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秋晏景伸手将他拉了过来,说:“毕竟我们珩之常常以色侍人。” 谢懿伸手刮了刮他的下巴,笑着说:“好官人,那你被我服侍得舒服吗?要不要夸我一句?” “这个嘛……”秋晏景思索了一会儿,捏着谢懿的手拿了起来,有模有样地说:“这双手倒是天赋不凡,就是力气不够,又太娇弱,让我不能尽兴。” “呵。”谢懿微笑:“官人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呢?说不定是你太过变/态所致。” “珩之惯会诬赖人。”秋晏景带着他往外面走去,嘴上也不饶人:“自个儿没本事,怎么还怪我?” “因为你需求太旺盛,火气太持久,常人所不能及。”谢懿推开他,施施然地落了座,又抬眼道:“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平凡人罢了,哪能把您服侍得满意呢?” 坐在门坎上的无岭耳尖地听出他们谈话的内容不太寻常,连忙起身跑了。 “无妨,熟能生巧,有些事情,多练练便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秋晏景贴心地替谢懿布菜,“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吃了,所以晚膳备得少,别吃撑了。” 谢懿看了眼桌上的菜,大多都是他喜欢的菜式,他提起筷子,说:“今日在北杨楼听人说靖远去了刑部。” “嗯。”秋晏景看他:“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好久没看见他了。”谢懿剔着鱼刺,头也不抬地道:“他在燕国公府那么久,一个消息也没有,你也不担心穆璁把他吃了。” 秋晏景说:“人家好好的,吃人做什么?” “那可不一定。”谢懿想到书中沈绥和穆璁之间的孽缘,还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他现在既然入了刑部,就不合适跟在穆璁身边了,怎么还住在燕国公府?他是你的人,你把他召回来吧?” 秋晏景知道他不是多事的人,闻言便直接说:“你有什么顾虑,说给我听便是。” “燕国公府向来是保持中立的,他们从不站队,靖远却是明明白白站在你这边儿的,虽然旁人不知道,但穆璁是知道的。如今秋赫和沈氏暗中制衡,你现在是游离在外,但我看那日秋赫来,怕是来劝你保他的,既如此,还是让靖远离远些好。”谢懿看了他一眼,说:“穆璁可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莽汉,靖远已经算计过他一次了,往后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靖远是个聪明人,就算玩火自焚也怨不得旁人,倒是你啊,”秋晏景盯着他,“你可不是什么滥好心的人,珩之,背着我知道了什么秘密,要叫靖远远离穆璁?” “既然是秘密,哪能告诉你呢?”谢懿将挑好的鱼递给他,说:“其实我也是思虑太多了,你说得对,要么玩火自焚,要么称心如意,不管怎样都得试试才知道。” 秋晏景看着盘里的鱼肉,良久才发出一声感叹:“珩之疼我,今夜我必好好报答。” 第32章 和离 谢懿此前从未见过如此“恩将仇报”之人, 他自己吃鱼都懒得挑鱼刺,今日好不容易大发慈悲心,帮人挑了一回, 那人不捧着他的手虔诚报答就算了, 还要再添苦累。 他被人握着手,蹭着春日里的滚烫,险些被灼烧了皮肉, 他难得生出退缩的心思, 可惜秋晏景力气远大过于他。 秋晏景靠在床头上, 直直地盯着他, 声音很沉:“带着这么重的药味往房里蹿, 也不怕熏着人。” “哎呀, 糟了。”谢懿用不怎么心虚的语气叹了口气, 说:“今儿去了趟医馆,回来忘了沐浴换衣,被你闻见了。” 秋晏景笑了一声, 话里无故掺了些狠绝, “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也没防着你,珩之,你有些偷鸡摸狗的本事。” 他应该是生气了,谢懿心想,要不然突然这么大力气做什么?手掌心都快被磨坏了。 谢懿的手微微酸疼,他蹙了蹙眉,像是委屈:“你是不够疼我,若是疼我,闻见我身上的味儿便会担心我是不是生了病, 否则怎么无缘无故去医馆?而不是明里暗里质问我。” 两人正面坐着,秋晏景看了他好半晌,突然抬了抬膝盖,看着谢懿被抖得往前一扑,直直撞进了他怀里。秋晏景勾着他的腰带,说:“珩之,要懂分寸。” 他语气算不上不好,还和平日里说话时一样,但谢懿就是听出了警告的味道,凉薄而绝情,仿佛他们夜夜同榻而眠时的温存不过是梦中泡影。 谢懿眼里没了笑,他说:“分寸?我看不懂分寸的是你秋宸九。早知道你是个短命鬼,我还陪你玩什么风花雪月。” 秋晏景第一次见他这个模样。谢懿平日与谁说话都是温和的,生气时也会笑,那笑虽是冷的,但依旧能生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色,唯独现在,他气得连笑都没有了。 谢懿趁着他怔愣的时候挣脱开手,起身下了床,他站在床前系着散乱的衣带,面色冷淡,方才的春色一瞬间全部融进了夜色。 他穿上长靴,转身便要走。 “站住。”秋晏景没动,撩起床帐看着他,“生我的气,关上门同我吵便是,还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做错了事吗?珩之,主子没有威严,御下便成了难题。” 这话听着像是在哄人,谢懿却不领情,偏头看他,冷声道:“关我何事?反正你秋宸九是天上的神仙转世,连死都不怕的,还怕驾驭不了下人吗?” 秋晏景系好裤带,下地走了过去,他额角还带着情/欲蒸出来的汗,俯身凑近时让谢懿不自觉地撇开了眼。