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打开他的社交平台,跃然眼前的,是很久之前发的上锁动态。 期间可能很多都删掉了。 只有半年前的记录。 一百三十多条全部锁着、仅自己可见的文字。 可是,更像是记录了自己当时在看什么电影—— 1月13日:“快乐神仙狗,快乐神仙狗2,小姐与流浪汉,小姐与流浪汉2。” 1月14日:“超级巴迪。” 1月15日:“小杜与我,猫巴克里。” 1月17日:“小狗波图,穿靴子的猫,虫虫危机,浪漫鼠德佩罗,鲨鱼**,犬之岛。” 1月18日:“奇幻森林,狗狗的疯狂假期,极速蜗牛。” 1月27日:“黑猫鲁道夫。” 1月28日:“啄木鸟伍迪。” 1月30日:“爱宠大机密。” 1月31日:“两头笨狗,酷狗上学记。” 2月1日:“斑马总动员,丛林有情狼。” 2月6日:“丛林大反攻。” 2月7日:“理查大冒险。” 2月8日:“闪电狗。” 2月9日:“ 波鲁鲁冰雪大冒险。” 2月13日:“狗狗伤心志。” 2月14日:“夏洛的网。” …… …… 每看完一部就发出一条文字记录片名,仿佛在消磨时间过度心情一样。 多的时候,一天能看六部电影。 几乎每天一部,或是隔几天一部。 而社交平台记录的这段时间,是戚衍榆与他断绝关系被他赶出去后,在酒店里的轮椅上、或床边,靠着看电影每天度日消磨的日子。 戚牧遥心犹如数箭穿身。一下子他不知道是胃痛,还是胸痛。 竟然要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大口呼吸,连着肺部犹如破了风箱般撕扯发疼的急喘呼吸难以平息。 有一种肺胃被极端拉扯的情绪,分不清是病理,还是报应的作怪。 不知道呼吸喘紊多久才平缓下来。 眼中朦胧又清晰。 把他每一条社交锁着的动态看了一遍又一遍。 点开空白的头像看了又看,再点开资料,任何可以点开的地方。他想看到更多的戚衍榆的文字。 后来他点开了戚衍榆的关注和寥寥几个粉丝,每个粉丝点进去,大多是打广告的,其中有一位粉丝可能是戚衍榆的大学新室友。 他室友拍了的实验课的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其中有一个人,手背在身后,眼去看前面的操作台,他手里捏着活着的牛蛙,把白胖的肚子都捏地鼓胀。 这个人的是戚衍榆。旁边还有他们413的几个人。 照片拍到了戚衍榆的大半个背影和一点侧影,把他手里捏着的牛蛙拍得非常清晰。 还有像是夜晚在操场拍的照片,照片里学生们在足球场边上做操。相片灯光暗弱,画面失焦。 但依稀可以看见他的戚衍榆,他的小榆动作跟其他人不一致,神情有点专注,目光朝前,似看着领队。 而在戚衍榆旁边的那个人长得异常好看。 戚牧遥哼笑,这不就是带戚衍榆回家的那个人么。 戚牧遥再翻找这名室友的社交平台,还有最新拍的和牛与琳琅满目的烤肉食物的各种角度。 拍食物时拍到了入画的戚衍榆的半边侧脸。 像是在低头吃饭,皮肤是茫白的。 戚衍榆在照片里表现都很乖。 黑发白肤,也很大胆,徒手抓着蟾蜍,负手拿捏着蟾蜍在看老师的实验。 还会认真做操了,只不过室友是带着开玩笑口吻的调侃文字“开演开演”。 ——【借你笔记本登下实验平台。】 意外地,这个时候,戚牧遥拿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戚牧遥看着短信发送者的名字——顾惊澜。 他沉思。 心窒。 和不甘。 长久的苦痛让得他也要那个人一起饱尝。 所以,模仿了戚衍榆的语气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寝室里。 顾惊澜收到了手机的短信,看见竟然是戚衍榆发来的。 ——【我生病了。】 几分钟后,戚牧遥收到了这个人回复—— 【生什么病了?有在治疗吧,好好养病。】 戚牧遥哼出一鼻音。他以为这个人会心疼,会立马打来电话,会追问戚衍榆生什么病如何如何。 这个人不热络,不紧张,不关心。 戚衍榆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跟他当初看上周郁安一模一样。 戚衍榆也会喜欢这种人? 戚牧遥本把医生告诉他的关于戚衍榆病打上信息栏:【主动脉瓣狭窄。你听说过这个病吗。】但是他发出去那一刻,他又暂停了点击发送的手指。 四天前,他和抢救了六个小时出来神色俱疲的医生对话: “他还活着是吧。” “是。” 终于缓和住所有情绪的他继续问:“他是什么病?” “……主动脉瓣狭窄。病人应该时常感觉心脏不舒服,长久服用了阿司匹林,胃黏膜受损严重,才会吐的血。” “什么意思,主动脉瓣狭窄?”他不禁重复医生的名词。 “在左心室与主动脉之间叫做主动脉瓣,起着将二者隔开作用。如果主动脉瓣狭窄,那就是主动脉和心室之间的门打不开了。该打开时不能打开,而该关闭时也不能关闭。