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活下来!我错了吗?”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整片虚无中飘荡。 那人一愣,随即嘴角泛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指着那些方才被他斩杀的草人,“你作为一个大夫,肆意杀生,你对得起你的信仰吗!” “那又怎样?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况且这是在我的识海,连你也不过是虚幻!” “是吗?可是被你杀了的曾有然怎么解释?” “什么?”他低头看伤口的功夫,再抬头时另一个乔忆亭已经消失不见,云破也正在自己手上。 没等他捋顺发生了什么时,背后传来曾有然的声音,怯生生地,“师兄,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我呢?” 他转过头去,就看到倒在血泊中已经断气的人,胸口那一剑是自己刺的,脖颈那一剑也是,正在汩汩往外留着血,将他的衣衫染成了红色。 他慌忙将手中长剑丢下,已然分不清时现实还是识海的幻境,冲到曾有然的身旁抱起他,不顾自己的长衫被沁成鲜红的样子,声泪俱下。 “我不是故意的啊师弟,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黑化,让你变成魔尊,不想让你屠山……我,我只是为了自保,我已经尽力的弥补你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求你别死啊。” 然后,他又听见了音容和苏青羽的声音。 “你不必担心小师弟会影响你在师尊心中的地位……” “师弟,你怎么下手如此之重……” “师弟……” 嘈杂的声音让他几近崩溃,怀中的“曾有然”突然睁开眼笑出了声,“师兄,主角是死不了的。” 他低头看向怀中之人诡异的笑容,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将其撒手,“你是谁,你不是他!” “曾有然”漫不经心的扬起嘴角,眼神却像淬了毒一样紧紧盯着他,“我当然不是他,我是主角,我是你啊,乔忆亭!” “你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可能是主角!” “主角已经被你杀了,不是吗?” “他……他不是又活了吗?”他明明是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啊。 “不,他死了,现在你是主角了,你永远也别想回到现实了。”那声音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而我,就是你,是你的心魔。” 他惊悚地望着眼前笑得猖狂的人,唇间抖动,“不可能、不可能。” 听到“心魔”二字时,已经慌了神,他曾未遇到过,也曾未在书中看到过破解心魔的办法。 “剑修,最忌心魔。”这是音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他心下一沉,露出苦笑,看来又要走火入魔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走火入魔的话,会不会让他再次重生。 随即摇了摇头,他扯出一丝苦笑:我又没有主角光环,我怎么可能重生呢? 面前的曾有然又幻化成那血衣乔忆亭的模样,手中幻化出另一柄剑,剑体通身金黄色,他手捏剑指朝那剑华过去,瞬间散发出幽幽光芒。 而他自己看着面前人的奇怪的招数,随即召出云破,迎了上去。 两人在识海之中来回打斗,但他始终落于下风,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被心魔侵蚀了大半,如果此战失败,那么他必然走火入魔,甚至灰飞烟灭也是不无可能。 霎那间,他真切的听到了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诵读着《清静经》。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而心自静……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这声音因为有些远,又显得有些空灵,还有些熟悉,但在他脑海中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眼下,另一个“乔忆亭”的势力在慢慢削弱,而自己也随着洞外的声音默默念着那熟记于心的《清静经》。 最后,他用云破挑飞那柄冒着不合时宜的光剑,又贯穿另一个“乔忆亭”,将那血洞也一并还给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像是燃尽的灰尘一样慢慢消散。 “你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这是心魔消失前留下的一句话语。 识海中又恢复了平静,他仔细思考着那句话,他想,同样的,“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加强大。”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可惜没有人看到他闭关的模样,此时他的脸上悄悄地扬起脸一抹笑容,而其眉心也逐渐有了一道红色的血印。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中竟是无比清亮,那血印便更加明显,竟在这黑黢黢的洞穴中闪闪发光。
第22章 陌生 洞中漆黑一片, 但因着他额前微弱的光芒,让他看清五指,他向着身边摸索着云破, 剑身上映照出自己蓬头垢面的模样以及那莫名其妙的印记。 眉头微蹙,他定定地望着那印记, 随即将云破收入剑鞘。他继续默念着《清静经》,让自己的身心逐渐放松下来,慢慢回想着心魔的模样,以及心魔拔剑的招数。 只见, 他手上掐诀,剑指在虚空处一划,在识海中心魔拿着的那一柄光剑, 便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瞬间舒展眉头, 嘴角绽开笑容, 抬手握住那柄光剑, 向着洞口挥过去。 剑气撞击着洞门,发出“轰隆”一声, 尘土飞扬, 他挥手将扑过来的土屑石块挡住, 慢慢站起身来朝着洞口处走去。 而随着他靠着洞口越近,外面的光景便展现在他的面前。 初入风泉谷时,他记得知意堂的窗户上还挂着霜雪,在那寒冬腊月中,刺骨的风刮着那树摇摇晃晃,呜呜作响,就连风泉谷中也处处都透露着荒芜感, 但可能是因着节日的热闹氛围,驱散了不少严冬的寂静。 他负手而立,站定在洞口处,躲避着有些灼眼的阳光。 