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从未与谁走得太过亲近。薛时堰认为吃醋是他自己心中忍受不了,却与谢欢无关,自然不该因着吃醋跟谢欢气恼。 耳尖有些发痒,猫眸瞳孔微微晃动,谢欢轻叹般道:“薛时堰,我觉得你最近有些会说情话。” 俊脸罕见的露出些许茫然,薛时堰抬眼看向谢欢,便收到热切的带着怜惜的一吻。 - 待大部队到景明山时已经临近傍晚,众人慌忙寻找划分好的地方,搭建营帐,准备着晚上的吃食。 谢欢坐了一天的马车,屁股早已在颠簸的山道中变得麻木迟钝,好像整块肉都没了知觉一般。 甫一到地方,他便赶紧从车厢里钻了出去,跺了跺脚,酸麻感从脚底传至大腿他才总算是感受到了下半身的存在。 因着到达的时间较晚,今夜大家便就对付着过夜,谢欢他们分得的这块空地比较大,挨着的便是薛陵钰的地盘,在过去便是定远侯的位置。 胡乱吃了点烤的肉填饱肚子,谢欢也没了去找谢如敛的心思,收拾收拾,用送来的水将身子擦洗一番后,便钻进扎好的帐子里休息。 虽说是在车上坐了一天,但真论起来,谢欢觉得还不如自己骑马一天来得舒坦。 将腿搭在薛时堰的身上,谢欢闭眼很快便熟睡过去。 次日,卯时初 天刚蒙蒙亮,谢欢便已因着身体的惯性而准时醒来。 营帐外除了随时巡逻的小兵外,余下的多是等着伺候的下人,而大多数贵人的帐中一片恬静,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清晨山中的空气最是清新,谢欢洗漱完,便跟薛时堰去山腰处看着旭日自东边缓缓升起。 谢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心旷神怡,成日在京城被俗事烦扰的心胸开阔了不少。 随着太阳的升高,驻地周围的营帐也逐渐热闹起来。 直到辰时末,大家都起床食过早膳后,有侍卫过来传话,让大家前往搭建好的高台处会和。 景佑帝坐于高台中央,良淑二妃分别在其左右两旁,待景佑帝于高台上说了几句场面话,挽着长弓射出一箭后,秋猎便正式开场。 这次秋猎的头名会得到景佑帝的嘉赏,不过谢欢并没有想去争夺的意思,他戳了戳薛时堰的胳膊,待人看过来时,一本正经道: “咱们不比猎物大小,只比猎物数量怎么样。” 薛时堰直觉谢欢这句话中有诈,但一时半会儿又没想到他会想什么法子。 “为何。”薛时堰不动声色的试探着。 “你我力量悬殊,我射出去的箭准头再好,力气不够也难以射杀高大的动物。”谢欢言之凿凿道:“不过我对箭术还有几分自信,所以咱们比数量,这样你我都不吃亏。” 不得不说谢欢说得有理,哥儿与男子天生力气上便有差距,更遑论谢欢的功夫荒废了一阵子,而薛时堰却一直坚持不懈的苦练着。 薛时堰问他:“不反悔?” 谢欢肯定:“不反悔。” “不过,一会儿咱俩分开打猎,”谢欢说:“否则我总要跟你争抢一样的猎物,多没意思。咱们晚间来比比谁的数量多就行了。” 薛时堰愈发肯定谢欢话里有诈。 不过薛时堰并不打算拆穿,而是点头道:“好,不过景明山林中地势错综复杂,你莫要走得太深。” 谢欢摆手:“你放心,我惜命的紧。” 见谢欢下定决心,薛时堰没多说什么,两人便各自拿着弓箭,骑上马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途径山林边缘的时候,谢欢还碰着正在巡查的贺疏朗,他披着寒光凛凛的甲胄,面色严肃,平日里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凤眼也凸显得凌厉起来。 “贺疏朗,”谢欢拉住缰绳,喊道,“你不去打猎吗?” 贺疏朗迈着极大的步子,几步便走到谢欢跟前,悄声同他道:“将士们都在呢,你得叫我贺小将军。” “贺小将军,”谢欢从善如流道:“你这七日都得在猎场巡视啊。” 贺疏朗点头道:“是啊,我爹说要是陛下出了一点纰漏,回去要把我绑在柱子上抽。” 谢欢:……贺将军当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凶残。 “那行,我不耽搁你时间。”谢欢摆手道:“你快回去。” 要是因着他耽搁贺疏朗这点时间,导致贺疏朗被罚那他真是罪过罪过。 跟贺疏朗道别后,谢欢骑着马进到林中,没一会儿便碰到楚丰朗和谢苏二人,见到谢欢,谢苏眼睛一亮,朝他挥手道:“谢欢,快来!” 谢欢脸上带笑,策马跑了过去,对二人道:“你们竟然也出来打猎,我还以为哥夫会在帐中休息呢。” 秋猎并不是每个人都要参与,即便参与也可以只意思意思找几只小野兔便罢。 谢苏挺起胸,得意洋洋道:“她才不想出来呢,我硬拉着她来的,好不容易参加一次秋猎,待在帐子里像什么话。” 楚丰朗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箭术实在一般,且因着在鞋中塞了增高之物的缘由,并不适宜打猎,不过见谢苏求得实在可怜,便想着陪他到林中逛一逛。 谢苏见谢欢装备整齐,不仅带着弓箭,腰间挎着一把长剑,还有两个侍卫在后头跟着随时准备捡猎物,一瞧就知道是有备而来。 “谢欢,我跟你一同打猎!”谢苏积极道,“一会儿我帮你瞧猎物,我指哪儿你就往哪儿射!” 谢欢看了眼楚丰朗,示意道:“你怎地不让三哥夫给你射。” “她不行!”谢苏一脸嫌弃道:“她那箭法臭的很,方才射个兔子,差点把箭篓给射空,还只擦了个边,让兔子跑掉了。” 谢欢一乐,又问:“你不是也学了射箭。” 谢苏皱着脸,不高兴道:“我射的都是箭靶,这东西会跑,射不准。” “行吧,”谢欢笑呵呵道:“那你帮我找猎物,我给你射只兔子,咱们中午烤着吃。” “嗯!”谢苏畅快了。 楚丰朗看着两人兴致勃勃的模样,清楚的明白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营帐了,只能一脸苦笑的骑着马跟在二人后头。 “谢欢!谢欢,那儿有只野鸡!”谢苏扒拉着谢欢的袖子,小声激动道:“别射伤了他的尾羽!” 野鸡的尾羽颜色艳丽,常被人取下拿去做装饰用,谢苏也喜欢得紧。 “噤声。” 谢欢轻声道。 他目光如炬,举起长弓,弓弦紧贴着面颊,待确认好位置后,手指轻轻一松,利箭便凌空飞出,正好中了野鸡的喉咙。 一剑穿喉。 一名侍卫过去将野鸡捡起,把箭拔出擦干净放回谢欢的箭篓中,野鸡则收进随身携带的篓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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