秋晏景伸手往谢懿正对着自己的脸腮戳了戳,笑道:“瞧你,脸都气红了。” “别碰我。”谢懿打开他的手,站在原地没动,没给他好脸色看,“你想做个短命鬼,我不想做活鳏夫,趁着你还活着,咱们签了和离书,你找你的死,我过我的日子,谁也别打扰谁!” 这下严重了。 秋晏景暗自叹了口气,心想他家珩之还真是不生气则已,一生气便憋了个狠招。和离,那怎么行? “别说气话。”秋晏景好态度地劝说:“和离书是夫妻之间才能有的,咱们没成婚,那东西能生效吗?” “没成婚?”谢懿气得瞪大了眼,他毫无预兆地往秋晏景脸上砸了一拳头,怒道:“你他娘放什么万年大臭屁呢!老子为了你连喜服都穿了,皇家玉牒都上了,你说我们没成婚?你对我又抱又搂,又亲又摸的时候怎么没说我们没成婚?我他娘连你鸟都摸了好几次了,你说我们没成婚!你当在楼里玩兔儿爷呢!小倌你碰了还得砸银子,叫声心肝宝贝呢!老子是你这么糟践的吗!别以为你是大反派我就怂你,给我惹急了我让你立马领盒饭!” 泽安居从没出现过这么高的语调。 满院的暗卫恨不得弄坏了自己的耳朵,当个老老实实的聋子。 无岭也小心翼翼地从屋顶跳了下去,边往房间跑边想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他跑得急,脑子又没带上,将从转角口走来的林谒撞了个后仰。 “哎哟哟!”林谒提着他的衣领,也没责怪,指着主卧的方向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刚才还好好的呢,晚膳的时候公子还给主子挑了鱼刺,可温柔了。主子看起来很开心,用了晚膳便带着公子回房里温存去了。”无岭说罢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是真的,我听见主子说荤话了,说什么让公子的手使点劲之类的,和话本上一模一样。” 林谒打了他一下,“说重点!” “重点就是后面我没敢听了呀,哪知道他们突然就吵起来了!公子还说了和离,林哥怎么办啊?”无岭无助地说:“先找人把府里的笔墨纸砚全部藏起来,再把各个门守起来,不让公子出去,再给公子闻点迷香,这样就和离不了了,林哥,你说这个法子行吗?” 林谒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能少看一些话本吗?” “不能,主子都看了。”无岭瞪了他一眼,忙慌地朝房里跑去了,他要给小伍传信,问问该怎么办。 林谒站在廊下,没敢往主卧那边走,过了会儿才朝暗处打了个手势,严肃道:“少听少看,就当自己聋了瞎了哑了。” 主卧内,秋晏景抵了抵腮,一把将谢懿抓了回来,说:“打了人就跑?” 谢懿骂道:“难不成非得要我杀了人再跑吗!” “好了好了。”秋晏景控制着手上的力道,既要拉着他,又不能伤了他,嘴上还得惦记着分寸,说:“我没有糟蹋你的意思,珩之是宝贝,疼惜还来不及,我哪来的胆子糟蹋?” “别叭叭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屎,想要收回,来不及了。”谢懿冷着脸,越说越气,又想转头去拿架子上的匕首,被秋晏景拦着拉了回去。 秋晏景从背后贴着他的耳,说:“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嫁进来那日,咱们没拜过堂,没喝过喜酒,没有高堂、天地见证,该有的什么都没有,对我来说是一场空白,对你来说是一场羞辱,那样的婚宴不算婚宴。我是要娶你的,不是让宫里的人赐婚,而是我求你嫁给我,八抬大轿,高堂神明,哪里都不亏待你。” “……”谢懿眼波轻晃,没有应声。 秋晏景顿了顿,声音微哑:“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我错了,珩之。”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谢懿说:“反正我是看不上你这自找死路的短命鬼!” “没办法的,珩之,没办法。”秋晏景磨着他的耳廓,“我知道那药吃得越多,我这身子毁得越多,但不吃不行的,会疯的,我不敢吓着你。” “你……自我进府,你是不是天天都在喝药?”谢懿勉强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没那么颤抖。 “江大夫控制了剂量,没那么严重。”秋晏景将谢懿转过来,一字一句地说:“别担心,珩之。” “你可以控制的。”谢懿推开他,诡异地越来越冷静:“你可以控制得住,为什么不试试?” 秋晏景沉默地看着他,眼里竟溢出从未出现过的悲伤,他叹了口气,像是臣服,也像是服软,他说:“珩之,你知道八年前我为什么要去战场吗?因为我发现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疯起来就想杀人,府里的人都拦着我,可他们我一个也不敢杀,他们都是替我卖命的人,我珍惜他们,所以我向先帝请命,去了战场,那是他第一次同我生气,可我还是去了。” “……我记得。”那段记忆就像是藏在了记忆深处,仔细一挖便能挖出来,谢懿仿佛置身昌平宫,他亲眼看见先帝大发雷霆,也亲眼看着秋晏景决绝沉默的背影彻底远去。 “当时我就在内殿偷听,我后来还安慰先帝,我说……我说王爷是想建功立业,是想替兄长分忧。”谢懿抬眸,像是雾里看花,有些迷蒙了,“那时候你才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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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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