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段昀弘看他一副隐隐得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得分毫不差,“所以,其实你也未必信任我说的情报,你只是在全力推进你已经制定的计划。” “确实。计划都开始实施了,而且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不全力前进?”宁非支着下巴,望着段昀弘的眼睛带着丝丝笑意,“不过忽然说这种丧气话,又是什么新招数?我要是不信任你的情报,会给他制定这个‘主动被俘虏’的计划吗?还有那么多次教他应付刘藩的办法,也不全是我自己编的,不也有你给的情报吗?怎么,是嫌弃我占了你的功劳,搁这儿提醒我是吧?” 段昀弘听着这些话,还是很受用的。 即便他知道宁非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知道宁非就是故意一下挑刺、一下说他爱听的话,以形成“一巴掌一颗糖”的情绪控制。这种手段可能是宁非有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只是他的一种习惯性手段。但不得不说,宁非想哄人的时候,实在太会找对方想听的话了。就算是深谙这种手段的段昀弘,也很难不对此感到心泛涟漪。 有时候,段昀弘甚至会刻意勾出宁非的这些话术。当宁非真的说出段昀弘预计的、或者想听的话,段昀弘就会因为他的话,以及两人之间的默契,又暗自愉悦起来。 “……我不需要这些功劳,就算需要,那也是以后了。” 段老板可不会坦白说自己只是故意想听宁非说这些,面上绷得很镇定:“我只是想提醒你,要是后续出现什么变动,比如现状和我所知的情况完全背道而驰——不要又怪到我头上。” “哈,就这?我至于这么不知好歹吗?”宁非起身来到段昀弘所坐的椅子旁边,倚坐到了扶手上,手也往椅背上一放,“我刚刚也说了,我也是在看实际效果的,别说得像是我把思考都交给你了,我只是在无脑执行好不?” 段昀弘瞥他:“你把责任赖到我头上可不是那么一两次了,而且还坚决拒绝接受我的解释。” “那你敢说你那时候完全没有坑我的意思?”宁非向他倾身,空着的手捏了捏男人的下巴,“你动手的时候就有那样的意图,最后的结果就算你只有20%、10%甚至1%的责任,那也是你的责任。你可以说我把你的责任扩大化了,但不能说我完全错怪你了,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以后可能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或者找点乐子,可最后出现了我没预料到的后果,你也要直接给我判错?把我的责任扩域为百分百?”段昀弘握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事到如今,我连个申请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宁非挑眉,“如果我们站在对立面,你的一切行为我自然要提防。但要是我们是同一战线的,那我可以考虑实际上是不是你的错。” 段昀弘隐晦地捏了捏他的食指:“我和你是不是同一战线,现在是取决于你,不取决于我。” “……”宁非抽回手,“以前还哄我说让我思考,如今越来越像在威胁了啊,段总。” “程令琦的任务接近尾声,按你的‘效率至上’原则,只要他被俘虏、程母也接过去了,你就差不多要结算离开了吧?”段昀弘回得坦诚,“我需要再增加一下这件事在你心里的分量。” 宁非忽地想到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对某件我不喜欢的事负有责任,在你获得解释权之前,你该先做另一件事?” “什么?” “道歉。” “……” 宁非盯着男人的眼睛,意味深长道:“我是指,你亲口说一句‘对不起’。有时候就算你错了,你也只是用某些手段来跟我示好,面上却一点道歉的话都不说。好像那种死要面子的上级或者长辈,犯错之后只会默默先来重修旧好。” “……你又想说我嘴硬?”段昀弘挑眉,“你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至少我嘴上道歉过。” “只是为了一些不找边际的小事,或者为了达到你更大的目标而已,我记得很清楚。”段昀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行。既然你要求我要坦诚道歉,那同样的约束也给到你,你做错的时候也承认、道歉,如何?” “真的?”宁非有点意外男人的反应,“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太难的事,至少我张过嘴的。而且很多时候,我是因为你从没道歉过、还会故意招惹我,所以才绝不想真诚道歉让你爽到的,你明白吗?” “以前有点猜到,现在彻底明白了。我只是想让我的‘对不起’更有分量,而不是绝不说出口,我没那么幼稚。”段昀弘抬手,换了宁非搭在椅背上的手抓住,“而且如果我们以后成了同事,确实需要更加坦诚。” 宁非听他又提“同事”,轻啧一声:“段老板,你这逼迫的说辞有点见缝插针了啊。” “你看,我坦诚了,你又不乐意。”段昀弘轻轻摩挲他的无名指。 “你想亲耳听我说‘对不起’,那起码以后得有这个机会、有这个场景,我才能面对面地说,对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绑架赎金 程令琦打了宁非吩咐的最后一个电话,没有得到任何亲妹妹的“保命承诺”——就算真有救援计划程梦潇也不可能提前告知——只能靠着对宁非的信任,上路了。 