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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放完，林觉关了照影珠，重新将其变成发带系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他看向叶归舟。 此刻的叶归舟脸上的红晕总算褪去了几分，只剩下淡淡的粉色。见林觉望来，神色顿时又变得有几分不自在。 “看在你如此信任我的份上，我自不会辜负你这份信任。”林觉笑着，眸光幽深，“只是此人行事诡谲，还是得小心提防。” “……是。”提到黑市之主，叶归舟的脸色变得严肃又带着几分疑惑，“不过……他似乎同我相熟，说不定与失忆前的我认识。” “可惜可儿给我的药，只能治疗我的伤势，无法让我恢复记忆。”说到这儿，叶归舟看向林觉，蓝眸中带着期待，“主人可认识他？” “主人既收留了失忆前的我，若此人与我相熟，主人定见过他。” 他目露渴求，定定望着林觉。 林觉笑了笑：“抱歉，我是在你失忆前的前一天才收留你，对你的过去并不了解。只知你过去曾有一个姐姐。” 叶归舟原本见林觉不认识，还有些小小的失望。听到后面自己有一个姐姐，他的眸中重新焕发光彩。 姐姐一词，让他胸口一暖。脑中依稀有模糊的人影闪过，只是太快，他抓不住，但他想起了那种感觉。 那种被姐姐关怀时的温暖和开心。 他双眸灿然：“我还有姐姐吗？她现在在哪儿？” 林觉有些不忍，顿了顿还是道：“她已经死了。” “死……死了？”温暖瞬间消失，只剩刺骨冰冷。叶归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嗯。”林觉叹息，“你正是为了替她报仇，在妖界与一大妖结仇，才从妖界逃到了人界，在人界仍遭到了那大妖所派之人的追杀，所以才会在伤重下遇到我。” 叶归舟茫然无措地低下头，胸口宛若被尖刀刺穿一般，疼痛无比。深蓝色的眸中，一瞬间盈满了泪水。 “这样啊……”他轻声说着，仍有些无法接受。 “抱歉，主人，我想在内厅静静。桌上放着我从四楼天香阁为您买来的早膳。还热着，您快吃吧。” 叶归舟匆匆说完，快步走向了内厅。 林觉默默注视着叶归舟离开的背影，抬手抚上胸口。此刻那一块堵得厉害，还带着被撕裂的痛感。这是叶归舟的情绪。 这便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么？ 他是亘古长存的神灵，诞生于鸿蒙混沌，不死不灭。与他一同诞生的，还有四位上古神灵，和他一样，也是不死不灭。 若其他四位神灵算是他的亲人，那他自然永生都无法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 只是没想到，意外来到此界，会机缘巧合和叶归舟产生联系，借他之心，体验这人类的万般情绪。 *** *** 内厅里，叶归舟手握宝剑，坐在断成两半的桌子残骸旁沉默发呆，倒是没再流泪了，只是眼眶仍有些泛红。 林觉吃午膳时，便一直关注内厅里叶归舟的情况。他是神灵，不太会安慰人。何况丧亲之痛，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慰的。 任何言语在失去至亲的痛苦面前，都显苍白无力。 林觉便端着碗，夹了一部分菜到碗里，坐在内厅距离叶归舟不远处静静陪着对方，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了。 好歹是他手下，他自然做不到叶归舟在一旁痛苦，他在卧室里安心吃饭。 林觉很快吃完了饭，将碗筷放到一边。见叶归舟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眼神空茫，他终于起身走到了叶归舟面前。 “主人？”叶归舟茫然抬头，长长的睫毛上仍挂着泪珠，让他冷峻的脸平添了一分可怜。 林觉叹息一声，安静地将少年搂在怀中。 叶归舟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软下来。 下一瞬，叶归舟默默抱紧了林觉，闷声抽泣起来。没过一会儿，林觉就感受到小腹那块的白衣被泪水给打湿透了。 他没说什么，只静静抱着叶归舟，手下意识轻抚着少年的后背。 叶归舟仿佛发泄似地哭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
第16章 买消息 叶归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林觉，站起身来，语调仍带着哭后的沙哑，好在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抱歉，主人，弄湿了你的衣服。” “没事，一件衣服罢了。”林觉随手施了个净尘术，那块泪水浸透的痕迹瞬间消失，“现在好些了？” “……好多了。”叶归舟低着头，不敢看林觉的眼睛。 “那便好，走，出去办点事儿，顺便散散心。” 林觉想出去买些有关凌霄书院招生的情报，晚上再去十一楼参加拍卖会。他对拍卖会不感兴趣，但黑市有个规矩，要想参加黑市的集市，得先参加黑市的拍卖会。 要想在黑市的集市给叶归舟买高阶敛息珠，只得参加拍卖会。正好也可以带着叶归舟散散心。 他话音刚落，“咕噜噜——”饥饿的腹鸣声就从叶归舟肚子里传来。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林觉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没吃饭？” 