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回想起景佑帝冷漠的神色,还有贺疏朗半晕厥的模样,愈发清醒起来。 到底是谁会选在秋猎的时候来刺杀,更重要的是猎场外重重防护,禁卫军和贺家军轮换着在巡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谢欢不明白。 辗转反侧半宿,第二日天还未亮,谢欢便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薛时堰一直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过了一夜,薛时堰恐怕也饿了,他胡乱塞了些点心在怀里,打算去找人。 结果刚走到办事的营帐外头不远的地方,便见薛时堰刚巧出来,只是谢欢还没来得及喊人,早等候在帐外的一名面容姣好的哥儿便端着一个精致的汤盅迎了上去。 这人谢欢有点印象,是户部尚书家的哥儿,排行第七,名唤傅楹。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还是谢家六郎时,谢苏曾跟此人有过交锋,两人不过一个小小的冲撞,傅楹仗着父亲的官位比谢如敛大,便将谢苏给痛骂了一番,还喊傅家的下人扣住谢苏要打他。 谢苏气得要跟他动了手,后来还是谢家下人找来谢欢将谢苏给接走了,才止住了这场笑话。 只是谢欢当时急着救谢苏对傅楹说的话不太好听,字里行间都在说傅楹不明事理,丢户部尚书的脸之类的,总之他们离开的时候,傅楹的脸色很是难看。 谢欢因此在国子监时还被傅家的五郎找过麻烦。 傅楹面色泛红,似乎有些害羞,将那汤盅双手端在胸前,细声细气的说着话,而反观薛时堰则面无表情,脚步一转便要掠过傅楹往前走。 许是薛时堰拒绝的太过明显,傅楹急了便想去抓薛时堰,结果薛时堰一个闪身,害得他差点摔倒。 向前的脚步忽的停下,谢欢站在原地,一手摸着下巴,眸中带着好奇的看向二人。 薛时堰这是有烂桃花了? 第77章 “煜王殿下, ”傅楹不悦道:“这汤从昨夜我就让人一直煨着,今日天不亮我便早早给你送来,你连尝都不尝也太过分了。” 薛时堰目不斜视,对着守卫的士兵吩咐道:“将人撵出去,不许其他无关之人靠近此地。” “是!” 两名士兵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傅楹离开,汤盅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浓稠的乌鸡汤洒在地上。 经过谢欢时,傅楹指着谢欢大声道:“这还有一个,你们快些去拖他出去。” 两名士兵见人是谢欢,擒着傅楹的手并未放松,朝着谢欢恭敬喊道:“王妃。” 谢欢摸了摸鼻子,在傅楹杀人般的眼神中,有些尴尬道:“嗯,你们早啊。” “谢欢。” 早在吩咐二人将傅楹拖走时,薛时堰便瞧见谢欢举步不定的模样,他直接跟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夜没回来,担心你饿着。”谢欢把怀里捂的有些温热的糕点拿出来塞薛时堰手里,拍他肩头道:“查案固然重要,但饿坏了身子可不成。” 薛时堰将糕点接过,知道谢欢是担心他,嘴角一翘,有些阴霾的心情霎时好了起来。 两人走到一个清净的地方,谢欢小声问道:“怎么样了,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了吗?” 薛时堰将一块桂花糕含在嘴里嚼了嚼,喉结滚动,待嘴里没了东西后,才说道:“有些眉目,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 谢欢表情疑惑的看向他。 “极有可能是谭忠的人。”薛时堰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在一名刺客身上翻到了谭忠的信物。” “谭忠?”谢欢低呼一声,左右看看,附在薛时堰耳边道:“他不是死了吗?陛下先前彻查朝中于谭忠有关系的人,将他们该流放的流放,该处死的处死,连跟他家狗关系好都会被收拾,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热气吐在耳边有些痒,被谢欢的话给逗得有些想笑,薛时堰回道:“薛明轩未死,总会有人不死心。” 谭忠权倾朝野多年,一朝倒台,明面上与他交往过什的官员被景佑帝铲除,可定然还有一直隐藏在暗处,未曾露过马脚之人。 “你是说这些刺客是有人故意放他们进来?”谢欢咂了咂嘴,奇怪道:“可是此次景明山的防护不是由贺疏朗还有薛陵钰一同负责。” “贺疏朗定然不可能放人进来,”谢欢分析道:“薛陵钰更不可能了。” 薛陵钰跟薛明轩说起来二人没有深仇大恨,但既同样想要争夺皇位,薛陵钰又怎么可能帮着薛明轩的人进猎场。 说不通。 薛时堰点头,顺着他的话道:“的确他二人都没理由放刺客进来,可惜的是大半刺客要不死在了贺家军和禁军的刀剑下,要不便自尽而亡,只余下寥寥几人还留有一口气,暂时审问不得。” 想起营帐内被打得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肉的刺客,薛时堰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淡淡跟谢欢道:“也罢,此事急不得。我们先回去。” “哦。” 谢欢眨了眨眼,乖顺应道。 眼看着二人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下人给薛时堰端来热水,谢欢坐在床边无聊的晃了晃腿。 “薛时堰。” 脚跟踩在地上,他忽然发难道:“老实说,你昨天是不是背着我去英雄救美了。怎么一大早就有个貌美的哥儿在你门外等着!” 将擦脸的干巾搭在盆上,对于谢欢迟来的质问,薛时堰颇为无奈。 “我还道你不在意。” 薛时堰走到谢欢跟前,蹲下身子,双手搭在谢欢大腿两边的床板上,从下往上仰视着谢欢,嗓音磁性又带着些撩拨的意味: “吃醋了?” “怎么可能!”谢欢翻了个白眼,脚尖提起轻轻的在薛时堰的膝盖上踢了下,双手抱胸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招惹那祖宗了。” 傅楹的性子,谢欢想起来就头疼。 没成想听谢欢这么说,薛时堰的脸反倒沉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也不愿意接谢欢的话。 “嘿,瞧你这小心眼的模样。”谢欢一乐,捧着薛时堰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哄道:“我这不是相信你吗,你怎么反倒还生气了,换做其他人,怕是盼都盼不来我这样好的良人。” 高大的身影忽然站起,谢欢眼前瞬间被一整片阴影所笼罩。 被人强按着后脑勺啃吻唇的时候,谢欢挣扎踹了薛时堰两脚,在接吻的空隙崩溃道:“将、将外裳脱了……脏、脏死了。” 薛时堰的外裳还沾着昨夜拷问刺客时留下的斑斑血迹,一想到薛时堰穿着这身衣裳上床,谢欢登时急了。 提膝往上一顶,薛时堰闷哼一声,放开了手,眼里盛满不快。 “混蛋!”谢欢给薛时堰本就不干净的外裳又添一个脚印,怒道:“你敢穿这身衣服上床,我就把你连着被子一起扔出去!” 薛时堰沉默半晌,默默将外裳脱掉,只穿着光洁的里衣上床。 “昨日我骑马去找你时,恰好看见刺客伤人,便顺手给了一箭。”薛时堰解释道:“结果救的人恰好便是傅尚书之子,至于他今早为何会知道我在那处,想必应当是傅尚书透了信。” “还真是英雄救美啊!”谢欢惊讶道。 “不算。”薛时堰环着谢欢的细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闷闷道:“举手之劳罢了。谢欢,你当真心里一点不难受?” 这话太过孩子气,谢欢禁不住笑出了声,在薛时堰的头上狠狠的搓了一把,笑问道:“薛时堰,你希望我心里难受?” 不等薛时堰说话,谢欢又伸手将他弄乱的发丝,用手指轻轻梳理着,自问自答道:“我相信你,自然就不会难受。若是有一日我开始怀疑你了,才会难受。” “你要是以后当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早些告诉我,咱们好聚好散也成,要是让我自己发现了,我到时候真的会把你阉了哦。”谢欢半真半假道。 听到谢欢这近似威胁的话,薛时堰非但没有生气,表情反倒还好上不少。 “不会的。”薛时堰将头埋进谢欢的脖颈处,咬着细嫩的皮肉,含糊道:“这辈子,只有你一人。” 他怕得只有谢欢完全不在乎。 “痒,别咬。”谢欢推了推他的头,想起身,又被薛时堰摁了回去。 “你自己睡会儿,我等下要去看贺疏朗。”谢欢无情道。 “陪我,”薛时堰拉着人不放,嗓音带着些示弱的意味:“贺疏朗皮糙肉厚,过不了几日便会好起来,用不着你操心。” 不等谢欢拒绝,薛时堰又道:“待天光亮些,你再去。箱子里有沈大夫给的金疮药,你等会儿一同带去。” 谢欢无奈,只能半躺在床上,薛时堰将头搁在他的小腹处,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听着薛时堰沉稳的呼吸声,谢欢昨夜本就没睡好,便也跟着打了会儿盹儿。 再次惊醒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营帐被照的亮堂。薛时堰的脑袋不知何时从谢欢的肚子上移到了旁边的玉枕上。 谢欢轻手轻脚的下床,从薛时堰说的箱子里翻出写着金疮药的瓶子,又拿了外用治伤疤的药一同揣进了怀中。 贺疏朗的营帐离着有些距离,谢欢走过去花了时间。 好不容易快到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攥着一个小瓷瓶正在离贺疏朗营帐不远的地方踱步,看起来是想进去,但又苦于没有理由。 “清潇。”谢欢快步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虞清潇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攥着瓶子的手又紧了紧,磕磕巴巴道:“欢哥哥,我听说贺小将军被杖罚了,便想着来看看他。” “你一个人不好意思进去?”谢欢没多想,贺疏朗跟他关系不错,之前清潇还找贺疏朗帮忙去刑部牢里探视过他。 虞清潇弱弱道:“嗯。” 谢欢只以为虞清潇是心地善良,担心贺疏朗,便道:“你跟我一起进去。” 说着他抬步往前走,虞清潇跟在他身后心神安定下来。 “昨日你跟爹还有母亲没事儿吧。”谢欢问道:“我听人说你们没伤着,怕扰到你们歇息,便没去。” 虞清潇细声细气答道:“欢哥哥放心,我跟义父义母都没受伤,那些刺客来时,我们恰好离贺小将军不远,他把那些刺客都杀了我。” 贺疏朗不过三两下便将那些人给收拾了,那还是虞清潇头一次看见贺疏朗动手。 一点没有憨头憨脑的傻样,反倒英勇威武,就像苏哥哥跟他说的那些江湖杂书中的大侠一样。 故事有些耳熟,谢欢心中略觉怪异,但又不知怪异在何处。片刻后,毫无察觉道:“那得好好感谢贺疏朗,我下午再去看看爹,你们没吓着吧?” 虞清潇:“昨夜受了些惊吓,今日一早我瞧着他们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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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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