环顾四周,洞穴周围的柳树抽了新芽,芽尖儿在初升的太阳照射下散发着丝丝银光,就连空气中也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和青草混合的特殊味道。 蓦地,他在离着洞口不远的地方看到一名弟子,隐在那草色之中,身着墨绿色长衫,扎着高高地马尾,甚是精神,他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褴褛衣衫,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一边低低地笑,一边要朝着洞内挪过去,因为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丢人,想等着那弟子走后,自己再出去。 可,退了一步后,他却看见那怔愣在一旁的弟子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手上捧着的,正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清静经》。 正当他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跟人道个谢时,那人从疾走变为小跑,不顾他的蓬头垢面,一下子扑倒他的身上,将他抱个满怀。 “师兄,你终于出关了!”言语中掩饰不住地激动,可他还是听出了其中夹杂着的委屈,“我好想你!” 就这样任凭他抱了良久,久到乔忆亭都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润感了,才从那怀抱挣脱出来,歪头看着擦拭眼泪的人。 眼前的少年身形颀长,一身墨绿色的衣袍显得他格外干净利落,如扇般的长睫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因着刚刚哭过,眼眶微红,让眼角的那颗小痣更增添了几分魅惑感,泼墨般的长发被他那双巧手扎成高高地马尾,随风飘动。 发觉到他的视线,曾有然胡乱的将眼泪擦掉,对上他疑惑的目光,“怎么了,师兄?” 此话一出,他才感觉出自己刚刚的视线确实有些冒犯,他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与记忆中的师弟有些对不上号,“没什么,就是感觉……” 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人上下左右的打量着,心中奇怪道:好家伙,吃什么吃的,蹭的一下窜了这么高! 随着他的动作,曾有然惊恐道:“师兄你不记得我了?” 他惶恐的表情显露出,倒让乔忆亭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了,立即松开手中握着的衣袖,“不是,我是说你原先那么小,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高,有些不习惯。” 在他狐疑的目光中,乔忆亭岔开话题,夺走他手中的书,嘴角蔓延起一抹浅笑,“多亏师弟你,要不然我恐怕又要……” 一根手指竖在他的唇边,“嘘……不要说这种话,师兄才不会呢。” 明明照进来洞中的阳光并没多,但他却在眼前这少年的脸上看到了阳光,他的笑比阳光还灼眼。 “走吧师兄,去跟师兄师姐说说这个好消息。” 他由着意气风发的少年牵着自己的手,走出洞穴,途径洞口时,却看见一旁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他轻轻拽停走在前面的人,眼神一怔,缓缓开口,“我……这是闭关了多久?” “四年又两个月,”曾有然朝他晃了晃手中的书,“我每天清晨都会来这里为师兄念上一遍。”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得话有些单薄,慌忙为自己找一个正当理由,“师姐说,这第二重是最难突破的,就连她也没有勇气,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就……” 听到答案后他晃了神,之后面前的少年说得什么话都没有听进去,只自顾自地喃喃道,“四年……” 难怪他一下子窜得这样高,那算来他应当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吧,自己竟然错过了他成长路上这么长得时间。 思及此处,他眼神一凛:那,岂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他那魔尊母亲就要打上来了! “师兄?” 眼前晃动的手,打断他的思绪,连忙回应,“啊,这四年真是辛苦师弟了。” “能帮到师兄我也很开心。”曾有然一边说着,一边扭头送上一个再明媚不过的笑容。 “师兄师姐还好吗?” “好得很呢!” “那师尊回来了吗?” “师尊还没有回来。” …… 走了一路,他看着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变得越来越沉默后,十分不解,觉得有些蹊跷,“怎么了,我出关你不开心?” 刚刚还说想我呢,怎么突然就变得有些沉默了? 被他盯着的少年停住脚步,扭扭捏捏道:“师兄你怎么只顾着问大家的情况,也不问问我的情况……” 原来如此! 乔忆亭被逗得哈哈大笑,一下子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便顺着他的话问道,“师弟的剑术可有长进?” 曾有然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然有,我可很听师兄的话,无论是剑术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落下过,师兄可以尽管考我。” “好,那我改天可要好好地试试你这四年来的成果!” 说完,他便悄悄抬眸撇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看着他就因为自己问的这一句话,瞬间变得喜上眉梢,那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般明媚的笑容一般,他也被感染了,连带着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来。 因听见风泉谷的动静,薛云和苏青羽早已在百草轩门口等候,见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她赶忙跑过去,也想要给刚出关的人来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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