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幕后之人不知何故,重启了整个时间线,或许正是因此才让他们抓住机会,将自己送回修仙界。 看似是穿越,实则却是回归。 而这幕后之人想做什么,宁千岫心中已隐隐有猜测。 不过是看长生之路断绝,心有不甘,想集众人之力敲开这通天路罢了。 前世的神识彻底回归躯体,两世的复杂情感累加在一块,不由哼笑一声。 即便自己成了天下第一,也逃不脱这倒霉到家的运气。 【宿主,欢迎归来。】 【通讯系统已开启,系统将不再对宿主设限。】 【最终工作已开启:找出幕后真凶,将真相公之于众。】 三道机械音响起,宁千岫许久没有听见,反倒是有些想念。 他盯着茫茫虚空,眼眸弯起,似是在看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 机械音逐渐暗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之中同样带着笑意。 “宁工,这次我没有把我说服你,即便此事完成,也不会有报酬,便只听你的了。” 得知如此真相,宁千岫心中却并无多少震惊与压抑,听见此话,反而挑了挑眉,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神色来。 “该。” 虚无之中,又有数道熟悉声音响起。 “宁前辈,还望保重。” “偶像!你可千万要赢啊!” “实在不行叫那边的我分你点酒壮壮胆!” 宁千岫不由失笑,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漂浮起来,朝来处飞去。 直到最后,他也没给这些人一个答案,只是挥了挥手以做告别。 毁天灭地一般的雷劫终于停歇,九重之上似是有人不甘地叹了口气,翻滚墨云便不情不愿地散开,阳光渐渐洒向整个哭魂崖。 这是此地难得一见的雪停之日。 身上所有撕心裂肺般的伤痛都在一瞬间消弭下去,宁千岫只觉浑身提不起劲来,最后在日光的照射下缓缓睁开眼。 “师父。” 沈渡神色如常地站在宁千岫身侧,伸出手将他拉起。 师徒之间什么都没说,却又似对彼此心底的话心知肚明一般。 “你的师兄们来了,去看看吧。” 宁千岫应声,便快步朝不远处走去。 蒋流云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残壁断垣:“这是……?”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言泉打断。 “你们受魔修偷袭攫取灵力,宁师弟为了救你们,强行渡劫逼退魔修,才能睁开眼睛见到我们。我和师兄就是把你们抬出来了而已,要谢便谢宁师弟!” 他这一长串话说得极为流畅,一看便是已说过许多遍,同钟善一起挽起袖子,不顾形象地擦了擦汗,便朝下一个人走去,给他们输送灵力。 总算能有一回,是他们保护自己的小师弟了。 越来越多的人醒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听见钟善与言泉说的话,后怕一阵后看向缓缓走来的宁千岫。 “多谢宁道友!” “真不愧是宁师弟!” “从前对你多有揣测,实属不该!以后玄天门便是你家了!” 无数感激之声朝宁千岫身上涌去,他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从人群之中走过,最后站在钟善面前,伸手将他怀中露出半个角的喜帖拿出。 “我应当还能蹭上你们的喜事罢?” 几人对视一瞬,齐齐笑起来。
第62章 “尽你之力,去求圆满,自当不悔。” 待走在最后的沈渡迈出哭魂崖的同一时刻, 笼罩在上的阵法泛起金光,血染的城池连同失去生机的弟子们转瞬便被尘封在地下。 宁千岫走在沈渡身侧,望着再寻不到踪迹的南麓遗迹, 轻声开口:“这世上当真还有魔修么?” 沈渡眼中闪过一丝讽意:“大抵是……信则有。” 死里逃生一回,精英弟子们自然不想再在此地多呆, 纷纷将自己门派的信物交给宁千岫后, 便匆匆告辞。 此地只剩下云隐宗众人, 瞧着宁千岫身上横七竖八地挂满了各色玉佩,皆有些忍俊不禁。 蒋流云被言泉扶着往前走, 回身笑道:“宁师弟性格虽冷, 却也叫人莫名喜欢,有了内门弟子之诺, 日后出门便能多一层倚仗。” 宁千岫被蒋流云夸得有些头皮发麻, 将身上的玉佩一一摘下, 扫视一圈后意料之中地开口:“盟主之令, 寒霜门也敢一人不来, 当真是厉害。” “此前种种异常,云隐宗虽怀疑寒霜门,却无依据。” 蒋流云看着宁千岫手中抓着的玉佩, 叹了口气:“寒霜门所修之法本就奇诡, 位置也偏, 千百年来从未参与过门派纷争, 因而叫人摸不清其中底细。” 宁千岫挑了下眉:“即便贺长生在青石城杀了这么多修士?” 这话问得着实一针见血,即便是脾气温和如蒋流云, 也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来:“那日去青石城的修士修为都不算顶尖, 以贺长生的实力,足以一人覆灭整个门派, 不会有人愿意为这些弟子做这出头鸟。” 话至此处,几个人都沉默一瞬,最后还是钟善打破沉默:“宁师弟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同我们说。” 宁千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心中颇为惊世骇俗的想法压下,朝钟善点了点头。 也罢,还有时间。 