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言当机立断,站起身:“你早说啊。” 项目临时出了问题,加班到八点半,谢羡予早就让司机回去了。 走到地下车库,谢羡予打开驾驶座车门,沈席言一个箭步上前,抢先一步坐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后才去看眉心打成死结的谢羡予,挑起眉道:“工作一天还有精力开车?” 沈席言瞳孔倒映着他,谢羡予莫名其妙地闪过丝怔忪:“用你管。”虽是这样说,却还是把车钥匙甩到沈席言身上。 车钥匙扔到身上,沈席言拿稳时闪过声哂笑。 口是心非的臭毛病。 车子缓慢行驶在路上,徐徐停在别墅地下车库。 沈席言解开安全带,转眼一看,谢羡予双眼紧闭。 这是睡着了。 他动作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叫对方起来。 沈席言目光一一划过谢羡予在梦中得到舒展的眉头,然后顺着往下看去,挪到谢羡予长得过分的睫毛、高挺得能打下片阴影的鼻梁、抿成条直线的唇…… 有点好看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小说男主,不好看那才是说不过去。 不过……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沈席言过于明显,总之尚在睡梦中的谢羡予睫毛颤了颤,双眼缓缓睁开。 才醒来即便是熟悉的环境眼里带点不宜察觉的茫然。 “我睡多久了?”谢羡予揉了下太阳穴,强制让自己清醒过来。 谢羡予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沈席言再次感叹这霸总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晃了下手机:“没多久,才到家五分钟。” 沈席言说罢车钥匙还给谢羡予下了车,合上车门时谢羡予依旧坐在车上,走到副驾驶敲了敲车窗玻璃,车窗降下后狐疑道:“下车啊,还需要我充当司机给你开车门不成。” 沈席言张嘴吐不出象牙,谢羡予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升上车窗前撂下句话:“密码你知道,我去趟翠湖。” 话音一落,没等谢羡予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挪到驾驶位,一嘭一啪间沈席言重新坐回车上,手握方向盘露出一个堪比太阳灿烂的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我就再送你一程好了。” 谢羡予想叫沈席言下去,沈席言抢先一步驶出地下车库。 翠湖全称翠湖庄园,名为庄园,实则是一座私人疗养院,专门为他们这个阶层的人物提供健康管理和康复训练。 环境宜人,远离尘嚣。推开窗是成片的翠色松树林,又依湖而建得名。 沈席言曾出过诊,依稀记得谢羡予祖父谢家老爷子谢玮就住在那。 沈谢两家离得近,沈席言却还真对这位谢家老爷子知之甚少,只知道是个铁血手腕的人,如果不是上了年纪身子骨不行,不可能轻易退下。 开了二十分钟后,车停在疗养院入门口,沈席言道:“我这个小小司机就不进去了。” 谢羡予嗯了一声孤身走进院里。 沈席言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才在路上他忽然从记忆深处抽丝剥茧出些关于小时候的某些事。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惯爱上房掀瓦,走街串巷,某次他与路星辰一同到谢家找谢羡予,撞见谢玮拿着一二厘米厚的戒尺训斥谢羡予。 谢羡予犯了什么错闯了什么祸一概不知,只看见厚重沉闷的戒尺一下下抽打在谢羡予手心。 那个时候的谢羡予尚且稚嫩,手心被打得充血红肿却也未说半字,另外只空闲的手背在身后,小小身板站得笔直。 太多的细节记不清了,最后是他和路星辰走近叫了声阿予。谢玮见有人在场,才收了戒尺。 费力气想些往事有些耗神,沈席言降下车窗,夜风吹进来,勉强好受些。 窗外月上西窗,树影婆娑,疗养院内一片寂静。 谢羡予陪谢玮下完了半局象棋,喂了两个子,等谢玮拾了棋局才作罢。 “推我出去转转吧。”谢玮坐在轮椅上,七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半百,却不见半分老态龙钟,周身气度尽数隐藏,唯有双眼晴可窥见年轻时的果决与锐气。 谢羡予未发一言却依言照做,找出小毯盖在谢玮腿上,推着轮椅出去。 外面风不大不小,微风扶来间带来松树清香与湖水清冽,恰到好处抹去那点悬在心尖上的焦躁。 “公司一切可好?” 谢羡予握着轮椅扶手,跟在他身后,依旧是话不多的样子:“稳步发展。” 谢玮点点头不再多问,让谢羡予推他到石桌前坐下陪他说会话。 谢羡予一一照做,奈何他实在不知与谢玮说些什么,只尽可能挑些公司的琐事说与他听。说到一半,谢玮突兀地开口了,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还会怪我吗?” 谢羡予愣了一下,闪过稀碎埋藏在心底的片段。谢玮的眼球凹陷,与曾经在对他体罚时自然而然浮现的苛责与冷漠截然不同。 谢羡予道:“不会。” 这个话题有些沉,谢玮也不会信,自然而然换了话头:“没事可以多交些志同道合的人。” 谢羡予应允下来补充说:“我与沈路两家关系都不错。” “沈家?”谢玮粗糙的手覆在谢羡予手背上,细细回想着,记起是谁后叮嘱道:“沈家那孩子我记得,是个稳妥周到的,你可以好好相处着。” 谢玮明显是想错了人,误以为是沈湛行,不过不是大事也就顺着说了句好。 又谢玮说了几句,谢羡予起身告辞。 