叶归舟红着脸，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包子啃起来：“我本想等主人醒来后再吃，后来……就忘了……” 林觉一阵无言。 他为自己买来的午膳摆了满满一桌，三菜一汤外加三碗味道鲜美的海鲜粥，却只给他自己买了两个包子？ 这家伙…… 林觉二话不说，拉着叶归舟的手腕就往卧室里走：“先去吃饭。” “不必了，两个包子就够了。”叶归舟忙挣脱，但完全挣脱不了，最后被林觉按在了卧室内摆满菜肴的木桌前。 “吃饭，听话！”林觉一句话让叶归舟闭了嘴。 饭菜由专门的法器盘装着，随时保温，此刻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叶归舟在林觉的监督下，乖巧地端起饭碗，吃起饭来。 额头旁细碎的刘海落下，遮住了他的眼帘和眸光。叶归舟安静吃着饭，这一刻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若是时间能永远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他在心中默默许愿，深蓝色的眸中滑过一抹柔光。 再三确认叶归舟吃饱后，林觉才将手里的黑袍递给他，叶归舟好奇道；“主人，我们这是去哪？” “九楼。”林觉披上黑袍回答道。 “九楼？”叶归舟突然想起那是专门贩卖情报的楼层，更加好奇，“主人想购买情报？” 林觉戴好兜帽，笑着：“不错，毕竟还有十四天便是凌霄书院的招生考试。你和我必须顺利考入学院，一点消息都不知，还怎么考试？” 叶归舟一惊，被这突然的重磅消息给砸得有点懵。 *** *** 和十楼主要负责暗杀的楼层不同，九楼贩卖情报的春雨楼可谓是客人众多，放眼望去，全是黑袍人。 林觉和叶归舟一出传送阵，看见的便是黑压压的人群长龙。 由于整个楼层只有一间大门，人数太多，众人买消息，还得排队，这队伍早已绕着九楼围了三圈。 林觉两人刚冒头，就被守在传送阵阵口的春雨楼伙计，恭敬地请到了队伍尾巴，进行排队。 林觉：“……” 失策了。 他虽然知道临近凌霄书院招生考试，过来买消息的人肯定很多，但没想到能多到这地步，毕竟黑市里买消息还是挺贵的，看来修真界有钱人还挺多。 林觉观察了下人群排队前进的速度，一阵估算，发现轮到他进入春雨楼大门至少得一个时辰，顿时有些头疼。 要不干脆离开黑市，先去柳城内的茶馆探探消息？但这个念头在看到他和叶归舟两人刚站定没一刻钟，身后一下子又排了十几个人后，打消了。 嗯，还是乖乖等着吧。 和林觉的淡定不同，此刻叶归舟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虽然有黑袍掩饰，但此地的人类太多了。而他和主人是人界修士抓之后快的妖族。一旦不小心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黑袍下，他不禁默默握紧了黑市主人留下的那把极品宝剑。 就在林觉边排队，边闭目养神时，他身前排队的人突然动了。 只见那人伸手分别拍了拍他前方五个黑袍人，询问对方是否购买凌霄书院招生的相关情报，他那有专属情报，被一一拒绝后，那人才将目标转移到身后。 然后就和林觉对上了眼。 经过黑袍的特殊处理，那人只能看到林觉模糊的面容，根本看不清林觉的神色，但仍是感受到一股暗藏的威压。 那人下意识停顿了一下，才试探开口：“要买一份吗？” 林觉笑了起来：“好说。” 那人一听，来了兴致，当场下了个隔音罩就要罩住两人。 “等一下，”林觉阻止他，伸手握住叶归舟的手腕往前一拉，“我俩一起。” 叶归舟见人搭话，本就一直暗中警惕盯着那人，见林觉拉住自己，他顺势上前，将林觉护在身后：“我和主人一起。” 那人闻言一笑:“行行，一起就一起。” 一个淡蓝色的隔音罩瞬间将三人罩住，林觉用神识测试了下，强度不错，可以隔住化神期以下修为的人，但能来黑市的人，修为在化神之上的何其多？ 他暗自在隔音罩上覆上了自己的一抹神识。 这样只要有人妄想透过隔音罩偷听他们的谈话，他立刻就能感知到。 做完这些，林觉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枚上品灵石递给那人：“这是定金，我先听听你的消息，若不值，你需找零。” “若是超出所值，我自会补足。” 那人两眼一亮，接过灵石，语气兴奋：“这是自然！你放心，我这消息绝对值这枚灵石！” 在修真界，一枚上品灵石足够一个低阶散修三个月的日常开销了。 被林觉出手的阔绰给震慑到，那人的态度相当好，开头就直奔重点：“客人除了想知道我的独家消息外，可还想询问一些常识信息？” “哦？此话怎讲？”林觉笑道。 “嗐，这不是来柳城的人多来自星辰大陆各地，有不少住在偏远地区的人只知凌霄书院的存在，却对其由来，设立了多久，内部构成，所请夫子等等一无所知。” “这些消息属于常识消息，其实在城内茶馆多待几个月便能从说书人口中得知。可是如今距离凌霄书院招生考试只剩十四天，要集齐这些消息，只能花钱买。” “所以我才有次一问。若你已知晓，那我便直接说我的独门消息即可。若你不知晓，我就当免费送你了。” 他说着，摇了摇手里的那块上品灵石：“嘿嘿，毕竟客人你出手大方，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正好，你且先说说常识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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