言泉自方才便一直盯着沈渡看,此刻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所以……沈师姐其实是影峰长老么?” 言泉眼中震惊之色不减,扭头去看几位师兄,却见几人神色皆是平静,震惊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幽怨:“只有我不知道么?” 蒋流云眨了眨眼睛:“与其说知晓,不如说猜到了吧。” 对上自家师弟殷切的眼神,钟善默默后退一步:“的确。” 沈渡看着言泉被五雷轰顶的模样,沉思了片刻,终于似开窍一般开口:“你可以继续唤我沈师姐,我并不介意。” 宁千岫看了半天戏,终于在言泉冲上来之前将人按住:“师父说了,我是她关门弟子。” 言泉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凑到宁千岫身边悄声道:“你觉得你师父会去钟师兄的喜宴么?” 宁千岫含笑的视线落到沈渡身上,便见她点了点头。 他转身拍拍言泉的肩:“放心,师兄的喜宴,怎会冷清?届时你若也有了心上人,说不准还有人问你讨喜糖呢。” 一句话便将两位师兄揶揄了便,钟善红着脸看着宁千岫:“一会的喜宴没你的份!” 沈渡看着眼前三人打闹之景,脑中隐隐浮现处千年前宁千岫同另一人谈笑模样,一时愣神。 她似是被拖入一场醒不来的梦魇,脑中极速闪动的本不应存在的记忆极速吞噬着她的灵力,让本就耗空的内里更加捉襟见肘。 宁千岫敏锐地脚步一顿,不动神色地走到了队伍最后。 这回不用沈渡挽起袖子,便能看见沈渡脖颈处正缓慢变成如琉璃般透明的模样。 宁千岫心下一沉,轻声道:“师父,你的身体……” 沈渡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才艰难地回过神来,却是分外平静:“至多还能陪你五年,想来到那时,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宁千岫微微愣怔,长袖之下的手指猛然收紧。 并非没有预料到此番后果,只是当沈渡说出口,宁千岫仍是有些心绪难平。 “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必费心,我的结局自你回到故土开始,便已注定。” 宁千岫张了张口,终究是再无法说出一个字,不由自嘲一笑。 这一世开挂开习惯了,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能扶大厦于将倾了。 三日后,青石城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景。 不过三年时间,青石城便从昔日的惨状中恢复过来,更是比从前还要热闹几分。 钟、江两家喜结连理,整城的百姓都乐见其成,平日里一座难求的金玉楼都因此免费开放了好几日。 花轿自城外绕进城内,街巷两侧满是观礼的百姓,花瓣漫天飞舞,更有牙牙学语的孩童被人抱起,朝花轿处磕磕绊绊地说出一声百年好合。 分明是钟善结亲,言泉却是比自家师兄还要紧张,看着一对璧人拜过天地,更是眼含热泪地狠掐宁千岫的胳膊。 诸己此刻也凝成实体,他头一回参加喜事,如今看什么都觉新奇,东看看西碰碰,脸上也有了笑意,倒与他这张稚气未脱的脸相称无比。 与外头的热闹之景不同,真正到了屋内,却也只有寥寥几桌,坐着亲朋好友。 一切似乎都同从前一样,可当他们转身去拜高台上的牌位时,一切又都不一样。 钟善耳廓的红晕始终没有退下,眼睛里除了少年意气,还有对心上人的真重,亮得惊人。 “分明只有几年,从前我们在潜山初识时的模样我还记得分明怎么如今钟师兄便、便已经成婚了!” 耳畔是言泉口齿不清的感慨,宁千岫笑眼看着钟善与江念携手走入内室,仰头将杯中酒饮下。 是啊,不过短短几年。 不止场外热闹,此刻宁千岫脑中也热闹不已。 时断时续的通讯恰到好处地连上,另一时空的几人也将此时光景听得分明。 “当真是过了许久啊!那时也有这般热闹么?” “那时没有青石城惨案,你同江念是在仙门中成的婚。” “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钟小友,怕是还没有眼前这位稳重。” 脑海中是热闹的,眼前亦是喜庆的,宁千岫却仿佛被夹在两处热闹之中,有些透不过气来。 自察觉到沈渡的异状后,明暗两处势力百年博弈的后果才终于在宁千岫面前展开。 即便他已恢复了一半记忆,可到底不再是从前那位天下第一,也不再是从前那般心境。 他从前万事冷漠,寡于社交的性格背后,未必没有异界这些人的手笔。 这是一条鲜血铺就的路,若为羁绊犹豫,便是万劫不复。 可终究人非顽石,无法控制。 知道真相,当真有如此重要么? 若能被蒙骗着安稳度过两辈子,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不知不觉,宁千岫便灌下许多酒,他酒量尚可,只是觉得有些头晕。 他走出宴席来到一处庭阁,看着水光月色,又为自己斟满了酒。 “怎么一个人来此处吃酒也不叫上你师叔?” 酒杯被人碰了碰,宁千岫反应迟钝地回过头去,才瞧清自暗处走来的魏云游。 宁千岫明白魏云游的豁达通透,这一句调侃的话出口,便是心照不宣的宽慰。 满腹心事实在难以理清,宁千岫忍了许久,最终还是败给了酒意。 他晃了晃半空的酒壶:“师叔,若这世上根本没有飞升之道,你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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