宁非这回的身份不方便跟着他,只跟他约定了只要他的失踪讯息一传来,立马把程母往沙市送。而等程令琦一行刚离开裕城,宁非和段昀弘也给自己打包了行李。不多,基本每人一个箱子,除了基本的换洗衣服、压箱底的钱财,还备上了一些腌制的食材和干粮。物料之齐备,半夜从床上蹦起来直接拿了走都行。他们还准备了第三个箱子,主要放了一些女性在路上用得着的,以备不时之需。 此外,宁非还找人买了几桶油存着。裕城看似相对稳定,但物资也是越来越紧张,宁非得保证自己想动身的时候,不会被这种基础资源拖住脚步。其实他自己出不出去倒是无所谓,但他得把程母又送到沙市去,这活儿交给别人不是很放心。 主要是这种性价比很一般的任务本来就收入不高,宁非懒得拖了,想保个及网格线就完结。反正说白了,他也不是为了赚气运来的。要不然就这种破任务,他才不想来,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 当然,宁非可不会跟段昀弘说得这么明白。要不以这家伙的联想能力,只要听到一句,就能尾巴翘上天去。而且宁非想尽快结束这个任务,也是为了脱离这个世界独处思考。省得段昀弘三天两头在面前晃荡,拐弯抹角、各种花样、明示暗示地提想要加入管理局的事,宁非都快被他洗脑了。 反正,送别程令琦后,宁非和段昀弘的日子就彻底平静下来。或者说被他们演得“平稳如常”。 宁非还抽空问了一句在自家当小帮佣的陈丽丽:“崽子,给你个机会选择,你想留在裕城,还是想换去我给你选的可能更安全点的地方?” 陈丽丽茫然道:“‘更安全点’的地方……是哪里?” “不一定,可能在裕城,也可能不在。” “那我……那我不想去。”陈丽丽的声音有些怯怯的,但内容很明确,“我想在裕城等妈妈,我们约好的。” 宁非对这回答没任何评论,摆摆手让她走了。 一扭头,宁非看到段昀弘望着自己的眼神,挑眉道:“怎么,还是想让我直接把她带到沙市?” “没。”段昀弘回道,“你已经给了她机会,是她自己选择不去的,尊重他人命运。” 宁非道:“我以为你会觉得,她才九岁,我应该把背后的话跟她讲得更清楚些。比如按照现在的情况,乔丽来接她的日子遥遥无期。反观裕城,形势越来越乱,而且我们马上会走。她一旦失去我本人在场的庇护,这种名义上是‘帮佣’、实际白吃白住的日子,可不见得还能过几天。这对一个只有九岁的女孩来说,十分危险。 “不如就跟我们走。我们大概率会把她交给和那个组织相关的人,就算日子不如现在轻松,可胜在安全。反正按照你的说法,那个组织应该会很照顾孤儿之类的弱势群体吧?” “……你这宣发能力,给那边组织拉人的话,肯定比申泽君、梁志明之流加起来都强很多倍。”段昀弘啧啧感叹,“不过你说的这些,只能说如今已经变成程梦潇、申泽君他们的想法了,而不是我本人的。所以你没跟陈丽丽讲透也无所谓,那不是你的责任。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不问陈丽丽要不要一起走,也很正常。把她带离平都已经是你额外开恩,没有你,她已经被捏在崔秘书手里用来威胁乔丽了。他们那帮人,可不会对一个这样一个‘人质’好生对待。就算能保证存活,别的方面也很有可能受到各种伤害。 “这世界、这个国度就是这么残忍,或许你会说比你的好些,以后还有变好的希望。但目前,危险还远远没结束。” “等我们走了,这栋房子、这里面的人,就会失去和我们的联系。崔秘书那边对我们的追踪也会断掉,陈丽丽至少不会再轻易因他们的追踪而受到伤害。”宁非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摆弄起咖啡机来,“我确实已经仁至义尽。” 段昀弘听着慢慢变到背后的声音,想:他至少有六成是为了我才“仁至义尽”的。 比起宁非往日的“冷血”,陈丽丽绝对已经算是被特殊对待的了。 宁非可不知道段昀弘又在自己美点啥,还在继续道:“就是有一点——她的身份暴露这么快,‘小水’这个名字几乎没怎么用过,段老板白费劲起了。” 段昀弘回过神,回道:“随口起的,也没费什么劲。” 宁非:“一直没问起这个名字的缘由,要不你长话短说一下?” 段昀弘:“没什么理由,随便一想。” 宁非:“想到水床了?” “……”段昀弘在沙发上回头,看向宁非。宁非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也转回头跟他对视。 “怎么,不是?”宁非挑眉一笑,“那你说出真正的理由啊。” 段昀弘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还真没说出什么合理的词来。要是他这时候来句“上善若水”什么的,宁非可能连质疑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开始大笑了。所以说,不是段昀弘拽不出词儿,是他拽不出宁非会相信的理由。 于是他沉默了。他很清楚,只要没有令人信服的说辞,不管他是否反驳和水床无关,宁非都会是一个反应。 果然,不出几秒,宁非就哈哈大笑:“哈哈哈……!水床就水床啊,这有什么的,你喜欢水床又不丢人!” 段昀弘:“……是你喜欢水床!” *** 程令琦离开裕城半个月后,一天晚饭时分,宁非接到了一个来自沙市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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