翠湖疗养院大门关上,两侧松树留下比夜色重的阴影,沈席言就靠在车旁。 月亮的光线并不明朗,只有几缕月辉照在沈席言肩头,在上面留着淡淡色泽。 谢羡予身上的疲惫感没有掩饰遮挡外显着,沈席言视线在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转了几圈,徐徐收回,勾着车钥匙露出笑来:“出来了啊,你要再不出来我都准备进去捞人了。” 第7章 谢羡予不着痕迹避开沈席言看过来的眼睛,打开车门:“捞什么人?” “捞你啊。”沈席言坐回副驾驶,瞥过谢羡予系着安全带的手指意有所指道:“看某个人会不会因为工作等某些原因,被人给扣住。” 谢羡予手一停,知道沈席言只是单纯调侃嘴欠:“开车吧。” “不客气啊。”沈席言随后回了句才启动。 回去时已是十点半,沈席言边下车边打了一个哈欠,听见谢羡予在他身边问道:“在公司让你提前走,为什么不提前走。” 沈席言分心道:“我开你车走了,你开什么车?” 谢羡予顿了顿,不知道是无语了还是无奈了:“公司车库有不少车。” 沈席言哽住了,脑袋清醒不少,一时间竟然忘了这茬,没尴尬一会儿又一挥手:“算了吧,我怕某人因工作加班,加班到精神恍惚,回家路上发生车祸,我可是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沈席言说着也被自己夸大的事实逗乐了,上手戳了戳谢羡予肩膀:“听到没,我救了你,得好好对我这个救命恩人。” 沈席言手指一下下抵着他,衬衫薄触感便清晰起来,谢羡予不太适应地蹙了一下眉别开视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沈席言抱臂站在原地看着谢羡予背影,不禁感叹,还真是阴晴不定。 116出来给沈席言一刀:【所以人家是男主,而你只是个男配。】 沈席言嫌116这话说得难听,弹开光球,露出笑容:“祸从口中出的道理统统你应该懂,所以想让我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就给我好好说话。” 116这个闪着白光的小球直接变成了紫球:【好的,宿主大大,我一定牢记使命。】 沈席言这才满意了,施施然走出地下车库。 翌日一早,沈席言收拾妥当,轻车熟路走进谢羡予衣帽间,玩奇迹暖暖似的给自己搭配了身衣服,奈何谢羡予衣帽间翻来覆去就是衬衫、西装,还都是基础款,实在搭配不出什么花样来。 沈席言最后也只是挑了个中规中矩的灰色衬衫,与谢羡予不同,他不喜欢佩戴这些起规范性的领带、袖箍、衬衫夹等,只找了件衬衫与西裤。 沈席言穿上西装,套头脱掉睡衣,正要穿上西装,身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是有人开了门。 偌大的别墅吴妈请了假,只剩下他和谢羡予。 沈席言大大咧咧转过身,谢羡予尚穿着睡衣,侧身让开条道:“找衣服?” 谢羡予打量沈席言一眼。 沈席言身材确实不错,肌肉恰到好处,卡在清瘦与精壮之间,既不过分羸弱也不过于强健,宽肩窄腰,腰部牵连的肌肉线条埋在西裤之下,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你先把衣服穿上。”谢羡予现在已经懒得追究沈席言又穿他衣服这事了。 沈席言本来都打算穿上了,但谢羡予一提,恶劣又冒出一分,斜靠在衣柜旁,笑得分外不正经:“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 小时候还会在一起洗澡戏水呢。 谢羡予找衣服的手一顿,十分成功地会错了意,目光凉飕飕地看向沈席言,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目光想装看不见都难,沈席言心说什么毛病,晴转阴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刚想问句怎么了,忽然想到了那迷离的一夜,表情一僵,笑也不笑了,钝着脑袋看向谢羡予。 不用谢羡予再说了,沈席言就知道两人是想到同一处了。 沈席言酒量不错,即使被下药导致当时意识混乱事后也不至于断片,只不过是他不愿意去想罢了,但此时此刻大脑却不由自主开始回想。 气氛顿时暧昧浮躁起来,隐隐暗流涌动。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下药的家伙如何,但沈席言时候没打听到,想来是被谢羡予私下处理。 沈席言这人惜命得紧,见谢羡予突然有抬头的动作,以为这人要给他拳,大跨步匆忙扣住谢羡予两只手:“等等等,都说那什么百夜恩,咱们先说好,先说好,动什么都不能动手。” 沈席言这一招来得又快又急,谢羡予因惯性直接被带到身前,肌肤相贴着。 最重要的是沈席言还没穿衣服,谢羡予虽然穿了,但睡衣以舒服为主,衣料偏薄,沈席言身体的温热自然轻而易举地渗透传递过来。 谢羡予这回是真的想给他拳了。 谢羡予挣了挣手腕,腕部肌肤摩擦过沈席言掌心,向来克制平淡的情绪竟然隐隐有压制不住之势,但他还是勉强止住,用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道:“还不起来。” 沈席言见谢羡予没有揍他的趋势,连声称好,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刚翻找出的灰衬衫。 带上门前沈席言回头瞥了眼。 耳朵红了,被气成这样? 门关上沈席言碰了一下鼻子,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说个真话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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