这就导致他时常呼吸困难、胸痛、昏厥等。” “我问的是,这是心脏病?” “是,是心脏病的一种。” “他从来都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遗传有,他的家族里更没人得过这种病!” “主动脉瓣狭窄并非全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也有一部分是后天得的。患者有可能得过感染性心内膜炎,或可能肺部创伤导致的瓣叶破损……” “……他现在怎么样?” “心脏骤停太长时间了,大脑缺血,有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脑损害。”医生的话还是极为委婉的。 “什么意思?” “他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医生过于善意了,也或惧怕家属失控,不敢将“植物人”三个字准确表达出来。 庄园里的别墅中。 卧室里,戚牧遥回过头去看床上的戚衍榆,戚衍榆脸面惨白,头发颓然散斜在软柔枕头上。 大半张脸上被呼吸罩遮挡住。病服穿在身上不是很合体,变得有些宽裕。 戚牧遥抚摸昏睡的人露出在呼吸罩外消白的脸颊,像是逗小时候只有一两岁时的戚衍榆,都喜欢轻轻戳他那婴儿肥胖的小脸。 但压抑过深的心情,似一年小事就能激怒他戚牧遥。 积攒怒气,久而不消。他生气戚衍榆会喜欢同性,也更恨他喜欢那些男的都对他不闻不问、不冷不淡、不温不火。 而寝室里,顾惊澜看见他室友终于回来了,祁远瀚看他要出门,忙叫住他:“干嘛去,先吃烤串!” 顾惊澜依旧出了寝室去。 在走远了的走廊,这么多天来,他终于拨通了电话。 戚牧遥正心里发脾气时,电话铃声大作。 他视线下移,停留在来电显示的“顾惊澜”三个字上。 在电话响了足足两分钟,戚牧遥才将把手机按下,但他不发一词。 电话里传来了戚衍榆喜欢的那个人的声音,是清淡的,如他想象中的不温不火。 但是内容却不似语气: “生什么病了?很严重?” 戚牧遥再将脾气收敛了一点,他依旧不说话。 “有没有去做检查?在住院吧,你家人有来看你吧?” 戚牧遥凉薄的视线,稍而停留回去他床边睡着的人的恬静小脸上,他目光才会放得柔和一些。 电话里头一言不发,让得顾惊澜担心,可是又想到戚衍榆以往乖张的脾气。 生病的人总会心情不好吧。 目光看向了他宿舍楼下的暗色的草景。 他们宿舍面西坐东,是呈现凵,左右分一二栋,中间多是自习室,器械锻炼室,还有的小图书室,以及一些零散的宿舍。凵的内里一楼空地,种了慢慢一圈灌木植物,中央是草坪。夜雨打落在枝叶和草坪上发出萧索孤寒的声音。 秋色凉人。生病的人的心境应该也如着秋景吧。 顾惊澜徐徐道:“期中考完赶得回来么,班级要去……”秋游还说出来。 “你不来看看他?” 电话里头,那个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是轻寂是嘲慢也是哼唧的。 并非戚衍榆的声音,声色听上去要比戚衍榆年长一些。 微怔,似乎在什么场合听过这个声音。 好像,是上次他接过了戚衍榆电话,那人问戚衍榆去哪儿。 “他住院了吧?”顾惊澜问。 戚牧遥压抑内心的悔惭、痛楚,一切化作佯作出来的平静:“他在家。” “你什么时候来看他?”戚牧遥再一次问道。 第二天日,顾惊澜请了一上午的课。 按照戚牧遥提供的地址,他来到了侃北市寸土寸城中庄园。 即便已入秋一个月,庄园的草色在连绵雨水中更为葱郁。但并非所有事物的生命力都如此旺盛。 “你好好跟他说话,” 顾惊澜终于看到电话里的人,三十多岁,英俊高大,神采斐斐,外表非常出彩。 只不过他看起来眼中不多的颓然,放弃,还有几分玩味的审视。 “说些他爱听的话。” “他不爱听,你就少说两句。” 顾惊澜预感不是很好。 直到他进入了那间房间,那个人躺在了床上。 窳白的脸,阖着眼目。 手也是安静地插针输液着。 各种生命检测的仪器发出唯一的声响。 完全呆住了。好一会儿似乎下意识去看心电监护仪,上面显示的数据证明人还活着。 垂眼,那个人露出在衣袖中的手苍白如薄玉,手已经被针扎出了淤黄一片。 来之前猜想过他生病,也知道可能是心脏病严重复发,可能没想到会是眼前的景遭。 终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看了呼吸罩,又看去那人安详的眼脸。 “是心脏不舒服么,” “为什么会心脏骤停?怎么导致的?情绪激动?还是说一点征兆都没有?” “你家人说你主动脉瓣狭窄,原来你有心脏病。” “这个病做手术就好的,别担心。”顾惊澜知道,虽然是昏厥如植物人,可应该对外界一切触听都会知然的。 “别睡太久,腿部会容易血栓。” 看他安静没有一丝反应,手的姿态,脸的神情,安静地好似一尊菩萨下的童子相。 “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那人没有回答。 忽然,顾惊澜站了起来,转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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